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正面面对还是逃离
无非2016-12-28 20:017,129

  钱奎哲抬头仰望着眼前的居民楼,目光的焦点凝聚在十一层的一扇窗户,尽管不时有住户进进出出,有些显然对他很是警惕,但他仍是毫无所觉地保持着这个姿势,一直持续了很久,直到他的手机响起,将他从连自己都无法理顺的担忧中拉回现实。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来电显示,不禁有些吃惊,赶紧接了起来:“喂,小狼?你现在在哪儿?怎么这两天没来工作?”他一口气说这么多,其实他自己心里明白,他并非责难对方不负责任,而是有些担心这个相处两年多的助手。

  “唉,Boss,你就别埋怨我了,我现在人在北京,帮你忙一件大事呢。”小狼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兴奋。

  “哦,你现在在北京?到底怎么回事?”钱奎哲一边思索一边说道,“不是你自己的私事,若是在忙我的事的话,是杂志社有什么事情吗?”

  “哎呀,你怎么一猜就中!”小狼提高声音,“记得你以前反应没这么快啊,难道人一旦谈了恋爱就会变聪明?那我也要多谈恋爱才行,可这好女生怎么就看不上我呢。”

  耐心的听完小狼的唠叨,钱奎哲又问:“到底是什么事?”

  “哈哈,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加上你下个月结婚,可真是名副其实的双喜临门啊。”小狼在电话那头开怀大笑。钱奎哲听得只皱眉。怎么每次都这么啰嗦。他再次问道:“既然是好事,你就赶紧告诉我吧。”

  “你猜猜看?给你个提示,跟你准备发表的新作有关哦。”

  猜猜看?还真是小狼的作风。可他现在大多心神都悬在十一层的高空,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猜谜。“你赶紧说,不说我就挂了啊。”

  “哎呀?”显然小狼很吃惊,“Boss,你没事吧,是不是你那边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钱奎哲真快无语了。这边确实有大事发生,却是我无法参与的啊。他又抬头瞧了眼十七层的居民楼,平复心情说:“没什么事,你就快说吧。”

  “哦,没事就好。”小狼说着,情绪再次挑了起来,“说真的,这么大的好消息直接告诉你太没意思了,你就不能尝试性的猜一下吗。”

  “我真要挂了。”钱奎哲皱眉。

  “好嘛,一点都没意思,我告诉你好了,就是你的新作《观天云景》,被日本荣田社相中了啦,准备在旗下漫画月刊《shine jump》上连载,那可是日本最有名的漫画月刊耶。”顿了一下,又说,“当然了,是和国内杂志同步连载,这边《漫世界》正在和那边做前期沟通,你那个无良责编本来是通知你过去,不正好赶上你出事,乔乔又联系不上,我就只好先把手头工作放下,当天就马不停蹄的飞来了北京。不过,你放心好了,小说杂志社我都有通知,其他完成的稿件我扫描后都发送出去了,没完成的也说过可以宽限几天。说到这个,我真觉得咱们应该考虑电脑画图了,漫画杂志的供稿还照旧,小说插图用电脑画图就好,也不用每次花功夫做扫描。乔乔不就是动漫专业毕业吗?回头有空可以向她请教技巧,她一定会你知无不言的。”

  后边的长篇牢骚,钱奎哲压根没听进去,他只听到了他的作品要在日本知名漫画杂志上连载。这本漫画杂志旗下有好几位他欣赏的漫画家。

  “Boss,你怎么没什么反应,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嗯,你说我的作品要在日本连载,这我知道了,现在的《橙空》计划是明年三月份完结,《观天云景》要同步连载的话,那至少要到四月份以后了吧。”钱奎哲条理分明地说,“上次和大成见面,我和他提过这次完结后要休整三个月,然后再正式连载《观天云景》,即使现在手上已经有了三个月的画稿,但你知道这都是以前画的,许多细节都不够完善,毕竟是历史玄幻题材,画面感应该更加宏大细致才行。我打算将其中一半都重新作画的,如果日本那边有时间约束的话,恐怕这次合作就有点困难了。”

  “Boss,真的是你吗,还是说现在和我通话的其实是别人。”小狼带着惊异的语气,“你这么淡定地说可能无法合作,到底是要闹哪样?我以为你的漫画能在日本发表你会很开心,所以就代你答应了下来,现在事情都已经基本谈好了啊。我们仔细商量过,《观天云景》会在明年三月与《橙空》完结篇同步登出,就用当初画好的大份量49p,同时封面与中间彩页都由你负责,并且会刊登你出道时的作品《渊心》,这样这一期就基本成了你的专刊。除了这些作品一起进行刊登之外,杂志副刊上还会利用整八九页的篇幅,对你进行一次详细的专访。同时日本杂志社方面不但会刊登《观天云景》,还特别邀约你为明年的年中特辑画一个短篇……”

  钱奎哲不经意抬头,看见了从楼内走出的黄菲,立即打断了小狼的话,“嗯,我现在有事,这些事情等会再说。”

  小狼急切地说:“Boss,我知道你最近不正常,咱们电话里也说不清,反正有些合同需要你亲自过来签字,希望你今天就赶紧过来北京。”

  “好好,我知道了,忙完我就过去。”赶紧说完,不等小狼说话,就迅速挂掉了电话,正好黄菲走到了他的面前。

  她在笑,笑得神采飞扬,让他微微有些晕眩。

  “走,咱们现在就动身,无论去哪里都好,就是不能在这里耽搁。”黄菲一边说,一边拉起了他的手,欢快地向中央广场的方向跑去。

  “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钱奎哲一脸茫然的跟着跑。

  “没什么大事,就是摆了我妈一道。”黄菲回头,笑得毫无负担,雪贝一般整齐的牙齿在阳光下分外闪亮。

  “啊?”他半知半解的,明知这样不好,但看她笑得这么开心,他的心口就像被巨钟撞了一下,说不出到不明的奇异酥麻感传遍全身。另有一股炙热的暖意,是从她的手心传递而来。他晕晕乎乎的,什么都想不明白,只是跟着她快速地跑。跑到了家,又跑到了街上,然后,就跑到了机场。

  直到身在占地辽阔的机场时,钱奎哲才有了一丝属于自己的真实,这时他才意识到两人都已收束行囊,随时准备好了整装待发,只待确定不管是哪里的那个目的地。

  “想好了吗?咱们去哪?”黄菲笑问。她将手中的红色背包甩到身后,绑起来的马尾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

  钱奎哲呆了一下,低头盯着自己手中的李宁背包,过了好一会儿,才让脑子清楚了点。“去北京吧,我正好有事要去北京。”他说,有些愧疚的抬头,“说好是出去旅游的,可我还要去管工作的事,你要是不想去北京,咱们就去别的地方好了。”说到工作,他忽然想起了尚未完成的画稿,不由惴惴不安地说:“那个,就你小说的插图,我还没完全弄好,要不咱们回去一趟,就只剩下了一点点,我弄好了打电话让快递来收就好。”

  “现在回去?”黄菲顿步,紧盯着钱奎哲,像在看“外星物种”的眼神。

  “啊,那个,”钱奎哲有点慌张,眼神却很真挚,“那毕竟是答应好的工作,而且是为你的……小说配的图,如果不按时交稿,说不定会对小说的排版有影响,要是,要是因此不能如期登刊就不好了。”

  “哦,是喔,毕竟是我的小说。”黄菲歪了歪头,像是在很认真的考虑,然后却说,“真是这样的话,若不能如期登刊就算了,反正现在无论如何都不能回去。”

  “这,这样不好。”钱奎哲稍一犹豫,随即目光坚定地望着她,“已经答应的工作一定要完成,况且这次的小说对你很重要,绝对不能因为我这个插图的原因有意外。”

  “那我要是坚持不回去呢?”黄菲忽然不笑了,直盯着他的眼睛。

  钱奎哲紧蹙眉头,抓紧了手中背包的背带,说:“要不你先坐飞机过去,我等会忙完马上赶过去。”

  “真的要这样?”黄菲问,“你忘了中午我和你说的话?”

  钱奎哲咬着牙说:“对不起,我必须回去一趟。”

  黄菲一瞬不瞬的凝视着钱奎哲,他开始时还紧张的垂眸望向脚尖,过了会就缓缓抬头与她对视。他没有做错,这是应该完成的工作,所以他应该是理直气壮的。

  他不知道,女孩子要的不是有道理的对错,而是没有道理无条件的爱与不爱--我都这样问你了你还是要走,你爱你的工作胜过于爱我。有多少女孩子在此时会这样想。他不得而知。他压根就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两人间的气氛一瞬间变得冷咧起来。方才还是其乐融融的笑语相对,此时却是冷眉冷眼的冷面相持。恋人之间的感情就是这般瞬息万变。

  黄菲蓦地转开目光,展颜微笑了起来。她只是想让他明白一些事情。但很显然她的计划并不成功。她望向刚刚起飞的普通客机,目光跟随着白色的机翼渐渐高升,忽又悄无声息地落了下来,转回到钱奎哲的脸上。她说:“我来之前已经发短信交代给亮子了,他会帮你把画稿的事情处理好的。”

  “哦。”钱奎哲点点头,心里隐隐觉得愧疚,似乎自己做了什么要不得错事。不过现在就交给黄亮怎么行?“嗯,他没有我家的钥匙,而且我还没画完。”

  黄菲目光清亮如水,看着他:“你相信我吗?所有事我都安排好了。”

  钱奎哲微微一怔,盯着她的眼睛,直觉告诉他这次绝不能表示怀疑,于是即使心里依然担心,他还是点了点头,“嗯,安排好就行。”

  黄菲笑笑,“走吧,去北京。”说完,转身,脚步稳健的向机场售票处走去。

  钱奎哲深吸一口气,快步跟了上去,边走边说:“我来买票吧。”

  “你带钱包了吗?”

  “带了带了。”

  “真的带了?”

  “应该带了。”

  钱奎哲有点不确定了,他摸遍了身上的口袋,脸色瞬间青白了起来。

  就在钱奎哲与黄菲买完票走进候机大厅的时候,陆沉神色冷峻的踏进了圣岚名家的东门。

  有种人天生走到哪里都会成为焦点,毫无疑问高大英俊的陆沉正是其中之一。与往日的西装革履不同,今天他的着装简单而随性。他上穿了一件浅灰V领针织衫,外套一件深蓝色的中国领夹克,下着一条明灰色休闲裤,脚上是深棕色的复古小牛皮鞋,黑亮柔顺的头发特意吹成了背头。

  下午的阳光照在陆沉身上,棱角分明的五官晕出一层柔和的光,比例绝佳的身材让他足以驾驭任何装束,分明是不按常理出牌的混搭,却有种浓郁的三十四年代大上海文化名流的风格。

  陆沉很着急,但他从小培养的素养,让他看上去沉稳自信,只是刻意加快的步伐与偶尔蹙起的眉头,透漏了他心底的焦急担心。

  “陆大哥,大事不好了,我姐她临阵脱逃了。”

  一个多小时之前,他刚忙手头上的工作,正准备出门时,黄亮的电话适时响起,语气急促的报告给他一件出乎意料之外的大事。

  临阵脱逃?她是会逃跑的人吗?他摇摇头。

  陆沉记忆中的黄菲并非如此。记忆中的她,永远都是乐观明媚的勇往直前,从来都不会轻易为任何人任何事妥协。包括他。三年半前,他在国际摄影比赛上崭露头角,因而得到全球性知名地理杂志的邀约。这是他梦寐以求的职位,千载难逢的绝佳机遇就摆在面前,他陷入了人生最痛苦的抉择时期。他知道这个机会一旦错过,可能此生再也没有第二次,若当真如此他定会终生遗憾。当时他像所有男人一样,希望有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法,比如让她和他一起前往美国。但是她是那么的坚定而强势。她给出的答案是——如果你爱我就不要强求我做任何我不想做的事。

  “去美国生活?开什么国际玩笑,在国内你有亲人朋友,到了美国人生地不熟的,除了工作你还有什么?如果没有你所熟悉的一切,只有理想的人生又有什么意思?”当时她言之凿凿的如此说。

  他深知,她一直笃定的相信,他不可能轻易离开她。事实上,他从来都是屈就于她,他本心里也以为自己离不开她。

  但是,为什么会不告而别的离开了呢?

  来到黄亮说的九号居民楼下,陆沉停驻脚步,嘴角溢出一丝苦笑,喃喃自语:“那个会临阵脱逃的人是我,而不是她。”

  “先生你好,请问这里是九号楼一单元吗?”这时身边有人问询,是个温和好听的女人声音。

  陆沉转身,看到一位气度雍容的中年女子。轻薄的淡妆显出绝佳的肌肤底子,范思哲新系列的职业套装衬出蓬勃的精神。陆沉想,这是一个事业有成的女人,她有一对稍显凌厉的纤长眉毛,以及一双历经风雨的明亮眼眸。

  “是。”陆沉轻轻的点头,礼貌的凝视对方的眉眼。

  “谢谢你。”女子微微一笑,目光温润如玉,与陆沉坦然对视。

  “不客气。”

  女子侧头瞧了一眼高耸的鎏金色居民楼,忽然回头笑道:“忘了自我介绍,我是钱奎哲的母亲王兰。”

  这没头没脑的自我介绍,不由让陆沉的眸光一闪。“喔,阿姨你好,我是黄菲的朋友陆沉。”他如此说道。只要她一天不答应他,她就只是他的朋友而已。即使作为分手后的初恋身份,他也从不认为彼此做不了朋友。

  “嗯,我知道你。”王兰笑了笑,“不过你放心,不是黄菲告诉我的。”

  陆沉眯了眯眼睛,轻轻地说:“她没有向阿姨提起我,是您应该放心才对。”

  “那可不一定,不愿提起的过去至少有两种可能,一种当然是不值得去提及,而另一种则是因为不敢轻易去触碰。”

  陆沉的目光略有闪烁,过了一会儿,他说:“也许吧。”这真是厉害的女人。他想。

  “你不用对我抱有警惕。”王兰笑得坦然,“虽然我们的立场相对,今天来此的目的略有不同,但希望黄菲的妈妈消气的决心是一致的。”

  “决心?”陆沉挑眉。他的眉漆黑浓密,微挑的小动作令人印象深刻。

  “难道不是吗?确实是决心。”王兰反问。

  “是的,是决心,要有决心才行,没有决心不行。”陆沉郑重的点点头。

  “我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王兰细心地理了理衬衣的领子,尽管她浑身的装束都已足够整洁。

  “我也不知道您是这样的人。”陆沉沉稳地回应。

  “是啊,没有见过面,是无法只凭想象来评判一个人的。”王兰说。

  “是的。”陆沉认同。

  “你打算怎么做?”王兰问。

  “怎么做?”

  “就是如何安慰黄菲的妈妈?”

  “嗯,菲菲很有主见,硬要约束她什么是没用的。”

  “直说黄菲很有主见?这倒是个好理由。”

  “其实伯母什么都明白,她只是不想菲菲走歪路,毕竟在网上他们的事情闹得很大。”

  “的确是这样。”王兰点点头,忽地换了话题,“你这么优秀,应该是黄菲妈妈心目中的最佳女婿吧?”

  陆沉略一沉吟,说:“伯母是这样说,但我觉得不是。当年我不声不响的一个人离开,后来她知道事情的经过后只一味埋怨黄菲,但心里其实更多是对我的埋怨,虽然她从来都没跟我说过。”顿了顿,他强调,“伯母对我一直都很好,但这并不能说我就是她心中的最佳女婿。”想了想,“伯母心中理想女婿的人选应该还没有出现。”

  “你这样想?”王兰看了陆沉一眼,“那黄菲呢?你觉得在她的心里,你还是不是原来的你?”

  陆沉轻叹口气,摇了摇头,“我们都已不再是原来的我们了。”他目光敏锐的望了眼前边的玻璃门,不动声色的吁了口气,彬彬有礼地向王兰点头告辞,“不好意思,现在我有事,回头有时间再和阿姨聊天。”说完,大步向前方的台阶走去。王兰目光追随,再挑向上的视野里,黄亮与一位衣着华丽的张邻芳走出了大门。

  “陆沉,你来了啊。”张邻芳大老远瞧见陆沉,冰冻一般的面容略有舒展。

  “你好,伯母。”陆沉走到台阶下站定,只见黄亮向他猛打眼色,方向不出意外的朝向他右后方的王兰。显然黄亮对王兰的突然到访非常震惊。

  陆沉回头,王兰冲他笑笑,大方的走了过来。

  此时张邻芳母子下了台阶,王兰直接走到两人的对面。“你好,我是王兰,网上提到的漫画家隼容一的妈妈。”王兰微笑着伸出右手,“你就是黄菲的母亲吧,早就听她提起过你,一直没有机会见面,这次听说你从老家过来,我特意过来和你商量一下他们的事。”

  黄亮惊讶的合不拢嘴。“阿姨,你怎么来了。”这未来姐夫的妈妈竟如此彪悍,也不提前打个预防针,便这样直接过来与自己的母亲谈判?

  张邻芳心里别提多么惊讶,不过让对方抢了先机,而且有陆沉在身边,她一时发作不出来,只是瞥了眼王兰伸出的手,不客气地说:“你儿子做出那样的事,我没找你你倒好意思过来找我。”

  王兰不以为意地收回右手,语气平缓地说:“不知我儿子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让你如此生气。”

  “你?他们的事在网上闹得那么厉害,你别告诉我你一点都不知道。”张邻芳瞪起了眼睛,气得鼻孔都撑大了起来。

  “我知道啊,我想如果他们只是普通人,绝不会有任何人关注这件事。”王兰说,“就是因为他们都小有名气,再加上有心人在网上故意撩拨,才会把这段很普通的恋爱关系闹得稍大了点。”

  “很普通的恋爱关系?”张邻芳颇觉不敢置信。“这事闹得都快天下皆知了,你敢说他们是很普通的在谈恋爱?”

  “对,他们很普通的在谈恋爱。”王兰点头,“黄菲没和你说过吗?他们住在一起是我提议的。”

  “你说什么?”

  张邻芳惊叫出声,一时给气得胸脯剧烈起伏,立马就武装成了叉腰怒目骂架姿势,吓得黄亮赶紧上前拉住母亲的胳膊。害怕这场一开始就不同凡响的对话,上升到武力斗争的非人道主义层次。

  王兰拉了拉肩上的挎包,表情认真地望向张邻芳,“我说我同意他们住在一起,以便提前体验一下结婚是什么感觉,这样他们就能清楚的理解彼此是否真正合适。”

  “一派胡言乱语!这是什么狗屁理论?你,你这脑子被驴踢了的疯女人!”张邻芳憋得满脸通红,忿忿不平地指着王兰的鼻子,“我问你,要是你生的是女儿,你会提出这种狗屁不通的主意吗?”

  王兰神色自若地说:“我当然不会主动提出,但只要两人是以走进婚姻为前提的体验结婚,且无特别的逾矩之举,我为什么不能同意。”

  “你懂个屁!你胡说八道!......”张邻芳双目圆睁,唾沫横飞,越说越激动,最后扯着嗓子嚷嚷道:“我坚决不同意,有我在一天他们就别想结婚。奶奶的熊,我算是看明白了,什么样的母亲教出什么样的儿子。”

  “既然你这么不冷静,那我们改天再谈好了。”王兰眉头微蹙,自知今日绝难和言想谈,看来这将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当即留下一句话,就神态从容的转身离开了。

  开局不利,比想象中要困难,不过这不算什么,对于叱咤商场多年的王兰来说,天下间没有拿不下的钢铁堡垒,只有无法一直拽在手心的永久感情。

  从十一年钱开始,儿子钱奎哲就是她生命中最珍贵的一切,为了他再难攻破的难关都不算什么。

继续阅读:第十九章 初冬时节的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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