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阁内,安容手握书卷倚靠廊柱,皱起眉呆视着池塘中的几条花色的鱼,仿佛看到了自己,如眼前这些鱼般从此失去自由,委曲求全的活着。自那围场狩猎归京后,东璃王便将她带入了后宫,捏指一算,竟已半月有余。十日前,东璃王下旨正式册她为‘容妃’,但只是个名分而已。那日册封后,她住进了云阁,却不见东璃王,就连萧府内的亲人都没能再见一面。
这几日,东璃王始终未露面,却时不时差人送金银珠宝到云阁,既不召见她,也不允许她出云阁半步。安容生性寡薄,不该她问的,也绝不打听半句。就这样,她在云阁存在了数日,对整个后宫而言,仿佛没她这号人的存在。安容倒也乐得清闲,闲暇的日子与丫鬟灵樨一起晒书、种花,也着实充实了不少。
安容收起悲寞的目光,起身步入内室,却见丫鬟灵樨喜盈盈的向自己奔来:“小姐,王上身边的德安公公派人传话,说王上晚间要来云阁用膳,着我们准备准备。”
内室仍着几分昏暗,安容的身影在昏暗中杳然一震,而后淡淡的声音从那昏暗的身影处传来:“好了,灵儿,你去准备吧”
苍狗白云,气朗明清气候令园子里的花儿都吞吐芬香。永乐宫内,国后萧氏携着新婚的儿媳在殿内叙体己话,笑意拳拳问道:“太子妃,前两日我差人送去的茶花糕,太子可爱吃?”
“殿下用膳前吃了好几块呢,还说让妾有机会一定要过来跟母后讨教茶花糕的做法,说等妾学会了,母后就不用再为这些琐碎烦神了。”长英公主奉上新沏的顶叶尖峰:“母后尝尝,这是儿媳一早采的朝露熬的新茶”
“清口怡人,你有心了”国后萧氏放下茶碗笑道:“你和太子成亲也已三月有余,东璃不比罗宛,宫中的膳食可还合口?”
“跟罗宛相差无几”长英公主侧目望了眼身侧的丫鬟:“你们都下去吧”
殿内只剩下二人,长英公主站起身,来到国后萧氏身侧坐下:“母后,殿下与云妃娘娘乃是旧识?”
国后萧氏闻言,目光耸然一震,将手中的佛珠放在茶侧,重新端起那杯茶淡漠道:“太子妃何出此言?”
长英公主聪慧过人,知自己所猜无误,为博得国后萧氏的信任,表明自己立场道:“长英虽为罗宛公主,但与殿下已结为夫妻,古语有云夫为天纲,长英既已嫁给太子,一切当以太子为重。”
国后萧氏转念一思,仍有几分迟疑,但终究是比旁人要亲些。相比安容,若是这罗宛来的公主真有本事将自己儿子的心思给转圜回来,未尝不是件好事,遂给出几分提醒:“太子妃所言不假,虽说二人是旧识,但毕竟是在宫中,以免旁人听了去胡乱嚼舌根,对太子和太子妃都不会是件好事。”
“母后既然深晓这层利害关系,为何还让那娘娘入了父王的后宫,在殿下身侧埋下这颗隐患,徒增是非呢。”长英公主心直口快问道,知自己失礼,急忙掩饰道:“儿媳一时情急口无遮拦,还请母后恕罪”。长英公主到底涉世不深,一时未能将自己对太子璃逸轩的心思藏住。
国后萧氏睨了她一眼,眉头瞬得一皱,很快便换上了一副笑颜:“她进宫可是王上的意思,整个东璃国放眼有谁敢对王上说一个不字。你说对吗,太子妃?”国后萧氏心下既已明了长英公主对太子璃逸轩的情慕之意,与其得罪,不如送个顺水人情。比起安容,这罗宛来的长英公主到底是太子明媒正娶回来的太子妃,帮她也是在帮自己,国后萧氏何乐而不为呢。萧氏沉晌片刻,站起身从梳妆台的盒内取出一件物事递给长英公主:“这个或许可以帮到太子妃”
“这是……”长英公主恍惚地望着掌中的东西。国后萧氏附于长英公主耳畔轻声言道,长英公主听后,脸色瞬得通红一片,娇羞不已。
蜩与学鸠相伴而栖枝头,叽叽喳喳仿若谈论这明朗的气候,适宜出行飞游。它们相谈甚欢,一阵急风扫过,扰动了枝头叶蔓,惊得它们瞬息乱窜,竟是无影无踪。榆树的枝头再次恢复了宁静,只弹指一息。不消片刻,又飞来几只小雀儿驻留,再次欢声笑语起来。
议政殿内,国相谢章衡和闭门思过已久的萧廷正站在大殿内,面红耳赤的相互驳斥,互不相让。猎场狩猎时,安容向东璃王求情允萧廷入朝议事,为其分忧。若不是看在安容的份上,东璃王璃殷绝不如此轻易准萧廷入朝议事。殿内的二人争休不断,东璃王璃殷的眉头皱了又皱,黑青着脸望着殿前毫无察言之色的两人,尤其是萧廷。今天是他回京后的第一次入朝议事,却仍是不知收敛急躁的脾气,弄得仿佛要与整个朝宇轩辕而背。整个大殿之内,只听得萧廷愤恼的叫嚣声:“国相何出此言?”
国相谢章衡在朝内,一向以主和的怀柔政策得到东璃王的青睐。此间,他一如既往对待欲来朝的唐国,实则为投东璃王‘信和’的所好而已。在他看来,只要揣清主上圣意,保谢门一族安平,竟而顺水推舟将六皇子璃逸晟推上太子之位便足矣。况且他还是朝中众多与他一样主和派的先头大将,被给予众望,更加趾高气昂起来:“今大唐有意与我东璃结盟,为何要拒之千里之外?”此番大唐遣人送信,欲与东璃同归旧好前,已与国相谢章衡暗中通往。不论是迎合东璃王之好,还是为六皇子璃逸晟找得唐国作为暗处的靠山,这笔双响的买卖,谢章衡打着稳赚不赔的主意,怎会不乐而为呢!
朝宇之中,萧廷是久经沙场的武将,又曾被先王托付其辅佐璃殷守护东璃国。在他心里,从不敢忘东璃国之所以能自立为国的过去。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东璃的自立门户是建立在唐国安史叛乱的内隙之机。说句难听之言,那是乘人之危的小人行径,难言可耻,但亦无是非明断。当年的东璃雄心抱负已非那时的唐国能给予的,为了能变得更强大,东璃必须忍痛挥剑自立。这在唐国看来是叛变,于东璃上下来说,这是他们能够强大的一次机会。
即便如此,东璃国却着实叛信在前,而后又有亚突前车之鉴的灭亡。萧廷更加不能轻信大唐的祸心之危,遂极言反对道:“多年来,大唐表面上屡与我东璃修好,却总背道而驰,暗地里竟又支持罗宛与东璃起干戈。此等祸心,不可不防。其二,我东璃与亚突都曾附属于大唐,后都因其内乱而叛变脱离。大唐若真心胸宽广,便不会拿亚突趁其内乱占了五座城池的旧事作为幌子,后又灭了亚突。前车之鉴,不得不防。再者来说,他唐国刚与罗宛结盟,现又掉头找上我东璃,左右拉拢的算计,怎可轻言相信!”
萧廷生性粗暴,心思却如尘纤细,一针见血地将唐国的疑窦用意一一阐明。殿前的东璃王璃殷威目一轩,剑眉微动后,却沉思未语。东璃曾经的叛离正是璃殷态度一再不明的重要原因之一。亚突的灭国又给他警示。若是他此刻与唐国谈和,难防东璃不会再重蹈亚突的覆辙。
国相谢章衡见东璃王璃殷的面色,萧廷的话似乎说动了他。但东璃王仍未表态,若为长远打算,他决定继续坚持和谈之事:“萧将军所言不无道理,可东璃刚与罗宛结束战事。若在此时再开罪了大唐,怕是会给对方起兵的理由。东璃现国力正虚,此时若再伤了国之根本,那才是真正的危矣啊,还望王上三思……”
听至此,东璃王璃殷剑眉一凝,目光暗沉下去。殿下的萧廷却火爆了起来:“谢国相,你可看清大唐的用意,字里行间都在暗示我东璃要向其俯首称臣,而非结盟。”萧门一族曾跟随一代先王征战自立,怎可再令他国对东璃指手画脚。
“此事稍后再议”东璃王沉声站了起来。对国之忠诚,萧廷的忠心天地可鉴。东璃王心中也是了然。他心里赞同萧廷的主战之意,却又存着几分防备,便暂不动声色,遂转移了话题道:“两位卿家,中午留宫中一起用膳,难得有此机会,今儿咱们一定要好好唠唠家常。”
自围场狩猎归京,安容以身护驾被东璃王接入后宫,萧廷便无法再与之相见。作为父亲,他有颗爱女之心,便再无顾忌地拉下老脸,忍不住开口请命道:“自容娘娘入宫后,老臣与夫人甚是想念,还望王上能看在老臣一门尽忠爱国的份上,允……”东璃王目光一沉,脸色倏冷道:“怎么,还怕孤王吃了她不成?”
萧廷闻声,心中胆颤,急忙跪倒在地:“老臣不敢”自听闻安容入了宫,却未得东璃王恩宠,成了后宫的笑柄后。他便日夜后悔当初为何不拦住她,若是强行将她留在棠宇身边,被棠宇疼惜着岂不更好。
东璃王背手立在殿中央,目光一瞬的凝住,随即换上一副浅薄的笑意说道:“容儿丫头大病初愈,待她身体调养好了,孤王自会允你和夫人入宫相见。”
“王上,老臣……”萧廷想继续坚持,被东璃王打断:“萧卿,此事以后再说,先随孤王一道去用膳吧。”
“王上”萧廷的执着怕是这东璃国称之为第二,无人敢称第一了吧。
见东璃王与萧廷一副剑拔弩张之势,一旁的谢章衡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瞬起的目光迎来东璃王的一记冷眼,慌张地急忙低下头,心中暗骂自己蠢钝。
萧廷毕竟是朝中重臣,对安容有着养育之恩。仅此二点,东璃王也会看在以往的情分上,给他留点情面,便启言道:“回头孤帮你寻个吉利的好日子,接你和夫人一起入宫见她便是”多年来,萧廷与萧家军的威望已远在他东璃王之上。他此举一则是在磨萧廷的性子,二则是在打压萧氏一门的气焰。
而萧廷只是疆场上的一介匹夫,若无容棠宇在其身侧提醒,是不太能揣摩清楚圣意的。见东璃王面色发沉,怕自己再惹其不高兴,遂退让道:“老臣谢王上圣恩”父亲见女儿,竟已如此之难。萧廷心中忖声悲叹起来。当初她若能听自己之劝,与容棠宇过本分的日子,他萧廷又何至于如此低声下气!
京郊处,一辆马车尘嚣而至。马车后面跟随着两匹骏马,车内是容棠宇与那名竹笠主人。容棠宇靠马车左侧坐着,竹笠主人却躺在后侧,脸色煞白,昏迷不醒。昨夜忽至暴雨,他们疾驰而奔,躲进破庙避雨。一早醒来,竹笠主人便高烧昏迷不醒。容棠宇煎了药给其服下,仍未见效。见其此状,骑马归京怕不稳妥,便临时租借了一辆马车,直奔将军府而去。
雨后清凉,赶马车的汉子愉悦地唱着小曲,一路行北。晌午时分,马车进了大都,朝将军府的方向奔去。容棠宇坐在马车内,一阵乱风撩起了车帘,熟悉的街道和铺子跃入他的视线内,心中竟惶惶不安的矛盾起来。他还来不及整理好思绪,却听车前唤声道:“客官,将军府到了”赶马车的汉子掀起帘子言之笑笑。
容棠宇定睛望了眼悬挂的‘将军府’烫金匾额,心里倏然一沉。耳畔却又听见赶马车的汉子唤自己的声音,遂付了银子后,将竹笠主人抱下马车,门前正巧萧夫人出府:“娘……”
“棠儿,这些时日,你到底去哪了,为娘担心死了……”萧夫人的目光圈在了他怀中的女子:“缙云公主?”
容棠宇惊愕地望了眼怀间的竹笠主人,再又望向萧夫人,面色一滞道:“她生病了,先进府再说”萧夫人打发下人请来了大夫,熬了药,喂缙云公主喝下。
客厅内,萧夫人坐于上首:“这些日子发生了许多事,可是,你怎么会跟公主在一起?”
“路上偶然遇上的,并不知是公主”容棠宇显现出一脸的疲惫:“娘,容儿她……”
“王上封了‘容妃’,进宫已有些时日了”萧夫人叹息道:“也不知怎得,她自围场受伤后,便直接入了宫,我和你爹想见她一面都不行。”
容棠宇抖了个激灵,慌然站起身:“容儿受伤了?”
“遇上了刺客,她以身护在王上跟前,被匕首刺中……”萧夫人见容棠宇脸色极为难看,急忙停住:“不过已经没事了”
“都是我不好”容棠宇瘫坐在椅子上。
萧廷一脸愠色地背手入了客厅,迎面看到容棠宇,赫然怒声道:“这些时日,你去哪了?”
容棠宇起身作揖:“棠儿拜见爹”他顿了下,而后回道:“棠儿不辞而别是棠儿的错,还请爹责罚。”容棠宇失魂落魄的模样令萧廷不忍苛责,遂摆手道:“罢了,看你这样我还能说些什么,你先下去歇息吧。”
容棠宇走到门口,转身看着萧夫人道:“娘,公主就劳烦娘照应了。”
“什么公主?”萧廷一头雾水地问道。
萧夫人向他轻摇摇头,细声说道:“棠儿不知怎么得,和缙云公主一起回来的。”
“公主人呢?”萧廷急声问道。
“生病了,昏迷不醒,等她醒过来,再问话吧”
树枝浅隙中,一缕如烟轻的柔风穿梢而过。容棠宇走进曾经一起同住的院子,推开她的房门,和他上次进来所差无几。只是墙上的那柄蚍蛉剑不见了。容棠宇坐在书案前,从怀中掏出她送的蝉玉:“一别数日,不知你过得是否好?”
天色渐沉,一阵风起,院子里沉睡的安容被几片贴脸的花瓣惊醒。她醒来时,见自己手中正握着那只蝉玉:“棠哥哥,你到底在哪?”
丫鬟灵樨手持披风而来:“娘娘,晚膳照您的吩咐准备妥当”丫鬟灵樨正要将披风披在安容身上,却见她摇头:“不用了,我随你去厨房看看吧”安容将蝉玉收入怀中,起身与丫鬟灵樨出了阁楼。
夜色正浓,送来阵阵凉风。一轮透亮的明月铺洒着温柔的光亮,给夜色增添了几分如玉的柔情。东宫内,太子璃逸轩正与书房勤读诗书,却听见太监来报:“太子殿下,太子妃着人来请殿下过去用晚膳”
璃逸轩犹豫了片刻,思忖已有些时日不见太子妃了,便起身道:“通报一声,我随后就到”
太子妃房内,太子璃逸轩的茶水向来都由太子妃亲手沏泡。今晚也不例外。太子妃将手中的白色纸包打开,将里面的粉末倒入杯中,再用沸水冲泡开。
书房内,璃逸轩合上书欲准备出门,却见亲随太监通报道:“殿下,王上今晚去云阁用膳了”他担忧地那刻终于还是来到,而他却无力阻止这一切发生,只得摆手:“知道了,让我们的人小心伺候着便可”
云阁的厨房内,安容命人找了应季的花瓣碾碎,自己亲自和面时,却心不在焉的将面撒了一地,沾得衣服上到处都是。安容失去了做糕点的兴致,皱眉道:“我回去梳洗一下,稍后王上来了,通报一声”
安容回房后,褪去衣裳,将自己埋入花瓣水中,连头也一起陷了下去。容棠宇的不辞而别令其心神不宁,近来睡梦中总梦见他生了意外。她惶惶不安了好几日,捎人去府里打听他的消息,都说没见他回来。
她简易着装后,慵懒地靠在窗前,望着窗外通透的圆月,心中悲伧:“月圆人不圆……”不经意间,脸上露出沉重的悲恸。
“还未到八月十五……”安容转身,却见东璃王已然站在自己身后,难过地一时忘记了礼数,将脸埋进他腰间,痛哭了起来。
“丫头,这是怎么了?”东璃王坐在她身侧,将其抱在怀里:“谁欺负你了?”
安容目光悲戚地望着他:“容儿想家了”或许是因触月伤情,安容此刻竟无比想念萧府的一切,想念萧氏夫妇,想念与自己一起长大的棠哥哥。
“听这话像是在怪我喽”东璃王不恼,温柔地安抚起来:“若孤准你明日开始正式走动,包括回将军府,你愿如何报答孤?”
她将头低下,细声道:“容儿的一切都是王上给的,怕是王上都不稀罕”
“不稀罕什么?”东璃王逼问道。
安容蓦然一怔,错愕地望着他:“容儿不知”
一阵晚风吹入,将窗台前的蜡烛灭熄。屋内,被通透的月光照进,照的身影朦朦胧胧。安容的身子被抱起,衣衫滑落到地上。月光照耀下的身影,安容第一次凝视他的眼睛,目光灼灼地将她遍身烧红了起来。
云阁外有几条黑影和几双眼都巴巴地望着此处的动静。东璃王今晚的举动也算是给蠢蠢欲动躲在暗处的那些人一个警告。他要保下安容。
料峭黑风,透过树隙,偷偷钻进殿内。东宫太子妃殿内,灯火通明,烛火在殿内婀娜的摇曳,散发着女儿香的温柔。太子璃逸轩因心情不佳的缘故,晚间一直沉声喝闷酒,太子妃长英公主将沏好的茶端来:“殿下,醒醒酒”
璃逸轩倒也没有拒绝的一口饮下后,继续为自己斟酒:“太子妃,一同喝上两杯”
太子妃一挥手,屋内的众人都退了下去。太子妃亲自为太子斟酒:“好啊,太子有如此雅兴,妾自当奉陪”
太子璃逸轩连饮数杯,有些不胜酒力,望太子妃时,会重叠出好几个身影来:“怎么看着,有好几个你!”
太子妃将太子扶到卧榻前:“怕是您喝醉了”
璃逸轩身子忽为燥热,拼命撕扯衣服。太子妃拧来冷水毛巾过来时,太子开始出现幻象,太子妃的面容渐变成了安容的模样。见是安容,璃逸轩心间一燥,一把将其拉入怀中:“不要再离开我了……”
太子混乱地将太子妃身间的衣裳扯去,极为强势。太子妃眼角露出一抹憎恨。她与他成婚以来,一直备受冷落。要不是国后萧氏给自己的‘催情散’,怕是他仍是不愿与自己亲近。
太子妃感知屈辱地将太子一把推开:“太子,您喝醉了”语气淡漠冰冷。
“我没醉,没醉……”太子眼中仍是安容的模样:“不许你再离开我了,不许……”太子的吻令太子妃不能呼吸,便拼命捶打他:“不许你碰我!”太子妃此刻却又后悔了起来。
“只有我可以碰你,听见没有”太子大怒,吻地更加粗鲁。太子妃的衣裳纷纷碎落在地。这是她的初夜,却疼痛难当,悲寞不已。
太子璃逸轩沉浸在自己的假象中,将太子妃错当成了安容,将无数的思念化为此刻的行动。他的气势仿佛要将面前的人吞食果腹,方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