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有惊疑无路 流水见花明(2)
玄同懒懒2017-10-25 00:082,893

  夜风清徐,东璃王在得到缙云公主的保证后,径直带着安容回到了云阁。近日冷宫之行,令安容疲累不已,遂入了浴池后,便身软的将自己整个人连头一起埋入水中,久久不愿呼吸。水中的她记起出事前的一夜国后萧氏的人送来密信,要她配合行事的目的是为了让萧廷重归朝廷,受王上重用。

  这十年间,安容最不敢忘得便是萧廷夫妇对她和容棠宇的再造之恩。当年无路可走的她和棠哥哥若不是受了萧廷夫妇的养育大恩,岂会有如今的她和棠哥哥。对萧廷和萧氏门族的恩情,她不敢忘,也必当义不容辞。只是此番行事,竟令她厌倦了宫中女人间的勾心斗角,起了一丝出宫的念头。即便她知道自己不该有也不能有此念头。安容觉得自己这十七年活得很是失败,十年前为报容氏夫妇的血亲之仇,她和容棠宇无路可选地踏上了这条复仇之路。而今,她又要兼顾着萧氏的恩情,将自己置身在宫内的暗潮当中。即便现在她的身世大白,她拥有着大唐郡主的高贵身份,却因无法抛开过往的两段恩情,而被迫继续走这条无路可选的道路。

  若非容氏夫妇和萧氏夫妇,又岂会有今日的安容。安容从水中挣扎了出来,再睁开眼时,目光已是无比坚定:“灵儿,替我更衣。”

  云阁外厅内,东璃王埋首案头批阅奏折,耳畔却又再次响起安容在冷宫中的请求,心间一时烦闷地放下手中的朱批抬起头时,但见安容素衣相裹的向自己缓缓走来,跪在自己面前低语恳请道:“王上,若是缙云公主作证还了容儿的清白,还请王上能允容儿出宫回家。”安容思忖过后,决计以退为进,令自己在东璃王面前的筹码更盛后,把握住时机除掉谢贵妃,为容氏夫妇一报血仇。

  东璃王阴沉着脸望向她:“若是孤王不放呢?”

  安容一旦决意而为,便不给自己任何退路。她目光抬起,坚定地望向东璃王:“那便请王上赐安容一死”她固执地用自己的性命来赌东璃王对自己的情分。

  东璃王目光和缓地望着她,不发一言。那日狩猎林中,她殊死护在自己身前时的模样,牵动了东璃王的心弦为之一动。二人经历了那场生死劫难的考验后,早已令她在东璃王心里的地位与后宫其他妃嫔大不相同。望着晚风拂起衣袂的她,暗夜中更显得身影单薄的模样,东璃王竟如此的于心不忍。他眉头微然一凝,心中却有个声音回答着自己,在他的有生之年绝不轻易放手。如此红粉娇色,东璃王不舍地将其扶进怀间,叹息道:“丫头,何苦这般逼迫孤王……”

  “容儿不敢。”安容拂起衣袖掩泣起来:“容儿入宫以来,未能时常回府探视父母双亲已是做女儿的大不孝。”安容抬起模糊的泪眼望向东璃王:“比起宫外的父母双亲,即便容儿不在王上身侧伺候了,后宫的这些娘娘们也会尽心尽力地陪伴在王上身侧伺候着的。倘若安容再继续待在宫里的话,怕是会继续平添祸事,给王上添烦忧。”安容四两拨千斤的句句有理,竟令东璃王一时无反驳之言。

  望着安容娇嫩的面庞,东璃王沉晌了许久,终是做出了让步:“出宫的事今后休莫再提。至于萧卿夫妇嘛,你若是想他们了,可随时命他们入宫见你便是。”

  安容却斗胆的一意孤行起来:“王上,父亲一心为东璃为王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做女儿的不能为其分忧,还平白给他老人家添忧,已是大不孝之罪。”安容目光楚楚凝视着东璃王:“宫中数月,容儿得幸王上的恩宠,乃三生之幸。即便从此不能再伴王上左右,安容也会感恩戴德酬谢上苍对安容的这份恩赐。”

  “你是在怪孤王不信任你?”东璃王目光一冷道。

  “容儿不敢”安容急身跪倒在地。

  东璃王敏锐的察觉到安容今晚的意图是为了萧廷,才会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大胆。他动怒地凑近安容:“还是说你更怪孤王禁足了萧卿?”东璃王眉头冷然一蹙,生气的背过身去。他这是在生气,生气安容胆敢踏破他曾给她的底线,干预他最为禁忌的朝内之事。

  安容警觉出东璃王的怒意,惶恐的辩解道:“父亲有罪,王上是君,罚臣是为国,安容明此道理。可若是让安容在王上与父亲之间做选择,安容宁可为孝,而后请罪王上,赴死黄泉。”国后萧氏给安容的任务是要她向东璃王为萧廷求情,令其能重归朝廷。

  “你可知当今世上无人可以威胁得了孤王!”东璃王背过的身影透出寒来,沉声冷道:“不要挑战孤王的耐心”

  事已至此,安容已然没有退路,便豁言道:“安容知王上是那天上光芒万丈的太阳,安容和父亲都只是太阳底下残喘着的蝼蚁,能匍匐活在王上的庇荫下已是万幸……”安容押上了自己的性命,继续大胆言道:“蝼蚁难存的道理,安容岂敢不知。只是父亲多年来为东璃征战沙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望王上能念在萧门几代忠良的份上,能对父亲宽大为怀,允父亲自由。若王上觉得必须用命方能抵偿了父亲冲撞王上之罪,安容愿代父一死……”话甫落,只见安容从怀间掏出一把匕首,猛然朝自己的胸口刺去,被眼疾手快的东璃王快手挡下,却赫然划出了一道深长的口子。安容惊慌地丢掉匕首,慌乱地握紧东璃王出血的伤口:“王上,容儿该死,竟令您受了伤……”安容泪眼汩汩磕头在地:“都是容儿的错,还请王上赐容儿一死。”

  窗台前,东璃王望着为自己包扎伤口的安容,梨花带雨的脸颊,甚是娇怜。他竟忘情地用缠绕纱布的手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轻柔地亲吻着她的眉眼:“休莫再说胡话,我还要你陪着我长命百岁呢。”两人仿佛吵架的小夫妻,情绪散尽后,竟都恢复了以往的温柔。东璃王叹息地将她搂进怀中:“不要哭了,这可不像那个武艺高强的你。”

  这不是安容可预期的结果。她怔然望着东璃王,秋瞳剪水的目光仿佛定身咒般令其无法动弹。微风悄然入内,拂起安容单薄的素衣,露出她心口处的红豆花图案,如烈火般灼入东璃王柔情的目光中。他一把抱起安容,冲入内室,在她的耳畔低语道:“此生绝不许你再提离开我的话,永远都不要再提起。”

  安容企图开口道:“王上……”东璃王未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温柔地期上了她的香唇:“若你真想与萧府的人有所瓜葛,改日我派人送你回府探望便是。”安容震惊地望着他,心头恍然一紧。她不敢想象高高在上的王上,今夜竟为了自己做出如此大的让步,着实令她吃惊。

  四目相对,东璃王眼中的她貌美至极。如此年轻的女子,而今却委身了自己,成为他后宫里的之一。她的心似乎还未能属于自己,捧着她娇嫩的面颊,东璃王却贪婪了起来:“为我生一个孩子可好?”在她的心尚未属于自己之前,他竟企图用孩子来拴她留在自己的身边,与自己捆绑一辈子。望尽他目光中的温柔,安容竟无法拒绝他的要求。她的衣裳一件一件被慢慢褪去,心口处的红豆花却越发红艳起来。东璃王痴迷地望着那朵花儿问道:“这是何花?”

  安容亦是低头望向心口处的红豆:“泪眼相思红豆看,最是痴心终不改。”安容抬起的目光中噙着笑道:“生母喜爱红豆,我亲生父亲送了母亲一枚红豆簪花,母亲欢喜的很,便将它烙在了我心口。”提及无缘相见的父母,安容脸上露出一丝伤悲来:“虽未见过他们,红豆花却见证了他们惺惺相爱的一切。”

  “红豆花……”东璃王喃喃重复道。烛火中,东璃王满眼红豆与安容:“东璃国未听闻过此物”安容暗悔自己竟不自觉将大唐的红豆花告知了东璃王,落泪掩饰道:“或许是长在乡野的一种花……”安容怕话多出漏,身子竟主动前倾靠向了东璃王。红绡帐内,安容唯独留下了那颗心,紧紧包裹着,不与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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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劫之红门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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