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淼摇头，一脸不屑：“口气不小，先说说账上有多少钱，这里的货都什么价位你该是清楚的吧。”
亓官屠羽向他晃着手中的卡：“没关系，到时刷爆了，不妨借你摊上的货抵一抵。本少爷能看得出来，你确实有不少好宝贝。”
“算你有眼光。”
阿淼捂嘴笑得咯咯咯响，像只得意的小公鸡。
“不过未免太小心眼。要是刚才不招惹，哪能得你垂眼看一次，对不？”
这小滑头说起话来不着四六的，亓官屠羽懒得理他了，兀自找电梯往顶楼去。
按告示上所说，拍卖场都安排在最高一层，四个场次共有三千多个位，八个拍卖师全天伺候，绝对高水准服务。
电梯里挤满了往楼上去的客人，看来对凝傀香感兴趣的不只他亓官屠羽一个。
“起拍价是多少？”亓官屠羽问阿淼。
阿淼被挤在电梯角落，艰难地摸出自己的手机瞟了眼。
“二十根算一盒不拆卖，四十万点起拍。”
“财运”内流通的是虚拟币，所谓四十万点兑换成流通货币，将近……二十多万的美刀。
“啧，够黑！”亓官屠羽不由吐糟。
“要不是被垄断了‘傀土’的货源，哪由得他们如此嚣张。”旁边有人悠悠接口。
亓官屠羽侧目看去，是一位将近四十的中年胖男，条纹衬衫窄脚西裤，腋下夹着公文包还挺着大肚腩，跟扫街卖保险的业务员般的扮相。可这一身普通不过的装束在奇形怪状众多的“财运”里，就显得格外不普通起来。
中年人也发现自己正被电梯内的诸位盯着看，似乎也不在意，就冲亓官屠羽笑了笑。
“这位兄弟也是去拍凝傀香？”
亓官屠羽点头，客气回问：“您也是？”
“是啊……太特么贵了。”
中年男长吁短叹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拍到，要是拍不到就糟了……”
亓官屠羽稍作犹豫，还是忍住不去问个清楚。
对他来说现在也是“拍不到就糟了”的境地，既然这位中年男是个竞购对手，还是不相交为妙。
到了十五层楼，才发现所谓的竞购对手，真是海了去。
凝傀香是第一场拍卖会的货，算是开市头炮，必定得红红火火震天响。
观拍席上满满当当地坐了人，没有八百也有一千，可算是相当壮观的场面了。
阿淼挺热情地帮着跑前跑后办理获得竞购资格的手续，其实现在全靠计算机系统扫卡码输入一点也不麻烦，阿淼没忙活多久就拿着一只竞拍器跑了回来。
“有两百人参与？！”
亓官屠羽看到竞拍器上显示的编号，整个灵都有点不好了。
他还真没想到这次来“财运”的土豪有这么多，想当年凝傀香这种高价阴材几乎是为亓官家特制的专供，鲜少有跟人抢货的经历。可眼下居然要跟两百多人抢一盒香，让亓官少爷终于有了种繁华已逝荣耀不再的心酸感。
“对的，这还是筛选过的呢，都交了巨额保证金的。我刚才帮你垫上了，够义气吧？”
阿淼瞅着亓官屠羽脸上难掩的失落，笑眯眯地揶揄：“时代不一样，亓官少爷是否心中有恙？”
亓官屠羽不爽地从他手中抽回自己的卡：“就你话多。”
两人按场中指示坐进竞购者席，果然是两百多号人，密密麻麻地排在他们面前。
亓官屠羽预感自己之前那句“不计代价，必得拿下”的豪言壮语可能要遭受打脸的下场。
但凝傀香对他返世的目标之一非常重要，如果这次买不到，就不知道还得再等上多少年了。
焦虑让亓官屠羽起了些暴躁，坐在椅子抖腿不止。
阿淼显然感觉到了他的压力，悄然地抿嘴一笑。
“哟，兄弟，你也坐这儿啊？”
夹公文包的中年男吭哧吭哧地挤过来，拿着竞拍器坐到他们旁边，可能排位就是如此。
亓官屠羽心里正烦，自然没闲心搭理他。
拍卖准时开启，每拍一次最低加价两万个点，上限不设。
最低加价看似不多，但由于拍卖者众多，个个似乎都志在必得，价钱飙得一飞冲天，直至翻了几个倍数的起拍价，亓官屠羽只得按兵不动。直至飙到一个匪夷所思的高价，叫价的人就越来越少，直到——
“120万点数！好，现在是120万点数！”
拍手重重敲锤：“120万一次！”
亓官屠羽捏着竞拍器的手指颤动了一下。
120万个点，这个价钱远远超了他想承受的范围。
凝傀香虽是重要，但它不是要买的唯一阴材，如果把钱全浪费在这玩意儿上，来“财运”全没了意义。
亓官屠羽焦躁得很，手指抖得厉害。
“120万两次！”锤又落下一次。
“嘀——”
坐在他们身边的中年男突然按下竞拍器，竟然一次性加了20万个点。
这倒是让阿淼和亓官屠羽都大吃一惊。
中年男一直耷拉着脑袋在座位上昏昏欲睡，似早已放弃竞拍，哪知他会突然大杀四方。
“140万一次！”
这个天价，无疑是场中无敌了。
场中众人皆是惊讶地发出一记嘘声，然后互相交头接耳，或都在猜测这位中年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140万两次！”
中年男翻看着自己的公文包，翻出证件准备去领货了。
“140万三——”
“嘀！”槌声落下前，竟又有两记加价声响起来。
一记是亓官屠羽的，他加了10万个点，而另一个……加了12万个点，是个蒙面女人，一身艳红的异族服饰，全身都挂着闪亮的银饰，一看就是个不同寻常的款姐。
“靠，会搞事的来了！”阿淼幸灾乐祸地叹道。
场中的喧闹声越来越响，应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吓死人的天价已完全脱离了凝傀香应有的价值，出价的应都是傻子了吧？
亓官屠羽微微眯起眼，在第一记锤声响起时，又按了价。
“好，162万一次！”
“你别跟着疯……不值得的，这个价能买上四盒，别特么着了套。”
阿淼连忙去抢他手里的竞价器。
亓官屠羽笑了笑，挡开他的争夺：“怕什么，要是我付不起，不是还有你摊子里的货来抵嘛！”
“艹，你还真的赖上我了啊！”阿淼气得脸都鼓了一圈。
“162万两次！”这回没人再跟了。
“看来你的少爷病重得不轻啊……”
阿淼讽刺着，“早知如此，我该先搞点货向你推销一番的，说不定现在已大赚了一笔可以打道回府了。”
亓官屠羽闭起眼，任他唧唧歪歪。
“162万三次！”主持人机械地提醒，“还有人要跟吗？如果没有，我宣布本次拍卖——”
“嘀！”
槌声未落，加价器还是及时地响了起来，这回连主持人似都怔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