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都没动,包括一脸懵逼的诸欢。
亓官屠羽也没阻止,他知道刘松哪怕手里有枪,也伤害不了诸欢丝毫。
既然少年脱口喊出的是“师兄”,想必化身符借到的形就是之前死在甲板上的其中之一,青峰观的容清。刘松可能并不明白他死去的师兄突然站在这里并非鬼魂显身而被咒符借了形,所以各位对他的激动抱以无动于衷的宽容。
但他们似乎忘了刘松并不是个普通的少年,修道之人手里不会握刀却可能会捏着其他东西。
诸欢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才凝起的身形上莫名被拍上一只红穗的竹符牌,忽觉浑身一凉就发现自己刚成形的双手在散开。
亓官屠羽见状立马飞起一脚将刘松踹向墙壁,而曨螭子飞蹿过来抓起诸欢身上的竹符牌就往嘴里一扔。
众货:“呃?!”
只有被动静惊醒的白孙子摸着脑袋坐起身,茫茫然地问:“你们干嘛要打架?”
老怪眯开眼迷迷糊糊看了眼场中并不惊险的局势,咕囔几句后转身继续埋头睡自己的。
“吐出来!”亓官屠羽无奈地掐住曨螭子的脖颈一阵狂摇。
“嘤,本阴煞不要面子的啊……”
曨螭子不情不愿地张开嘴,将符牌抵在唇间:“吾饿,给个能吃的就换给你。”
亓官屠羽头疼,只得往兜里胡乱地摸了通,正巧摸到潭水的傀符,往这张嗷嗷待哺的小嘴里一塞。
“哟,原来吾家的重身傀一直在你手里啊,早说嘛。”
曨螭子咂着嘴品了又品,突然高兴起来,蹦蹦跳跳地跑回了自己的垫子,也不理会刘松。
亓官屠羽抹一把额汗,举起换到手的红穗竹符牌,对着灯光仔细地看。
“这么阴毒的破灵符不像是出自青峰观之手,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皱眉,问向瘫在地上直喘气的刘松。
刘松茫茫然地抬眼看他,抹了把嘴角的血:“当然是我们青峰观的东西,这是我师傅给的。”
白尧也摸着脑袋走了过来,取过亓官屠羽手里的符牌翻看了下。
“不可能。青峰观历来修的是攒福养生道,讲究地道天仁人安之法。家父当初去青峰观就是因为我爷爷病得厉害,听说青峰观自有一套护气延寿的绝方,才前去再三拜见,幸亏得到当时的观主全力相助,才让爷爷延寿了十年才安详仙去。就凭你们道观的修法来看,怎么可能出得了这种阴狠的杀器?”
亓官屠羽也不由赞同,上前拎起刘松:“说吧,你到底是不是青峰观的人?”
刘松苦丧着脸:“我是青峰观的人确实不假,但……进观到现在都没听说观内修的是什么养生道。我、我们一直在帮人……帮、帮……”他突然支支吾吾地说不下去了。
白尧皱了眉头,伸手往刘松身上一顿猛搜,乱七八糟地全扔在地上。
“你们竟是在帮人炼傀?”
亓官屠羽捡起两块傀牌,厉声责问。
刘松抖抖簌簌地捂着脸:“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全是师傅让干的,我只是谨遵师令罢了,你们别逼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学的都是师傅教的,师兄老是跟师傅唱反调,师傅一直要干掉他,与我没关系的!师傅说他是阴煞,要是出现就要用破灵符干掉的,否则他会吃了我!”
他乱七八糟地反驳着,又开始哇哇大哭。
诸欢在一旁听着满头雾水,伸过脑袋来:“这小子到底怎么啦?”
亓官屠羽捏了会眉心,转头问白尧:“你是见过他师傅的,容庭到底长什么样?”
白尧明白他的意思:“明天见着淼焱,让他叫人带我去查看一下尸体就明白了。不过之前帮蓝肖生搬尸体时,我就没觉得里面有什么眼熟的旧人。”
“明白了。”
亓官屠羽回头再看看冥差两只,依旧双目紧闭兀自修灵,想必觉得这是人间俗事,不在冥差该插手的公务范围。
“怪不得淼焱要让这小子放在我们这里,果然是个算计的生意人。”
他冷哼一声,叮嘱白尧:“明天你去找淼焱说说,要是他耍滑头,你就让蓝肖生把这小子领走,我们才没闲空帮他们查事。要是淼焱那家伙识相,你就去认认尸体,明确一下容庭是不是被换掉了,我们再琢磨着要不要管一下这桩闲事。”
白尧点头:“可以。容庭对我家也算有恩,如果真有问题,我也不能坐视不管。”
其实他也听出来了,若是真的与炼傀有关,亓官屠羽可能就脱不了身,因为多半会和亓官家有所牵连。
“唉,走吧,我们出去逛逛。”亓官屠羽向诸欢招了招手。
“怎么逛?我这幅鬼样出去,就算不吓死人,也会被围观的吧?!”
诸欢晃了晃自己跟磨砂玻璃制品般的双手,很是沮丧。
亓官屠羽想了想,转身走到捧着傀符牌正在傻乐呵的曨螭子跟前。
“脱!”他气闲神定地命令。
“咩?”曨螭子问号脸。
十分钟后,两“人”衣冠楚楚地站在蓝肖生候着的通道前。
“这位是,哪里来的?”蓝肖生打量着眼前这个蒙头蒙脸,穿戴如同传染病患者的“新客”。
“给他一张卡便是,要是想问身份就找你家老板淼焱。”
亓官屠羽从兜里掏出一只小巧精致的金元宝巧克力,挟在指尖举到蓝肖生鼻子下晃了晃。
蓝肖生狐疑地接过巧克力,看了看闻了闻,脸色顿时一变,不再废话地掏出一张新卡递过来。
“祝两位购物愉快。”
诸欢无语:“你忽悠的本事真是见长啊!”
亓官屠羽剥了巧克力的金皮,愉快地塞进了自己的嘴:“谁叫淼焱那货爱嘚瑟,我从他兜里顺了一把呢,可惜你吃不了,味道相当不错的。别看它没啥奇特之处,其实所用可可豆应是出自爪哇岛特供,掺了霖清香草精和灵髓粉,这可不是普通市面上能买到的。要是一般人还真吃不出来好坏。就以本少爷的阅历,就算没吃过一模一样的也能品出其中一两样成分,还不得让小子露了狐狸尾巴。”
诸欢哭笑不得,不由讽刺:“啧,果然是纨绔少爷的专属技能啊。”
他反应是无比敏锐的,嗅出对方幽怨的口气,立马摇尾巴。
“兜里的全给你留着,将来有了肉壳就可以吃了嘛。乖,别生气,来亲一个!”
诸欢不得不再次娴熟地给他一个“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