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有惊疑无路 流水见花明(4)
玄同懒懒2017-10-27 00:503,820

  容棠宇与安容入了院子,容棠宇便迫不及待推开了安容的闺门:“王爷,容儿回来了……”淮西王李真从书册中抬首望去,只见容棠宇深情款款牵着一名年轻的女子入内,而她的容貌与亡妻安云竹极为相似,只是在左眼角处多了颗惹人垂怜的泪痣。他的第一个反应竟是容棠宇与自己的女儿果真般配,出神地望着他们,竟忘记了开口言语,直到耳畔响起容棠宇的几声叫唤,方回神笑道:“对不起,容儿与她母亲太像了……”

  安容怔怔地望了眼容棠宇,再又将目光锁在面前俊朗不凡的男子身上,吃惊问道:“您是我父亲?”见容棠宇朝自己点头,安容不敢相信地再次看向对方:“麻姑说你是大唐的王爷,当真?”

  见对方朝自己点头,安容急迫地向他走去,紧张地握住他的手:“大唐与东璃并不交好,您怎可冒险来此?”

  淮西王李真朝颔首微笑地打量着自己的女儿安容。他这唯一的女儿,让他这一等,竟等了整整十七年。他饱受了十七年的离别思念之苦,终究没有白费。淮西王李真抚着安容的头,温柔地将她抱入怀中,激动不已:“容儿,我的好女儿,爹终于找到你了。”

  当血溶于水的真情流露后,安容竟忍不住地靠在李真怀里痛哭了起来:“麻姑告知我身世时,我还不敢奢求能再见上您一面。可是现在真见到了,我又怕与你分别,再无相见之日。”

  “乖女儿,爹此番前来,正是为了与东璃修好,这么一来便能在自己的有生之年时常见到你。”淮西王李真作为父亲或许不是个好父亲,可是作为大唐的臣子,他是鞠躬尽瘁为大唐操劳着。

  “容儿,现在让王爷见王上一面,对修好之事会是助力。”望着安容与家人团聚,为她心喜的容棠宇竟大胆提议道:“给王上一个措手不及……”

  安容担忧的摇头:“若是王上震怒,我怕两个爹爹会因此受到牵连。”安容小心计较道:“若是再毁了萧氏一门,还摧毁了大唐与东璃重修旧好的机会,那我便是千古的罪人了。”她不敢用众多亲人的性命以身犯险。

  淮西王李真倒很赞同的说道:“与其坐等东璃王的召见,不如主动出击。现在的大唐已不是十多年前遭内乱之祸的大唐,可以一试。”淮西王李真从容棠宇怀间将一半青玉对蝉取下:“丫头,别忘了你对棠儿的承诺,千万不要辜负他。”望着手间重新回归的青玉对蝉,再启目望向容棠宇,安容竟怔然无语。

  容棠宇不愿为难安容道:“容儿,不论何时,我都会听从你的安排。”见安容犹豫不决,容棠宇愿一肩担当此事:“容儿若是觉得有危险,我愿代劳去向王上说明一切。”

  安容上去抓住他的胳膊,摇头道:“棠哥哥,你为容儿做了这么多,容儿不愿你再为我受苦受难。”安容终是下定了决心:“我去与王上说明”安容踏出闺房,向厅堂而去,入内后急身跪于东璃王面前:“王上,容儿特来请罪!”

  东璃王与萧廷正交谈甚欢,见安容如此阵仗,一时不明缘由,笑问道:“丫头何罪之有?”

  安容如实交代道:“容儿乃大唐之人,其为一罪。容儿瞒着王上,请棠哥哥为容儿寻亲生父亲,其为二罪。容儿的亲生父亲乃大唐淮西王爷,其为三罪。众罪并罚,王上赐死容儿百次都不为过。”安容毫无隐瞒向东璃王坦诚道:“王上昨夜问红豆花,那是大唐才有的相思花……”

  东璃王震惊所听,惊愕地看向一众人等,一时无法接受如此多的讯息,沉思了许久方启口问道:“你所说可有证据?”

  “本王便是证据”东璃王抬头,见一与自己年纪相仿的男子气宇轩昂地踏入厅内:“大唐淮西王李真见过东璃王”

  东璃王目光瞬得一沉,与对方紧紧对视着,不发一言。淮西王李真却大方笑道:“安容是本王多年前失散的女儿,有她心口的红豆花和她母亲的小像为证。”李真刻意隐去了那对青玉对蝉,是不想给容棠宇和安容带来麻烦。他掏出麻姑交于自己的红豆簪花和安容生母的小像:“此物乃本王送妻子的定情信物,后来妻子途中遭逢变故,便将簪花烙在了容儿的心口处。还有这副小像有本王的亲笔题词‘泪眼相思红豆看,最是痴心终不改’。东璃王都可以一一比照,便可知本王所言不假。”

  接过两个物件,东璃王脸色更沉。那小像上的女子与安容相像极了,安容仿佛从画中跳出来般。唯一的不同,便是她左眼角处的那颗泪痣。至于小像处的题词,他昨夜方听闻,怎会忘记!至于对方所说的簪花烙印,他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东璃王目光死死盯着手里的这些证据,越发阴冷。

  一旁的容棠宇在听闻安容心口的红豆簪花时,脸色为之一变。他幼时有听闻过世的奶奶对自己提起过,却从未见识过。一想到东璃王能够拥有安容独一无二的秘密,他眉间竟深自一锁,极其不悦地背过身望向面前的墙壁。立在墙壁前的他终是未能克制住自己,任由掌间的一股暗劲窜出,闷然一声镶入了墙中,只留下一个深深的掌印。

  淮西王李真观察着东璃王脸上的变化,再次开口道:“只是本王未曾想过在如此光景下见亲生女儿。于公,容儿乃我大唐的郡主,不比寻常百姓家的女儿,她的出嫁是会关系到大唐的颜面。于私,她作为本王唯一的女儿,本王并不希望她如此远嫁。若是东璃王无法接受我女儿大唐郡主的身份,可否将她还于本王?”淮西王李真严丝密缝地将难题丢给对方,惹来东璃王怒威的目光。而他好似未曾见到般,继续笑道:“容儿是我女儿不会有假,不知东璃王意向如何?”

  “这便是淮西王爷来我东璃有恃无恐的原因吗?”东璃王目光阴鸷地望了眼身旁的萧廷,一副责怪的模样,好似在怪罪明明主战派的萧廷,竟与大唐的王爷共处一屋。最为可恨的是,这竟未被谢章衡派来盯守的暗士发现。

  萧廷察觉到东璃王责怪的目光后冷然一峻,知自己再次触犯了他的禁忌,无奈地请罪道:“老臣未能察觉对方的身份,便留其在府中做客,是老臣的疏忽。若是王上要责罚,还请责罚老臣一人。”

  “爹爹,这件事本与您无关。”安容在东璃王面前争着拦下罪责:“王上,爹爹并不知此事。若是王上怪罪,还请降罪容儿一人。”

  淮西王李真望着女儿和其养父,心中暗叹两人的怪癖,竟争着领罪。他是大唐的淮西王爷,她的女儿是郡主。单这一层身份,东璃王便不能将他们怎样。现是大唐与东璃国的敏感时期,牵一发而动全身之时,淮西王爷相信东璃国并不能全身而退,反而有恃无恐的笑道:“东璃王,我大唐自开国以来,一直和睦邻里。现我大唐郡主成了东璃王的后妃,这算是两国交好的盟证了,对吗,东璃王?”

  东璃王岂会不知这层厉害关系。他千算万想也不会料到安容会是大唐的郡主。而他现下的情势是骑虎难下,只得顺势而为道:“淮西王爷说的对,我东璃国早想与大唐重结同好,只是苦于先前战事频繁。现在有了这么好的时机,怎会错过呢!”他心中纵使千万个不愿,却无法抵挡安容是大唐郡主的事实。若是太子璃逸轩的婚事是与罗宛国步步为营的结果。那今日他东璃王所逢变故,便是天意了吧。安容于他而言,是他作为一个男人的情感寄予,而不是一国之君。即便大唐与自己无法达成同盟,他也不会愿意放安容离去,回到大唐,去到一个他永远无法望见的地方。

  “本王还有一事”淮西王李真将安容扶起拉回身侧:“容儿既是我大唐郡主,需认祖归宗。所以,还望东璃王允许本王带安容回大唐拜见我大唐皇帝陛下,正式受封我李唐之姓。”

  “这……”东璃王甚是为难地望着淮西王李真,阴沉不语。若是他带走了安容,一去不返。于大唐而言,只是修好一事未能谈拢,兵戎相见而已。可于他璃殷而言,是要冒着失去安容的风险。此时,他竟极其厌恶淮西王李真可以向自己提出的这个看似应该,而他却不愿接受的这个要求。

  “东璃王,您得看在本王作为一个父亲,多年不见女儿的牵肠挂肚的份上,允许本王带着安容回我民风淳朴的大唐小住些时日。”淮西王李真将手中的折扇合上,缓缓说道:“东璃王,本王在来东璃前,曾有过无数种假想,假想我父女两人的团聚。只是在本王诸多的假想里,却未能想过本王的女儿竟能得东璃王垂青,成了东璃国的皇妃。”淮西王李真话音至此,若有深意地望了眼东璃王后,一副极不情愿的摇头叹息起来。

  “丫头,你怎么打算的?”东璃王征询的目光看向安容,希望她能开口拒绝淮西王爷。安容与东璃王对视后,了然了他的心思,遂笑着看向自己的父亲淮西王爷李真:“父亲,容儿从小在东璃国长大,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甚是有感情……”

  “傻丫头,父亲并不是要你回了大唐便不再回来了。为父希望能在大唐将你风风光光送嫁,完全我和你母亲的夙愿。”淮西王李真不肯退让道:“这是做父亲必须有的坚持,希望丫头你能明白父亲的一片苦心。”

  安容见自己无法说服生父李真,只得叹息地改口顺从道:“女儿但凭父亲做主。”对她而言,能陪着生父享受几天父女间的天伦之乐,是她做女儿该尽的孝道。自古顺从便是作为子女尽孝的第一标榜,安容也不例外。

  “容儿从大唐嫁出之日,便是我大唐与东璃国重修旧好之时,东璃王以为如何?”淮西王李真有着大唐人的坚持:“我可以给东璃王三天的考虑时间,三日后,若是东璃王无法答复本王,届时我会直接带着容儿回去大唐,自此再不踏入东璃一步。”淮西王李真拉着安容的手来到萧廷面前:“这些年有劳萧将军为本王照拂小女,给您和夫人添麻烦了。容儿,给你义父义母磕头拜谢。”安容跪在萧廷夫妇面前,磕了三个响首:“谢谢爹爹娘亲的照顾,容儿永生不忘。”

  淮西王李真望了眼身侧的容棠宇,继而拉回安容道:“东璃王,本王会在大唐驿站恭候圣听”安容被父亲李真拉着一道出了大厅,留下一众惊愕万分的表情于厅堂内。东璃王望着安容被其生父淮西王李真毫不客气地带走,脸色极其难看。而萧氏夫妇受到惊吓后仍心有余悸,怕东璃王怪罪萧府,兢兢战战地在一旁小心伺候着。

继续阅读:第二十二章 一夜听风雨 水深情难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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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劫之红门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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