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商场左拐，过一个路口，北侧有一处大型停车场，从人行道进去，可以坐电梯去往任何楼层。
万小丰和摇摇已经在地下三层，却还往更深处走去，一直到探头的盲点，才停了下来，靠柱子上等待。
摇摇已经能确定他没那种坏心思，毕竟她的灵觉要比一般人敏锐太多，也就能安心在他身边待着。
没让他们等太久，万德智很快开了一辆车子下来，应该不是他自己的车子，所以才舍得往柱子贴，刮掉了好大一块漆……如果不是怕被人发现，估计会直接撞上去。
等他下车，万小丰才问，“你不好好藏着躲着，跑来找我做什么？”
“你把我害这么惨，我不找你找谁！”万德智看着他时，满眼都是怨恨。
“我害你？也许吧。”万小丰撇撇嘴，没把这个放心上，也不想和他理论，只是问，“你来找我，是想报仇还是报怨？”
“你我仇深似海，不共戴天，但我今天不会杀你，只想问你一件事。”万德智拳头捏的紧紧的，不知花了多少力气，才压住置他于死地的念头，沉声问，“你把我爸关哪儿了？”
“你是不是找错人了？”万小丰眉头一皱，“你爸在哪儿，我怎么知道？”
“咱俩认识这么久，跟我装傻有意思？”万德智不信他的话，“是你们把他从警局转移走的，你不知道谁知道？”
万小丰摸摸头，一脸地哭笑不得，“不是，是谁告诉你，人是我转移走的？”
“是你们。”万德智强调这一点，不给他出示不在场证明的机会。
“好，就算是我们。”万小丰不和他抬杠，“那谁给你通的风报的信，能不能说下？”
“你觉得呢？”万德智斜他一眼，“你只要知道，那是个绝对不会骗我的人就够了。”
“绝对不会骗你？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万小丰笑笑，问他，“既然你什么都不肯跟我说，我又凭什么给你信息？”
“我可以拿别的信息跟你换。”万德智知道这是个无利不起早的家伙，素来不肯吃亏，也是有备而来。
“别的信息？”万小丰捏捏下巴，表示出可以交换的意向，“打算出卖传你魔功的人么？”
万德智脸色一变，斩钉截铁地告诉他，“那不可能！”
万小丰笑了，“这也不行，那也不可以，你手头还有什么信息是我想知道的？”
“关于牧念的事情……”万德智胸有成竹地望着他，“你也没兴趣吗？”
“这个……”万小丰拉个长音，坏笑出来，“真没有。”
“不可能！”万德智看上去比他还肯定，“关于她的事情，你不可能不想知道！”
“抱歉，我真的不想知道，如果你的筹码是这个，我想我该告辞了。”万小丰没吓唬他的意思，偏头招呼一声，“走了，摇摇。”
“嗯。”摇摇乖乖地跟上。
“你给我站住！”万德智抬手，一道黑色锁链卷了过去。
“壁立千仞。”摇摇挡在了前面，眉心荧光一闪，一块玉壁横挡在前，黑色雾链撞上去，寸寸崩断，重又化为虚无。
万德智脸色一变，“你是什么人？也是他们其中的一员吗？”
“能不能别问这种蠢问题？她跟我一起，你说是什么人？”万小丰回头看他，“我今天不想揍你，你最好能控制一下你自己，别逼我改变初衷。”
将双方力量做了一下对比，万德智打消了再动手的念头，语气软下来，“到底要怎样，你才肯告诉我？”
“我说我不知道，你信么？”
万德智干脆地摇头。
“那好，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把知道的告诉你，怎么样？”既然他不肯相信，万小丰也只能按他的意愿开出条件。
万德智戒备地看他，“你问。”
“别紧张，很简单的问题。”万小丰努力挤出和蔼可亲的笑容，以期消除他的戒备心，“教你的魔功的人，是不是……姓胡？”
万德智努力控制了所有可能的情绪，平静地回，“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万小丰摊摊手，表示一切就是这么公平，付出什么，就会收获什么。
嗵！
万德智出人意料地跪倒在地，嘭嘭嘭地磕了三个头，额头都撞出了血，“求求你，告诉我，我就这一个亲人了。”
说实话，万小丰被吓到了，他从未想过万德智会做这样的事，更没想到他是这样孝顺，心里莫名地不舒服，也不知为了什么。
也许是为了以前对他的欺负感到羞愧，也许是太清楚给仇人下跪、并低三下四的恳求意味着什么——万小丰心情无比复杂。
虽然及时躲开，没受他的拜，可事情还是真真实实的发生了……万小丰吐一口气，“不管你信不信，我能告诉你的还是那句——我不知道。”
嘭！
这次砸在地上的是拳头！
水泥地被砸出一个坑，碎屑四溅！
“我都这样了……你还要我怎样！”
“你为什么不去问传你魔功的人？他知道的肯定比我多。”万小丰清楚这话不该他说，但面对这样的万德智，他还是说了，不为别的，就求个心安。
万德智蹭地一下站起来，抬手指他，咬牙切齿，“万小丰！都这时候了，你还想着给我下套，从我这里套信息，简直畜牲不如！今天我杀不了你，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死在我手上！惨不堪言！”
唉……
就知道是这样……
万小丰叹息一声，“那我等你来杀我。”
话说尽了，既然不是打架的好时候，自然该走了。
看着仇人毫无负担，陪着女孩轻松惬意地离开，万德智反腿踢出，咣地一声，停在那里的车子竟翻了个个儿，砸在旁边的车子上。
“我恨！”砸了别人的车子，他却愤怒异常，“我有了这样的力量又有什么用！救不了父亲！杀不了仇人！连心爱的女孩子……啊啊啊啊！有什么用！有什么用！”
歇斯底里的疯狂中，有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儿啊，快走，那些人要来抓你了……快跑！”
呜！
我特么就是个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