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与路德一行人,登上了望蛇崖的山顶。
虽说是夜晚,但蛇头岛上,灯火通明,仍然可以清除地看到,那形似蛇头的岛屿傲立在青蛇潭中,与望蛇崖遥相呼应。
山顶的平地上,堆着一垛木柴。火堆两边竖着几根雕有蛇图腾的木杆。
长老中一位代表,点起一根火把,交给了清雅。
清雅接过火把,瞥了眼路德。路德那张谦谦君子面容,在火光的映衬下,忽明忽暗,仿佛他存在着两张不同的面孔。清雅将火把扔进柴堆,不稍片刻,烈焰窜起,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隐隐地,仿佛裹挟着路德的杀意。
清雅站在队伍最前面,与在场人员一起,将自己的双手合拢,十指交叉,握成一团,置于胸口,朝向青蛇潭的方位,与领头的长老共同吟唱祝词,以求风调雨顺,平安发财。
晚风袭过。
有人走近。
三个身形不同的人影好像早就埋伏在此,他们从山顶西侧的山道处走来。是杨玄、马寿和牛翼。
他们的脸都蒙着。此时,只有清雅和路德等少数几人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当然,路德并不清楚,蒙面之下,早就换了人。
一位离三人较近的长老见陌生人继续向前走,便阻拦道:“三位客人留步,我们正在进行重要的……”
话还没说完,牛翼便将长老推到在地。
说是迟那时快,突然间,马寿一个快步上前,走到清雅旁,一把拽住了清雅的胳臂,并环抱住了清雅,顺手抽出一把刀,顶在了清雅的脖子上。
“你们干什么!?”在场几个长老懵了。
“别动!”杨玄掏出一把手枪,“要试试看,这把枪是不是真的不?”
牛翼跟着抽出一把西瓜刀,指着眼前几个人,呵斥他们向后退。
“各位,你们不要伤害清雅小姐,你们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啊。”这时,路德装腔作势地站在后面,举着双手叫道。
杨玄想直接冲着路德开枪。但由于夜黑风高,加之路德的面前还站着其他人,杨玄担心误伤无辜。便收起了心中的冲动。
“别啊,请、请、不要,不要伤害我,有、有话好好说啊!”清雅此时到也配合着演起戏来。
在场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咋咋呼呼,又不敢上前。在一旁知道真像的路德,看见此情此景,竟然差点忍不住笑了场。
“我们早就搞明白了,这是你们蛇佬族的圣女,还有后面的,西装革履的,是个大老板吧,呵呵,放心,我们谋财不害命。”杨玄一边笑着说,一边和马寿还有牛翼,拉着清雅向林子里退去。
路德回道:“你们以为能跑得掉吗?我们马上叫警察来。”
“不试试怎么知道。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嘛!”杨玄奸笑道,“我们带着这个女人走,如果不想让我们撕票,就准备好一千万美金。当然,我们不需要现金。你们去蛇神山庄上等电话,到时候,我们会指定人来交易,让能转账的人过来。乖乖等着电话吧!”
说罢,三人拉着清雅,消失在夜色中。
“哎呀,路总啊,这可怎么办呀!”在场的工作人员纷纷围着路德,等待他拿主意。
“那还用说吗?报警啊!”路德装得急切大吼道。但他心中窃喜,计划执行得很顺利。现在唯一担心的,便是刚才东面山路那儿,礼宾部一百来号人有没有搞定隐形人了。
路德觉得还是小心为妙,他到不是担心一百人杀不过一个女人,主要还是担心隐形人遁逃的功夫。于是他便号召在场的人从南面山路下山,尽快前往蛇神山庄等待绑匪来电。待警察到后,再准备下一步的行动。
一行人赶到蛇神山庄后,路德立即摆出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他让助手报警的同时,又安抚了刚才山顶上经历了劫持的随行人员。自己又“挺身而出”,与现场各界人士阐述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为了大家的安全,请各位赶快返回自己的房间,蛇神山庄立刻暂停营业。”路德说。
这时,助手悄然走到路德身边,咬着路德的耳朵问道,明天的新闻发布会?
“暂时先取消吧。”路德说。
此时,在路德心中,清雅已经死了,只不过是缓期执行罢了。
大概过了10来分钟,驻扎在岩蛇群岛上的警察便赶到了蛇神山庄,但由于岩蛇群岛相对独立,常驻警员很少,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加之绑匪有武器,只能向上级请求增派警力。
等待增员警力到达需要半个小时左右。
再此期间,路德便偷偷给“绑匪”发了消息,要让他们打电话给蛇神山庄的前台。路德需要在增派的警力抵达之前推行随后的计划。
很快,蛇神山庄前台总计响起,酒店大厅顿时紧张起来。
“路总,是他们,要找能拍板的人。”
警察让路德打开免提。
电话那头,绑匪问道那一千万美金准备好了没。路德回道没有任何问题,随时可以转账;绑匪又提出要求,要让大老板路德,到青蛇潭正东面的海滩旁,那有礁石滩,交易完成,就可以领回清雅。
“马上就来!从蛇神山庄走过来,大概要15分钟,我们等你们半小时,别耍花样!如果晚来,或者带警察来,你们就只能领回女人的尸体!”绑匪说。
电话挂了后,警察说,别听绑匪的,一定要等增员来。
但路德拒绝了,他说:“各位,祭拜仪式的安保本就是自己的分内事,但今天遇到绑架事件,全部的责任在我!清雅小姐,我却让她遭此劫难,这是我的过错啊!”说着,路德向在场的蛇佬族的长老们一一鞠躬,深表歉意,并说他愿意单刀赴会,宁可用自己去交换清雅成为绑匪的人质,也不能让清雅继续处在危险中了。
“如果警官不放心,那就陪我走一段。但到了海滩附近,还请警官尽量保持距离,千万别让绑匪看见。眼下,清雅小姐的安危,是最优级的!”路德说。
为了不惊扰绑匪,两名警员跟着路德前往了约定的海滩。而双子杀手早已先行一步,在礁石滩附近埋伏了起来。
岩蛇群岛的礁石滩边,假扮成绑匪的杨玄、马寿和牛翼,将清雅捆了个结实,耐心地等待着路德。
此情此景,四人只觉滑稽。但为了不暴露身份,清雅还是装作胆颤心惊的模样。她靠在一块礁石上,听着海潮嗤嗤拍击沙滩的声响。脑海中泛起一些似曾相识的记忆。
月夜星空的微光下,杨玄、马寿、牛翼,他们三人的身影,与清雅脑海中的某段记忆交叠。好像自己在二十年前,也经历过类似的情形。她记得自己被绑在一棵树上,还有父亲巴特莱、金莱叔叔,以及哥哥阿力……
但金莱叔叔说,当年爸爸和哥哥都死于泥石流。
可此时,清雅的脑海中却跳出一段画面——哥哥阿力与是三个劫匪血战,一块石头落下,砸中了哥哥的头……
“哥哥!阿力哥哥……”
清雅分不清是真是假,只觉思念起了阿力哥哥。悲伤之情涌上心头,眼里止不住流下了泪。
一听清雅喊了声“阿力哥哥”,杨玄、马寿、牛翼三人也是心头一紧,二十年前打劫巴特莱一家的场景,和现在又有几分相似。当年清雅的父亲遭遇三人打劫,捆于树上,后泥石流来袭,无法逃跑,不幸身亡。三人心中羞愧难当,悔恨不已。严格说来,杨、马、牛三人也是双手沾满血的凶手。现在,老天爷让他们重回岩蛇群岛,亦是让他们赎了命中造下的罪。
没多久,不远处,一个人影迈着笃定的步伐,向他们走来。
是路德。
他只身而来,没见双子杀手护其左右。
杨玄关照马寿和牛翼,务必要小心,双子杀手肯定藏在附近。
马寿说,等会儿路德近身,直接用镭射眼击杀了他。
杨玄犹豫了片刻,否决了马寿的提议。
“为什么?”马寿疑惑,言语中带着质问的语气。牛翼也一脸不解地看着杨玄。
杨玄表示,双子杀手还未现身,若直接动手了结路德,她们万一在暗处又伏击清雅呢?毕竟,OB集团即便没了路德,他的妻子或者其他家人,也会顶上路德的位置。而清雅一旦有了闪失,就没人能够执行那条“一票回收”的权利了。OB集团仍然可以吞并岩蛇群岛上的财产。
“既然事情已经做到这一步,我们一定要把双子杀手引出来,一并对付了,这也是为了我们二十年前的罪。”杨玄看着马寿和牛翼说,“兄弟们,我们的孩子,都遭了大难,是为我们二十年前赎罪啊,我们不能让他们死不瞑目。”
杨玄又看着牛翼说:“牛兄,你的女儿还活着,不是我迷信,刚才到了望蛇崖上,我就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好像我们不了却身上的罪,我们那些……那些依旧活在人世的亲人们,还要遭报应……”
话说到这,牛翼懵了,马寿也失了语。
“你到底在说什么?二十年前,你们二十年前做了什么?和蛇佬族有什么关系?”
这时,被绑在一旁的清雅听见了“二十年前”四个字,敏感地质问起了三人。
三人没有回应清雅,马寿和牛翼向杨玄点了点头,再也没有说什么了。只是静静地看着路德走到他们跟前。
海浪仍然不停地拍击礁石,嗤嗤响个不停。
路德站定后,看着清雅捆在地上,脸上藏不住的满意。他看向杨玄,便说:“好了,现在我们怎么演戏呢?这里没人了,大家省点力气吧,你们把清雅杀了,把尸体扔海里。之后做戏做全,再打我顿,把我捆了,等着警察来救我,再然后嘛……”路德有点兴奋,忘乎所以地说了一大堆。
“什么?老板,我没听清楚,您再说一遍。”杨玄说。
“喂,这是我之前就交代过的事情,你没记下吗?”
路德反问的同时,察觉哪里不太对劲,只见他轻轻地抚摸着自己手腕上的手表,并开始缓缓后退,与三人拉开了距离。
见路德有所防备,杨玄索性摊牌,他摘下蒙脸的面具,马寿和牛翼也摘下了面具。
之后,杨玄的脸像泥巴似的开始变化,原本那个绑匪的脸,变回了杨玄自己的脸。
这一幕,吓了路德一大跳,但他很快把杨玄变脸的事情,与派双子杀手刺杀清雅失败的那回联系在了一起。又瞧见了马寿和牛翼的脸——虽然夜晚看得不太清楚,但路德还是认出了他们的身份——和监控里,与双子杀手交过手的两人相似。
路德在这一瞬间,基本猜中了其中原委。
“你!们!耍!我!”路德怒吼。
这时,清雅扭了扭身子,挣开绳子,蹭得站起了身。她从上衣胸口处的口袋里摸出一台小仪器,对着路德说:“这可是有夜视功能的哦,还连着网,你刚才话都拍下来咯。”
“你以为一个视频就可以扳倒我了?”路德强装镇定。
杨玄接着数落道:“路德,你OB集团手眼通天不假,但你黑白两道的仇家也不少,那些家伙不见得比你能力差了。找到他们很容易。我们把这个视频,当然,还有一些我们之前搜集到的材料,都发给你的仇家啦。即便我们暂时扳不倒整个OB集团,但也足够让你——伟大的路总——身败名裂喽。”
“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针对我?”
路德终于怒气爆发,破口大骂。就在这时,旁边的叶林中,双子杀手闪现而出。其中,小A选择攻击清雅,小Z则挡在了路德身前。
这一瞬间,马寿原本想放出镭射攻击路德。
他瞄准的是路德的腿,想着至少先夺去路德的行动能力。但刚想动作,双子杀手小之一的A,便已经举剑杀向了清雅,还好清雅喊了声,马寿立即调整角度,对着小A射出镭射。
小A躲避不及,镭射击中了她的右耳,整个耳廓掉了下来。
鲜血直流,但小A面无惧色。她快速调整身位,做出食肉动物捕猎时的伏击姿势,与马寿对峙了起来。她知道马寿的眼睛会射出镭射,但也清楚,马寿在射出镭射之前,眼睛会出现2-3秒的红晕。所以,她就死死地盯着马寿的双眼,试图预判马寿的行动。
这也让马寿不敢轻举妄动。
“我要亲眼看着你们死!”路德狂怒,指挥双子杀手,杀掉眼前所有的人。
小A牵制着马寿,小Z便又提剑杀来。
牛翼将杨玄拉都身后,并嘱咐杨玄带着清雅快走。
小Z快马杀到,一剑刺来。牛翼像块大盾,硬接了小Z的刺击。却没承想,这一击力量很大,虽无法贯穿牛翼钢铁般的皮肤铠甲,但其造成的冲击力,却将牛翼顶翻在地。
小Z见势,选择绕过牛翼,直取清雅。
牛翼翻身爬起,却见小Z早已窜出去很远。他心中无奈,觉得自己像只乌龟,纵然刀枪不入,却没有机动性。只得朝着另一头的马寿大声求援。
马寿听牛翼方向传来呼喊,也顾不得小A了,于是立马转头看向清雅方向。见,小Z如同一只灵猫,从马寿身后方向蹿过,直逼杨玄和清雅。
马寿双眼聚力,刚想释放镭射阻止小Z。
突然,只觉的腹部一紧,接着身子不由地半跪在地。下身一阵剧痛。定眼一瞧,小A的银剑已刺入马寿的腰部,并还在向里猛戳。鲜血顿时染红了马寿的半边身子。
但马寿强忍着疼痛,无视小A对自己的攻击,冲着那头奔袭中的小Z射出了镭射。或许因为疼痛的原因,镭射偏离了预期的轨道,并未击杀小Z,不过也擦中了小Z的脚踝,致使快速奔跑中的小Z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
“马兄!”
此时,牛翼怒号着冲向小A,将自己拳头上的皮肤做了硬化后,结结实实地打在小A的脸上。
小A整个飞了出去。
“你们两个没用的东西!”路德骂着双子杀手,却也没逃。他从自己身上摸出一把水果刀,也冲着杨玄和清雅杀去。
身患癌症的杨玄没跑几步,便已气喘吁吁。而清雅也不善奔跑,速度一直很慢。不稍片刻,就让路德追近了身。
“清雅,快跑!”
杨玄拦在路德面前。
“滚开!”路德急了眼,拿着小刀直直地朝着杨玄的腹部捅了过去。
杨玄下意识地用手挡住。但他发现,自己的身体比预想得还要虚弱和无力,面对刺向自己的水果刀,他根本无法抵挡。
小刀扎进了杨玄的腹部。
杨玄疼得像只虾一样弓起了身子。
路德撇下杨玄,想继续追。
但杨玄拉住了路德的腿。
路德刚想甩开他,突然,他看见了惊悚的一幕,眼前不是那个中年男人,而是自己的,儿子?
怎么回事?
我的儿子怎么在这里?
“爸爸,救我,爸爸,救我……”地上的人模仿着孩童的声调,尖声尖气地向路德求救。
路德愣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眼前的家伙是有变形能力的怪人。
“你竟然敢模仿我的宝贝儿子?”路德气不打一处来,便举起了小尖刀,朝向杨玄猛戳。
杨玄的身上开了几处血窟窿。
鲜血不断渗进了沙滩里。直到身下的沙子凝成了红色的一坨,路德气才消了一点儿怒气。他冷静下来,转眼看向清雅。那女人跑远了,黑暗中已经见不到身影。
“妈的!”路德赶紧掏出手机,打开照明,追寻着沿路的脚印,又杀了过去。
杨玄躺在地上,嘴里冒着血泡,身体不断抽搐。
另一边,马寿与牛翼,陷入苦战。
小Z的脚踝受了伤,鲜血直流。但她拖着身子,拿着银剑,仍然向马寿发起了猛烈进攻。虽说小Z此时的速度已不如受伤之前敏捷,但也能闪过马寿射出的镭射。
另一旁,牛翼则与小A缠斗在一起。小A选择围绕牛翼身边周旋。牛翼看出来了,小A的战术,是将自己和马寿隔开。马寿的镭射眼杀伤力强,而牛翼则刀枪不入,两人一攻一防,在一起才能发挥威力。
不妙,马寿那一边,快要招架不住了!
牛翼心急如焚,但他每次试图冲向马寿那儿,总是遭到小A的拦截。
小A的战术很成功,她总是瞄准牛翼的双眼进行刺击。虽然牛翼的眼睑也可以硬化,但闭上眼睛,就会失去视觉,小A便又趁此攻击牛翼的下盘,以此让牛翼重心不稳,无法跑去与马寿配合。
终于,马寿体力不支,已是疲态。
小Z近身!
马寿集中所有火力,对着小Z放出镭射。
一道更粗的红色激光打向小Z。
这时,小Z竟腾起身子,在空中侧身,多开了镭射。并在完成这个动作的瞬间,掷出了银剑!
马寿看到一根银色的闪电扎向了自己,但他没有选择闪躲,而是继续顺着小Z落地的方向,调整了角度,将镭射打了过去。
镭射与银剑,在同一时刻,命中了各自的目标。
银剑命中马寿的左胸,穿膛而出。
镭射将小Z腰斩,上下分离。
两人倒地,同归于尽。
“马兄!”牛翼大惊。
趁牛翼分心,小A一个扫堂腿,牛翼失稳,四仰八叉,摔倒在地。小A快速跑去马寿身边。
这时,马寿还有一口气,银剑扎在了他的肺上,加之刚才,小Z扎穿了他的腰,导致马寿失血过多,呼吸困难。他只得大口喘气,努力保持清醒,希望能继续战斗。
马寿感觉有人在靠近自己。
他的眼睛不再是夜晚的黑色,而是渐渐泛起白色的光晕,如同有一枚高悬于天的太阳。
这股白色的光茫,像一条无尽的隧道。而在隧道遥远的彼岸,马寿的儿子——马正,满脸微笑地接引着马寿的到来。
“儿子?”马寿皱了皱眉。
“爸爸!”马正亲切第喊了马寿,说,“您战斗到了最后一刻啊。”
让儿子夸了,马寿反而变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们去哪儿?”马寿环顾四周,问道。
“跟着我走就行。我认得路。”
马正搀扶着马寿,向着白色的隧道的深处走去。
……
小A看着眼前的马寿,这个中年男人叹出了最后的一口活气,两只红色的双眸渐渐变得无神,随后变得和夜晚一样漆黑。
小A举起剑,一刀,斩下了马寿的首级。
“马兄啊!”牛翼恸哭,他激愤而起,硬化了上半身所有的皮肤。只见鳞甲般的皮肤让身体膨胀了一倍,撑破了身上的衣服,看上去像一只发狂的猛犸象。随后,牛翼吼叫着,发疯似地冲着小A。
但小A却做了一件更为恐怖事。
只见她从衣兜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铁盒,然后从铁盒的底部抽出一根电线。并将电线的一头,从马寿脖子的裂口处插入。
【神经元连接成功!】
当牛翼杀到小A面前的那一刻,小A按下了铁盒上的按钮。
死去的马寿的头颅,竟然睁开了眼睛。
红色的死亡射线击中了牛翼的右上臂。
能量不断输出,炽热、滚烫,接着便是剧烈的灼痛感。牛翼本能地后退,直到镭射停下后,他发现,自己整条右臂已被镭射烧穿,骨头化成,只有一丁点皮与肉连接着余下部分。
剩余的右臂像条扯坏了的破布,摇摇晃晃地挂在牛翼身上。
“呵呵呵,最强的矛,终究还是击穿了最坚固的盾啊~”小A得意地说,“前两天,我们让路德找到了第一次在医院那里,你们和隐形人交手过的视频,正好发现,你被镭射眼误伤过。”
“你、你不准,戏弄、戏弄我兄弟的尸首!给我、放、放下!”牛翼满头大汗,忍着剧痛,呵斥小A。
“这颗头很快就要坏掉的哦,我可要好好利用!”说着,小A又按下了按钮,马寿的眼睛再次睁开,红色的光晕,在他的眼眶中凝聚。
“死在自己兄弟手上,也算是,怎么说来着……啊!对!死得其所了~”小A说。
“等等!要留活口,要问出他们的同党!”
这时,从小A身后传来路德的声音。
与此同时,又一颗人头滚到了小A身边。
“哦~是清雅啊~”小A定眼一瞧,原来滚到自己脚边的是清雅的头,“路总,你那里办完事了?”
小A和身后的路德回话的同时,也不敢讲自己的视线离开牛翼,生怕牛翼绝地反击,毕竟临死前的搏命挣扎,是最激励的。
“啊~是啊,杀这个女人可真不容易。”路德边说边走向小A。
“事情终于干完咯,路总,那接下来,就把这个壮汉给……”
呃!
突然,小A感到背部一阵剧痛,只见,小Z的那把银剑,竟从身后刺穿了自己。
“路总!你!”小A疑惑地看向路德。
这时,路德不是路德,而是杨玄。
但杨玄的左臂消失了。
小A好像搞明白了怎么回事,她看向了脚边清雅的头,这颗头颅竟然慢慢化成了一滩烂泥。紧接着,又开始重塑形状,然后变成了一条手臂。
“这是……我的左臂……我把它……变成了清雅的头,然后、然后自己砍了下来,呵呵……没想到,形状可以维持这么久……”杨玄得意地说着。
“真是……妙计……”小A还没说完话,便见杨玄又将银剑往里狠狠地戳了一把。整把剑身刺穿了小A的心脏。小A嘴里吐出一大口血,倒地,短促地喘了几口气后,便没了呼吸。
杨玄也体力不支,瘫倒在地。牛翼赶紧上前,扶住杨玄。
“我们俩都成了独臂人了,呵呵。”杨玄虚弱地说。
讽刺的是,牛翼断臂处的伤口,反而因为镭射的灼烧,没有造成更大的出血。
“杨兄,你好好躺着,我去追路德。”牛翼说罢,便沿着脚印去寻清雅了。
杨玄感觉浑身冰冷,他平躺在沙滩上,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完成,这是一笔与李殷的交易。
小心,兄弟。
杨玄看着牛翼离开的背影,却累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