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需要打算么!本小姐现在就把她撵出去!有爷爷在,她敢把本小姐怎么样!”端木莹那副傲娇的模样令寒弈德作呕,他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像贺菲萱一样强势的女人,在他看来,这种女人都该死,所以对于利用端木莹打击贺菲萱这件事,寒弈德只道是狗咬狗。
“端木小姐别忘了,贺菲萱也有爷爷!而且与端木老将军骑虎相当,此事若处理不好,八弟那里会很难做的。”之所以选择端木莹,除了此女有头无脑之外,寒弈德更看中她背后的端木恒以及他手下的百万精兵,倘若东窗事发,也不致被贺菲萱欺负的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那就任由贺菲萱在这里狐媚啸毅?”端木莹细眉蹙成一团,百般不愿。
“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她贺菲萱想要攀上八王爷这棵梧桐树做凤凰,至少也该将自己身上的枷锁摘了不是!”寒弈德刻意引导着端木莹。
“景王什么意思?”端木莹狐疑看向寒弈德,不解问道。
“很简单,只要寒子念死,贺菲萱必是真凶!她为一已之私毒害亲夫,介时就算有天王老子撑腰,也逃不过浸猪笼的命运!”寒弈德言简意赅回应。
“未必吧,且不说寒子念现在活的好好的,就算他死了,谁能证明是贺菲萱杀的?”端木莹不以为然。
“端木小姐刚刚没听到么,八弟已经允许贺菲萱去见寒子念了,也就是说,除了贺菲萱,这整个寝宫的人都没有机会与寒子念接触,如果寒子念死了,不是她是谁啊!”原来不是所有傲骄的女人都似贺菲萱那般诡计多端,眼前这个就蠢的要死。
“可是……贺菲萱什么时候才能动手杀了寒子念啊?”端木莹的这话句,彻底将寒弈德打击成了内伤,难道她不明白什么叫如果?真的不明白?
“这瓶是用‘断肠草’提炼出来的无色无味的毒药,只要连续服用十天,莫说是人,就算是头熊也会一命呜呼。”寒弈德隐忍住想要骂人的冲动,将瓷瓶递到了端木莹手里。
“为什么给我?你……你该不是想要本小姐去杀寒子念吧?”端木莹恍然看向寒弈德,伸出的手倏的缩了回来。
“当然不是,本王的意思是,端木小姐可以将这里的毒汁浸在寒子念的饭菜里,然后再诓贺菲萱端给他吃,这样一来,贺菲萱不就有该死的理由了么!”寒弈德忽然有种想撞墙的冲动。
“这倒是个好主意,可为什么下毒的是本小姐,既是景王殿下的毒药,就该景王殿下自己去下!”端木莹貌似也聪明了一回。
“现在想做皇后的可不是本王,也罢,权当是本王自作多情,告辞!”寒弈德终于没有耐性了,转身便要离开。
“慢着,贺菲萱实在可恨,她若不死,本小姐真是连觉都睡不安生!不过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王爷必须守口如瓶才行!”端木莹浅步走到寒弈德面前,伸手拿过瓷瓶,纤长卷翘的睫毛稍稍扬起,似是警告的看向寒弈德。
无语,寒弈德都快被她气笑了,他又没有病,难不成还能满世界告诉别人,这药是他给端木莹,让她去害贺菲萱的么!
三天后的重逢,贺菲萱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有些消瘦的寒子念,贺菲萱只长叹口气。
“菲萱以为王爷是有备而来。”贺菲萱浅步坐在桌边,有些无语的看着对面的寒子念,事实证明,这一次,她或许猜错了。
“本王是有备而来啊,如果不是爱妃这一路上花光了本王的积蓄,本王也不会连贿赂外面那两个侍卫的银票都掏不出来……”寒子念双手指尖相对,一脸委屈的看向贺菲萱。
“所以王爷的意思是?”贺菲萱挑眉,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爱妃能不能把钱还给本王?”寒子念企盼着抬眸,眼睛烁烁放光。
“不能!”贺菲萱刚刚升起的怜悯之心顺间被寒子念浇的连个火星儿都没剩下。几乎同一时间,寒子念指尖点水在桌上划的几个字入了贺菲萱的眼:没得到藏宝图前,他们不敢杀我,爱妃放心。
对贺菲萱来说,这句话毫无价值,就算傻子都明白的道理,她还需要寒子念告诉么!只是莫名的,贺菲萱心里盈溢出一股暖意,浅浅淡淡,却让人回味无穷。
“爱妃,这个时候,你不能对本王太刻薄的!”寒子念说话时,眸子瞄了眼窗外。
“钱就没有,不过菲萱倒是可以肉偿。”贺菲萱实在没有寒子念一心二用的本事,指尖划着字儿,嘴上的话就有些不受控制了,此刻桌上多了一行字:不需要菲萱帮忙?
“爱妃,本王自认识你到现在,你终于说了一句让本王感动的话!不知爱妃这肉偿是现在?还是晚上?”贺菲萱再抬眸时,寒子念泪流满面的脸,一副淫荡模样。
于是贺菲萱淡定起身,平静拿起桌上的茶杯,极为自然的将杯里的水泼到了寒子念脸上,之后转身,坦然离开时,身后传来寒子念满腹抱怨:“是爱妃你亲口说的钱债肉偿啊!”
贺菲萱觉得自己完全犯不着为这样的白痴生气,但心里却将其祖宗十八代挨个请出来问候了一遍。这丫的难道不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了么!
素雅寂静的卧房里,寒啸毅双腿搭在椅子上,由着身前的丫鬟给自己捏揉着膝盖。那是一张并不出众的脸,却特别的干净,弯眉杏眼,琼鼻樱唇,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或许在所有人眼里,这张脸普通的扔进人堆里便很难被记下,可是于寒啸毅,这张脸却惊为天人,尤其是丫鬟左脸上的一道细疤,每每看着,都让他疼到了心里。
“月奴,如果你在端木莹房里不适应,就回来。”清越的声音低沉中蕴着淡淡的,让人无法捕捉的伤感。
“端木小姐待奴婢极好,这两日,她还让奴婢教她做些王爷爱吃的膳食,对王爷极是用心的。”名为月奴的丫鬟垂眸应声,手中的力道不轻不重,语调不急不躁。
“是呵,伺候本王二十几年,本王的一切你都了如指掌,莫说这些,本王的命也是你救的。”寒啸毅喜欢月奴,很早的时候就喜欢了,就算她没有倾城的容貌,没有绝世的姿容,就算她只是母妃身边的一个小丫鬟,可他就是喜欢,因为在那段最难熬的时间里,唯有这个女人,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也唯有这个女人,愿意用命保护自己,却不求回报。
可是这喜欢藏在寒啸毅心里二十几年都没机会说出口。母妃在世,他不敢,他怕母妃会因此折辱月奴,母妃离逝他也不敢,时局混乱,他需要借助端木恒的军力稳固自己的实力,所以他应下了与端木莹的亲事,既然不能给月奴全部的幸福,他索性将这份感情隐忍在心底,只待功成,他会当着全天下人的面,迎娶月奴为他寒啸毅的正妃,一生一世,白首不离。
“王爷言重了,为王爷死是月奴的福气。”月奴由始至终都是那副谦恭谨慎的表情,不论何时,她都记得自己做为奴婢的本分,纵心底万般爱慕,也半点不敢表露。
“夜鹰叩见主人!”黑衣男子推门而入,月奴很自觉的退了下去。看着那抹纤弱娇小的身影,寒啸毅每每都有拥她入怀的冲动。月奴,本王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怎么样?”寒啸毅收起眼底的情愫,肃然看向黑衣男子。夜鹰,暗卫排行榜第四,擅长追踪。
“回主人,贺菲萱与寒子念相谈中未提及有关藏宝图的任何线索。据皇城传出来的消息,寒子念的确独吞了藏宝图。”夜鹰拱手禀报。
“本王到现在都不明白,既然寒子念不想交出藏宝图,他为什么还敢来风镇……”对于这个问题,寒啸毅百思不解。
“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夜鹰狐疑问道。
“且先关着寒子念,无论如何,本王都不允许寒墨楚先得到那份宝藏,退一万步讲,就算没有宝藏,真打起来,本王未必不是寒墨楚的对手!一个只会玩弄权术的小人,如何与本王相提并论!”寒啸毅剑眉紧皱,愤然低吼。
“主人,属下不明白,您对贺菲萱的态度……”夜鹰犹豫着开口。
“你觉得本王会喜欢贺菲萱?不过是与端木莹一样角色罢了,给贺熠些甜头,他才会更忠心。”他寒啸毅的心里只有一个女人,其余,都只是他赢得这场较量的筹码。
适夜,夜风拂过,月色怡人,贺菲萱举纤手关紧窗户,转身回到座位,目露忧虑之色。
“主人,属下探查过,聂庄已被八王爷的人软禁了在地窖,且身中软骨散,自救尚且不可,更谈不上救寒子念了。”墨武据实禀报。
“没想到寒子念也有失蹄的时候……”直到现在,贺菲萱都没办法相信,寒子念竟然没做任何准备,便与自己入了风镇。依着贺熠的意思,是让她尽快从寒子念那里得到另一半藏宝图,尔后寻得宝藏。
“主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墨武也觉得事情到了一个坎上,进退维谷。
“救出寒子念,离开风镇,去寻宝藏。”贺菲萱目的明确,只是此事操纵上却并不如想象的那样容易。
“聂庄那里,属下有办法将解药递给他,可是寒子念……”墨武犯难开口。
“寒子念那儿本小姐会想办法,你只管救聂庄。”既是寒啸毅没有阻止自己接近寒子念,这便是个机会。
“是!”墨武应声之际,房门突然响起。
夜无痕进门时,墨武已然退下,看着那袭白裳,贺菲萱脸上显露出掩饰不住的愧疚。
“若不是菲萱相托,你也不会被困风镇,驰燕也不会身受重伤,这件事菲萱欠你的。”看着那张温和淡雅的容颜,贺菲萱心生不舍,她终究,没能让夜无痕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