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如果以这样的解释皇上能够承认你的几率有多高?”
“额,很高?”
“……”流离深深看她一眼,半晌转向一旁的唐木,“这样不作任何准备地让她进宫真的没问题吗?”
“阿蒙最近的应变能力提高不少,不必担心。”唐木指的是她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唐阿蒙听见这声“夸奖”顿时眼眸一亮,望着唐木,一副腼腆害羞的模样。
流离,“……”
皇宫近在眼前,唐阿蒙下了马车直接拿着如绒先前给的令牌去找如绒,夷皇虽然禁止唐阿蒙再将孤须草一类的东西带进皇宫,但是却没有禁止她进宫。
跟着如绒往公主殿的方向走去,走到一半却猛地拉住前面的临月,“临月!”
临月被她吓了一跳,转头却见她憋着脸有些红的样子,忙问,“姑娘怎么了?”
“我早上……吃撑了。”
“啊?”
“所以附近有厕所吗?”
“啊?”
“就是茅房。”唐阿蒙进一步解释,临月顿时了然地点头,“这里离公主殿还有一段路程,离这里最近的只有秋嫔娘娘的宫殿,姑娘……很急?”
唐阿蒙猛点头。
“奴婢和秋嫔娘娘身边的婢女倒是有点交情,待奴婢去问问她能不能向秋嫔娘娘求个方便。”
唐阿蒙一个劲地点头。
站在秋嫔宫门口外,还没等到临月出来,便见不远处一人坐在辇驾上由众多宫人尾随而来,那阵仗,几乎要赶上皇后。
琴妃坐于辇上远远见着秋嫔宫门口站着的唐阿蒙,看她一身衣装明显不是宫中之人,于是侧头,“秋嫔宫门前的女子是什么人?”
碧儿探头看了一下,脸色一时有些微妙,“娘娘,那姑娘就是那日在太后宴上被蛇咬伤的七公主的朋友,前几日皇上在七公主搜出的孤须草,就是这姑娘突然出现说自己身中了蛊毒的,没想到啊皇上竟还许这人进宫来。”
提起七公主,琴妃的脸上顿时带了几分愤恨,当日她误食红花粉险些滑胎,虽然最后根本没有证据证明东西是从如绒宫里沾上的,但是她分明听说了,那日太医在七公主的寝宫搜出了草鬼婆专用的孤须草,就算真是为了所谓中了蛊毒的朋友,也不代表她不是草鬼婆。
加之红花粉的事至今不明,琴妃就更加认定如绒就是那恶毒的草鬼婆,那红花粉肯定也是她恶意沾上妄图残害她腹中胎儿的。
可惜……
皇上信她不是。
她也找不到什么证据证明她是。
眼见秋嫔宫中忽然又走出一人,分明是七公主身边的临月,她似乎对宫门口的那姑娘说了什么,琴妃看着两人匆匆进了秋嫔宫里,美眸轻轻眯起诡异的弧度。
整治不了那个七公主,她还整治不了一个宫外来的下作女子么?
“碧儿,本宫忽然想去探望一下秋嫔妹妹,你代本宫先进去通传一声罢。”
碧儿立即依言前去,不多时琴妃的步辇在秋嫔的宫门口处,秋嫔直接领着宫人亲自迎接。
“妹妹给姐姐请安,恭迎姐姐大驾!”秋嫔和琴妃是同一年进宫,但是相较琴妃姿色较平,加上本身性子维诺,琴妃得势后基本也不怎么跟她往来,更别说突然想她所以过来探望了。
“妹妹多礼了,还是进去说话吧。”琴妃说着已经兀自入内,那姿态俨然她才是这宫里的主人,秋嫔看着她却没说什么,只是低着头,理所当然地跟在琴妃身后进去。
唐阿蒙好不容易解决了自己的大问题,一出茅房,却不见旁边等候的宫人,刚走了两步,就见过道旁边静静躺着一只做工极其精致的碧玉簪子。
唐阿蒙弯腰,指着地上的碧玉簪子煞有介事地开口,“从你摔倒的姿势我看到你复杂的内心,不要这么看着我,我不会把你扶起来的。”
说罢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朝院外等候的临月招招手便要离开,脚刚刚跨出秋嫔的宫门,身后却蓦地传来一声呵斥,“大胆贼女!还不快给本宫将人拿下?”
唐阿蒙脸色一讷,一转头,便见几个护卫急急冲了出来,不过两秒便将她和临月拦在宫门之前。
“你们干嘛?”唐阿蒙瞬间想到会不会自己刚刚拉完粑粑把人家的马桶堵住了,但是就算真的是把人家的马桶堵住了也不至于这么来势汹汹更别说古代的茅房没有堵住马桶一说。
就在唐阿蒙纳闷的时候,琴妃领着秋嫔及一众宫人走了出来,美眸淡扫唐阿蒙,又故作姿态地转向一旁的秋嫔,“所以说妹妹你就是太善良,像这样来历不明的宫外女子怎么也敢随随便便放进自己宫里。”
秋嫔唯唯诺诺地点头,对于琴妃的话只有附和,“姐姐教训的是,是妹妹识人不清……来人,把这姑娘拿下。”
临月眼见几个护卫上前就要拿人,连忙挡在唐阿蒙身旁开口,“秋嫔娘娘,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秋嫔看一眼临月,随后转向唐阿蒙,稍稍挺直腰板盛气道,“本宫本看在你是七公主的客人才答应借你地方方便,没想到你却起了这种歹心,竟然偷了皇上赏赐给本宫的玉璧簪子!”
“哈?”唐阿蒙差点没被她的话给逗笑了,“我偷了你的簪子?”
“没错。”
“我在哪偷的簪子?”
“本宫宫里有人看到你在茅房出来后捡到本宫的簪子,还将它据为己有了。”
“我明明碰都没碰过它!”唐阿蒙忍不住脱口,一旁的琴妃闻言便笑了,“这么说,你果然是见到那只簪子的。”
“是见到了,但是我没拿。”
“你说没拿就没拿,本宫凭什么相信你?”琴妃气势分明,唐阿蒙顿时眯了眯眼,“凭你们把簪子掉得那么完好无缺,我是傻子才不会去碰那簪子。”
唐阿蒙这话一出,秋嫔身旁的宫女脸色顿时变了一变。
一旁的临月微微拧眉,心中已经几乎明了。
秋嫔生性怕事,绝不是会故意做出这种刁难人的事情,所以这件事极有可能是琴妃指使,就为了几日前吃了她家公主送的丹药而差点滑胎一事。
想到这里,临月忍不住跺了跺脚,公主本是一片好意,没想到竟被这样冤枉,别以为她不知道,当日皇上分明言明红花粉一事和公主无关,太医也奉命将丹药上的红花粉洗去,但是一转身,琴妃就已经让宫人把那些个丹药尽数给丢了。
公主的心血就这么白白被狗啃了,如今居然还敢倒咬一口。
煽动秋嫔冤枉阿蒙,可惜宫女生怕丢坏了秋嫔的碧玉簪子,直接将簪子放在地上,就为了引阿蒙上钩!
实在可恶!
“实在可恶!”琴妃忽然一声低斥,指着唐阿蒙,一副贼喊捉贼的模样,“偷了秋嫔妹妹的簪子不止,如今竟还敢反过来冤枉,来人,给本宫掌嘴!”
“琴妃娘娘!”临月再次挡在唐阿蒙的跟前,公主既然命她将人领到公主殿,她无论如何不能让阿蒙在这里受了委屈,“阿蒙姑娘是七公主请进宫的客人,绝不会干出那等鼠窃苟偷之事,娘娘要处置,也得有真凭实据才行。”
“对!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拿了簪子?”唐阿蒙知道这会儿就算回去簪子掉落的地方肯定也是找不到的,她们有心要陷害她,那簪子肯定不知“失踪”到哪去了。
想到这里,唐阿蒙再次叹气,之前以为的和皇宫的气场不再排斥了的感觉一定是她的错觉。
为什么她就上个厕所还会有人找她的麻烦?
而且还是两个完全不认识的人!
有时间跟其他嫔妃勾勾心斗斗角多好,为什么要为难比有机食品还要无害的她呢?
唐阿蒙忧郁了,琴妃乍起了,她今天说到底就是为了整治她来的,整治了她,也就相当于变相整治了七公主!
“你要证据那多简单。”琴妃冷笑一声,再次扬手,“你们几个,给本宫把她一身衣裳给扒了,要一件不剩,看她能把东西藏到哪去!”
琴妃这话,摆明了就是为了羞辱她,如今她身怀龙裔,几个护卫不敢犹豫,临月好歹是七公主身边的大宫女,见状顿时凛色怒斥,“你们敢!”
“本宫差点给忘了。”琴妃自顾戏笑,“你们两个是一起的,说不定她把簪子藏给了你,那么便把她们两人的衣服都给扒了吧。”
一个是宫外好友,一个近身的侍婢,若是两个都被羞辱了,想必七公主的表情会更好看。
琴妃一扬手,几个护卫顿时上前,唐阿蒙无奈的拉过临月,手中银针已经淬了麻液,想扒她的衣服,她就让你趴得很华丽!
临月说到底还是个十七八的大姑娘,眼见几个护卫上前,顿时死死揪着自己的衣裳,身子微颤,唐阿蒙随手将人拉到身后,正要抬手,忽然眨眨眼,将手中银针收了回来。
见她并不反抗,其中两名护卫干脆伸手,就在指间即将触及衣裳的瞬间,一双手蓦地横入中间,一手一个地抓过两名护卫伸出的手腕,毫不留情地一掰,只听喀嚓两声脆响,两名护卫顿时哀嚎着跪了下来。
唐阿蒙一双大眼眨巴眨巴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娃娃脸满是崇拜,“阿木!”
唐木看她一眼,然后黑眸冷冷扫过旁侧,一旁的护卫早在看到唐木突然出现时便退了开去。
琴妃看着突然出现的唐木,脸上先是一怔,反应过来顿时凛了美颜,“木王!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擅闯妃嫔宫殿!”
“是本宫带三皇兄一起来的。”如绒的声音自宫门口处响起,临月猛地扭头,便见一道清影乍现,盈盈端庄,却气势微盛。
临月乍见如绒,不免有些委屈,走到如绒跟前便跪了下来,“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