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进御书房的门，整个世界瞬间变得死一般的寂静，谢安良也是不由自主的放轻了脚步。
“皇上，人已经带到了。”
“好，下去吧。”
随着女官的离开，秦文征和宇文辞两人双双从书架后走了出来。
谢安良见到秦文征恍然一愣，还记得自己上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正直年少，而如今却变得成熟了很多，也少了很多的感情。
“怎么？见到朕还不下跪？”
这一声低沉的质问让谢安良回过神来，纵然是不想跪的，但现在的自己也没有可以抗争的筹码“民女谢安良，拜见皇上。”
谢安良是自己的全名，当年被秦歌带回皇宫的时候，还用的只是一个化名，叫阿良。
当时宫里的人也就都这么叫着了。
“谢安良？除暴安良？”秦文征走到谢安良面前，看着她淡然一笑“倒是个好名字，是谁给你起的？”
“回皇上，是家母。”
“普通平民家里，男子识字已经是大好，你们家里连你母亲也会识字？”秦文征来回渡步，手里还在把玩这一对玉器，看起来甚是欢喜“看起来你们家里，家境还是挺不错的，有钱供女子读书。”
谢安良听闻这些，也没有多加思考便紧接着回答“回皇上，是家父经常读书，有时候也会教家母识字认字，民女家里并没有多好。”
“不用那么急着否定，家境殷实这是好事，朕有不会怪罪你什么。”
秦文征将手里的玉器放在桌子上，随后转身走到另一个书架上，拿下来了一本书给谢安良“这本书的内容，坊间应该有过传闻吧。”
“欲史”，这本书谢安良是有过耳闻的，早年间秦歌的事情发生的时候，这本书不知道从何处流传开来，上面大部分讲述的都是秦歌这十几年的事迹，从好到坏似乎是没有一件落下的。
看起来写这本书的人对于秦歌非常熟悉，虽然这本书很快便倍查封，但里面的内容难保不会被流传出来“民女听闻过。”
“那……对于书里的事情，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皇室的事情，民女……不敢妄自揣测。”
其实也并非谢安良不敢揣测，只不过……她不想说出任何对不起秦歌的话，也不敢说出实话，若是现在就被证实了身份，那麻烦的不仅仅是自己，还有国师府的所有人。
“没什么不敢揣测的，现在这民间对于皇室的揣测还少吗？”秦文征话语间似乎是并不打算让谢安良逃避这个问题，看起来他心底多少也是有些猜测，只是想通过这些问题来进一步确定究竟是不是真的。
谢安良从进来到现在就一直跪在地上，没法抬头也看不到现在的宇文辞究竟是什么反应。
良久，谢安良才缓缓开口道“民女认为，这书中所言并非全部真实。”
“哦？那究竟哪里不真实？”
“……民女认为，当年前长公主被说私通臣子企图谋反，是假。”
谢安良淡淡开口道“毕竟皇上你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出来那个私臣，这也就不能证明前长公主的罪名吧。”
“所以，你是在怪朕没有找到那人？”
“民女不敢，找不找得到这都并非关键，而是前长公主作为皇上的长姐，皇上是否愿意为她找一个公道。”
谢安良也并非会为了保全现在的自己而不去做任何反抗，毕竟人在长时间的挤压之下，最后可是会做出来意想不到的事情“民女只是认为，有些事情尤其是关乎皇室颜面的事情，是一定要查清楚的，否则影响的不仅仅是皇上，还有皇上在民众心里的感情。”
秦文征许久没有回应，整个空气也陷入一片死寂。
“皇上，臣认为谢安良所说并非完全不对。”直到宇文辞主动开口，这种死一般的沉寂终于被打破“此事虽然时间许久，但一直在民众心底是一个疙瘩，有些对于前长公主尊敬至深的人经常于其他人产生冲突。此事对于民众影响也很是不好。”
“……那依国师的意见，朕该当如何？”
“臣认为，皇上可以通过当年的裴司将军一起，着手调查。”
宇文辞半跪在秦文征面前，低声开口道“或许当年的事情，裴司将军更加知情，也可能有所隐瞒。”
秦文征的神色突然一沉，良久才开口道“萧国师你先出去，我和谢安良单独聊聊。”
宇文辞听闻似乎是想说些什么，飘忽见和谢安良对上了视线，便没有继续“是，臣先告退。”
“谢安良，当时萧辞去北镇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在？”
“是，当时民女四处游历，恰巧碰到了国师大人。”
秦文征紧接着问道“所以当时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大概……八九分。”
谢安良的话语逐渐放慢，对方是在试探自己，若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触怒到了皇室，哪怕自己不是当年的女子，也不见得能够活得久。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谢安良现在算是见识到了“不过皇上放心，民女都知道一旦说出去就是杀头的死罪，现在更是作为国师的护卫，这些事情民女都懂得。”
“……看起来你是打算一直待在国师府了？”
谢安良道“作为国师大人的护卫，自然是要待在国师府里的。”
秦文征说话间突然上前，将谢安良扶了起来，这一举动也是吓坏了一旁的李公公“若是朕也打算把你留在皇宫呢？”
“什么？”
“你既然已经懂得这么多，那你也应该了解国师府是处在一个什么样的地位。”秦文征淡淡开口道“现在萧辞立场不明，朕也不喜欢把一个不确定因素埋在自己身边，所以朕现在需要一个帮手。”
“皇上是打算让民女去潜伏在国师身边？当一个间谍？”
“当然，这些全部都是你自愿，朕也不会逼你。”
谢安良听闻笑了，似乎也是觉得这个“不会逼你”不太可心。
“那皇上想让民女查些什么？皇上又能给民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