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爻眼下行，十二株‘凝傀’，二十四间中。”
三句简短的指点，似乎给出一条救回灵体的法子。
先不说其中真意，救或不救才是烦到秃头的选择项，至于为什么更细思极恐，白尧质疑的“嫌不过瘾还是咋底”实在挺有见地。
“你快点，车上还有其他伤员等呢！”
医护见他磨磨蹭蹭，不耐烦地催。
诸欢连忙小步跑过去，未来得及弯身跨进车，却听路上唿唿唿地疾驶过三辆蓝白相间的警车。
最后一辆唰地疾停在救护车旁，车窗移下，张队的大黑脸就伸了出来。
“我说，才一天不见又特么招什么祸啦？！”
呵，原来是救星啊！
诸欢赶紧向医护摆手：“走吧大哥，别耽搁救人！我真的没多大事，回头自己跑医院查去。”
待救护车呼啸而去，张队才下警车，跟交警们打声招呼就把诸欢拉到路边，惊讶地指着这惨不忍睹的车祸现场：“厉害啊大卡碾小车，又是你干的？！看来真该把你抓起来关着！”
事实如此，诸欢自觉往身上贴标签：“可不，灾星体质嘛，您要是不怕我挂在警局惹麻烦就抓吧。”
张队被气乐了：“贫什么嘴呐，刚才打手机没通，这会儿正要回去找你。女员工是找到了，就是状态比较奇怪，没敢动只得守着，我找你就是让你想办法。”
对于这种无耻的甩锅行为，诸欢深觉郁闷：“当警察还有什么敢不敢动的，是死是活还是伤直接用枪顶回来不就得了？！”
“现在可是文明社会，咱也不能瞎执法啊？！万一弄出人命来是要丢饭碗的事。”
张队似乎很是一言难尽，“对了，你有没有可以嗯，就是那种……从事宗教仪式的朋友可以找？”
“宗教仪式？”诸欢听得云里雾里的，不过他的脑筋向来拐弯得快，“道士和尚之类的？”
张队压低声音：“这事咱俩知道就行了，千万别说出去。找道士和尚什么的对公职来说是犯信仰大忌的，要让上头知道绝对吃不了兜着走。但你不是警察，可以偷偷找一个有能耐的给我拉现场去，看顶不顶事。”
诸欢明白过来，找到俩妞的现场有了点动摇蜀黍们三观的灵异状况。
“找那人就行，据说是亓官家灵士的后代。”他直接把白尧给卖了，“比捞香火钱的油腻道士和尚们要专业得多，还不存在什么唯不唯心的信仰问题。”
“这敢情好……不过，就他？”
张队狐疑地打量还在跟交警瞎哔哔的白尧，但信或不信都没辙，只得摸出证件去要人。
刑警队长的招牌挺好使，确定身份后交警就跟送佛上西天似地放了行，于是白尧跷着个伤脚抱着个破包，一头雾水地被带上警车。
车开动后，诸欢简洁地向张队描述了追返尘瓶的事和车祸的古怪，当然没提亓官屠羽和灰衣人的出现，就随口吹了张“听说”的白烂牛皮。
“瓶子晚几天也没关系吧？反正拖了这么久。”
说完，还小心地试探亓官屠羽所述的真假。
张队果断摇头：“不行，最迟明天就得交出去。”
“但听说刘家的人早就回了澳门不再过问这事。你们还能把它交到哪里去，要是国家直接将它没收也需要理由吧？”诸欢不依不饶。
白尧一时没听明白他们聊的事，倒是对诸欢紧抱的皮囊挺感兴趣，伸手揪住绳穗子想拽出来看，却被诸欢一巴掌打疼了手。
张队拍拍方向盘，有点不爽：“问这么多干嘛？！咱们的任务就是尽快把它找回来……”
“然后交给老外带出国？”诸欢冷笑了，“张队，没说清楚我还真不敢帮你。我怎么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助纣为虐帮着犯倒卖国家宝藏的罪孽，而且还是跨国的，判起来可不轻啊？！”
张队的脸皮顿时黑了好几层：“特么胡说什么？！诽谤公职人员也是重罪，你小子说话给我过过脑好不？！”
白尧听他们瞎几把吵又没法插嘴甚觉无聊，交握双臂闭起眼打算瞌睡，只留耳朵捕捉两人对话里的每个细节。
诸欢慢条斯理地劝：“张队，国际刑警组织为什么会对返尘瓶感兴趣？谁在协调他们插手这事？你要我们无条件地帮忙，就得让我们明白这事值得帮，瓶子还有找回来的可能性，否则我们糊弄你，你也没办法不是？”
张队青着脸僵持片刻，叹气：“小诸，我也就是个执行的，能告诉你的是某国协调他们来讨回返尘瓶，用的理由是‘跨国走私’。返尘瓶本属某国一位涉政贵族的，几经转手被贩进境内，曾在一个叫‘财运’的地下集市被售，而‘财运’的老大是国际刑警组织发过红色通报的主，涉及跨国盗窃、走私和销赃等各种案件将近五千多起，这数字还是记录在档的，他掌握的非法流通渠道更是无计其数。所以刘晸宇购下返尘瓶是一笔的交易非法交易，刘家意识到这点就没再闹开。现在某国有理有据地要求国际刑警组织帮助讨回赃物，于法于理我们都没法拒绝。”
“呸，那玩意儿出自亓官家之手，怎么就变成洋人的合法财物了？！你们眼瞎还是他们脑子进屎？”白尧忍不住开喷。
张队冷哼：“不管眼瞎还是进屎，这事再拖下去要变外交事件，我们的压力可不小。”
“他们要求抓‘财运’的老大？”诸欢沉思良久，问的却是这个。
“目前没有，据说‘财运’的老大执的是加国护照，行踪诡秘飘忽，在不在国内都是问题。‘财运’只是一个销赃渠道，几年才开市一次，难找难候不说，我们对他在境内犯的事也没有确凿证据，得等有大人物真想找他麻烦再说。”张队如实告知。
诸欢真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
要是这样，返尘瓶怎么着都得被人带出境，亓官屠羽那只没法离瓶的困缚灵要咋办？
怪不得鬼少爷老是琢磨着摆脱返尘瓶，想是开始就知道会有这种麻烦。
而返尘瓶到底是被谁在贩出贩进，目的又是为何？
这才是值得探究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