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又来惹她
凌丫头2017-01-09 00:0714,112

  “谢谢淑妃姐姐厚爱。”在宫中,有个靠山做依傍当然是好,必竟蓝宝林从冷宫出来,也没有人敢给她脸色看:“淑妃姐姐那日在冷宫所说之事,现在可要操办?”

  李千兰垂目沉思,稍一会儿,她摇了摇头:“不急,等新皇后入宫了再说,你们这些日子就小心防着点就是!”

  蓝宝林脸上闪过一丝惊诧,她眉头微簇,略带不解地看着李千兰说:“皇上难道没有告诉淑妃姐姐,额柯塔公主可能不能嫁入我朝了!”

  “为什么?”李千兰一惊,身上的披风滑到了床上。

  蓝宝林起身为李千兰披好,缓缓说:“听前朝传话回来说,迎亲队伍刚入国境,那天他们留宿于哈尔城,和亲使者却在夜中遭遇偷袭至死。吐丝国国王很是生气,要取消联姻,皇上已经派了大使过去解释,还备了后礼。吐丝国王见皇上心诚,便压下了此事,可是额柯塔公主却赖在哈尔城,闹闹的死活不肯过来,现在迎亲队伍不上不下,全部停在哈尔城没法前进。”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李千兰没想到还有这一茬戏,怪不得昨夜,赢帝那般悲苦,想必后宫让他如此不省心,前朝还又着了火。

  蓝宝林眼角微微一斜:“就是淑妃姐姐病倒的第二日。”

  蓝宝林离开没多久,李千兰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帮帮赢帝的忙,必竟她和额柯塔公主曾经还有过那么一段交情,说不定她出面好言相劝,额柯塔公主或许会卖她几分情面,或许会收了孩子心性答应入宫为后,她让小雪扶她下床梳洗妆扮。

  “娘娘,您的身子骨才刚有点起色,这梳妆打扮又是要去哪里?”李千兰没法下床独行,她非要赖在小雪身上作支撑才能慢慢向前移步,秋云见状,急忙把手中的水盆放在桌上,然后奔上前一起搀扶,并关切地问道。

  李千兰的两腿已经消肿,除了双膝还有一些发黑的淤血痕迹,肉眼看上去,双腿好似已经全部恢复,但骨头、神经和血脉的损伤,只有她现在行走起来,才自知其中的痛楚。

  膝盖骨很是僵硬,每弯曲一下,就有一股股刀割般的疼痛传来,痛得李千兰呼吸都是紧紧的,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她强忍着,一边走一边微吐着气息,等行至妆台前时,后背已是一层冷汗。

  “额柯塔公主当初入宫时,和本宫也算是投缘,现在出了这种事情,本宫或许能帮上点忙,所以本宫想着等会儿去御书房求见皇上!”李千兰坐在妆台前,接过秋云递上前的湿布,擦了一把汗,不急不缓思路清晰地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皇上就知道娘娘迟早会知道此事,今晨离开时,还特意交待奴婢,一定要叮嘱娘娘好好休养,其它一切事务都暂时不必理会!”秋云传达赢帝离开时的千叮嘱万嘱咐。

  李千兰点了点头,让小雪开始梳头,并说:“皇上那边本宫自会解释,你们只需听本宫的话就好!”

  小雪明白李千兰的意思,也知道李千兰只要做下了决定,那么就一定会去办。小雪不敢怠慢拿起梳子开始为李千兰梳头,秋云也没有办法,让陈京华去传了早膳和软轿。

  早膳李千兰只用了大半碗枣粥,粥后,陈京华又给她递来了新熬出来的药,李千兰一饮而下,然后由着陈京华搀扶,朝软轿走去,可就在要跨上软轿的那一刻,李千兰忽的止住了脚步。

  秋云不明所以,手里抱着薄毯站在下方看一眼软轿,看一眼李千兰,很是困惑地问道:“娘娘,怎么了?”

  天很蓝,太阳很亮,金黄黄的色彩晃人眼睛却没了夏日的酷热,微风拂面而来,更是送来一片暖人的温和,李千兰看着蓝天沉思了好一会儿,忽的开口说:“本宫累了,你们扶本宫先回殿内休息!”

  秋云等人皆是面面相觑,他们猜不透李千兰的心思,只好按照李千兰的吩咐又把行动取消。

  李千兰躺在床上假寐,心里很是庆幸刚才没有上轿去御书房,因为刚才她如果去了御书房,那么就把她的心思全部暴露在高太后的眼里。

  刺杀和亲使者的人按她的推测,不是前太子党的势力,就是高太后的安排?如果是高太后的安排,李千兰肯定是不能明着插手,因为她在高太后的眼里,是要破坏赢帝的势力,而不是帮赢帝维持稳固势力!好在刚才心头一闪,她终是把这个关系也思清楚了!

  李千兰翻了一个身继续想着,刺杀和亲使者的事情这才刚刚发生,从两国的前景出发,如果要想解除联姻,那么战争是必不可少,吐丝国虽说也算是外国中不可小觑的力量,但和大宏国相比,还是有力量悬殊的。

  所以解除联姻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以额柯塔公主的个性,让她嫁入大宏国必是百般不习惯和百般不乐意,所以她必会再想尽各种方法折腾一段时间,即然这样,倒不如让前朝的护国良臣先去处理,等他们把事态控制地不再向不良趋势蔓延后,她再出面,那时她这个女人的小小力量说不定就是最后一剂良药!当然,如果前朝能顺利摆平,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思索清楚,李千兰也就安心地殿中养病,她在床上躺上小半天,就让小雪和秋云扶着她下地行走,活动活活筋骨和血脉,一天几次这样来回反复的锻炼,到傍晚的时候,李千兰的双腿也就没了早上的那股疼痛劲,行动也利索了许多。

  晚膳,秋云说,赢帝下午翻了孙修媛的牌子,今夜怕是要歇在雨露宫了。

  李千兰面不改色,可心里却有点小小的失落,不过想着一人也算清静,就没多想刚才那股失落的感觉意味着什么。

  一人漫不经心的用完晚膳,李千兰让秋云和小雪退下休息,独独唤来陈京华陪她在园中继续活动筋骨消化食物。

  “娘娘今日可是药物喝着,引起了身子的不爽快?”想到李千兰早上忽换的主意,陈京华一直没有琢磨清楚,最后他把症结归到了早上他送来的汤药上。

  前些日子,李千兰虽然让孟太医不要再送毒药,可是她并没有放弃这个计划,她稳住了孟太医,却让陈京华为她备药,量还由七天一次,改成了一天一次。李千兰已经喝了有些日子,但身体觉不出什么难受,反而还食欲大增,精神抖擞,连晚上侍寝她甚至还有些欲求不满的遗憾。

  李千兰摇了摇头,转了一个话题:“你觉得那件事情会是谁做的?”

  陈京华完全摸不着头脑,歪着脑袋看着李千兰深深且困惑地“嗯?”了一声。

  李千兰继续缓步向前走:“你说是前太子党呢?还是高太后?”

  陈京华这才回过味来:“刘景艺那边,我已经送了话出去,但是现在还没有收到回信,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决定的!”

  那这样说,还是不能确定乱事者是哪方的人,只能说各有嫌疑,不如明天到德宣殿去探探高太后的口气。

  第二天,李千兰醒来,习惯性地躺在床上醒神,忽闻有股淡淡的龙涎香味飘向鼻尖,这是赢帝身上特有的香味,昨天他根本没有过来,这殿中怎么还有他的气味?

  味道很淡很轻,李千兰吸着鼻子寻找,发现香味是从旁侧的枕布上传来的,这枕布是专门给赢帝备用的,每个妃嫔的后殿都有一个相同的,一日一换,新换的枕布还需用薄荷香熏,熏好才能安置在床上。

  “这是你们没有换洗,还是皇上早上来过了?”李千兰起身拿起枕布闻了闻,确定了香味来源,看着秋云语气着实困惑地问道。

  秋云“噗嗤”一乐,兴奋地只差原地转上两圈,笑道:“皇上早上来过,见娘娘睡得香,也就没有吵醒娘娘,只是挨着娘娘的身侧躺了一会儿。皇上离开时,奴婢问皇上,等会儿娘娘醒来,是否要告诉娘娘,皇上早晨来过?”

  原来他早上来过,真是睡死了,连这个也没发觉,李千兰专心地听着,只见秋云缓了一口气,又接着说:“皇上说,娘娘粗心的很,如果不说,定是发现不了皇上曾经来过。奴婢不服,于是回了皇上一句说,娘娘细心的很,即使奴婢一字不提,娘娘闻闻味,也知道皇上来过!”

  李千兰脸一红。

  秋云只作不见,对于她来说,这句还没脱口的话:“皇上于是和奴婢打了一个赌。”

  “赌什么?”李千兰好奇地问道。

  秋云笑得很兴奋:“皇上说,如果娘娘醒来,能自己发觉皇上早晨来过,那么景阳殿的宫人都可以去内侍府多领一个月的奉银。如果娘娘醒来没有发觉,而是靠奴婢提醒,那么奴婢就要手提两个空木桶沿着皇宫跑上一大圈,一边跑还要一喊,淑妃娘娘是个粗心鬼!”

  李千兰听完,脸红地“噗嗤”一乐,佯装生气道:“你们还真是玩得无聊!”

  为了试探高太后的底细,李千兰故意往后拖延了请安时间,她就想着与其它的妃嫔错开,以便和高太后沟通。可是她赶到德宣殿时,却发现来德宣殿请安的妃嫔,除了先前那些不受宠却十分重礼的妃嫔外,还又多出了五六个人。

  晨昏定省是妃嫔向来的规矩,蓝宝林出了冷宫,自然也要来向高太后请安。而平时走得勤快的苏充缓因被赢帝弄伤,报了假正在百花殿休息疗养,以便重出江湖。可是赵昭仪今天不知被什么风吹着了,居然也挺了个大肚子过来请安。

  看着赵昭仪,李千兰心里好似明白了,她们今天齐聚一堂的意图,她接着环视,孙修媛昨日方才侍寝完毕,她没有理由不出来得瑟炫耀。而武贵妃倒是镇定,依旧霸占着妃嫔之首座,且努力的奉承高太后。至于张充容、郭修仪、司马修容等那些隔三差五找事不来请安的妃嫔,今天也是身着华服头戴宝饰,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静静地等候着什么一般。

  李千兰挑起嘴角绽出一笑,光华流转,她行至殿内向高太后请安后,并在蓝宝林的身旁落坐,她环视一圈故意开声笑问道:“今天姐妹们都好生勤快,倒是臣妾倦怠了。”

  “淑妃姐姐不是侍寝皇上,便是大病小病不断,倦怠也是有情可原的!”说话的是像来不买她帐的司马修容,因为司马家是高太后身边最最主要的一股力量,所以她才胆在德宣殿给李千兰脸色看。

  李千兰不怒反笑,瞥过司马修容,看着高太后道:“臣妾怠慢,还请太后恕罪。不过细想一下,我们倒也许久没这样一起在此聚过了。”

  高太后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微微一笑,挑着凤目扫视殿内一圈,对释放冷宫之事避而不谈,却拐着弯问:“淑妃说的是,哀家也许久没见着这么多人一起过来请安,莫非你们今天是有什么事情想要同哀家讲?”

  武贵妃脸色明显一僵,虽然旋即恢复,但也失了先前的柔和。蓝宝林有了李千兰的交待倒是镇定,闭口不语,只是微扭过脑袋看着李千兰,连赵昭仪都出来请安,李千兰又如何不知道她们聚在一起是想来看蓝宝林和武贵妃之间未完的斗争,只是现在又多了一个李千兰,变成了三人之斗。

  集三千宠爱于一身,便是集三千怨恨于一身,李千兰知道这个道理,谁要她一个人霸占了赢帝那么长时间,那她们日夜独守空殿。

  李千兰心里明白,嘴上却是不多言,拿起水杯抿了一口水,让其它人接话去。

  殿内一时沉静如一池死水,一点波澜都寻不到,倒是司马修容又先沉不住性子,阴着笑看着李千兰说:“后宫中能进冷宫的人,只有犯下冒犯龙威之事的妃嫔。蓝宝林当年因为谗害惠婕妤腹中的龙血,而被皇上打入冷宫数载,可现在经淑妃娘娘一个求情,蓝宝林便像无事人一般出了冷宫,还在宫中行动自如,无丝毫禁忌。”说着,下座面向高太后跪倒在地:“蓝宝林诬害惠婕妤之事,乃早有定论,如此一来,惠婕妤又算什么,她的怨屈又该如何申诉?”

  李千兰莞尔一笑:“修容此话是指向皇上呢,还是指向本宫?”

  “无规矩不成方圆,臣妾只为惠婕妤讨一个说法。”司马修容就是和李千兰较上了,想当初武贵妃霸权,她至少一个月还能见到司马修容数会,现在倒回,夜夜独守,守着青丝变白发:“皇宫有皇宫的规矩,后宫有后宫的法制,臣妾还请太后作主,还后宫之严谨礼法!还惠婕妤一个公道!以礼正人,才是六宫和谐之根本!”

  李千兰朝蓝宝林投去安心一笑,并不接话,让高太后去处理。

  高太后和司马家族有着紧密的联系,但她和李千兰在暗中也有一腿,自然是双方都不得罪不得,她见李千兰不接话,思忖了片刻,方道:“后宫不理政,所以前朝之事,哀家无权插手。但是后宫之事,哀家身为太后也不便插手,必竟现在后位已不再悬空,所以尔等之事,还是等新皇后入宫再去找皇后高议!”

  此话一出,司马修容掩视不住的怒气涌出,而李千兰自是心里一惊!

  因为这件事情司马修容肯定不会就此罢休,她现在要弄倒的不是蓝宝林,而是李千兰,所以额柯塔公主日后入宫,司马修容一定会去找额柯塔公主理论,这样一来,额柯塔公主就会明正言顺地被扯进后宫明争暗斗的旋涡。

  一加入争斗,性命就不再安全,如果额柯塔公主到时能活着入宫,那么高太后只要再使出一点半点花样,额柯塔公主便又会像郑皇后那样死得合情合理,李千兰思得明白,心里暗骂着高太后这只老狐狸,却也是没有多继续此个话题,只是拐着弯问了一句:“臣妾病荒,醒来后才知额柯塔公主在哈尔城大闹之事,此事不知太后有什么看法!”

  高太后凤目微眯,微扬的笑意中带着一丝狠意,她的手指在椅背上轻轻弹着,却是一直沉默不语,俨然一副不理前朝后宫之势的模样。

  大家见状,自是各不敢多言,再坐一会儿,都各觉无趣,就有妃嫔起身告辞。

  李千兰虽然没有套出什么话,见状也起身告辞,蓝宝林随后跟了出来,武贵妃见蓝宝林离开,也是起身告辞回宫。

  午睡醒来,秋云立在床边传话:“娘娘,林尚宫过来传话,说太后有请!”

  和高太后斗,就要看谁先沉不住气,谁主动,谁便输了,高太后已经输了一局,现在这一传话,她便又输了第二局,李千兰微扬嘴角,让小雪帮她梳洗打扮。

  德宣殿的宫人全部谴到外面侍着,高太后领着李千兰去了殿后的花园,这样一来,陈京华再好的功力也没了用处。

  二人行至亭台里,面对面的坐下,李千兰从袖口中扯出白色的绣兰花的娟帕捏在手中,声音娇柔,并故露心计得逞的笑容:“太后对臣妾近日的表现可是满意!”

  高太后讳莫如深的黑眸定在她的身上,点头笑道:“不错,果不然是李家的后代,能屈能伸!”

  李千兰作势目露凶光,咬牙狠道:“搬倒皇上,臣妾的仇便也算是报了,臣妾感激太后的指点明路。”

  “皇上今年才三十有五,身强体壮,岂是你这般容易搬倒!”高太后话中含有话,指向明确。

  李千兰领会,忙接话:“那太后的意思是……?”

  “里外夹攻,损其贵体,破其势力,双刀齐下,不信他还能稳坐江山!”高太后着了李千兰的道犹不知觉,把心中所想如实托出。

  李千兰故作恍悟:“太后的意思是指额柯塔公主……?”

  高太后冷眼斜睨,恶毒的眸光飞射而出:“两国交恶不斩来使,刺杀和亲使者,便是乱了外交礼法,皇上虽用钱财暂时压住,但吐丝国必聚一气,定会成为日后发兵的一个理由,所以皇上如若想长久,必会在额柯塔公主入宫后,寻一个上好的良人送去吐丝国和亲。皇上先前有意将你送去吐丝国,但现在你已侍寝,再将你送出,便不再合礼法!”

  高太后说至此,故意停住了话题,好似让李千兰好好回忆一下往事般。

  稍等片刻,李千兰从远去的回忆出来,再次接话,反问:“那太后的意思是……?”

  “哀家已经乱了皇上的第一步,这第二步哀家便是要你插手干预。”高太后真把李千兰当成了自己人。

  李千兰这才十分清楚,和亲使者刺杀之案乃真是太后所一手安排,她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面不改色地问:“臣妾愚昧,不明太后的意思?”

  “哀家让你干预皇上择人和亲一事,你可以从你的宫中选出一位女子,逼皇子收她为义女,然后以公主的身份出嫁,如此这般,你再请示皇上出宫送亲顺便迎后。”高太后起身,在亭中慢慢踱步,眼中扫过浓浓的狠戾之色:“皇上现在完全被你迷惑,他定会一同前去,到时哀家只需在半路……”说着,扬手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李千兰的心猛的一跳,如果高太后的计划能得逞,那么国家必大乱一时,赢帝的势力也必会因为前程不明而出现倒戈,夺到更大势力的高太后更会肆无忌惮,即使承贤太子登基,即使承贤太子再有明君之风,只怕到时也要死在高太后的狠毒强权下。

  李千兰压着心中起伏的思潮,点头应道:“太后果然明智,臣妾愿意听从太后指示,只是不知事成后,太后将来会如何打算臣妾?”这句话必问,否则,高太后又怎会信她。

  高太后眉如远山,双睛闪亮,笑道:“你留在皇宫无非是想报仇,皇上驾崩,你的仇便已两清,继续留在后宫已无意义,哀家早已为你想好,沈将军虽然下月成亲,但他再来个金屋藏娇又会有谁知道!”

  李千兰心中摇头感叹,面上却露出喜色:“谢太后承全,臣妾一定尽力而为,必不让太后失望!”

  回到景阳殿已是傍晚,有宫人上前报告:“皇上下午来了景阳殿,见娘娘没在,就回了御书房。”

  李千兰点了点头。

  宫人又接着说:“皇上今晚翻了司马修容的牌子。”

  今夜又要一人守清静,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可以好好琢磨琢磨高太后的事情,李千兰又点了点头,

  一人用完晚膳,老习惯,李千兰依然叫上陈京华陪她去园中散步,并将下午德宣殿的事情对他说了一遍:“景阳殿的宫女就这么多,一些老宫女年纪过大,没两年就可以出宫还乡,不能派去和亲,除去那些,我这景阳殿也就剩小雪、秋云和笑笑三人。小雪宫外有老母要奉养,此一去,便是天人永隔。秋云……”

  李千兰说着,瞟了陈京华一眼:“秋云想必你有所不知,她一直对你情有独钟,你易容后,她毫不知实情,依然傻傻地还在等待你的重新出现。”

  陈京华面色一晃,旋即笑道:“我心已有取向,自始自终那里都不曾留下秋云姑娘的影子。”

  李千兰点头,很淡定的说:“我知道你对玉容的感情,不是别人所能替代,但是就秋云而论,我也是不能强硬把她外嫁到吐丝国。现在这么一算,也只有笑笑……”

  话未完,陈京华打断道:“笑笑你不能动,她对你来说,应该还有比这更重要的用处!”

  “何解?”李千兰蹙眉反问:“你是不是查清了她的事情?”

  陈京华知道,但没有告诉李千兰,他望着前方,眼神深邃:“到时你便知晓!即使你完成了高太后的任务,高太后也是不会让你活着离开的,而笑……”陈京华急时止住,不再往下继续。

  李千兰知道陈京华不想说,自是再撬也不撬不出他的话,好在他做事,也是很劳靠的,所以李千兰也不多强求,放下此话题,继续琢磨其它地方会不会有合适的人选!

  夜幕渐渐深沉,天上的繁星更是显而易见,点点闪烁,秋云见李千兰一直没回殿,出来寻找:“娘娘,夜深风大,回殿休息吧!”

  李千兰不想回房睡觉,一来事情杂乱理不出头绪让她颇是心烦,二来晚膳后她就一直觉得心急气短。

  会不会是孟太医给的补品汤药喝得太过,李千兰琢磨着并脱口而道:“本宫身体已经痊愈,明天让孟太医不要再送汤药而来!”

  秋云不知李千兰为何蹦这样一句话出来,愣了一下,应道:“是。娘娘请回殿内休息!”

  她摇了摇头说:“天色尚早,本宫想再去外面走走。”

  这是一个宁静的夏未夜晚,凉爽的风从北方遥遥吹来,微微中还送来了荷叶的清香,蝉蛙鸣叫已经稀疏,合欢花也在枝头开得有如轻羽在风中轻轻颤动,李千兰顺着蜿蜒的甬道一路行去。

  春园中,绘有描金五彩图案的游廊曲桥,夜色下依然能见出它的美丽,站在廊中眺望,远处的一树木槿临水而立,花枝横斜,迎风微颤,偶有花瓣在月色下坠落,纷纷扬扬落进水中,李千兰忽然觉得,那纷扬而下的物似花非花,是泪非泪,好似冬日的一片雪花,又好似夏日清晨的一颗花露,落进了她此刻空落而又干躁的心里。

  想忘记却不时又想起赢帝,这让李千兰很是苦恼,她轻叹了一口气,绕着春园走了一圈,见天色不早,方才从园中出来,不想人还未钻出拱门,前方打着灯笼的太监忽的跪在地上,惊呼道:“奴才参见皇上!”

  赢帝明显也是没有想到如此深夜,春园还有人游玩,语气着实困惑:“你是哪个宫的宫人?”

  李千兰被这种偶遇弄得慌了一下神,没处躲,只好在赢帝的话音落下时,速速钻出拱门,朝赢帝福了福身道:“不知皇上经过,误撞圣驾,还请皇上恕罪!”

  赢帝一见是李千兰,心中欢喜,迎上前来,身旁的宫人见状,自是自觉的全部退至一旁候着。

  赢帝上前握住李千兰的手:“你不在宫中休息,为何跑到这里来吹夜风?就不怕寒了身子骨?”说着,凑到李千兰耳旁耳语道:“莫非是一人独守空房,心里思念朕了?”

  李千兰的心事能瞒赢帝,但她自个儿知道,脸此时想必已是红透,只觉两颊烫得有如刚烧沸的开水,她不敢提头,退后一步,借着拱门上悬着的灯光看着赢帝的手,并感触着赢帝大手传递而来的暖意,缓缓问道:“皇上今晚不该是在司容修容的锦华殿么,怎么会来这里?”

  一旁的魏公公听到,讨好似的插了一嘴:“皇上才处理完国事,正要去锦华殿,可走到半路,皇上终是念着淑妃娘娘,所以这又折道回景阳殿,不想却在这里遇上了,皇上和淑妃娘娘真是心心相印呀!”

  主子说话,何有奴才插嘴的份,可魏公公此番话,都说到了二人的心里,自然也就没人去呵斥他,李千兰羞得头垂得更低了些,她想从赢帝掌中抽回手:“天色不早了,修容想必也等着急了,皇上还是快快过去吧!”

  赢帝不容李千兰抽回来手,拉着她的手走进了春园,心情很好地问道:“朕早上与秋云开了一个赌局,听说,秋云胜了,还去内侍府领了不少赏银出来?”

  李千兰这才抬头,本想匆匆一扫而过,可当她看到赢帝那双含情脉脉的双睛时,视线忽的有点转不动,好一会儿才得以移开,她看着前方月色下泛着银光的水池说:“皇上总是想尽办法来戏弄臣妾!”

  赢帝的唇角高高扬起,俊目中更是华彩流动,他将李千兰圈入怀中,并在她的额头落下轻轻一吻:“朕只是想知道,你有几分在意朕!”

  “皇上现在知道了吗?”

  赢帝也觉出了李千兰身上散发出来的温度,不放心地用额头抵了抵,没觉出热度,才放下心来,缠着李千兰道:“不早了,随朕回景阳殿歇息!”

  “皇上如此,却是在陷害臣妾!”今早司马修容已经对李千兰表达了莫名的不满,如果她再抢走赢帝,明天司马修容必会闹翻后宫:“臣妾孤身一人,势单力薄,前朝也抬不出能支撑皇上的势力,现在乃是多事之秋,皇上择司马修容的牌子,想必也是有所想法,皇上就不要再闹性子,速速赶去锦华殿,免得她们再生出事端,搅乱朝纲!”

  赢帝择司马修容的牌子,无非是想用此来钳制一下司马家的力量,可是晚上,他不想看到那些庸脂俗粉,只想和李千兰呆在一起,哪怕什么也不做,那份宁静也是他渴望的。

  “皇上,国事为重!不可儿戏!”李千兰见赢帝的手不但没有放松的意思,反而越圈越紧,她心里不禁有些慌了。

  赢帝左思右想,终也是不想让李千兰为难,深深地望着她,几分动情:“朕今天损失不少银两,你补偿了朕,朕便听你一回!”

  还真是无赖!李千兰被腹中的火也烧得难受,只想快快了事回殿,如果还是压制不住,洗个冷水浴,她也能忍了。

  望着赢帝,他的目光真是又赖皮又坚持,李千兰只好掂起脚尖,在他的唇上扫过轻轻一吻。

  “蜻蜓点水都比这要享受一点,你这算什么敷衍?”赢帝澄澈的眼眸很是不满。

  李千兰没法,只好补一个久一点点的,然而,真的只是久了那么一丁点。

  “唇都是冷的,好歹也要暖热了才行!”赢帝无赖到底。

  李千兰想咬人,索性不动,两眼一闭,把主动权交给了赢帝,一副受人凌辱爱怎么着怎么着的架势。

  赢帝深深吻下,纠缠良久,嘴上才不舍地松开,可心里却是更不愿意走,他放开李千兰,忽的诡异地笑道:“你先回去!”说完,领着人赶去了锦华殿。

  司马修容天刚黑就在殿中翘首以盼,等到暮色黑如墨时,她才好不容易听到宫女回来报说,皇上来了。她出殿迎接,可等了老半天,也没见到赢帝,再派人去看,却说,赢帝不见了,折回了景阳殿。

  司马修容气得正要砸了桌上的酒菜,忽的又听宫人来报:“皇上来了!”

  司马修容还没有思明白,就见赢帝风一般的冲了进去,搂着她的腰直呼:“爱妃有酒菜否,朕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司马修容欢呼雀跃,立马唤人换上了热呼的酒菜,陪着赢帝吃了起来。

  赢帝斜眯着眼睛,一杯一杯地骗司马修容喝,司马修容也不知赢帝的心思,不敢扫兴,一杯一杯的喝,她的酒量其实远不如苏充媛,只用了两壶,她就醉得不醒了人事。

  赢帝见状,故作不够尽兴,很是生气地甩手离开了锦华殿,吓得宫人齐唰唰地跪了一地。

  离开锦华殿,赢帝并没有直接去景阳殿,而是折回了养心殿,并如坐针毡的在养心殿呆了半柱香的时间,才急急地跑去了景阳殿。

  赢帝赶到时,李千兰还没有睡,她正坐在案几前琢磨和亲公主一事,忽见通报赢帝来了,吓得神一慌,起身时,右小腿还直接撞到案几的桌脚上,痛得她又是眦牙又是咧嘴,好不狼狈,而就在这时,一道灵光忽的闪过了她的脑海,她想到了一个适合和亲的女人!

  吐丝国生活在大草原上,所养育出来的女子也多是额柯塔公主那种豪放不羁型,正是因为如此,中原规矩繁复的小家碧玉未必能对得上吐丝国国王的味口,但如果是个天真烂漫的女子,那就未必不能打动吐丝国国王了,李千兰想到了那天在御花园中放飞风筝的可爱妃嫔,明天,她只要去打听那人是谁,有未侍寝就可以了!

  正想得出神,忽觉脸庞有股细风吹来,回神,才发现赢帝已经入殿并欺到了身旁,李千兰急急福身,却被赢帝一手拖住:“想什么呢,这般入神,连朕进来了都不知道。”

  李千兰真是叫苦不迭,她刚刚才把心思转到正事上面,不晓得这赢帝又来惹她做什么,她也不敢对赢帝使脸色,只作不解地取笑道:“皇上真是神通广大,一下忽春园,一下忽锦华殿,臣妾这位子还没有坐热,皇上又到了臣妾这里,皇上练过分身术么?”

  “就你嘴最尖,得了便宜还不饶朕!”赢帝把锦华殿的事情说了一遍,并说今天死活都要赖在景阳殿让李千兰侍候,哪都不去。

  李千兰听得,脸上一阵乌云,一阵雷雨,真是满脸黑线,这皇上,怎么比承贤太子还爱玩呀!

  李千兰还没有感慨完毕,忽觉脚下腾空,再回神时,人已经到了床上。

  “天色不早了,淑妃就快点侍候朕歇息吧!朕忙了一天,浑身乏得很。”赢帝坐在床上等李千兰为他宽衣解带,笑得像只狐狸一样。

  秋云等人见状,忙忙为他们放下丝帐,吹灭烛灯,独留下西北角一盏油灯远远地照着寝殿,即不影响睡觉,半夜醒来,还能看清事物。秋云忙完这一切,才带着人退到了殿外,并安排小雪在外面守候。

  小雪跟了李千兰这么久,李千兰侍寝时,她在外面也没少听到里面二人的各种声音,头一回她还有点不好意思,后面听多了,也就习惯了,可是今晚,小雪真是不敢恭维。

  因为赢帝一会儿压着声音吼:“你快点,再快点,你今晚是不是想折磨死朕!”

  李千兰委屈到想哭:“臣妾,臣妾……”

  赢帝放弃了,很无奈:“你这就样折磨朕吧,朕今晚迟早要死在你手里。”

  李千兰好似离开了赢帝的身体,开始耍赖:“皇上今天又没翻臣妾的牌子,臣妾为什么要侍寝?”

  赢帝哄骗:“乖,过来,朕不怪你了,你想怎么着都行,朕一句话不说!”

  李千兰拒绝:“不……”

  赢帝抓,李千兰躲,好一会儿,才回归主题。

  没多大一会儿,小雪又听赢帝在里面闷声吼:“朕现在有如万爪挠心!朕恨死你了!”

  小雪受不了,首先败退,悄悄地迈着步子,走到了殿外,还把殿门给关上了,爱怎么着怎么着吧,奴婢还是先闪闪有益身心健康!

  早上,李千兰一身倦意地醒来下床,并小心翼翼地服侍赢帝起身穿衣上朝。

  “昨天太后叫你过去,可有为难你?”虽说是两人同修,但赢帝看上去却是神清气爽,丝毫没有李千兰的那种疲倦袭身。

  昨晚,赢帝在身下只苦苦的叫不痛快,却一直不来反攻,李千兰一晚上下来,现在是一动胳膊一动腿,都酸疼到不行,真是应了那个词:散架。她一边为赢帝整理宽大的袖口一边说:“不曾为难臣妾!”

  赢帝嗯了一声,俊美的脸上透着精敏锐利之气。

  李千兰见赢帝无后话,稍沉了一下心思,抬头温婉地说道:“刺杀了和亲使者,额柯塔公主正好借机耍性,皇上虽说暂时稳住了吐丝国国王,但额柯塔公主如果一再使性,吐丝国国王未必不会动摇,如此一来,两国关系便会再次恶化。额柯塔公主和臣妾年纪相仿,上次她来大宏国时,与臣妾又颇是投缘,一段时间的接待,臣妾多多少少也了解一点她的性子。如果皇上同意的话,臣妾可以出面去游说额柯塔公主!”先把出宫的机会争取争取,李千兰嘴上说着,心里也在琢磨。

  “你要干预朝政?”赢帝放下两臂,试了试腰带的松紧程度,故意取笑道。

  “臣妾不敢!”什么话当讲、什么事情能当着赢帝的面去做,李千兰心里当然是自知分寸,她不被赢帝所吓到,不慌不忙道:“额柯塔公主入宫便是皇后,皇后是后宫的人,臣妾要说干预,也是越权干预了后宫之事!”

  越权算不上,自武贵妃被禁足后,确切地说,是自赢帝心里开始倦恋李千兰时,李千兰在后宫的权利就在无形中超越了武贵妃,赢帝张臂搂住她的纤躯,并俯视着她清亮的双眸柔声道:“派去吐丝国和亲的人选还未商定,此事也到时再说吧!”

  李千兰没有多话,送走赢帝后,她又折回床上睡了一个回笼觉,再醒来时已是日出三杆。

  匆匆用完早膳,匆匆去德宣殿走了一下过场,然后李千兰又匆匆折去了御花园,高太后有意要造反,现在不借机把她拿掉,还待何时,李千兰想到这一点,心里就不由痛快,脚步也跑得更是勤快。

  后宫妃嫔无数,仅凭这远远一望,怕是很难寻到人,李千兰想着去御花园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那天那个妃嫔,可是当李千兰赶到御花园时,御花园除了几个打理花圃的宫人,根本就没有见到一个妃嫔的身影,冷清的丝毫没了那天的张扬气息。

  怎么办?李千兰想了想,忽的想到了一个人,她匆匆赶去了赵昭仪的晖露殿,那天,赵昭仪在此处的亭台休息,她一定知道那些个妃嫔。

  晖露殿收拾的很是整齐干净,赵昭仪在园中交待了李千兰,并没有让李千兰入主殿,但李千兰远远还是扫见,主殿里面的上方好似悬着一大块什么布一般,李千兰不解地指着问:“妹妹这殿中的装修倒是别致!”

  赵昭仪扭头回看,意味深长的笑道:“上次太后中的毒,便是沈鸿德从殿顶投放入水中,臣妾想到这些,便在殿中支了一个布顶,就算有人投毒想害我们母子,这布顶也能替臣妾挡挡灾。臣妾此举幼稚,但宫中高人甚多,臣妾也是不得不防。”

  李千兰这才知道赵昭仪的防备工作做到了哪种地步,其实高太后如果能先被处置,那么赵昭仪腹中的这个孩儿,李千兰让他留着也无大碍,必竟他生下来也比承贤太子小了十岁。承贤太子登基为帝,时日一长,势力必然稳固,而且待赵昭仪的儿子长成,承贤太子如此聪慧,也必会懂得将他分派到封地自立为王。

  思及此,李千兰也不怎么太在意赵昭仪的肚子,因为她出宫再回来时,高太后不死也要被废了,她心思沉沉地喝了一口水,才说:“今日来扰妹妹清静,是有一事相问!”

  赵昭仪受到大肚子的影响,坐着很是难受,为了舒服一点,她把身子往后仰了仰,同时扬起一眉,几分好奇几分困惑地问道:“不知淑妃姐姐想问何事?”

  李千兰把欲寻御花园里放风筝的妃嫔的事情说了一遍,赵昭仪听完摇了摇头说:“皇宫每年都有秀女入宫,皇上又不能全部宠幸,如此一来便造成大量妃嫔闲置,臣妾近期倦怠,少出去活动,而以前臣妾也就只和几个有过侍寝的姐妹们来往,其它人也是少走动。那日臣妾虽然有观看她们玩闹,但也不知她们都是哪个宫的妃嫔。”

  李千兰未找到线索,索然回宫,几日过去,也是没有一点线索。

  哈尔城被额柯塔公主弄成了一个僵局,吐丝国的国王真如李千兰所说,开始有些动摇,两国关系步入了敏感地带,如果再有一点导火锁,两国交战也是避不可少的事情。高太后知道战争对她的不利影响,很是反对,也催了李千兰许多次,而李千兰却一直苦于寻不到合适的人选。

  就在事情、欲演欲烈时,赢帝在后宫张榜,凡事未侍寝又愿意嫁去吐丝国的妃嫔,娘家可以得到位居三品的官爵晋升,一时后宫纷纷扬扬,三天的时间,就有近三十来位妃嫔去了内侍府毛遂自荐。

  送去和亲的人选,必须忠于大宏国,能稳住两国友好关系,所以在人品修为等方面的考核,内侍府审得也是极其严格,所以两轮塞选下来,剩下的也就只有区区五人,而这五人中仍是没有看见李千兰所相中的那个放风筝的妃嫔。

  有内侍府打理,李千兰也不好多插手,便是窝在景阳殿等待最后的消息,那日她刚在殿中午睡醒来,就听秋云来报:“娘娘,皇上已经确定了和亲的人选。”

  “哦!”李千兰翻身起来,一脸欣喜:“是谁?”

  秋云说:“纷繁宫的小主,一直没有侍寝,是次城盐史的女儿,今年方才十五岁,名叫方芍!”

  晚上赢帝过来时,把方芍的画像拿了过来,身材纤细,模样动人,忽闪的大眼睛好似会说话般,水灵灵的让人怜惜,浑身上下透出的天真烂漫气息又丝毫不影响她小家碧玉的气质,李千兰看了几个仔细,仍是不敢肯定方芍是不是她寻的那个妃嫔。

  “皇上怎么会选中她,臣妾去见过那几个妃嫔,她好似并不在其中!”李千兰很是困惑。

  “那几个虽说长得尚可,但朕终是不太满意,朕那日翻看画像时,见到了她,心中大动,便唤了她过来,几番交谈下来,甚得朕意,于是便选了她。”赢帝看着画像的眼睛很是痴迷,语气也柔得像春水般让人挥之不断。

  李千兰心里很是不爽快,取笑道:“如此良人皇上怎舍得送人!”

  赢帝吃到味,扭头坏笑地看着李千兰:“淑妃的话如此酸溜溜,莫非是在吃醋!”

  “争风吃醋,乃是后宫大忌,皇上忘了,臣妾可不敢忘!”她心里就是不舒服,李千兰说完,欲起身。

  赢帝伸手拉住她,并轻轻一带,李千兰当即摔进了他的怀里,赢帝赏了李千兰一个吻,含情地说:“朕虽为一朝天子,但很多事情,朕也是强求不了,朕与其死守着,倒不如松手,放飞了她们,也放飞了朕!”

  好高深啊!李千兰忽的有些听不懂了,她眨巴着眼睛看着赢帝,忽又听他说:“人已经选定,你准备一下,出宫送亲,顺便把那个任性的额柯塔公主给朕劝回来!”

  为表诚意,赢帝决定亲自出宫送人,并亲自迎额柯塔公主入宫,虽然和亲的人不出自于景阳殿,也没有被赢帝收为什么公主,但结果还是符合高太后的设想,因为赢帝还是出宫了。

  又是两天的繁忙准备,禁卫军终于整装待发,临出发前,高太后格外地嘱咐了李千兰:“此去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事成之后,哀家送你出宫如愿。”说完,又从袖口中取出一个黑色拇指长的小瓷瓶递给李千兰:“如果刺杀失败,你把这个药倒入皇上的酒中,让他喝下!”

  李千兰接过,困惑道:“这是什么药?”

  “鹤顶红!”高太后含笑的眸中带着浓郁的杀意。

  好狠!真是赶尽杀绝!不知赢帝到时活着回来,高太后又会做什么反应?不知现在证据确凿,到时她一倒戈至赢帝那边,高太后又要做何种的垂死挣扎?

  李千兰心里思得明白,可此时握着鹤顶红还是不由紧张地发抖,因为她想不清楚,高太后的人会埋伏在何处,又会在何时出手!

  明知高太后不会告诉她,所以李千兰也没有多问,只是忍住心中乱窜的恐惧,弱弱地补了一句:“太后可要嘱咐一番,切误连带了臣妾的小命去!”

  高太后转身背后着李千兰,扬起一道嘲弄的嘴角:“一路走好!”

  赢帝气定神爽,高太后倒是饥不择食,这足矣又能说明,高太后又输了第三局,事不过三,老天也有意让高太后亡命吧!

  不知道事情会是怎样的发展,李千兰现在又不能提醒赢帝,也不能让高太后得手,那这难度对于她来说,便是要用性命去搏,所以出宫前的头一晚,她去了一趟太子宫:“明日皇上和本宫便要出宫,太子坐镇皇宫可要处处留心,因为太后让本宫一路走好,太子明白这意思么?”

  承贤太子明白的,他不止明白这些,还明白更多,他点头应允:“母后放心前去,宫里的事情就交给儿臣打理,不瞒母后,其实儿臣已经有所准备,儿臣已于暗中调度了兵力守城,太后如果真敢造反,怕也没有那么容易得逞。儿臣其实别无他求,只求母后能护父皇顺利,双双平安归来!”

继续阅读:第27章 :拐跑了朕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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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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