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路以酩不清醒地走进去,又看他“砰”的一声把门合上。
关门的声音超大,几乎就打在林虔溪心尖尖上。
“喂……”林虔溪有些虚弱地叫了一声,自然没人答应。
黄三儿和橙子见状纷纷走过来看热闹。
橙子有些兴奋地道:“姐姐,你说他们会睡一个床上吗?”
林虔溪捂着心:“我……我怎么知道……”
说来奇怪,同样是同性睡一张床的话,如果是两个女人睡在一起,还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但如果是两个男人……总会让人想到什么奇怪的画面。
林虔溪脸红了,心跳加速了。
“林姐,你在想什么?”黄三儿斜眼问道。
“没什么!”林虔溪捂着脸,“我先回房了!”
黄三儿:“……”
橙子:“……”
原本,两个小孩儿想蹲在院子里看路以酩和画风谁先出来,等了半个时辰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发生。他们一边心惊肉跳地想要继续等,一边又觉着明天会给万向寺干活,不能起得太迟,于是都依依不舍地回了各自的寝房。
与此同时,画风的屋内,屋子的主人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像没有察觉屋里多了一个人。
而路以酩坐在椅子上,靠着桌子,给自己倒早就已经凉掉的水喝。
他似乎也没有察觉自己走错了路。
当然,或许他就是故意来的,不存在“走错”这一点。
夜很安静,时间也走得很慢。两个人在一间房里,却听不到一个人的呼吸声。
如果不是知道彼此都内力身后,能够控制气息,大概就会以为对方死了。
当一壶冷水终于全部入了路以酩的肚子好,路以酩道:“你可以给我说说,你为什么会跟着林虔溪吗?”
他的声音没有波动,非常平静,就像长在和一个老朋友谈心一般。
“这个问题,虔溪问过我很多次。但我知道我说什么她都不会信。”
路以酩沉默了一下:“为什么?”
“因为她不记得我了,而我也不想让她记起来。”
路以酩转动着杯子,杯子在木桌上滑动发出“咕噜噜”的响声:“让他记起来,不好?”
“不好。”画风道,“如果她记起来,就会把我当成橙子和黄三儿,当成她的亲人。”
路以酩明白。画风要的果然不是亲情或者什么东西,他要的,是更亲密的关系。
路以酩道:“可是你的家,不会让你娶一个没有背景的普通人,更不会允许你取一个舞女。难道你要让她当妾。”
月光流淌,宛如有实质。
画风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轻轻地笑了一阵。
路以酩不悦:“你在笑什么?”
“路以酩。”画风收住声音,从床上坐起来,“你在说什么。”
路以酩看着床上那朦朦胧胧的身影,感受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字面意思。”
“你真是一点也不了解虔溪,竟然这么轻易地就说出“娶”这个字。是哪里来的想法让你觉得,她就稀罕要嫁呢?”
路以酩不悦:“我何时又说了,林虔溪会随便就嫁人了?他自然会选择最好的最适合她的人……”
“不不不,路以酩。”画风站起来,从阴影里走出明亮的地方,“她的心,比你想象的要大。这样的她,根本不在乎嫁与不嫁。别说当妾,也别说当妻,就算我拿出我的全部来求她与我在一起,她也不一定会答应我。”
路以酩皱眉。
“别说娶这个字了,我没有想过。没想过提这个要求,更没想过用什么行动或语言去逼她或诱惑她,她的自由,不需要嫁娶来约束。”
路以酩不明白:“喜欢一个人,想和一个人在一起,当然就要成亲。”
画风摇头,有些疲惫:“如果你这么装疯卖傻的进来,就为了说这个,那我对你非常失望。”
路以酩也从位置上站起来:“我想说,你们不合适。”
画风却道:“出去吧,现在说这些东西太早了,你那种‘她会在我和你之间选择’的样子也太好笑。”
“你!”
“她的心,比你想象的要大。”
夜很快地过去,第二天一大早尤卢大师来到院子的时候,路以酩完全看不出宿醉的模样,此时正在院子里练习拳法,旁边是不求甚解跟着练的橙子、黄三儿两人。
尤卢大师点点头:“你们很精神啊,看起来在这里住的不错。”
路以酩停了下来,看想尤卢大师:“毕竟要干活。人在屋檐下嘛。”
“你这小子,嘴上功夫不减啊。今日你们要去砍柴,做木梳,四个时辰就可以,不会太累。”
路以酩却道:“我的身份不便露面,不知可否让我在隐蔽的位置做活?”
“这是自然,我会让师傅教橙子和黄三儿两人怎么做,然后你们把木柴搬到院子里来,就能慢慢做了。”
“多谢尤卢大师。”
几人跟着尤卢大师走了,林虔溪看了看天气,心道不好:“会下雨啊……”
下雨就意味着,砍柴这事,展不开手脚。
她睡的很饱,好久没有这么舒服过。早上起来懒洋洋的,和路以酩、黄三儿、橙子、尤卢大师打了个招呼便又回来好好补了个觉。
等精神养足再出门的时候,果不其然,天气已经完全阴下来。
这时候画风从院子门口走进来,手里提着一个食盒。
“本想今日与你四处逛逛,但天公不作美啊。”画风笑道。
“呵呵,正是。你带了什么过来?”林虔溪问道。
“一些吃食,解解馋。是寺里的大厨做的素点心,颇有几分京城玲珑阁的味道。”
林虔溪打开:“茶糕?”
“你试试。”
第一日,就这么匆匆过去了。外面下着雨,路以酩几人干活也颇为不顺。林虔溪提出要出钱免出他们的杂杂务,却被路以酩拒绝了。
这倒让林虔溪很吃惊:“你什么时候这么有骨气了?”
“我什么时候是软骨头了?”路以酩气得瞪圆了眼。
林虔溪绞了绞头发:“从一开始就软啊,吃我的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