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虫鸣鸟叫声声入耳,而站在石阶上的封玉澈和安宏述像是被点了穴似的,一动不动。
“真是急死人了。”温展恒啧巴两声,略带焦急的开口。
话音一落,温展恒的目光落在地上一块石子上,眼中闪起抹狡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道理他自小便懂了。一手捡起石子,一手揽住连珂的腰,“千万别出声。”
正当连珂疑惑的时候,温展恒手中石子已经朝着安宏述甩了过去,而他也在一瞬间的工夫离开刚刚躲藏的草丛,躲到了石头后。
“你这是做什么?”连珂压低声音询问,眼睛则是担忧的看向被石子袭击的安宏述和封玉澈。
温展恒轻笑,看着封玉澈将安宏述搂在怀里,神情阴鸷的扫视着四周。“不给点刺激,怕是到天黑他们都不会有动作了。”
就在两人兴冲冲看两人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安宏述却做了一个让人不知该说什么的动作。
安宏述被封玉澈强行揽在怀里,任他怎么挣扎封玉澈都没有要松手的意思,无法,他抬腿便朝着封玉澈的下腹踹去。
好在封玉澈眼急手快的躲开,不然他可真就当场废在这里了。“嘶~几日不见,你越发本事了。”
得了自由的安宏述与他下意识后退两步,和封玉澈保持着所谓的安全距离。“封公子请自重。”
安宏述的话语里带满了疏离,面上也不似初上逍遥峰上时那般带着隐隐的期待。不等封玉澈再说什么,转身又朝着山下走去。
原本以为身后有封玉澈在,他下山可以不再受阻拦,可是不成想却依旧被拦下来。
伸手阻拦的弟子下意识看向封玉澈,见他微微摇头后,看着安宏述小心翼翼的说道:“公子还是将封师兄喊过来作个证为好。”
刚刚的一幕他不是没有看到,封玉澈什么时候这么紧张过一个人?眼前这个脾气明显怎么好的人,还是小心对付为好,免得一不小心把两个人都给得罪了。
安宏述小脸刷的铁青一片,身体轻微发抖,不知是气的还是怎么回事。
“如果我非要下山呢?”安宏述咬牙开口,抬眸时眼底是一片冷冽,不等他们解释,抬腿已经朝着离的最近的弟子瞪了过去。
正当弟子要回击的时候,封玉澈不大不小的咳嗽声传来,提起的拳头堪堪放下,对于安宏述的进攻只能狼狈的躲着。
因躲闪不及,长着麻子脸的弟子被重重的踹了一脚,痛的他顿时唉嚎,苦着一张小脸吐槽道:“我今天是倒了什么霉,竟得了这无妄之灾,哎呦。”
说话间,安宏述快准狠的又补了一脚,脸上的凶狠模样并没有因他的话而缓和。
两名弟子被安宏述追的抱头鼠窜,心中暗暗猜测着他的来历,居然能让封玉澈如此宠着?
而此时,躲在石头看的温展恒和连珂同时倒吸了口气,哪怕那拳脚没有打在他们身上,可是看着也觉得疼。
“他怎可让同门替他的感情受过?”连珂愤愤不平的说完,起身便要去制止不远处的闹剧。
温展恒快速将他拉回原地,抬手指了指封玉澈说道:“你去又能做什么,封玉澈自然有他的打算,再说了他什么时候真的对同门置之不顾过?”
对于封玉澈的‘冷眼旁观’,温展恒倒觉得他那双桃花眼里写满了别有用心。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耳边传来封玉澈冰冷的声音。
“住手。”封玉澈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可是当他带着一身的寒意走近时,两名弟子顿时觉得不寒而栗。
“气若消了,便就此作罢。”他对于旁人往往是冷淡的,可是对于安宏述却总是不自觉间放柔了语气。
他的话让本就觉得恶寒的二名弟子,一时间如同坠入冰窟。若是他的气没有消呢?
想着,二人惊恐的看向气喘吁吁的安宏述,见他抬步朝着山下走去,这才为躲过一劫而松了口气。
“去哪儿?”
“剑已经物归原主,我自然是要离开了。”
他是去意已决,可是封玉澈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三步并做两步便追上他,抬臂在他穴道上点了两下,故作严肃的开口,“打了我逍遥峰上的人,这么走是不是太过容易了?”
安宏述无法动弹,唯有可以控制的眼睛随着他的话而瞪的老大,总算明白为什么他不让那两个人还手了,说到底在这儿等着他呢。
对于封玉澈的做法,不管是看戏的温展恒和连珂,还是被点了穴的安宏述,或者是两名吃痛捂脸的弟子,心中纷纷总结了同样一个结果——阴险。
无视安宏述的怒瞪,封玉澈弯腰便将人扛在肩头,大步流星的朝着偏僻的凉澈阁走去。
“这还是封师兄吗?怎么看都觉得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哪儿换了,这不还是那个冷冰冰,高傲冷血的封玉澈。”
两人的谈话被连珂和温展恒听个正站,连珂眉头一皱,厉声呵斥道:“怎可在背后议论师兄,难道忘了逍遥峰上的门规了?”
连珂逍遥峰阁主的威严依旧,剑眉一挑,冰冷的视线扫过二人,警告意味十足。
两人忙拱手,“大师兄教训的是,是我等失言了。”
闻言,温展恒顿时挑眉,他在逍遥峰上学艺时,可没有这条门规。
将两名弟子打发走后,温展恒才问出这条门规的来历。“以前怎么没有这么一条规矩?”
“当年,你血洗逍遥峰上以后,可能父亲察觉你发怒的原因便是因为弟子的议论,所以才会加上这条门规的吧。”
其实,对于为什么加上这条门规,连珂一开始也不明白,不过,后来误会都解开后他便明白了其中的用意。
温展恒了然的点了点头,看来师父心中背负的愧疚还真是不小。
“走吧,我们去凉澈阁看看。”温展恒还想着看下文呢,自然是不能错过任何精彩场面的,揽住连珂的腰,施展轻功便朝着凉澈阁飞去。
还未落地,温展恒二人便听到安宏越怒不可遏的咆哮声。
“你们在外面做甚?”平稳踩在地上,温展恒才疑惑的问了句。
“还不是你们的好师弟,如果安宏述有什么不测我定不会轻易放过你们。”安宏越咬牙开口,握着剑的手紧了紧,似是在隐忍。
温展恒的视线落在紧闭的殿门上,顿时明白他发怒的原由。
“消消气,你们安家再得一能人,你应该高兴才是。”温展恒唇边翘起抹弧度,狡黠的笑意里掺了些许调侃。
摩挲着下巴,温展恒细细思量着安家上辈子是积了多少德,同年竟得了两位死心塌地的能人。
他这话说的安宏越一愣,眨巴了两下疑惑的大眼睛,细细分析着温展恒话中的含义,难道,安宏述真的喜欢上一个男人?
就在他处于震惊的进候,大殿的门忽的打开,封玉澈站在门里冷眼扫着门外的众人。“几位若是没事便请回吧,我们二人还有些事情要谈。”
封玉澈的逐客令下的明显,可是门外的众人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更有甚者,安宏越不理会他的冷意,径直绕过他走了进去。
大殿内,安宏述腰板挺的笔直,黑白分明的眼睛不停的朝着安宏越使着眼色,示意给他解穴。
可是,高手下的手,又岂是他们这此只有一点武功傍身的人能解开的?安宏越努力了半天,依旧没有解开他的穴道。
“不知封先生将我弟弟扣下所谓何事?”李由伸手制止安宏越的动作,冷声询问着封玉澈此举的用意。
温展恒缓步上前,抬手便解了安宏述的穴道,毕竟关系如果再僵下去,可就更加麻烦了。
安宏述揉了揉刚刚被戳的生疼的胸口,心中暗骂自己当初怎的就没有好好习武,不然今日也不会落得为人鱼肉的下场。
“他伤了我逍遥峰上的人,我自然不能轻易让他离开。”封玉澈轻笑着开口。
对于他的深谋远虑,温展恒都心生佩服,与其强行将人扣下,不如先寻个原由堵住他们的嘴,这招高啊。
“明明是你故意设下的圈套,以我这三脚猫的功夫,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安宏述义正辞严的反驳,眼睛因怒火而瞪的大大的。
封玉澈笑而不语,不承认也不反驳,眉眼间的无所畏惧说明他完全不在意安宏述的反驳。
而安宏述的反驳却让安宏越莫名头大,他这话不就是承认自己动手打了逍遥峰上的人,就算他们想要解释也已经无济于事了。
“封先生如此深明大义,想来也知道一个巴掌是拍不响的,就算是有错也是双方的错。”李由礼貌的替安宏述开脱。
封玉澈玩味的笑了起来,目光深深的看着李由,薄唇轻启道:“我从来不是个深明大义的人。”
他这话让一旁看好戏的温展恒汗颜,封玉澈何时也变得如此厚颜无耻了?
“今日天色已晚,我们不妨在逍遥峰上留宿,至于这件事情改日再谈如何?”见双方争执不下,以防他们打起来,温展恒只得站出来说和。
“温展恒,你如果可以帮我离开,我便告诉你书中的秘密。”安宏述急的慌不择路,一时口快竟以那本书为由逼温展恒带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