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小狼的加入,这次长城之旅多了不少欢笑,至少在来延庆县的大巴上讲了不少冷笑话。小狼背负着两三个大包小包,包括相机食物与新买的旅游纪念品,即使如此也挡不住他活蹦乱跳的热情。刚开始登长城的时候,经黄菲提议,他们选择了人流量稍微少些的左侧石阶,一级一级拾阶而上,抬头可见辽阔的苍灰色苍穹,左右眺望皆是层峦叠嶂的山峦。前边有几个白肤深目的老外背负着巨大的旅行包稳步前行,后边有零零散散的三五年轻人说说笑笑,登上第一座敌楼台时,正好瞧见蜿蜒城墙的低缓处冒出一家三口喜乐的脸。
现下十一月已至下旬,北京的温度渐渐降下,清新的空气干燥而寒冷,可袭到人们身边时便已被活动后冒出的热气冲淡,大约走过二十分钟,钱奎哲三人的脸上都绽开起两团红霞。
这时,不知哪位登高望远的游客高声呐喊起来,一声洪亮悠长“啊”在空旷的天地间回荡,让闻者忍不住心情受其感染而激荡了起来。小狼哈哈大笑着前冲了十来米远,张开手臂仰天呼应了一声颇有标志性的“狼嚎”。
“真是长不大的小孩,跟亮子是一个德行。”黄菲透亮的眉眼间笑意弥漫。
时刻留意着身边黄菲的笑脸,钱奎哲也就陪着她一起笑了。
任这辽阔宏伟的天地奇景如何震撼人心,他的目光只关注于身边丽人的音容笑貌。
“老公,你这样一直盯着人家看,人家会害羞的啦。”黄菲蓦然回首,故作娇滴滴状的软语轻哝。
钱奎哲一怔,尴尬地挠挠头,将目光转到了古老砖墙外林木的枯荣。“今天的天气真好。”他顾左右而言他。
小狼一阵风似的飞奔回来,笑嘻嘻地说:“Boss,今天虽然不是大阴天,可天气也说不上太好吧。”
“正确的说法应该是晴转多云。”黄菲一本正经的解释。
“我看预报说今晚可能会下雨,所以就去附近超市买了两把伞。”
其实钱奎哲并没有看天气预报,手机上的天气软件上并未显示今日有雨,他凌晨天没亮就起了床,特意跑了两条街才找到一家子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连锁超市,只为了昨晚吃饭时听到旁桌客人对今天天气随意估摸的见解。早上出门的时候,本来是想说这事的,可一看见黄菲精致美丽的面容,他的脑袋就犹如滚落地面的线团般纷乱如麻,在情不自禁的脸红心跳的同时却又有些患得患失——从昨晚到现在,他脑子里一直在想母亲发来的那条短信。
如果爱情是一场病,他的病情来势汹汹,并且随时有向不治之症发展的趋势,但他却无从把握黄菲现如今的情势。昨晚那突如其来的恐慌,犹如连绵不绝漫无边际的黑潮,将他从内到外彻彻底底的冲刷了一遍,促使他对近期经历的事情进行了简单的梳理,不出意外地发现自己日渐复杂的心态变化。不过,爱情更像一场游戏,而他们就像在玩推手,毫无疑问刚开始是由黄菲先用力,他笨拙慌乱的努力去应对,后来当他渐渐明白如何使力时,她依然惯性地配合他继续这个游戏。然而这看似正常的应对似力不从心,让他欣悦中有种使不上力的苍白无措。
时近中午的时候,有一个劲往前冲的小狼在前,三人已经连续越过了十来个敌楼台,奋勇直前的小狼终于因负重太大而累得呼呼喘气。“唉,好痛快,这么快就到中午了,要不咱们先吃点东西再走吧。”因为小狼是弯腰扶着膝盖在说话,挂在两肩的背包自然就滑了下来。他假装哎呦一声,顺势弓了一下腿,将自己和黄菲的包轻轻地荡在了地上。“哎呀,嫂子,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的呀。”小狼夸张的大叫,然后一把将黄菲红色的背包捡起来,拍了拍粘在上边的灰土,重新甩在了自己的肩上。
“行啦,别演了,把包给我,咱们就在这休息一会儿吧。”黄菲故作生气地皱了皱眉,直接从小狼肩上将自己的包拽了回来。“哇,终于可以休息了,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小狼大大松了口气,毫无形象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拉开自己的亮色系的阿迪达斯背包,从里边掏出一包面包、一袋薯片和一瓶功能性饮料。
“累了就走慢点,干嘛跑那么快。”钱奎哲一面抱怨,一面挪步走到小狼身边,不常运动的他现在累得够呛。
“还不是因为你们。”小狼放下饮料瓶,没好气地嘟囔道。
“因为我们?”钱奎哲惊讶的低头看小狼,忽地心中一动,立马抬头望向近前的黄菲。黄菲侧头不知正眺望什么,完美的侧脸与雪白的脖颈,一身粉红色的耐克运动服,在远山青黛的宏伟背景下,有种惊心动魄的自然之美。
他的心再次遭受了巨锤轰隆的撞击,怔愣地呆立不动,一瞬不瞬地凝望着她。
他希望时间永远停驻在这一刹那。
“那边好像有个了不得的人物呢。”黄菲嫣然一笑,仿佛春暖花开,她回眸望向钱奎哲,“还是个跟你很有缘分的名人哦。”
“啊,谁啊?”钱奎哲脸红的顺她的目光去看,却只见逶迤蜿蜒的山石城墙,方圆百里内并未见到有别的游客。
“他刚走进了前边的楼台。”黄菲又望了一眼,冲钱奎哲笑笑,“好像是前天被你撞了一下的那个韩流明星,名字叫明容,是个中韩混血,前年出道的一个韩国组合里的人气成员,最近来北京是为了宣传去年参演的一部大制作电影。”
“明容?是NB里的明容吗?他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小狼目光闪亮的跳起身来,将正吃着的一袋番茄味薯片塞进钱奎哲的手里,一脸兴奋地跑到城墙边上极目眺望。
“那天在机场的那个明星吗?”钱奎哲见小狼这么激动,也有点好奇的走上前去,当他抬眼望过去的时候,正好捕捉到一人从斜对面的一座楼台走来的画面:
在晌午敞亮的天光下,他整个人犹如突兀飘来的一抹灰雾,清冷低调却又奇异的干净协和,清浅的稍不注意就从你的眼前划过,可你若是留心去观察,就会在不知不觉间被一种内敛的锋锐所吸引,再难收回自己随他而动的目光。
钱奎哲只能看见那人苍白而弧度优美的下巴,一顶苍灰色的鸭舌帽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而且距离又太远,根本看不清长相。不过即使如此,即便是钱奎哲这样轻微脸盲症的人,都有种强烈的对方正是那日“近距离接触过的明星”的印象。于是他说:“好像就是那个人。”
小狼认同的点点头,“好像真的是金明容。”
“原来他姓金,我以为他姓明的。”钱奎哲说。他心里有点莫名的感触。只因如果是单名一个容字的话,就和他爸爸的名是一样的了。就像他的笔名里有个容字,却不是单独的一个容字,当年取笔名时自然想到了“容一”这个名字,至于前边最有个性的“隼”字反倒是后加的。
“金是韩国的大姓,像金泰熙、金素妍和金喜善这样的大美女都姓金。”小狼眉飞色舞的说,仿佛在炫耀自己见识渊博。
“这么多漂亮姐姐,那你喜欢哪个啊。”黄菲走过来说。
“当然是金泰熙,她是我的女神。”小狼兴奋地脱口而出道。
“如果你有机会和他结婚,你会不会立马就同意。”黄菲问。
“呃?”小狼一愣,迷茫的眨了眨眼睛,随即双眸星光闪耀,“若能跟女神长相厮守,当然是我梦寐以求的。”顿了顿,眸中亮光不减,却摇头,“不过,所谓女神正是因为距离够高够远,永远不可能与我的生活有所交集,所以嫂子所说的假设我从没想过。就算真有这样的好事,我也要确定她会爱上我,这样才会考虑结婚的事。如果她不爱我,她的快乐与幸福就不是我能给予的,我怎么忍心让她进入由我而设的牢笼。”
“你小子说话挺有一套嘛。”黄菲不置可否,神色淡然如常。不过一直注意她一颦一笑的钱奎哲,却察觉到了她眼神中的些微闪烁。钱奎哲在她转过头来之前,回身继续向对面望去。只见那个疑是“明容”的黑衣男子走了几步,忽然停下,默然片刻,缓缓从裤兜里取出一只白色的手机,看了许久,然后将手机重新揣了回去,人却愣在那里,久久不曾移动。
“不知是谁打给他的电话?不过肯定是很重要的人。”黄菲说。
“刚才他拿手机的手似乎抖了一下。”小狼观察的更仔细入微。
“应该是家人打给他的吧。”钱奎哲也忍不住去猜测。
“家人打的为什么不接?估计是女朋友打来的吧。”小狼另有见解。
“我猜既不是家人打的,也不是女朋友打的,而是经纪人打过来的。”黄菲分析道,“他应该是瞒着公司偷溜出来的,要不然他的身边不可能没有保镖。以当天在机场那群粉丝的疯狂程度,他如今红的程度绝不亚于国内一线明星,就算公司不会每时每刻都配保镖在身边,助手总应该一直跟着他吧,更何况是现在这样的情况。”
“喔,对哦,嫂子分析的很对,不过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不知道吗?当然是三个粉丝过去打招呼的情况啊。”
闻言,钱奎哲与小狼同时露出了一副错愕惊讶的表情。
“真的要过去吗?”钱奎哲有点犹豫。倒不是因为对方是什么大明星,而是由于上次机场的尴尬。有些糗事之所以不那么让人耿耿于怀,只在于所对应的人或物与你少有交集。
他就从未想过还会再与“明容”有所交集。
“当然啦。”黄菲郑重地点头,“不说近距离见到韩流明星的机会多么难得,对方本身会中文交流无碍的几率有多低,只说上次你撞了人家一下的事,按理说也应该过去道个歉吧。”
能与明星近距离接触,小狼是一百个愿意,忙附和道:“是啊,Boss,你应该向人家正式的道个歉,这样说不定就能结下深厚的友谊。有句话叫做不打不相识,你们这叫做不撞不相识。”
这小子,又在胡言乱语了。钱奎哲眉头纠结,无奈继续往前走。他只希望那个气质独特的人不是明容。不过他不甚虔诚的祈祷很快就被残酷的现实粉碎了。其实从远处望见那人清瘦颀长的背影时,他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毕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国际模特的身材。待走到近前时,看清了对方遮在阴影下的苍白俊美的脸,他不得不接受了再次近距离接触这位韩流明星的现实。
不过,明容看似尚沉浸在独自沉思之中,对三位不速之客的到来毫无所觉。明容身上自然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进的冷冽气息,钱奎哲与小狼在绕到他身前百米左右便停驻脚步,黄菲却不受影响的继续向这位仿佛画中走出的男子走近。
大约只有十米距离时,明容低垂的眼脸微动,纤长的眼睫毛缓缓扬起,显出一双黑亮如漆的眼眸。黄菲微微一怔,不禁停下脚步。分明是那么漂亮的一双眼睛,却缺乏了点亮这美丽的光彩。正如明容好看到有些虚假的面容,美则美矣,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生动活力。
明容看清楚黄菲的模样后亦是微微一惊,就因这微小的一丝情绪,激活了他犹如完美假面般的冰冷容颜,就连墨潭般的眼眸都漾起了诱人的涟漪。“你好。”他很有礼貌的向黄菲点头致意,眼神诚挚,吐字清楚,没有丝毫敷衍了事的不耐烦,也看不出在陌生的地方遇见陌生人时该有的警惕与惊疑。他泰然自若,如同面对一位相识已久的友人。
“你好。”黄菲倒有点迟疑,显然这不是她脑海中彩排好的场景。不过她黄菲是何许人也,转瞬间已镇定了下来,自然地伸出了右手,“我认识你,不过你肯定不认识我,我叫黄菲。”
“我是金明容。”明容稍一犹豫,伸手与黄菲轻握了一下。这回再次出乎了黄菲的意料——明容并非如她想象中那样一触即收,也不是只轻碰到她手指的最前端,而是完全按照了标准的社交礼仪,不失礼,不狼狈,非常有绅士风度。
面对如此滴水不漏的漂亮男人,不由激起了黄菲的好胜心,她决定下一剂准备好的猛药,“冒昧问一句,请问你是在韩国哪家医院做的手术?”
“什么手术?”明容疑惑。
黄菲仔细打量了明容一会儿,对面男子的神色不似虚假。不过,明容很快就明白过来她问的是什么,便说:“我没有整容。”语气平淡,不容置疑。
“哦。”黄菲点头微笑,“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以为在韩国这种事情很平常。”
“应该是很平常,不过我不需要。”明容谦虚的态度中,自有一股发自骨子里的自信。
如果真如你所说,你当然是不需要。黄菲笑笑,回头望去。小狼会意,一把拉住钱奎哲的胳膊,连拉带拽的向这边走来。“其实,这样冒昧的过来打扰你,主要是我老公想对机场那天发生的事情道歉。”黄菲对明容说。
这时,钱奎哲已来到近前,便硬着头皮说了句:“不好意思,那天我不是故意的。”小狼笑呵呵地插口道:“是啊,我才是你的粉丝哦,Boss他平常都很少关注娱乐新闻的。”
明容深深地望了钱奎哲一眼,说:“没关系,我知道那是意外,你不用感到抱歉。”
“你人真好。”小狼喜滋滋的松开钱奎哲的胳膊,动作麻利的从背包里摸出了纸笔,羞赧地递过去,“你能帮我签个名吗?”钱奎哲见到小狼手中的小熊维尼笔记本与同系列的签字笔,脸上的表情霎时间变得紧张而复杂。因为这套个性的限量版笔记本,像极了三年前王兰去国外回来时给他带的礼物,上边记载的大都是他平时灵光一闪的珍贵灵感,更重要的是最后几页写有他几篇非常私密的感情笔记。
这本子不是一直在自己卧室的抽屉里吗?现在怎么会在小狼的手里?难道是他偷偷拿出来的?一瞬间钱奎哲的脑子里划过许多念头。
“好。”明容正准备伸手去接,钱奎哲慌忙大叫一声:“不好!”从旁边扑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自以为是自个的宝贵笔记本抢回了怀里。
“Boss,你干什么啊?”小狼翻了个白眼,“这不是你那本宝贝笔记啦,平时你连看都不给我看,而且又锁在最下边的抽屉里,我就是好奇的发慌也拿不出来啊。这是前段时间我以前一个哥们从国外回来给我捎回来的全新本。”
“真的?”钱奎哲半信半疑,侧身在外小心的翻看了一下,里边果然干净的一个字都没有。他羞愧的红了脸,半晌才转回身来,尴尬地将笔记本和签字笔还给小狼,嘴里嘀咕道:“明知道可能会误会还要买,你根本就是故意的,以后不许和我买一样的东西。”
“哪有?你虽然是我的老板,可管的也太宽了吧,再说你真的想多了,我怎么会为了让你紧张,故意买一套和你相同的笔记本呢。”小狼一边心虚的自揭,一边迅速地伸手接过,转手又递给了明容,“不好意思啊,让你见笑了。”
“不会。”明容拿来翻开直接在扉页签过名字,重新将笔记本和笔一起递还给小狼。
黄菲看了看明容,又瞧了瞧钱奎哲,忽地笑道:“小狼,你有没有发现,其实他们两个人的眉眼有几分相像呢。”
在场三个年轻男人均是一惊。钱奎哲与明容同时朝对方看去,两人的目光在半空撞在了一起,钱奎哲脸一红,习惯性地错开了视线,明容则光明正大的注视着他,过了一会儿,问:“你叫什么名字?”
这样直截了当的问题似乎不够礼貌,与明容方才便维持的形象不相符,而且他的眼神看上去有点难以揣测的异样。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突兀改变,不动声色地将目光转向一边。“不好意思,我该走了。”他说,“今天晚上有个重要的通告,我要在下午五点前赶回去。”说完,分别向三人点点头,转向来路准备离开。
“等一下。”钱奎哲与黄菲异口同声地叫道。明容应声转回身来,“还有什么事情吗?”他始终彬彬有礼。
看了黄菲一眼,钱奎哲当先说:“我叫钱奎哲,钱是金钱的钱,奎是奎章的奎,哲是哲学的哲。”他认真详细地回答了对方的问题。这是基本礼仪。
“哦,你姓钱?钱奎哲?”与其说是再次征询,不如说是喃喃自语。明容这次的声音很低,很难听的出情绪波泽。不过表情看上去淡淡的,没有丝毫的喜怒哀乐。
黄菲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想明容不愧是经历过娱乐圈历练的人,实在是太难看清本性了,为人处事自有一套诚恳周到的应对之道,比起有些国际大牌明星都要厉害得多,却又不叫人觉着讨厌。要相貌有相貌,要头脑有头脑,唱歌跳舞就不去说,演技好像也备受肯定,再加上逐日剧增的人气,日后想不大红大紫都难。
就是这个人了。黄菲如此想。
“黄小姐,你有什么事吗?”明容转向黄菲。
“你在ST公司签了多少年的合同?”黄菲问。
明容一愣,摇了摇头,“抱歉,我与公司签过保密协议,具体时间不能透露出去。”顿了顿,他伸手压了下鸭舌帽,“不过我们组合的官方公布时间是五年,合约到期后公司享有优先续约权。”
“好,我大概明白了。”黄菲笑了笑,“你有想过单飞吗?”
“没有。”明容想也不想便说,“我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
“好官方的答案。”黄菲说。
“我真的这样想。”明容说。
铺垫差不多了,黄菲顺势笑道:“我也是这样想的,能请你帮个小忙吗?”
“什么事?”
“帮我照顾一个人。”
“什么人?”
“近期会加入你们公司的中国练习生,名叫黄亮,是我老弟,可能会直接进入准备出道的组合当预备队员。”
“这种情况很少,一进公司就是预备队员的话,那一定是本身素质非常好的。不过这样空降下来的练习生,很难在公司立足,前期会比较辛苦。”
“因为老人的排挤吗?”
“差不多,还有别的,非常复杂。”
“短时间内很难说清楚,对吗?”
“对。黄亮是吧?我会了解一下,不过我最多只能在生活上照顾他一点。”
“不用,你不需要在生活上照顾他。”
“哦?”明容微微蹙眉。
黄菲巧笑嫣然,“你一定在想这女人真麻烦,把你的礼貌当理所当然。不过,我拜托你的事情很简单,对你来说不过举手之劳。”
明容抿了下纤薄红润的嘴唇,没有说话。
黄菲认真地说:“你只要让他落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