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喝汤吧。”花蕊端着一晚参鸡汤来到了司徒轶的面前,司徒轶觉得身边的花蕊越来越像自己心中的心爱之人夏大大。于是他没有犹豫喝了这碗有情花毒的参鸡汤,而后抱着花蕊进房。
花蕊看着正在她身上游走的司徒轶,觉得自己非常的可悲,竟然需要靠毒物来控制自己的丈夫,虽然不爱他,可是毕竟是自己的夫君。这一切都要怪夏大大,都是那个女人害得,如果不是她,她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一定要亲手杀了那个女人。花蕊的脸越发的狰狞了起来,她的指甲插进了自己的肉里都不觉得痛。
一连几日新皇都没有上朝,一直都是摄政王司徒景把持着。他不需要司徒轶上朝,况且以司徒轶现在的身体,也上不了朝。不过他就是需要这样的司徒轶,这样他才能更好的控制他,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四月了,人间四月芳菲烬,桃花依旧笑春风。夏大大看着这些繁美的桃花,也知道了京城此时的情景了。司徒轶登基做了皇上,花蕊做了皇后,只是自从司徒轶登基却没有一天上朝,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她走过去,抬手触摸了桃花,她看着眼前的繁华,心却想着京城内的事情。司徒殇看着她的背影,缓缓向她走去,“在想些什么?”
似是被惊到了,夏大大放在桃花上的手,一不小心拍打了一下,花瓣徐徐落下,洒在她的肩上,手上。
“我们回京城吧,可好?”
夏大大没有理会那些桃花,听到司徒殇的这句话,心想是啊他是一国之君,怎能让他留在这个小小的地方,更何况黎明百姓需要明君。如果让司徒景坐上皇位,必定肆意讨伐边疆和邻国,到时候天下必将大乱,黎明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她轻轻的点了点头,“嗯……”
桃花似是感受到了她内心的忧伤,随着风一起飘扬。夏大大只是怕回到了皇宫,司徒殇就会忘了之前给她的承诺。算了,他都答应自己了,要相信他。
在月家的帮助下,司徒殇与夏大大一起来到了京城。
已经好久没有看到那些朋友们了,夏大大有些想念了司徒轶,她知道司徒轶只是一个棋子,也是迫于无奈的。
“司徒殇,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情啊。”夏大大来到了司徒殇居住的厢房,他们现在在京城,一切都要万事小心。
“什么事?”司徒殇正在拟画着要怎样去攻打司徒景,他看都没看夏大大,一直在思考着,一直没等到声音的司徒殇抬起头来看着夏大大,走到她跟前拉住她的手,宠溺的看着她,以为她要说的是答应她不负她的承诺。
夏大大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放下心中的悬念,抿抿唇说道“你,可不可以答应我”顿了顿“不要伤害司徒轶。”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司徒殇脸部一僵,笑意全无,他放开了她的手,默不作声的回到了案台前。
良久,他轻启薄唇,“他是我的弟弟,我不会伤害他的。”
她还以为他不回会答应她的呢,她高兴的跑过去抱着他,她就知道,她就知道的,他是不会那样狠心的对待自己的手足的。
是夜,两个人和衣而睡,司徒殇抱着她,看着熟睡的她,满眼的不忍。可儿,我可能是要负了你的意思了,司徒轶他必须死。
京城的天空又是要换天了,司徒殇在月家的配合下与蒙恬他们里应外合杀出了一条血路。这一夜,注定是不平凡的夜。
嘶吼声,惨叫声连绵不绝。司徒殇带领着蒙恬杀进了皇宫,司徒景的军队不敌直接缴械投降。
“皇上,饶命啊。”司徒景一边叫着,一边连忙磕头,他怎么会被这个黄毛小子给算计了。算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先求他放过自己,以后在想办法吧。
司徒殇没有理他,直接进入太后的宫中,一把鲜血淋漓的剑横在了太后的颈上,“母妃呢?”
“啊……什么母妃啊?皇上,我可是你的亲生母亲啊,难道你要弑母不成。”太后内心惊慌失措,表面故作平静的看着面前如同罗刹的司徒殇。
“再问一遍,我母妃呢?”司徒殇死死的盯着她,说出的话毫无任何温度,像是一块寒冰,能够将人冻死。
太后吓到了,她支支吾吾的指了指身后的衣柜,“她在密道里。”
“啊……”一声惨叫飘出了慈宁宫,太后的尸体顿时倒在了血泊之中,司徒殇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打开了衣柜,看到一个暗门,走了进去。
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夏大大一双清晰的眸中沾染了不可置信的元素,她从来没有见过司徒殇这个样子,他母妃?难道他不是太后所生的么?
漆黑的一片,让他想起了从前。“母妃,你是我母妃么?”一个容貌清秀的女子,身穿白色衣裙,站在树下向他招手。
紧紧闭合的双眼再次的睁开了,他拿着火把,看到了自己的母妃,此时那个女人,那个可怜的女人竟然被太后那个可恶的人给做成了人彘。
他命令人把他的母妃抬了出去,夏大大看着这个女人,手不自觉的捂住了嘴,怎么会有人这么残忍,竟然这样子对人。接着她看到了司徒殇一脸悲伤的看着那个女人,原来,这就是他的母妃,苏婉。
夏季初,司徒殇下令把反贼全部斩首示众,司徒景还想着能够重来,他却是死在了他的手下。
然而被囚禁在风语殿的司徒轶,他静静的躺在床上,现在他再也动不了了。他看着眼前的花蕊,抬手想去抚摸她的脸颊,却被花蕊给打开了。花蕊一脸嫌恶的看着司徒轶,她知道他已经快要死了,她很高兴。现在司徒殇已经回来了,他应该看在她把司徒轶折腾成这幅模样应该会给她一个赏赐吧。
“可儿……”床上的司徒轶一直认为花蕊就是夏大大,花蕊拉着他的衣领,“什么可儿,你看清楚了,我不是她,我是花蕊,这些时间以来,一直都是我花蕊在照顾你,你看起来也很享受的样子,呵呵,你知道么,你心爱的女人现在躺在别人的怀抱里,你还心心念念的念着她?痴人说梦。”顿了顿,“你知道你为什么以为我是她么?你知不知道有情花毒这种东西,你每次和我合欢的时候你都是念着她的名字,你是我的夫君,我不允许你心里有別的女人,就算你不爱我又怎样,还不是要被我踩在脚下。哈哈哈……”花蕊面目狰狞的看着司徒轶,她的表情令人感到作呕。
愤怒的心情促使着他拍开了花蕊的手,忽的忍不住咳嗽了起来,他竟然竟然把这个恶毒的女人当做他内心最深爱的那个纯真无暇的女人。
“哇……”一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吐了出来,司徒轶再也没有力气睁开花蕊的手,他的双眼渐渐的闭上了,在那一刻,他好像看到了夏大大的脸,他温柔的笑了笑,而后倒在了花蕊的怀里。
一双纤细的手轻轻的拍着他的头,原本清秀的小脸上毫无任何表情,只是在他倒下的那一刻她疯狂的笑了起来,如同疯子一样。表情无比的恶毒与狰狞,她用手捂着脸,一滴泪从她的手指间滑过,她的眼神像淬了毒一般,嘴里念着,“夏大大,下一个死的就是你。哈哈哈……”阴狠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似是吓到了刚刚行走在此的宫女。
公元一八五年,七月,司徒殇继位,举国同庆,大赦天下。
正是荷塘开放之际,夏大大来到了湖心亭观赏荷花,想当初,她来这观赏荷花还是去年的时候,那时候花蕊还在她的身边。唉,一想到花蕊,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和司徒轶过得好不好。
一阵清风吹来,荷香扑鼻而来,夏大大一人独自坐在这里欣赏风景。本来春秋她们想跟过来,然而她不想让她们打扰自己的兴致,却在赏花之际遇到了她。
“臣妾参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夏大大并没有转身,她以为是哪个宫的妃子过来呢,竟然敢扫她的兴致。她没有说话,也没有理她,就那样看着荷花赏景。
“贵妃娘娘这么快就忘记我了?”
声音再度出现,夏大大一听为何会觉得如此的熟悉,当她一转身,就看到站在那里盈盈而笑的花蕊。
“你来做什么?”夏大大皱了皱眉,她觉得花蕊今天的到来并不简单。
“我来是想告诉你,司徒轶死了。”花蕊说完径直走到夏大大面前坐在了她的对面,观赏起荷花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一样,夏大大整个人愣住了,嘴里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可能?”
转而抓住了花蕊的手,死死的盯着她,“他是怎么死的,快点告诉我。”
花蕊看到了夏大大的失控突然心情很好,她甩开了夏大大的手,“是我,也是司徒殇。”
一阵暖风袭来,夏大大感觉身体非常的冷,司徒轶死了,耳边再次传来了花蕊的声音,“罪魁祸首应该是你,如果不是你皇上就不会把我嫁给司徒轶,我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皇上让我嫁给他做眼线,我只是不甘寂寞,用了情花毒而已。”
“情花毒?”夏大大惊愕的看着眼前这个疯狂的女人,“你竟然用了情花毒?”
看着夏大大千变万化的表情,花蕊笑了起来,如同一朵破败的玫瑰一样,扭曲的脸让夏大大觉得恶心想吐。“是司徒殇。你知道吗,司徒轶每次和我交欢的时候喊的可都是你的名字。呵呵……你看这么痴情的男子当真是世间少有。”
“你住嘴……”夏大大冷冷的开口,她看着眼前疯狂的女子,这人何时变成了这副模样,她以前是那样的善良纯真。看来宫里真的不是人待的地方,只可惜那个唯一知道真相还和她做朋友的人已经不在了。
“我为什么要住嘴,我有现在的这一切还不是拜你所赐,夏大大,你凭什么有那么多人爱着你保护你。我就是要毁了它,毁了你所在乎的一切,我就是要让你痛苦不堪,这样我才高兴。哈哈哈……”
简直就是一个疯女人,夏大大冷眼看着花蕊,这个女人竟然杀掉了司徒轶,虽说司徒轶在她的心里没有司徒殇重要,可也是无人代替的。司徒殇竟然是造成他死的直接凶手,他明明答应了她不伤害他,呵呵……果真这种人还真是信不得啊。
夏大大失魂落魄的模样落在了花蕊的眼中,她一直在笑,她就是想看她哭想看她跪在她的脚下求她。
“啊……”花蕊就在笑的一瞬间倒在了地上,她抱着肚子直直喊疼,看在蜷缩在一起的花蕊,夏大大冷眼旁观,她觉得没有必要去救一个害了她又害了司徒轶的人。
她离开了湖心亭,面无表情的回到自己的寝宫。躺在湖心亭的花蕊因为春秋催动了陆商蛊,肚子疼的如同有万蚁啃噬的感觉,因着没有解药,她穿肠烂肚而死,从此这世上再无花蕊这个人。
湖心亭的荷花始终开的茂盛,只是夏大大再也没有心情去观赏了。她独自一人来到了风语殿,这里是他生前居住的地方,这么冷清,这么苍凉,只是司徒轶再也不在这世上了。
她蹲了下来,把头埋在双腿间,眼泪直流,打湿了她的发丝。她似乎感觉到她的司徒轶正在她的身旁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告诉她:“可儿,别伤心了,我一直都在你的身边保护着你。”
微风轻柔的吹动她的发丝,她的眼神空洞的出奇,似是看不到周围的任何事物。春秋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自言自语,冬雪给她看的时候也是摇摇头,说是精神失常,可能过一会就好。
已经七月了,窗外的茉莉花香气四溢,冬雪拿着茉莉花做了些糕点,“主子,这是我做的茉莉花糕,吃点吧?”现在主子几乎都是不和她们说话了,她都是找一个地方坐着,一坐就是几个时辰。
“主子,听说皇上把七王爷给厚葬了。”春秋边端水给夏大大,她希望能够以司徒轶的事情来打动她,只是并没有用。其实春秋并不知道,在得知司徒轶死的那一刻,她去找过司徒殇了。
几日前,御书房。
“你之前明明答应过我不伤害他的。”夏大大跑进来质问着司徒殇,这时司徒殇的皇位刚刚失而复得,有好多事情处理,不免有些烦躁的说道,“司徒轶死有余辜。”
“他可是你的亲弟弟。”夏大大看着眼前这个无情的男人,似乎不认识他了,他变得好陌生。
“就算是弟弟又如何,他谋朝篡位难道不该死么?”冷漠的话从司徒殇的嘴里说出,夏大大睁大了眼睛,直觉告诉她,他不再是之前的那个司徒殇了。
她再也控制不住,哇哇的大哭起来,像个孩子一般,她在一瞬间失去了两个最爱她她也最爱的人。难道这就是她来这个世界要续的缘么?
司徒殇看着坐在地上的她,心如刀割一般,再也忍不住,缓缓的蹲下,抱着她那颤抖的身体,一滴泪滑落在她的发间,消失不见。
“主子……主子……”夏大大似是还陷在回忆里,听到春秋的叫声,忽然回过神来,看着窗外随着风飘扬的茉莉花勾了勾唇,缓缓站起身,走到殿外,看着这飘落的茉莉花,又是一年了啊。
她着一袭碧绿色宫装站在茉莉花树下,抬手接住那飘落的茉莉花,放在鼻尖闻了闻,真香啊,不知来年的茉莉花是不是也如现在这般香呢?
“主子……冬夏慌慌张张的跑过来,看着夏大大还是这样,缓了缓,道:“主子,原来当今皇上不是太后所生的,而司徒轶也不是先皇所生。”见夏大大没有任何表情,也好像没有在听的样子,冬夏在纠结要不要讲下去。
“然后呢……”
听到了夏大大的声音,冬夏喜出望外的看着她,“主子,你听到了我说的话了,太好了。”
“回屋说吧。”夏大大说着,转身进了内殿,坐在床边。她只是想听一下那些之前的事。
冬夏将事情原原本本如实道来。
二十多年前,萧家为了巩固势力把她嫁给当时的皇帝司徒文,然而萧君凝喜欢的是当时还身为亲王的司徒景,她不想嫁,最后却还是做了皇后。
她一袭红装素裹,十里红妆,繁华似锦。多么无上的荣耀,她将嫁给这世上天之骄子,只是她的眼里满是讥讽与清冷。她不需要这样的荣耀,只是想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而已。
而后因着自己的婢女灼华和皇上司徒文相爱,为了司徒景能够登上皇位,就利用婢女灼华给司徒文下药,灼华宁死不从。
再后来灼华生下了一个皇子,名为司徒殇,萧君凝一计不成便又生一计,把灼华生的孩子抢过来,当成自己的孩子养,打算等他长大直接握紧朝权,垂帘听政。
多年后,皇帝司徒文驾崩,萧君凝把灼华抓住做成人彘,一直关在她寝宫的地下通道中。
原来司徒殇不是太后萧君凝的孩子,而是她身边婢女灼华的孩子,这真是太狗血了。夏大大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这和她看的那些小说都差不多嘛,太无趣了。
想到司徒殇,夏大大心里就一阵的烦躁,怪不得他想对付司徒轶,原来是因为萧君凝的原因。
她不知道的是,对付司徒轶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她,因为司徒轶喜欢她,而夏大大对司徒轶的感情也让司徒殇感到害怕。
不想了不想了,夏大大只觉心烦意乱,随意的摆摆手,让冬夏和春秋她们退下,自己则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奈何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非常想念自己的父母还有在现代的一切,她应该去听轩阁打探那件事的,在这里她完全过不下去,她的心太累了,一刻都不想在呆下去。
夏大大坐起身,靠着枕头,脑中一直都在想司徒轶的事情,还有她回去现代的事,只是想要回去现代,必须先要受到皇上的宠爱。
“嗯,我决定了。”夏大大自言自语的说道,眼神无比的坚定,她已经决定重新获得司徒殇的宠爱,首先要从她开始。
茉莉花开,香飘十里。夏大大在春秋的伺候下梳完妆,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喝着茶,“春秋,去把徐公公请过来。”
“是。”虽然不知道主子想要干嘛,但是对于目前来看,还是不要问的好,因着司徒轶的事,夏大大的脾气和以前不一样了,时好时坏。
御花园中,春秋正站在一棵大树下,满眼焦急的看着远方,她不能直接去找徐公公,虽然夏大大是贵妃,但是已经不受宠了。
此时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一见来人,春秋眼中满是欣喜,忙小跑过去,挡在徐公公的面前,气喘吁吁的看着他。
“徐公公,我家娘娘请你过去一趟。”春秋恭敬的对着徐公公福了福身,轻轻的说道。
睿贵妃?徐公公在想,她怎么会请他过去,难道是因为……
“好。”
徐公公跟着春秋来到了夏大大的寝宫,他看着正坐在椅子上悠悠喝茶的人,对着那人行礼问安:“奴才参见贵妃娘娘。”
“起来吧。”夏大大放下手中的茶杯,并没有看徐公公,只是径直走到殿内。徐公公跟着夏大大走进去,春秋就在外面守着。
“徐公公,你可知道本宫今天叫你来是所为何事?”夏大大一身淡绿色宫装,窈窕站立于殿中央,眼神清冷的看着微微躬身的徐公公,声音空灵与漠然。
“奴才知道。”徐公公连忙跪在地上,恭敬的说道。
夏大大没有在说话,眼神不在看向徐公公,便转到了窗外。
“知道,你就下去吧。”良久,夏大大才转过视线,对着他轻声说道。
在夏大大没有说话的那些时间里,徐公公的额头已经冒出了些冷汗,已是十月的天气,就快要过冬了,可见徐公公是有多么紧张,不过夏大大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是,老奴告退。”伸手擦拭了自己额头的汗珠,他站起身来,刚走到门口的时候,从里殿传来夏大大的声音:“这月十五。”
徐公公没说话,径自走了出去,春秋看着徐公公的背影若有所思,主子是要干嘛呢,她是一点头绪都不懂,不过,还是不要懂吧。
待徐公公走后,夏大大看着空荡荡的殿堂,脸上充满了讽刺与讥笑,只是心里觉得有些苦涩与心酸。想着之前与司徒殇的点点滴滴,想着当初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可是现在呢,果真帝王的爱没有那么永久,她还是如后宫的众嫔妃一样,呵。
“皇上,你去看看贵妃娘娘吧,她状况不太好……”徐公公看着正在批阅奏折的司徒殇,站在下面静静的等待着他的回应,其实此刻徐公公的内心非常紧张,他不一定认为司徒殇会去看望夏大大,毕竟夏大大已经不受宠了。
“嗯?”状况不太好,司徒殇听到这句话,心头猛地,虽是坐在龙椅上手里拿着奏折,心却是早已经飞到了夏大大那里去了。最近都没有去看过她,只是偶尔听到那些宫女们讲到夏大大的近况,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样。
“娘娘她,精神有些失常……”徐公公再次说道,他真的不敢保证司徒殇会去,他做的已经够了。
“精神失常?你时常去看她?”司徒殇放下手中的奏折,眼神看着站在下面的徐公公。
听着司徒殇的这句话,徐公公的额头冒出了些冷汗,他连忙跪下来,低着头声音微微的颤抖,“皇上,老奴只是听着娘娘身边的婢女春秋和冬雪说的。”
“今天是十五么?”司徒殇低声说道。
听着这句话,徐公公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之前他还以为皇上不可能会去,看来皇上对贵妃娘娘还是有感情的,偷偷的在心里捏了一把冷汗,“回皇上,今天是十五。”
司徒殇没有在说话,又重新拿起奏折,看着奏折上的那些字,心里其实急的不行。他真的很担心夏大大,想到曾经和夏大大一起度过了不知道多少个十五,虽然有些苦,至少有她陪在身边,苦也是甜。
“今天晚上去清风殿。”司徒殇扔下这句话就再也没有说什么了,他心里顿时觉得有些压抑,如果不是那件事,他们应该会很幸福吧。
“主子,刚刚徐公公来通报,说皇上今晚会来清风殿。”春秋满脸高兴的对着夏大大的背影说道,自从上一次听了司徒殇的身世的那件事,夏大大就再也没有说话了,只是每次用膳才会打开宫门,之后都会把自己关在殿内。冬夏她们只能看着,却是什么都不能做。
听着春秋的来报,夏大大没有任何的表情,她每天起来都是静静的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那棵茉莉花树,茉莉花树都没有凋谢,她怎么会那么快就谢了呢。
“皇上驾到。”
夏大大身穿一袭单薄的白衣,她为了今天做足准备,站在莲池边,看着满池的莲花,心里泛出了丝丝苦涩,她就要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
司徒殇来到清风殿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一幕,惊得他边走边喊,“大大,你快回来,不要掉下去了。”
“唉……我怎么摘不到星星呢。”夏大大好像没有听到司徒殇的声音,边走边自言自语的说道:“我要把星星送给他,星星你别跑啊。”
“扑通。”一声,夏大大掉进莲花池中,溺水的感觉真不好,被水压着,根本不能呼吸。她根本就是拿命在赌,万幸,她赌赢了。
看着掉下去的夏大大,司徒殇连忙跟着跳了下去,虽是夏日,夜里的水还是很凉。也不知大大她受的了么。想到这里,司徒殇赶紧向前游去,他看着不断挣扎的夏大大,三两下便游到了她的身边,拖住她的脖子。
正准备回去的档口,夏大大的脚居然被困住,紧跟着跳下来的太监们忙上前帮忙,到了岸上,司徒殇抱着夏大大冲进殿内,把她放在床上,对着那群人大喊,“快去请太医。”
冬夏连忙跑过来,伸手为夏大大把了把脉,对着司徒殇说道,“皇上,娘娘她已经没事了,只是她最近身体状况不太好,都没怎么用膳。有时候坐在那里,一坐就是一下午,跟娘娘说话也不理,貌似是精神上有些问题,可能跟皇上您有关。”冬夏看了看司徒殇,只见他看向夏大大的时候,满眼的心疼与不忍。
都怪他,司徒殇心想,若不是因为他对她的冷落说不定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夏大大此时虽然紧闭双眼,但意识尚存,可以感觉到他在她的身旁,她突然觉得,自己居然会如此想他。
“大大,其实朕一直都很想你,当朕听说你最近精神失常,朕多想下一秒就赶过来看你,只是我一直在生气……”司徒殇满眼的神情看着睡在床上的夏大大,他伸手抚摸了夏大大那苍白的脸,“大大,你醒来好不好??”
听着司徒殇的话,夏大大的心里觉得好难受,只是他做的事是她不能够原谅的,在她的心里司徒轶是没有人可以取代的位置,是唯一一个可以让她把真心交付的人。对于司徒殇夏大大还是不能把那些秘密说出来,司徒轶在她心里,甚至超出了友情,已经是亲情了。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该有多好,她不要羡慕那些穿越小说的女主,不要做那天真的梦。再或者不嘴贱去给司徒殇提意见,或许他们之间就什么都没有了吧。心痛的无法呼吸,回到现代后,她再也不能和司徒殇在一起了,她已经无法在付出自己的感情,她不想在受伤了。
夏大大缓缓睁开双眼,望着躺在她床边的司徒殇,伸手抚摸了他那睡着的侧脸,这么些天不见,他变得又瘦又憔悴。
感觉到脸上的异样,司徒殇睁开眼就看到了醒来的夏大大,一阵欣喜,把她拥在怀里,什么话也没说。他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放纵自己了,自从不在见她,他再没去别的宫中,他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
夏大大的头靠在司徒殇的肩头,心乱如麻。眼泪落下,滴落在他的锦袍上,他丝毫没有察觉,沉浸在他的喜悦之中,他不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大大,朕好想你。”司徒殇抱着她,温柔的说道。
“你是谁啊?”夏大大眼神迷茫的看着他,却还是伸出手环抱住他的背。
就在这一刻放纵一下自己吧,只剩下这几天而已,就在这几天好好跟着自己的心走,和他好好的待着吧。
“来,吃药吧。”司徒殇接过春秋手中的药碗,舀了一勺药,放在嘴边轻轻的吹了吹,递到夏大大的嘴边。
夏大大依旧是迷茫的看着司徒殇,听话的张开嘴,这么些天,司徒殇一直都在陪着她,没有去上朝也没有去处理国事。夏大大看着那碗药缓缓的叹了口气:“听说你是皇上,那你不用上朝么?”
只见司徒殇对着她笑了笑,“什么都没有你重要。”若是在以前夏大大肯定觉得很感动,现在的她听到这句话,心里泛出了丝丝讥讽,什么都没我重要,她听了觉得想笑,那为何不答应她的话不伤害司徒轶呢。
不过夏大大没有表现出来,她只是笑了,这个笑非常有深意,就是那么一瞬间。司徒殇没有看到夏大大的笑,低头为她吹凉了药,喂着她喝,司徒殇的心里在想,如果他不是生在帝王家,那该多好。
和她一起过着平凡的生活,他已经幻想了很久,只是他从没想过,若他做了平凡人,身边再没了人贴身伺候,要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好的生活,他过得下去么?
“茉莉花,枯了……”夏大大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的那棵已经渐渐开始凋谢的茉莉花树,轻轻的说道。
随着夏大大的视线,司徒殇看过去,“是啊,快八月了呢。”
是夜,天边的月亮很亮,它正俯视着看着下面,月光轻轻的打落在地上,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闪闪的光辉,一阵凉风吹过,吹下几片叶,落在窗台上。夏大大没有睡着,起身看着窗台的这片叶,她抬手轻轻的拿起来,勾了勾唇,望着天际的那轮明月若有所思。
司徒殇看着站在窗前的夏大大,一身蓝色衣裙,三千青丝倾泻而下,月光洒落在她的身上,清冷又迷惘。他忽然觉得这样的夏大大不再是之前和他一起打打闹闹的她了,就像是要消失了一般。他起身走至她的身后,将她环抱在自己的怀里。
“睡不着么?”司徒殇在她的耳畔轻声道。
夏大大没有说话,她望着那棵枯萎的茉莉花树,心里凄凉一片。
良久,夏大大微微启唇:“你说在这个世界上,会不会有一个人在另一个时空思念着你。”
“另一个时空?”司徒殇不太理解夏大大的话。
她低着头,月光洒在他们的身上,她那如同扇子的睫毛在眼睑下倒映着光影,遮住了她眼里的情绪。
“是不是很好玩?我也觉得很好玩!”夏大大挣脱了司徒殇的怀抱,拍手傻傻的笑,一蹦一跳向床榻边蹦去。擦肩而过的瞬间,司徒殇猛的拉住她的手臂,把她带进怀里,紧紧的禁锢着她,不让她动。
“你怎么了,怎么醒来就说这么奇怪的话?”司徒殇把头靠在她的肩上,压低了声音,附在她的耳畔洒着热气。
“怎么会奇怪呢?你不觉得很好玩吗?”夏大大抱住司徒殇的肩膀,面上一片天真无邪的笑意,曾经有神的眼眸里此刻却一片荒芜,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过曾经清亮的眼睛了,总是雾蒙蒙的一片。
华阳宫,“啪!”杯盏摔碎在地上清脆的声音响起,一个美艳的女子恼怒的把桌子上的茶盏全部扫到地上,双手捏紧桌沿,青筋都鼓了起来,好一个睿贵妃!都精神失常了竟然还敢让皇上这么上心,她宁沁就想不明白了,论美貌,她是京城第一美人,未进宫前多少青年才俊踩烂了她家的门槛,也不能求娶到她,更遑论那个睿贵妃仅仅是清秀而已!论才气,她从小熟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到底是哪里比不上那个出身卑微的睿贵妃!
“娘娘息怒啊!”原本侍奉在旁的宫女们连忙跪下,领头的那个大宫女红袖捏紧了手中的绣帕,“娘娘息怒,奴婢以为,这个睿贵妃,如今已不足为惧。”
“不足为惧?!皇上宿在她宫里多少天了?!从前她还好好的时候,也就罢了,现在都精神失常了,竟然还敢霸占着皇上!你和本宫说不足为惧?那要到什么时候才该惧!”宁妃咬牙切齿,她是萧太后从前替皇上纳的妃,萧太后死的时候,她本以为她命不久矣,没想到皇上并没有对她做什么,甚至提都没有提过从前的事,虽然皇上也从来没有到过这华阳宫来,但是偶尔她差人送去给皇上的点心皇上也有吃过,她本以为,皇上心里还是有她的,可是,就在这前景一片大好的时候,偏偏这个睿贵妃,竟然又半路杀出来,早不落水晚不落水,偏偏要等皇上去看她的时候摔进池塘,要不是看她确实已经精神失常,她都要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了。
七夕那天,她精心妆扮,本想着亲自去给皇上送点心,没想到还没出门,皇上就被那个狐狸精勾走了,想到这里,宁沁暗恨,经过前段时间的动荡,现在这宫中,除了一个精神失常的睿贵妃,就只有她宁沁身份尊贵了,从皇上回来以后,这后宫上下都是她在打理,也不曾出过什么大的乱子,况且睿贵妃已经彻底失宠,她也没有时间特别去为难她,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是这个程咬金,坏了她的好事!她就不该一时手软!宁妃咬碎了一口银牙。
“请娘娘听奴婢详禀,睿贵妃同皇上感情非同寻常,七夕那天她又为了给皇上摘星星不慎落入水池,皇上见了她那副可怜的模样,心软是在所难免的,再有清风殿里的宫女们提起从前,皇上哪里还狠得下心不管睿贵妃,不过这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更何况这位还是九五之尊,皇上现在不过是念着旧情,等到时间长了睿贵妃的病情还没有好转,皇上自然不耐烦亲自看顾她,到时候,能真正为皇上放松下来的不还是娘娘您吗?”红袖跪在地方,头埋得低低的,也不知道这番说辞,能否成功安抚住这位娘娘的怒气。
宁妃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扶了扶自己雍容华贵的发髻,“你说得有道理,都起来吧,都给本宫机灵点,清风殿里有什么动静,及时来报。”
“奴婢遵命,谢娘娘恩典。”地上伏了一地的丫鬟们连忙起来收拾的收拾,伺候的伺候。华阳宫又变得安静起来。
“红袖,你说,她睿贵妃能疯,本宫……”宁妃端起茶杯,吹了吹浮在水面的茶叶。
“娘娘万万不可!”红袖未等宁妃把话说完,就吓得往地上一跪,“娘娘凤体安康才是最重要的,千万不能伤害自己啊娘娘!”
“你这丫头,说你什么好,本宫当然不会对自己下手,本宫只是想,如果本宫也病了呢?”宁妃不屑的看了一眼红袖,她这身体金枝玉叶,要对付清风殿里那位,还不值得她作出如此牺牲。
“啊,原来娘娘是说苦肉计,奴婢愚钝,自然不及娘娘万分之一聪慧。不过奴婢认为苦肉计用得,只是现在时候还未到,近日皇上上朝处理政务之余,还要看顾睿贵妃,娘娘当下该做的,奴婢认为是好好替皇上打理好后宫,待睿贵妃病情好转,或者皇上失去耐心,娘娘再操劳过度,皇上多少会来看看,到时候娘娘的委屈……自然有皇上心疼。”
“你说得也有理,罢了,本宫且在忍她一忍,只要皇上不再对她上心,哼,睿贵妃!”宁沁扬起一抹冷冷的笑,眼里乌云密布,仿若雷霆将来之势。
在司徒殇的照顾下,夏大大一天天的好起来,精神也不像开始那么恍惚,虽然仍然没有记起从前的事,可是偶尔也会出去走一走了,甚至司徒殇私心里觉得大大现在这样就很好,不会为了司徒轶的事和他闹,让他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她。
“娘娘,刚才奴才来报,说宁妃正在来咱们这的路上,您看……见还是不见?”春秋端了酸梅汤到夏大大面前。
“宁妃?是什么时候进宫的新人吗?”从前她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还有个宁妃。
“是之前萧太后为皇上纳的最后一位嫔妃,萧太后死后,宫里已经没有几个能主事的人了,皇上约摸是想留着她可以打理后宫,便没有动她。”恭敬的退到一旁,春秋催促道:“娘娘,天气炎热,您还是快把汤喝了吧,解解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