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喝三壶水了,怎么还不走呀。”关牧念看着新续上的茶水脸都绿了,她已经够水灵了,实在不用再浇灌了。
“我在等人。”跑了两次厕所的万小丰倒还能喝的下去,又端起茶杯,“要是能等到,今天的事情就算成了。”
关牧念往门口那边看了一眼,有些担心地问,“你确定他们能回来?”
万小丰摇头,“说实话,没把握,但第一次想做这样的事,就是装,也得装出点耐心来。”
“要是他们始终不来呢?”关牧念丢一个比较现实的问题过来。
“那就再想别的办法。”万小丰杯里的茶又见了底,“我打定主意了,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畏难而废,一定要坚持到底。”
肘撑在桌上,托着腮,歪头打量他好一会儿,关牧念才问,“你为什么一定租那家店铺?”
“那里够好,也有一定的操作性,遇到了自然要努力一下。”在万小丰这里,其实没有太特别的理由。
“那你怎么突然想开店了呢?”关牧念很少见他有如此强烈的愿望,比较好奇。
“没有很突然,很早之前就有想过,但没那个条件,也没那么多钱,想想也就算了……如今两样都有了,又有时间,提上日程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说到这里,万小丰叹口气,“这还要多亏胡离赞助了那么些钱……当我欠他一个人情吧。”
关牧念眼睛忽闪忽闪,“这个人情好还,只要……”
“打消你龌蹉的念头!”万小丰截断她的话头,嘴巴一撇,“你得明白,还人情和添麻烦是两码事。”
“怎么就添麻烦了?”关牧念噘着小嘴不依。
“人家有女朋友了。”万小丰又强调一遍,跟着耳朵支楞起来,“嘘,我等的人可能到了。”
笃笃。
没过多久,房门被敲响。
万小丰收敛了所有多余的情绪表情,“请进。”
门被推开,昨天看到的中年男士走了进来,他后面跟着带着讶异表情的吴晓娟。
“你好,我是高义合。”中年男士很大气的伸过手来……就这个自我介绍而言,他已经把万小丰当成能平等对话的人物了。
“你好。”万小丰和他握了握手,也报上名字,“万小丰。”
“昨天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多多见谅。”没有多问什么,高义合就给出了更为积极的态度。
“言重了,我生的面嫩,和您没关系。”人家客气,万小丰也就还以客气,做个邀请姿势,“请坐。”
落座入席,话题继续,“我说的事情,您觉得如何?”
高义合瞥吴晓娟一眼,“这是初步拟订的合同,请过目,如果没有问题,就照此执行。如果哪里有疑问,我们可以商榷。”
吴晓娟从包里掏出一份合同,两手托着递过去,“您请看。”
“好的。”万小丰接过来,从头看起。
旁边小脑袋凑过来,陪着他逐字逐条去读。
说实话,万小丰虽然聪明,但这种较正式的东西,他还是拿捏不准的,只能大概抓住比较关键的地方。
比如两方的权利及义务,又比如需要付出什么,又受什么约束之类的……整体上没有太大问题,也就能过去了。
高义合给出的租赁方式,是以一年为期,以万小丰总营业额的百分之一支付房租,期间水电费装潢之类额外费用,都由万小丰承担……这是万小丰自己定下的,自然不会出尔反尔。
里面需要注意的只有一条:乙方如有任何违法经营的行为,甲方可以无条件终止合同,期间造成的一切损失,都由乙方自行承担,甲方不负任何责任。
看上去不舒服,但也在情理之中,万小丰想了想,管他们要了支笔,唰唰唰地签上名字,以实际行动证明他对这份合同没有意见。
拿回来看了一眼,高义合能认出那不是常见的字体,带了某种符箓的味道,也就更加笃定,签名盖章,把这笔生意做成。
“现在店铺归你使用了,合作愉快。”高义合又和他握了一下手,偏头吩咐,“晓娟,你带两位过去,将钥匙等物品做一下交接。”
“如果有带在身上,现在就给我吧,不劳烦你们了。”万小丰微笑伸过手去,见吴晓娟有些迟疑,补了一句,“主要是我们不想被人打扰。”
“哦,我们懂。”高义合别有深意地点点头,看向自己的助理。
吴晓娟忙把一个小包递过去,“所有东西都在这里了。”
万小丰用手掂了掂,钥匙及各种卡都在,点点头,“有劳了。”
说着起身,拉着关牧念,“着急看房子,我们先走一步,这里的茶水不错,两位不妨品鉴一番……告辞。”
打过招呼,互视微笑之后,万小丰带着关牧念离开,到了外面,门关上之后,他扶着小丫头的肩膀,大口大口喘气,“这……这第一步算是迈出去了。”
“终于可以搬离那个可怕的地方了。”关牧念雀跃欢呼,想的明显和他不一样。
万小丰翻两个白眼,拉着她离开了。
这时在茶室,吴晓娟不解地问,“老板,虽然那家店名声不好,有些难租,但就是放着也比这样租出去好,其它租客知道了,说不定会闹的。”
“只要清楚那里将会开一家怎样的店铺,他们是不会闹的。”高义合却笃定的很,“而且这份合同就现在来说,还说不上是哪边占了便宜……说不定占便宜的会是我们呢。”
“怎么可能!”吴晓娟明显是不信的,他们能占到便宜,只有一种情况,对方的年营业额要在数千万以上,就凭两个小年轻,又怎么可能了?
“有些东西你不知道……拭目以待吧。”高义合并不想跟她讲另一个层面的事情,“反正也就一年,再赔也不会赔多少。”
他这样一说,吴晓娟倒松了一口气,是啊,就一年而已,到时候就是亏钱,也能证明店铺没有问题了,收回来再往外租,也就没有任何阻力了。
如果高义合知道她这样想,一定会说她两句,因为他比她知道的更多一些……他知道长门家是怎样的存在,也知道长门家少爷的确受了伤,能随随便便把这种事说出来的人,又岂是等闲?
不巴结可以,但岂能得罪?一年租约,换份人情,这买卖稳赚不赔,所以……可以喝杯茶庆祝了。
手抓向了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