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热正浓,带着些许凉风,算是一丝慰藉。萧廷将军府内,萧夫人一早便来安容房内端茶倒水,不让其下床走动。安容不习惯如病人般卧榻,遂恳求道:“娘,女儿没事,想下床走走。”
“万万使不得”萧夫人急忙制止:“昨儿大夫可说了,你现在胎象不稳,不可过分劳累。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肚子里的孩子想想。”萧夫人一直将安容当亲生女儿般看待,心里纵然紧张的很。
“娘,容儿好歹也是练家子的底子,不会这般柔弱的。”安容双脚刚沾地,还未来得及站起身时,就已被一个温柔的怀抱重又抱回床榻。安容定神望去,竟是东璃王璃殷。他一身便服,笑意春风地望着安容:“丫头,你受累了”
安容怔怔地摇头,欲起身请安,却又被其阻拦:“你现在有了身孕,养护身子要紧。”昨深夜,当他得知安容为其怀有子嗣时,竟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做父亲时的喜悦,紧张与欣喜。他温柔地将安容抱在怀中:“丫头,谢谢你”
萧夫人见状,知自己不便逗留,便悄然从房中退去。在院外竟遇到了淮西王李真,“淮西王爷”萧夫人福身请安。
“夫人,我容儿丫头可是醒了?”淮西王李真一早便心神不宁,匆忙来至安容住处:“我进去看看她”
“王爷……”萧夫人还未来得及阻拦,淮西王李真便已入了院子,不远处容棠宇也朝这边走来:“母亲……”
“棠儿,拦住淮西王爷”萧夫人急忙向他挥手。
容棠宇随即跟进了院子,与淮西王李真一前一后推门入了安容的闺房,却见东璃王璃殷正温柔地亲吻安容的左侧眉梢。容棠宇与淮西王李真的脸色皆极为难看,而后为之一黯的撇开脸,杵在门前。东璃王璃殷却率先打破了几人的沉寂,“淮西王爷,不用等候三日,孤今天就给你答案。”东璃王站起身与淮西王李真相视道:“安容是我东璃国容妃,除了东璃王宫,哪都不会去。”
“哦~东璃王的自信,本王很是喜欢。”淮西王李真背手望着东璃王,目中含威道。他岂会如东璃王所愿,将女儿轻易交出。
“王爷来此寻亲,孤王无可阻拦。若是以此要挟孤王,恐淮西王爷走不出我大都城。”安容闻言后,惊慌地注视着东璃王。东璃王璃殷面色一缓,与安容四目相对后笑道:“孤王改变不了容妃是唐人的事实,但大唐若以此要挟,孤王绝不相让。”
“即便兵戎相见,东璃王亦乐意所见?”淮西王李真目光邃冷地凝视着他。
“这是孤王昨夜之前的想法,绝不退让。”东璃王璃殷握紧安容的柔荑,目光温柔的只有她的存在:“现在容儿肚中的孩子是流着我东璃与大唐的血,或许这是天意,给我们双方一次修好的机会。你觉得呢,淮西王爷?”
淮西王李真已做了最坏的打算,若和谈不成,即便用抢的手段,他也要带着女儿安容离开东璃。在经过二人的针锋相对,他不会想到和谈还有转圜的余地,一时错愕,竟无法应声。
“老臣恳求王上收回刚刚的话”只见萧廷昂首阔步的踏了进来,并单膝跪地请安道:“臣给王上请安”萧廷的出现竟将双方缓和的气氛再次推入紧张之中:“唐人曾言,‘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唐人尚且可知的道理,东璃岂能不知!”
“萧将军,此话何讲?”淮西王李真威目含怒地看向萧廷问道。
“淮西王爷,北方的亚突便是这样的一个例子。”萧廷睃眼淮西王李真后,将目光投向东璃王璃殷说道:“所以,王上,老臣还请您三思啊!”萧廷说的是十年前和谈归顺唐朝后,后又被唐朝以其内乱占其五座城池为由,而惨遭灭国之灾的亚突。现今的大唐已不是‘贞观之治’的大唐,若为一时之利而深埋苦果,那便是亡国之危。萧廷在朝为官一日,便要为国忠心一日,遂为难安容道:“容娘娘,你自幼由老臣与夫人养大,不问前尘过往。娘娘若是真心为东璃着想,便请跟王上回宫。”
“萧卿”东璃王璃殷欲开口时,却被安容拦了下来:“王上,容儿恳请您让我与两个爹爹谈一谈,可好?”
东璃王璃殷目光犹豫不定地望着安容:“这……”
“王上尽管放心,容儿一介女流,不懂国家大事,只想作为女儿与爹爹们表明容儿的态度。”安容跟着萧廷与淮西王李真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