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米六的微矮个子,笔直的长发垂到腰,整齐的刘海,精致而白皙的娃娃脸——这样评价跟自己的曾经酷似的人,会不会很不要脸。
“暮慕悠”担心的喊完寒煊,便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巴巴的望着他。
“走开。”寒煊说。
这无情,顿时重伤了“暮慕悠”,她的双眼迅速蓄积了打量泪水,一双秋刀剪的细眉微微拧起,牙齿紧咬着粉红的唇,委屈与难过一目了然。
旁边的其他女人们见状也着实惊讶,纷纷面面相觑,悄声细语间,大约是:从没见到妙可儿被寒煊这么凶过。
妙可儿?啧啧,这么随意的名字怎么配得上那么漂亮的容颜?不过重点是,听这帮人的意思,合着她是寒煊身边的才常青宠?
想到这里,我淡淡的“敌意”腾起来,作为一个贱货,遇到“情敌”,岂能不战?
“你肯定是整容了吧?”我问。
闻言,妙可儿浑身一抖,大大的眼睛看过来,刹那间,还以为她在瞪我,可是细看,却分明是楚楚可怜。
周遭的女人们没法参合这样的事件,又约莫是妙可儿平日里在寒煊身上捞的红包太多,她们早就不爽,此时纷纷好幸灾乐祸的偷偷笑着,等着看妙可儿出丑。
妙可儿委屈的紧抿着嘴,寒煊却只盯着我这个“妖艳的贱货”不放,她顿时慌张,急言道:“寒少,我没有整容,她,她看上去才像是整容过的——”
“噗——”我夸张的笑开,眉眼都舒张得畅快而放浪,“整个容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大家都是女人,想借着别人的皮囊想上位也不是错事,谁让我就是喜欢寒少爷呢——”
说着,轻咬红唇,朝寒煊轻轻眨了眨眼,道:“为了他整容,我骄傲~”
目光相触,寒煊身形轻轻晃了晃,神色也有些迷惘的恍惚,“悠悠——”
“诶~”我笑着答,索性遂了他的意,对号入座了。
闻言,他漆黑的眸子陡然闪过巨大的受伤,绝望的光一闪而过,就好像,他原本是死寂的人生,在刚才好不容易找到生的希望,现在却又突然再度失去了一切。
“嘻嘻……既然我那么像她,你又那么想她,要不以后你就叫我悠悠好了~”
“简芙,你又在打趣人开心了。”
仰头,身后西装笔挺的温雅中年男人,不是肖老板又是谁。
嘻嘻一笑,站起来,自然而然的挽住他的胳膊,头靠在他肩头亲昵的蹭了蹭。
“姐夫~”
肖老板微笑着,朝面前的寒煊伸出右手。
“好久不见,寒家少当家。”
寒煊抬起头,死灰般的目光呆呆的盯着我,盯着肖老板被我挽着的手,被我挽着的肩,最后目光呆滞而迟钝的上移,才看到肖老板。
“你是谁?”
“肖一阁,蓬莱产业的小老板,当年在东非,钻石石油链争抢激烈,承蒙少当家手下留情。”
当年,在东非那块硝烟战场,肖老板在夹缝中捣鼓石油和钻石,打交道最多的便是当地黑帮和寒煊这个曾经垄断东非军火链的枪支贩子,虽然肖老板手腕了得,但作为一个商人,在暴力面前多数还是弱势的。所以说寒煊是他曾经的敌人,而如今寒煊再不涉足东非,曾经的制衡关系不再,再见面当然是故人。
“嘻嘻,姐夫~他真是你口中那个,当年叱咤东非,还压你半头,给尽你苦头吃的寒家少当家么?我怎么看着不像啊……”
“恩?”肖老板淡淡一笑,睨我一眼,道:“古灵精怪。”
我笑得越发厉害,凑近他,附耳道:“讲真的嘛~人家这半天想跟他赌两把,比大小,他却非是不理我,还一个劲的问我死没死……”
“瞎说,哪来这种问题。”肖老板笑道。
闻言,那张原本还迷茫的脸,瞬间麻木得再没了丝毫表情,寒煊怔怔的,好像在看我,好像又不像。
我连忙捧脸,“害羞”道:“诶~不要这么赤果果的看人家嘛,好像要吃掉人家一样,嘻嘻……”
他那冰霜般的表情缓缓裂开,紧接着暴露在那寒冷之下的,是一层又一层,像洋葱一样,剥不完的,刺眼的绝望。
诺大的台桌一片诡异的寂静,肖老板扫一眼那碧绿的赌桌,冲寒煊笑道:“寒大当家可否赏脸,小赌怡情?”
寒煊机械的走回原本的座位,坐在沙发上。比起刚开始的颓废,他现在更像个断线傀儡,了无生机的眼睛,直盯着虚空中一点。
肖老板又扫一圈周围,女人们顿时自觉地离开,站到一米之外,另外十几个赌客也无意参合,收拾了筹码,匆匆离开,换地方玩去了。
这下子,半个篮球场大的桌子,就剩下遥遥对坐的肖老板和寒煊两个人,外加一个坐在沙发扶手上,半倚着肖老板的我。
“开吧。”肖老板示意一旁的荷官。
荷官开牌,本来是玩牌九,哪知道寒煊上来就掩牌推到中央,紧接着随手推了手边的一摞筹码到“大”的位置。
肖老板微微一顿,我笑道:“姐夫,他压大,咱们就压小!”
反应过来的肖老板轻轻一笑,冲寒煊道:“没想到国内的玩法倒是简单直接。”
这边筹码才刚推到“小”上,那边荷官掀开牌。
“小。”
“嘻嘻,承让……”我笑着,懒懒俯身,手臂轻巧的将赢的筹码尽数揽过来。
“哗——”这边筹码刚收,那边寒煊又眼睛也不眨的推了大堆重新到了“大”上。
……
仅仅半个小时,伴随着紫衣女荷官面无表情的说出最后一个“小”字,寒煊面前的筹码彻底清空,取而代之的是,肖老板面前的筹码堆成小山。
啧啧,目测已经是小五千万的输赢了,寒煊输了个精光,愣是眼睛也没眨一下。我撑着头,隔着一堆筹码,笑眯眯的迎视着桌子那头的空洞视线。
肖老板说:“看来是大当家承让了,这样吧,晚上我坐庄,顺便叫上几个老朋友,一起吃个饭。”
寒煊没有说话,愣愣的看着我的笑容,像是魂魄早已经出了窍。
见“故人”也见得差不多,继续下去也没有意义,肖老板起身离开,我跟上去,走到半路回过头,迎着那意料中跟随的空洞目光,眼睛轻轻一眨,挑逗的轻咬红唇,接着浪荡一笑:“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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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赌场占地面积十分庞大,除开赌场主厅,错落在外的尽是金碧辉煌的别致住店,依山而建的生态广场,连带消费饮食全部涵盖了,就是在这里住上一年半载都没有问题,更何况还有逛不完的奢侈品店。
这里购物的消费是外面的两三倍,但好不容易跟着肖老板出来一次,就是不买白不买了。
扫荡了几十家名品,直到卡都刷到手抽筋了,我才欲求不满的作罢。
“这么喜欢,吃过晚饭再出来逛,这里据说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肖老板说。
我高兴的点点头,约莫眼睛里全是金钱的光芒,肖老板轻轻拍拍我的手,说:“先回去休息吧。”
肖老板早预定好了房间,正对着赌场,二十八楼,透过一整面墙一般的落地窗,H市大半景色便尽收眼底,往西望去,甚至能眺望到西郊那片贫瘠的海域——两年前我死去的故地。
“喜欢这里吗?”肖老板走到身后。
勾唇一笑,回头腻腻道:“喜欢死了~”
“去洗个澡吗?”
“好~”
洗完澡,裹着白色的抹胸浴巾,敞开门,一边呼吸着新鲜空气,一边对着镜子吹着湿湿的长发。镜子雾蒙蒙的水汽渐渐变干,清晰的照到客厅里,肖老板带着金丝眼镜,正低头翻看着一本书。
“嗡嗡……”头发尽数吹干了,关了吹风,走出去。
“人家洗完了,姐夫要洗洗吗?”走到他身后,娴熟的按摩着他的肩。
肖老板摘下眼镜,放下书,往后轻轻靠在沙发靠背上,微微眯起眼睛。过了半响,约莫是觉得差不多了,他便睁开眼,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我贴着他坐下,他顺手揽我入怀,难得静静的看着我。
阳台的落地窗大敞开着,纱帐吹得呜啊呜的。肖老板五十出头,却保养得极好,目光也因为商人的精明,而未因为年纪有一丝浑浊。
对视许久,我也觉得什么都差不多了,这种事总需要一个人开头的。轻笑一声,靠上去,准备主动要献吻,
“趴下。”他却说。
我笑着睨他,水蛇般的妖一扭,便趴下了,他轻笑一声,道:“面朝下平趴在沙发上。”
我脑子一头雾水,难道他不是想要我吗?平趴是什么体位?难道他要玩点新花样?正想着,身体却早就顺从的趴平了,这种事情早迟要来,什么形式也不重要了。
他撩开我背上的长发,一根根拨到沙发扶手上,那触碰让我有些痒,于是“咯咯”的笑开来。
“哈哈……姐夫,干嘛……”
“不要动。”他说着,手轻轻的附在我光裸的背上,手指弯曲,轻轻的按压。
直到他一路按压,将那熟悉的肩部穴位尽数都按了一遍,我才反应过来。
“姐夫?”他竟然不是要跟我“干”正事,而是在给我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