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夏将军这番诚意,八王爷定会喜欢,其实本王妃早已将夏将军有意投诚的事飞鸽传书告知八王,八王爷那边也来了消息,依八王的意思,是希望将军带着昔日一些旧部,近两日赶赴下曲与驻守在那里的守将汇合,下曲在八王爷管辖之内,将军去了那里,便是安全了。”贺菲萱说着话,脚步轻盈的走到桌边,伸手将昊天镜攥在手里,心下划过一抹释然。
“敦亲王一事,下官是彻底触怒了龙颜,皇城自是呆不下去,但……若下官贸然离开,势必会引起皇上注意,若是被安上谋逆的罪名,该如何是好?”夏侯宸犹豫着看向贺菲萱。
“此事将军不用担心,八王早已将密笺交与皇上。如今凭八王的实力,向皇上请求调派个把人手还不成问题,将军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带人离开皇城,迟则生变。”贺菲萱樱唇轻掀,神色肃然。
看着夏侯宸美滋滋地匆匆离开逍遥王府,贺菲萱才拿出昊天镜仔细欣赏时,忽听外面一阵吵嚷声。
“月竹,让王爷进来。”贺菲萱话音刚落,便觉一股劲风刮过,寒子念几乎顺移到了桌边,潋滟魅惑的眸子紧盯着贺菲萱手中的昊天镜。
“对于顾恒一事,本王希望你能知恩图报!”一句话,寒子念说的斩钉截铁,理所当然。“不知道以昊天镜作为报答,王爷会不会满意?”眼见着贺菲萱将昊天镜递到自己面前,寒子念惊讶之余,竟没敢伸手去接,因为此时此刻,贺菲萱挑唇勾眉的表情,像极了她曾经算计人的模样。
“不稀罕?菲萱可就大方这一回哦!”贺菲萱颇感意外,随手欲收回昊天镜时,却被寒子念一把夺了过去。
“不许反悔!”寒子念宝贝似的抱着昊天镜,一派肃然道。
“东西在王爷手里,菲萱反悔有用么……对了,城郊别苑的钥匙呢?菲萱这两日要搬去小住。”贺菲萱漫不经心开口。
“好啊,你找苏晋要啊!”寒子念心下微怔,插科打诨后转身欲走。
“以前段王府的那座,苏晋说钥匙在王爷这儿。”贺菲萱很难想象,如寒子念这般坐吃等死的逍遥王爷,有什么理由将别苑武装的跟刺猬一样,若说这里没有蹊跷,真是打死都不信,不过贺菲萱也不想刻意琢磨其中缘由,毕竟她想要的,只有鸿鸣刀。
“那座啊……本王不想给。”既然唬弄不过去,寒子念索性直言,转身时,那双澄净的眸子如一地破碎的琉璃,光彩夺目。
“呵,那就请王爷把昊天镜放下。”贺菲萱微笑着看向寒子念,口中的话说得也是理所当然。
“你想反悔?东西已经在本王手里了!”寒子念将昊天镜抱的更紧,一脸警觉的看向贺菲萱。
“那又怎样!要么交出昊天镜,要么交出钥匙,否则王爷别想走出这屋子半步。”贺菲萱拍了拍手掌,墨武便似一座坚不可摧的屏障般堵在了房门处。
“那本王就不出去了!”寒子念心知敌不过墨武,竟拧着身子撒泼一样蹭回到桌边,觑了贺菲萱一眼,一副爱咋咋滴的模样。
“菲萱倒是忘了,死皮赖脸可是王爷一贯的做派!”贺菲萱讪笑着起身,转尔走到榻上小憩。
其实以寒子念的耐性,在这儿耗个把时辰还是没问题的,但让他无法淡定的是贺菲萱居然要当着他的面沐浴,于是当月竹将红漆实木的浴盆搬进房间里时,寒子念有些坐不住了。看着月竹将一盆盆的温水倒进浴盆里,临了还撒了些花瓣进去,寒子念就更坐不住了。
“这里不用你伺候了,下去吧!”贺菲萱挥手退了月竹,眸子含烟带波的瞥向一侧瞠目结舌的寒子念。
房门紧闭的一刻,寒子念忽觉心跳异常,彼时深吻的画面陡然浮现,一股莫名的燥热感从下腹燃起,一路燎原,直直烧到了吼底,迫得他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贺菲萱,你干嘛?在本王面前洗澡,你贞洁不要啦!”寒子念见贺菲萱正朝自己走过来,玉指缠起系带,轻轻一拽,外面的华衣就那么轻如鸿羽的落在地上,悄然无声。
“王爷说笑呢,你我已是夫妻,菲萱还没听说有哪个妻子会在自己夫君面前讲什么贞洁,而且王爷就不好奇,彼时菲萱被劫,发现时衣衫不整,到底菲萱真如外面传言已失清白,还是依旧守身如玉?”贺菲萱双眼绽放出华丽的光彩,樱唇勾起优美的弧度,只是心却不似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淡定。
世人皆道寒子念对女色退避三舍,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她也是想试试真假,再者,她也实在没时间跟寒子念在这儿耗着,方才出此下策。
“喂,你别过来啊!本王可是正值壮年,血气方刚,什么事都有可能做得出来!”眼见着贺菲萱玉指捏着内衫的系带,寒子念登时后退数步,双目惊悚,不由的噎着喉咙,身体栖息已久的地方终于有了反应。
寒子念一向自诩定力十足,这些年来,他不碰女色,不是因为他不好,而是不愿,只因心里有了人,便一直存了份念想,可是顾芊羽的死让他残存的最后一份希翼化作泡影。
“好啊,菲萱也想见识一下!”贺菲萱言语挑逗,但扯着系带的手却始终没有拽开,这也是她的极限了。
僵持数秒之后,寒子念终于妥协了:“停!这是钥匙!你拿走,我马上离开!”
眼见着寒子念手里的钥匙明晃晃的在自己眼前晃荡,贺菲萱樱唇浅笑,摇曳生姿的走上前去,尾指勾过钥匙,一脸温和纯良的看向寒子念:“如果王爷不介意这里是菲萱寝居的话,菲萱可以把这里让给王爷的!还有那盆水,温热的,要不要菲萱伺候王爷沐浴……”
未等贺菲萱说完,寒子念已然遁走,片刻不留。
寒子念的身影刚消失,墨武便闪身进了房间,看着贺菲萱手里的钥匙,不免担忧。
“主人,即便有了钥匙,那别苑里的机关还是不容小觑。”墨武自认武功不弱,但彼时别苑的机关却让她狼狈不堪。
“他既然肯给钥匙,自然会关闭机关,这点觉悟他还是有的。”如果逍遥王妃在逍遥王府的别苑里被机关乱箭戳成了筛子,还真有点儿说不过去。
“可若寒子念发现昊天镜是假的,难免不会做出过激之举。”对于贺菲萱欲亲自去别苑的事,墨武依旧担心。
“所以在此之前,我们要先一步找出鸿鸣刀。”彼时贺菲萱在知道寒子念与夏侯宸的过节时,为防万一,便差墨武寻个技艺高超的制镜铺子照着昊天镜的模样仿造了一把,寻思着万不得已时以假乱真蒙过夏侯宸,却不想这假货用在了寒子念身上。
就在这时,月竹自门外匆匆走了进来。
“小姐,敦王府来了消息,顾月汐要将柳如烟赶出敦王府,现下正吵着。”
“顾月汐还真是半刻不让人消停!不过时候也差不多了,墨武,你去抱耀祖,月竹,你随我走一趟!”贺菲萱敛了眼底的肃然,转尔走出房间。
且说寒子念颠回寝居后,反手将门关紧,背脊倚着门板,大口喘着粗气,彼时贺菲萱宽衣解带的模样犹现眼前,身体某处仍在蠢蠢欲动,欲罢不能。
“你们一起洗澡了?你把她怎么样了?还是……她把你怎么样了?”见寒子念脸蛋红成了柿子,风洛衣懊恼着没有跟过去瞧瞧。
“你怎么知道她要洗澡?你瞧见什么了……看本王不戳瞎你眼睛!”寒子念恍然之际,登时冲过去就要抠风洛衣的眼珠子。
“你吃错药了吧!本神偷品位有你那么低么!”风洛衣一个不备,硬是被寒子念打成了熊猫眼。
“也是……”寒子念犹豫着收回拳头,却在回过味儿来后,眼睛瞪的更圆。
“夏侯宸把昊天镜给你了?”风洛衣的眸子不经意间瞥到了寒子念怀里的昊天镜,惊愕不已。
“不是夏侯宸,是贺菲萱!”寒子念随手自怀里取出昊天镜,翻看了两眼,方才舒爽地吁了口气。
“她有那么好心?让我瞧瞧!”风洛衣不以为然,伸手欲拿昊天镜时,却见寒子念复又将昊天镜塞回自已怀里。
“好心?是本王拿别苑的钥匙换的。”寒子念觉得贺菲萱可能不认得‘好心’两个字怎么写。
“你傻啊?若是让她找到玉麒麟,看你怎么死!”风洛衣闻声,瞳孔瞬间放大,厉声嚷道。
“所以你快点去啊,在她到别苑之前把玉麒麟给本王拿回来!本王想过了,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安全,玉麒麟放在哪里都不比放在本王身边合适。”寒子念正色看向风洛衣,中肯道。
“你就折腾吧!总有一天把玉麒麟折腾丢了,你也就老实了!”风洛衣没好气的瞪了寒子念一眼,当即纵身跃出窗户,直朝别苑而去。
随那股浓浓的脂粉香淡去,寒子念玩世不恭的脸上浮起一抹肃穆和深沉。
师兄,子念的眼里不揉沙子,子念也经不起背叛……
原本顾恒与宋秀容相继离逝,柳如烟自然而然该是敦王府的新主子,可就是这样自然而然的事,有人却不愿意了。此刻,即便是管家周允拦着,顾月汐带来的那几个嬷嬷还是掳胳膊挽袖打的热火朝天。
地上,柳如烟双手抱头,凄厉哀嚎,可不管她如何求饶,顾月汐仿佛没听到一样冷冷站在那里,眸间透着阴蛰的寒意。
如果不是贺菲萱,她根本没想过要致自己的母亲于死地,更不会因为毒死母亲的事而让寒弈德厌恶自己,甚至说出要休自己的狠话!这一切都是贺菲萱搞的鬼,冥冥之中都是她在安排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