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看着平阳王远去的背影,决堤的泪水止不住。
管家见平阳王远去,便擦干泪水进府中去了,做自己的事儿去了。他还要将信函和王印上交朝廷,而这些关系重大,一个不妥便会生出莫大变故,这是一点儿也马虎不得的。
顾雪见平阳王的背影消失不见了,也回府去了。
顾雪默默的走在道路上,一时之间顾雪不知道做些什么,便回到后院继续练剑。
可是,剑式萎靡不振,势气形皆无。一刻不到,顾雪觉得自己很累很累,需要休息。
顾雪慢慢收剑,无神的向自己房间里走去,顾雪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再担心着什么。顾雪无力地推开房门,关上房门。呆滞的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得入眠。
顾雪不知道,她把冷月的住处告诉平阳王,不知道是好是坏,现在顾雪担忧的不是平阳王的离去,而是平阳王遇到了冷月,他们二人会不会争斗起来。或是,有个美好的结局,平阳王和冷月会握手言和,这种几率顾雪知道,微乎其微。
忧虑,使顾雪愈来愈不能入眠休息,调整心态。
端木杰,不知怎的,顾雪脑海中想到了这个名字。
要不要告诉端木杰她把冷月的住处告诉了平阳王,如果告诉了他,他会不会怪我?顾雪如是想到,顾雪立起来双手按住自己的脑袋使劲的摇了摇头自语道:“好烦啊。”
心烦时顾雪乱了分寸,以前一切事物都有平阳王做决定,现在自己一时之间还做不出决定。这时,顾雪才知道自己有多依恋平阳王。
顾雪的思想不断地在挣扎,要不要去告诉端木杰。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顾雪停止了挣扎。
顾雪决定了,他要告诉端木杰,毕竟是端木杰带顾雪去的冷月的住处,既然说了,顾雪就应该有受责怪的准备。
顾雪慢慢下床,将脸上的泪痕擦去,梳洗一番,慢慢出门,去找端木杰。
顾雪刚一出房门,正巧管家也来请顾雪去吃饭。
顾雪见到管家便问道:“白伯伯,您看到木杰了吗?”
管家答道:“小姐,十三王爷刚回到府中在大厅吃晚饭。”
管家本以为顾雪有些不舍平阳王的离去,特来请顾雪过去吃饭也好安慰几句,既然顾雪问端木杰在哪儿,管家也就不用操心了。
“嗯,白伯伯我们先一起过去吃饭吧。”顾雪说完便向大厅走去。
顾雪走到大厅,只见端木杰一个人坐在那儿,而顾雪的母亲因平阳王今天的离开没什么吃饭的心情,便没有出来吃饭。
顾雪自个儿随便坐了个位置,而管家见顾雪坐下,自己也在下方坐了下来。
这并不是管家无礼,在平阳王还没离去的时候,管家就已经和平阳王一桌吃饭了。
端木杰见顾雪母亲和平阳王都没出来,以为他们开小灶去了,也没说什么。
顾雪一时之间也说不出口,也只是埋头夹菜吃饭。管家也不好插嘴,他知道顾雪有事儿一定会给端木杰说,自己现在开口也不适合。
一顿饭吃下来,三人连一句话都没有说,端木杰觉得肯定其中必有蹊跷,心中甚是疑惑,端木杰也不好开口问,便是将疑惑憋在了心里。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端木杰吃完饭道:“我吃饱了,雪儿,管家,你们慢吃,我先失陪了。”
管家面带微笑答之,顾雪一声也不吭,端木杰走到门口的时候,顾雪喊道:“木杰。”
端木杰也停在了大厅外,“等等,我和你一起出去,我有事儿给你说。”顾雪道。
顾雪说完便放下碗筷道:“白伯伯,雪儿先失陪了。”顾雪说完便跟着端木杰出去了。
管家若有若无的叹息了一声,也没有什么心情吃饭,便起身让下人收拾了桌子,自己做事儿去了。
此刻,早已日落西山,月亮也微微升起。
顾雪和端木杰坐在后院的石凳上。
“雪儿,有什么事儿你说吧。”端木杰道。
顾雪道:“木杰,你不要怪我,我把你师父的住处告诉了我爹。”
端木杰却是一惊,怪不得今晚吃饭没看到平阳王的人影,以平阳王的脾气,此刻可能已在去的路上了。端木杰心中暗暗叫糟,冷月的脾气端木杰是知道的,一个不好可能他们二人便会大大出手。
此刻,事情已经发生,端木杰就算责怪顾雪也没有什么意义,反而,端木杰看顾雪像一个犯错的小孩子准备接受惩罚的模样,便安慰道:“这也不怪你,就算你不给平阳王说,他也回来问我的,就算我不说,他也一定会自己去找。这也属常理,就算我是你也会说的。不过,说了也好,希望平阳王这一去可以解开他们二十多年来的误会和心结。”
这个答案却让顾雪有些意外,顾雪对端木杰的谅解有些感动,道:“爹爹走的时候,他告诉我他不会让你师傅看见,他会躲在旁边,默默地守护着她。”
端木杰道:“呵呵,看来平阳王真的变了呢。”
顾雪有些带哭腔道:“我担心的是,如果你师傅发现了我爹,他们会不会打起来?”
这一问,端木杰却是有些惊,冷月的脾气性子,端木杰非常清楚,二十年多来,貌似冷月对平阳王的恨意未减一分,反而还增加了不少。
端木杰安慰道:“就算打起来,平阳王武功那么好,不会出事的。”
“他们打起来,关系岂不会越来越糟。”顾雪道。
端木杰觉得顾雪说的也在理,便问道:“你担心的是这个?”
“嗯,万一他们相遇打起来了怎么办?”顾雪问道。
此刻,继续清风刮过,顾雪不自觉的抖了一下,端木杰解开身上的外衣,给顾雪披上道:“我相信平阳王一定会好好处理的。”
顾雪紧了紧端木杰给她皮上的外衣,顿时顾雪暖和了不少,道:“可是我还是不放心。”
端木杰道:“没事儿,雪儿你要相信平阳王,他一定会和师傅和好的。”
“可”顾雪还没说完,便被端木杰打断道:“雪儿,你累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今天或许是你想的太极端了。回去睡一觉,明天什么都好好的好吗?”
顾雪听端木杰这么一说,觉得或许今天她真的是累了,便点了点头道:“嗯,木杰你送我回去休息吧,明天一切都是好好的。”
端木杰扶着顾雪回房,走到顾雪房间门口的时候,顾雪推开房门,解下端木杰的外衣道:“木杰,你也早点儿休息吧,我先去睡了,晚安。”
“雪儿,晚安。”端木杰说完,二人相视一笑,端木杰便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雪儿关上房门,坐在凳子上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有些愣愣发神。
过了约莫一盏茶时间,门外便有了敲门声。
听得门外道:“小姐,我是小环。”
顾雪听是的小环声音,便道:“你进来吧。”
小环轻轻地推开门,颤颤巍巍地提着一桶热水进来。
小环放下热水,过去关门房门,便将桶中的水一瓢一瓢地舀进洗脸盆,舀到半盆的时候,小环取下一块布,放在脸盆里,给顾雪端了过去,道:“小姐,先把脸洗了吧。”
顾雪依言照做,小环此时嘴上也不闲着笑问道:“怎么十三王爷怎么这么早就送小姐回来了?”
顾雪洗完脸冷不丁的说了句:“我累了,想早点儿休息。”
小环没想到顾雪竟然会这样说,失望的‘哦’了一声,小环知道,顾雪不想说也就没有再问什么。
把洗脸水倒入洗脚盆里,把桶里剩余的水也倒入洗脚盆给顾雪端了过去,小环给顾雪脱下鞋袜,帮顾雪洗脚,期间小环说了几个笑话,奈何顾雪没有心思听,小环自己也讨了个没趣。
小环给顾雪把脚擦干,给顾雪吧床理好道:“小姐,你先上床睡吧,你既然累了,早点儿休息。”
顾雪‘嗯’了一声,便自己脱下衣物商场睡觉了。
小环将洗脚水倒了,该弄了的在不到一刻时间里弄好了便道:“小姐,有什么事儿就叫小环,小环先下去了。”小环说完便吹熄拉住,便出去关好门离开了。
顾雪躺在床上,总觉得心中不安。辗转反侧,不得入眠,顾雪觉得自己去看着平阳王和冷月相安无事儿才能安心一般。
端木杰将顾雪送回房去,自己也径直回房去了。
端木杰见今日月色尚好,便去酒窖拿了一瓶流香,坐在屋顶,以月色为菜,喝起酒来。
端木杰望着圆月,几口流香下肚,端木杰心中却是心中也微微生起了不安之心。
端木杰清楚冷月的性格,万一平阳王和冷月真的打起来,那关系可真的会变得越来越糟。
又是几口流香下肚,端木杰有些自嘲,刚才还在劝顾雪要相信平阳王,现在自己却开始担心了,看来自己真的是醉了,醉心。
端木杰无奈地自嘲了几句,举起流香,咕噜咕噜饮尽。
端木杰一跃便从房顶上跳了下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或许,自己也真的累了,想的太多了,自己也需要休息和冷静,端木杰如是想到。
端木杰回到房间,洗漱完毕后便是躺在床上。
本以为自己醉了的端木杰以为自己很快便会入睡,谁知不安的情绪让端木杰久久不能入睡,反而还愈来愈有精神。端木杰觉得自己一定是睡着了,现在一定是在做梦。
端木杰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不得入睡。端木杰透过窗户,看着天际上的明月,嘀咕道:“难道他们注定有缘无份么,为什么我心中如此不安?”
顾雪也是辗转反侧,不得入睡,不安的情绪始终战胜了顾雪,顾雪决定,明天一早,她要要求端木杰一起去断崖洞看看,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安下心来。
翌日,清晨。
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入窗的时候,顾雪便起来了,顾雪起来就去找端木杰。
而端木杰一起床也去找顾雪,端木杰要告诉顾雪,他也觉得不安
端木杰和顾雪二人在半道上相遇,顾雪抢道:“木杰,昨晚我想了一晚,我还是不放心,你能陪我去断崖洞去看看吗?”
端木杰答道:“我昨晚想了一晚上,或许我们可以去劝劝我师傅。”
“那我们现在就启程。”顾雪道。
端木杰不禁摇了摇头,两父女都是雷厉风行。
由于顾雪不会骑马,端木杰便驾着马车前行,一路上,风光虽好,端木杰和顾雪二人却是没有一点心思看。
在端木杰顾雪出发的第三天中午休息时,顾雪看见了一只鸽子在旁边找吃的,顾雪见鸽子脚上绑着一封信,信鸽。顾雪细一看,平阳王王府的鸽子。
顾雪指着那只鸽子急喊道:“木杰,抓住那只鸽子。”
鸽子听到顾雪的声音便是振翅欲飞,端木杰眼疾手快,立马就将鸽子抓在了手中。
顾雪取下鸽子脚上信,打开看,正是平阳王的字迹。
顾雪快速看完,道:“木杰,等等放那只鸽子,是爹爹的信鸽。”
端木杰闻言,张开手掌,鸽子便是飞了出去。
“信上怎么说?”端木杰问道。
顾雪露出了些微笑说:“爹爹说他看到了你师父冷月,爹爹没有惊动你师父,他说他到的那天摘了野果,第二天他看见你师父吃了,他很开心,他现在过得很好,让我们不用担心。”
端木杰也松了口气,看来他们的担心有些多余,或许是自己真的疑神疑鬼的。
顾雪问道:“那么我们还去么?”
端木杰答道:“既然都快到了,为何不去,我们先去说服我师傅,解开他们二十多年来的恩怨,也不枉我们此行。”
“那好,我们走吧。”顾雪道。
“那这鸽子?”端木杰问道。
“先不放,到镇上有了纸墨我还要给爹爹回信呢。”顾雪道。
顾雪上了马车,端木杰二人便开始出发了。
端木杰顾雪二人来到镇上,顾雪买了纸墨笔砚。
写道:“爹爹,过几天会有惊喜给你哦。”
顾雪写好便将信绑在那只鸽子的腿上,顾雪看着小鸽子道:“小鸽子,快将信带到爹爹手上哦。”
只从顾雪给平阳王回信后,一路上端木杰和顾雪犹如游山玩水,过的好不开心,速度自然而然的便没那么快了,本来一天多的路程,他们足足走了五天之久。
“终于到了呢。”顾雪跳下马车,张开双臂,犹如想拥抱天地一般。
“是啊,我们到了。”端木杰把马栓到树上道。
“走,木杰,我们先去找你师傅,嘻嘻。”顾雪道。
端木杰嗯了一声,走了几步顾雪道:“木杰,有没有什么小路啊?我在信上说要给爹爹一个惊喜,我们不养让他发现我们,嘻嘻。”
“你既然要走小路,那我们就走小路吧。”端木杰道。
“嗯嗯。”顾雪乖巧的答道。
一个时辰后。
“木杰啊,小路怎么这么难走啊。“顾雪问道。
只见一路上荆棘散布,下脚的地方都不好找。
“是你自己说要走小路的。”端木杰道。
“不就是路不好走么,为了爹爹,这点不算什么。”顾雪笑道。
须臾,顾雪只觉得心刺痛了一下,顾雪急忙用手捂住心口。
端木杰见顾雪不对,急忙问道:“雪儿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刚才心同疼一下,现在没什么了,我们快些。”顾雪道。
端木杰见顾雪除了没笑容意外,其他一切如常,便在前面带路。
走了一炷香的时间左右,端木杰道:“前面出去便是断崖洞了。”
“终于快到了。”顾雪道。
端木杰扒开比人还高的草,笑道:“前面就是断崖洞了,我们一起进去劝师傅。”
端木杰见顾雪脸色不对,想问怎么了,他回头过去看。
只见一个人抱着另一个人,而另一个人的心口则插着一把长剑。
细一看,原来是端木杰师傅抱着平阳王,这一幕也相当于给了端木杰一个晴天霹雳。
那一瞬,一只白色鸽子落下。
端木杰不解地跑了过去,顾雪也跟着跑了过去。
冷月见端木杰和顾雪的到来,顾雪都还没来得及伤心,却只见冷月看着端木杰笑了一下。
端木杰和顾雪不禁愣了一下,在端木杰和顾雪愣的那一刻,冷月起身抱着平阳王便是想洞中走去。
鸽子一惊,慌张展翅。
“木杰,原来爱情还可以相信。”洞中缓缓飘出冷月的声音。
这一声,惊醒了正在发愣的端木杰和顾雪。
端木杰忽然想起,断崖洞之所以叫断崖洞,是因为洞后面是悬崖。
端木杰恍然大悟,立即拉着顾雪向洞里跑去。
就算他二人摔倒,也会不顾伤痛的爬起来想洞里跑去。
当端木杰和顾雪看到冷月的时候,已然到了悬崖。
“不要”端木杰吼道。
冷月视乎没听到端木杰的声音一般,嘀咕了句“生不同室,死当同穴。”冷月轻轻向前一跳,便跳下了悬崖。
悬崖之深,端木杰自然知道,何况冷月已经是一心求死,绝无生还的可能。
端木杰顾雪二人见冷月抱着平阳王跳了下去,皆是伏地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