“啥有趣?跟吾说说嘛,帅哥!”
背后的“多嘴黑狗”冷不丁地发声,把亓官屠羽吓了一跳,本能地想去捂它的嘴却发现无从下手。
全特么是嘴!
“你为本体的时候,竟然能说话?!”
他惊怒交加地问,一般来说非人型阴煞须得凭着肉壳才能像人一样开口。
多嘴怪得意地蠕动着它黑乎乎的身体:“这还得多谢谢你给吾的冥生玉啊,它让吾本体通透灵思能言。”
亓官屠羽抽了抽嘴角,无语地发现这家伙现在的话音果然跟福仔一模一样。
“好吧……”
他抚额叹气,“就算能行,麻烦你也别随便开口,吓到我没关系,但被人发现就糟了。”
“哟,这位客人的宠物好特别啊?”
可不想,背后马上传来一声刻意的招呼。
惊得多嘴怪嗖得一下跳起来,跟只真正的狗子一样展开四肢牢牢地挂在亓官屠羽的胸膛前……
“啊对不起,不是故意要吓到你们的。”
幽灵一样显身在他们背后的就是为僧人们开门的迎宾者,一脸假惺惺的抱歉之色。
亓官屠羽有些尴尬地撕下胸前的“怪皮膏药”,嫌弃地一把丢身后。
他忘了“财运”的迎宾应个个都像之前的蓝肖生,是拥有阴眼的灵士之流,而非是那些僧人一样的睁眼瞎之流。
“这位灵体少爷和你的阴煞宠物,请回自己的房间,千万不要惊动其他的客人。”
迎宾男婉转地劝着,“要是撞上一些有些见识且敏感的客人,恐怕会闹得大家的脸上都不好看。”
“你才是宠物,你全家都是宠物!”
多嘴怪把马男的名句活学活用了一下,让这位迎宾兄形色危险地眯起了眼,但他还是好脾气地继续劝。
“不管灵体还是阴煞,本应不允入我‘财运’。但我想两位既然能达此地,可见身份一定非凡,所以万望体谅,敬请回房。”
亓官屠羽心犹不甘但也无可奈何,只能拖着老阴煞穿墙回去。
“让吾一口吞了他不就可以继续了嘛!”
回了肉壳,曨螭子还很贱地挂在亓官屠羽的胸前,搞得属内其他的直男或直鬼不由频频侧目。
“都说了别在这里生事……你特么再扒我一次就将你塞冰箱里冻着。”
亓官屠羽不耐烦地再次把曨螭子从身上“撕”下来,扔回这家伙原本趴着的垫子。
老怪很是守约地盘坐在肉壳护着,见他们这么快回来,心里也明白了两三分。
“那条道上也有监控?”
亓官屠羽沮丧地抓了抓头皮,只能承认:“那些迎宾都是有些能耐的灵士,想以灵体之身躲过他们的视线,并不容易。”
“为什么对迎宾道这么感兴趣?”老怪又问。
亓官屠羽就把之前所见地说了下,老怪沉思半晌,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蓝肖生又推门而入,身后是之前救下的少年。
“各位,不好意思,能否暂且收留他一下?”
蓝肖生拱手,“这孩子本是跟着师傅师兄而来,现师傅师兄都遭不测,他现在也无法独自回去。我市又因升级安保而人手短缺,一时也腾出闲室安置他。蓝某只得斗胆将他领过来,想各位都是高手且禀性可靠,与这位小哥也算有缘,不知能否帮忙照看这三天。待休市后,我们必会妥善安置他。”
亓官屠羽皱眉,还没想出什么拒绝之辞,却听白尧无所谓地冲少年招着手:“来吧来吧,这屋大着呢,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
老怪叹了口气,沉默地举起酒瓶对嘴喝。
少年就乖乖地朝白尧走了过去,但没走到一半就“师傅,妖怪”地尖叫一声,就……软倒在地。
众货包括蓝肖生:“……”
除了正大口啃着一棵胡萝卜的马男冥奎突听四下死寂,于是茫然地抬头四顾。
“咋啦?”他无辜地问。
蓝肖生深深吸气:“没事,请继续。各位真是好人,‘财运’无比感激。”
然后飞快地拍上门就溜了。
曨螭子“嗖”地蹿到还趴在地上的少年身边,伸指头戳了戳他的脸。
“看上去还不错诶,长得挺俊。”
亓官屠羽问老怪:“你觉得呢?”
老怪当然知道他不是在问这少年长得到底俊不俊的问题。
“不知道……可能是想把我们卷进甲板上的事,更有可能他们认为甲板上发生的事与我们几个有关。”
“嗯,恐怕就是这个意思了。”
亓官屠羽赞同。身边跟了一个上年纪的老人家还是很有好处的,至少能随时冷静地商量些事。要全是一些鸡飞狗跳的逗逼之辈,没过多久就会因拉低了智商而一事无成的吧?
对此,他甚感焦虑。
少年还没醒,看来被吓得不轻。
亓官屠羽只能走到这个正被曨螭子揪脸皮的倒霉蛋旁,绞尽脑汁地翻出些百年前学过的医术,给探赤了脉压过了心脏,还让马男去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过来。
经过一番简单处理后,少年终于悠悠醒转。
“有妖怪!”他一看见冥奎,拖着哭腔又要尖叫。
“咴?”马男终于后知后觉,心灵很受伤地退到角落,“本官才不是妖怪……”
亓官屠羽扶少年坐下:“你是谁?”
这话问得不太客气,但因他现在缚的是福仔的肉壳,相貌体态看着也很年轻甚至年纪应也和少年相仿,让人家顿时放松下来。
“我叫刘松,你呢哥们?”少年抽泣着问。
“叫我福仔吧。”
亓官屠羽握了握刘松的手,“是男人就别哭哭啼啼的。我们这几个都还挺厉害的,没人再敢杀你。刚才吓晕你的马男也不是什么妖怪。呃,你就当他生了怪病吧,不用怕,他不吃人。”
“本官只吃素的,你看!”冥奎连忙又抓起根萝卜咔嚓咔嚓地嚼。
白尧也蹲了过来,将刘松上下打量一番:“小子,刚才没仔细看你,现在怎么瞅着你这身打扮挺眼熟啊?”
少年穿着一身青灰色棉麻制道袍,倒也不怎么稀罕,就是领子上绣满扭来扭去银丝咒纹,显得精致而神秘。
“我是青峰观的人。我师傅容庭是青峰观长老,还有我师兄是容清……呜,他们现在都死了。”
白尧一个击掌:“我说你这身看着眼熟呢,原来是莫干山青峰观的人。对了,我是白尧,我父亲曾跟青峰观有过来往,带我去你们那里不止一次。不过这是十八年前的事了,估计那时你都还没被生出来。”
眼看刘松又要抹泪,亓官屠羽正想岔开话题,却听一直沉默的冥差大人开了口。
“你……为何要杀了你师傅和师兄?”他平平淡淡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