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黑气
愤怒，隐忍，压抑，仿佛不是由魔力，而是以一切负面情绪凝聚而成的火球，在灵斯托举在胸前的掌心熊熊燃烧着，空中飘舞的雪花一靠近它的周边，马上便被融化成冰雾蒸发消散。
他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带着一丝大仇得报的意味。
一年前，你亲手将我推向死亡的深渊。
如今，我奉还与你，地狱的审判。
享受被活活烧死的滋味，然后到地狱里忏悔吧。
灵斯的喉咙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手中的火球猛然投掷而出，仿佛雨夜的闪电照亮大地之后，响彻天际的轰雷。
火球在卡拉充满惊惧的瞳孔中愈发放大，她索性闭上了眼睛，等待天国的召唤。
可是数秒钟过后，她身上的男士风衣还是没有被烈火点燃。
卡拉重新睁开眼的时候，看到了一副十分诡异的情形。
那颗将周遭雪片烧成雾气的火球，在她身前停滞住了，就这么留在了半空，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着，动弹不得。
在卡拉闭上眼的同时，灵斯看到她身上迸发出了一团黑气，具有高级法术纯度的火球在接触到黑气之后，竟然被定格在了半空中。
那究竟是什么物质？
灵斯的心中冒出了许多疑问，卡拉先前面对火球时的无奈和惊惧不似作假，那团黑气看起来像稀罕的黑剑气，可是一位教廷的前圣女，不可能会是一名黑剑气武者。
他可以感受到那股看似轻飘淡然的黑气，所蕴含的磅礴力量，可是他说不上来，那是一种怎样的能量。
魔力，剑气，都不像。
难道是灵能？
灵斯瞳孔一缩，在朵玫身上，他见识过灵能的奇特，那是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力量。
只是卡拉的身份并不是死灵，灵斯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卡拉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毫无头绪，眼前停滞的火球，她只以为是那个男人在杀死她之前的戏弄。
她现在已经可以确定，想要杀死她的男人是一名专修火属性的法师，对于原因，她仍是一头雾水。
烈焰很快便消逝在半空中，以一团向上升腾的飘散火星收尾，除了为卡拉取暖之外，灵斯的攻击没有对她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大火裂术肯定不能在这种场合使用，必定会引起教会的注意，这是灵斯不愿看到的事情。事实上，如果不是今天的大雪，巡警肯定已经注意到这边的异常了。
既然魔法不管用，那就只能试试剑气了。
卡拉并不打算做无谓的逃避。
灵斯默念了一句咒语，右手无名指上的魔戒显露出一股魔力漩涡，他探手进去，将一把精钢长剑缓缓取出。
说起来之前那把传承之剑还挺顺手的，被毁掉了真是可惜，普通的精钢长剑难以承载中级剑气的威能，在血刃卡拉之后，灵斯觉得应该为自己物色一把新的武器了。
为更大的仇人所准备的，更强的武器。
海潮般的银水剑气从灵斯的手臂一路蔓延到剑尖上，他提着剑，向着卡拉疾步奔去。
雪地上被踏出几个深坑，天空落下的雪片仿佛让水银般的剑气沾染上了一丝冰色。
卡拉再次闭上了眼睛。
灵斯腾空跃起，双手紧握精钢长剑，以一种抡的时候将长剑在空中划出一个几乎满月的弧度，朝着卡拉的帽檐微微掀起的礼帽竖劈而下。
剑刃将雪花切割成残片，携着刺耳的破空声下落。
那道奇异的黑气再次从卡拉身上向四面八方迸发而出。携带着复仇的巨怒，满载着银水剑气的精钢长剑，在接触到黑气的一刹那，就如同弹性十足的篮球撞上了铁板制作的篮框，“嘭！”地一声被震出了十多米开外。
灵斯在半空弓着腰被那股反弹的巨力轰飞，身躯狠狠地砸在了巷尾的墙上。
等待了许久也没有迎来那遭受攻击的痛苦，倒是听到了一些异响，“难道他又在戏弄我？”卡拉缓缓睁开眼。
灵斯扶着墙艰难地站了起来，双手持剑的虎口被震出了两道流着鲜血的大口子，至于那柄精钢长剑，早在和黑气相互碰撞的时候，便碎裂成了数段，此刻残骸正安静地嵌在雪地上。
两人用疑惑地眼神看着对方，似乎都没太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是天国降下的神迹拯救了我？”
“难道我在大白天就活见了鬼？”
那种仇人近在眼前，却拿她无可奈何的感觉，让灵斯很沮丧。
呵，忙活了这么长时间，到头来还是弱得不像话呢。
起初还以为这位娇弱不堪的前圣女，只是生长在黑暗罪恶之渊里的一朵娇嫩之花而已，现在看来，她和教会一样，都是让灵斯只能眼睁睁看着，却做不了任何事情的存在。
要想杀死卡拉，灵斯就必须搞清楚，那阵黑气究竟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