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7 香魂。夜色魅惑
Dior Addict——前调:黑莓、苦橙叶; 中调:橙花、 昙花、 茉莉、 玫瑰; 后调:檀香木 、零陵香豆、香草。
香水品鉴:美艳皮囊和勾人眼神下更让人无法拒绝的,是华美外表下隐藏的坚定灵魂。
三月十二日夜,晴。
拼酒的结果很让夜之风的店员及客人惊讶——秦筝把浮世君喝倒了。
作为夜店人气No。1的顶梁柱,浮世不说千杯不醉吧,怎么说酒量也是很出名的,毕竟在这种地方工作,上班的一项重要内容就是喝喝喝,酒量怎么能不好?然而先醉倒的却是浮世。
秦筝撑着脑袋,觉得头疼。也不知道是因为酒精摄入实在太多了,还是为浮世醉倒了显然没法开车送他们去疯人院而头疼。
浮世趴在桌上咕哝,“唔……下班……公主们,请回吧,下次还要多多光临啊!”
女孩们往店门口走,却仍是不舍,比起以往下班时间,今天半夜十二点都不到,实在有点早了。不过女孩们满足地看到了浮世君醉的样子,这让她们很心甘情愿地支付了巨额的酒钱。
“啊,秦筝君,很开心和你一起喝酒。”浮世的酒品不错,即使醉了还风度翩翩。
安流忧心忡忡,忧郁不已,“我们今天来这一趟到底是为了什么……”
“明天我送你们过去,别担心……”浮世换了个姿势趴着,看来醉得不是很严重,“今天请先住在这里吧,楼上我的房间可以给你们……”
之前接待安流的那个中年男人问:“那浮世先生,今晚您回家吗?”
“不……我就睡这里……”
中年男人也不多说,很利落地叫来几个很年轻的店员让他们开始清扫店面,正式打烊。安流看着堆积如山的空酒瓶,心中有种不付钱吃了霸王餐的愧疚,就留下来帮几个店员一起打扫,而前台带着秦筝去了浮世的房间。
说是楼上,只是对于身为地下店的夜之风来说,其实就是地面的一楼,有独立的店门。这一楼都是只对VIP顾客开放的高级豪华包厢,以及No。1的牛郎在这层楼可以有一个自己的房间,以便上班到太晚回不去还能有个舒服的地方睡一觉。
秦筝几乎有点飘,酒的后劲很大,何况他们喝的不只有红酒白酒,什么品种都有,乱七八糟的喝一气更容易醉。比起来他宁愿用高浓度的伏特加来拼酒,而不是这种软绵绵却纠缠进全身脉络的酒。
秦筝不得不承认自己也醉了,太久没有这样喝过酒了,再喝的时候身体的承受度赶不上精神承受度,以至于精神还醒着身体却先醉了。秦筝脚步飘着进入浴室,水龙头打开,清水流下,身临战场的幻觉再度来袭,枪火的声音连绵而来。
忽然,“砰”,“砰砰”。
秦筝瞪大眼睛。
那是真的枪声。
房间里好像有什么重物落下的声音。
秦筝扯过外套披上,赤脚出了浴室。
房间里多了一个女人。
美艳的,女人。即使黑暗也不能掩盖的美,连她的轮廓都美得惑人心神。
女人正在把窗户反锁好,她刚刚从那里翻窗进屋。
女人回头,看到了秦筝。
“对不起……我以为这里没人。”女人说。
秦筝当然无法回答她,但是她也没打算要得到回答,直接跑过秦筝,冲进了浴室。
秦筝想,她一定和枪声有关。她也许在被人追杀。
所以他现在应该好好睡一觉。
秦筝也不知道自己这种奇怪的逻辑是哪来的,他真的醉了。
秦筝倒向绵软的大床,他的头发、肌肤还是湿的,风衣里面是真空的,什么都没有穿。但他就晕乎乎地睡在了床上。
半睡不醒中,另一个人睡到了床上。
“帮帮我。”她说。
女人试探着钻进被子,小心地不压到自己的枪伤,也小心地不碰到秦筝。
秦筝闭着眼睛仿佛进入了睡眠,未干的水珠在睫毛上闪烁。像天使一样。
女人没有碰到秦筝,但她离他的怀抱很近,她闻到酒精的迷醉也闻到酒精之外的另一种香气。她看到他不是穿着睡衣而是穿着外套,可是里面又什么都没有,事实上,该露、不该露的部位都被盖得好好的,但是这种禁欲和魅惑的奇异融合却让她不禁有些迷乱。
一群人在敲夜之风的店门,前台处变不惊地开了门,进来一群西装革履的人。
“我们在找一个人,刚刚路过的时候看到贵店‘上面的房间’似乎有人,而浮世先生通常不在这里住吧?我们怀疑有不好的女人偷偷进了贵店。”领头的先生很客气地说。
“怎么会呢?来我们这里的都是公主般高贵的女人。”前台也很客气地说。
“您知道我们不是指你们的女客人。”
“既然您坚持的话,那么跟我上去看看吧。”
安流小声用英语问前台,“他们是谁?”
前台笑笑,“他们是黑帮的,大概发生了什么争斗在找仇家吧,想到楼上的房间去看看。对了,他们不懂英语。”
“楼上是秦筝啊?”
“没关系的,只要不是仇家,他们都很客气。”
前台把人带到了门前,安流跟了上去。
前台轻轻敲了门,“秦筝君,可否请你把门打开一下?”
等了几分钟,没人开门,前台又敲了一遍门。
门开了,秦筝倚在门前,似笑非笑。风衣把他大半个身体都遮得好好的,但是谁都能看出来,他只穿了一件风衣而已。大开的领子露出了光洁的胸膛和精致的锁骨,他倚在门上,风衣快要因为他这个姿势滑过肩头。
西装男愣了一下,再往里面看,床上似乎还睡了一个女人,这种情形,除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要做私密的事情,还能是什么?他只得鞠躬说,“打扰了。”
秦筝一笑,慵懒的意味勾魂夺魄。门被干脆地关上。
西装男皱眉问前台,“浮世先生房间里的那位是谁?”
前台带着一贯的假笑面具,并不为多出的女人露出半分惊讶,“是新来的王子。”
西装男意味不明地说,“是很俊美的先生呢,但是和客人有过界的接触,是不合规定的吧?”
前台说,“谢谢您的提醒,我们一直很遵守法律,新来的王子也是如此。您今晚所看到的,不过是两情相悦的一对男女,我们也是不该干涉他们感情交流的。”
在日本,即使是在歌舞伎町,正规的店包括了牛郎店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和外人想象的如同青楼一般的歌舞伎町不太一样。店员和客人如果有了性交易,是违反日本法律的。但是歌舞伎町明面上遵守法律,暗地里还是有许多卖身的交易,只要说成是双方两情相悦就可以了。
在前台送走西装男一行人后,安流终于不用掩饰心中的震惊,拽住了前台,“秦筝房里怎么会多出一个人?”
前台这才露出了疑惑,“我不知道。这应该问秦筝君了。”
房间里,女人和秦筝都睡在床上,却没有任何的肢体接触。
秦筝眼前的女人混合了火的热辣和水的柔媚,成熟的胴体性感撩人。她的肩膀和腿上都有枪伤,但是她刚刚去浴室洗了个澡绑了绷带,还把染血的红裙子脱了下来,现在只剩白色的贴身丝裙,勾画着完美的女人曲线。
秦筝再次想,自己真的喝醉了,否则为什么帮她呢?
女人从床上支起上半身,凝望着秦筝,梦呓般说,“真醉人啊。”
她俯下身,在秦筝耳垂上印下一吻,“真希望,和你还有再见的机会。”
女人的波浪长发倾泻下来,在秦筝脖子上扫过,酥酥痒痒。
女人穿上了红色的长裙,又从窗户翻了出去,像她来时那样,如一个美丽热烈的梦。
安流站在秦筝房门口,犹豫着是该敲门好还是不敲门好,也不知道那个女人还在不在了,最后安流决定自己去下一楼的沙发睡一宿算了。
第二天安流被打扫的声音吵醒,发现店员们已经来上班了,甚至有三三两两几个女客。“早晨也来玩吗?不可思议。”安流揉动自己的肩膀,沙发一宿让他提前体验了变成七八十岁老头的感觉,浑身酸。
正在擦桌子的前台笑眯眯对安流说,“有的女客人会来吃早餐,所以也会营业。”
“可是这里这么贵……”安流不由说出心里的话。
“可以和我们的店员一起共进早餐,对一些客人是很开心的呐。这种快乐,就是她们来这里一掷千金的理由。”
安流想,不就是被美色所迷吗。
安流把四肢都活动开了才慢慢走到楼上去敲门,没人开,想着那个多出的女人肯定不会在这里呆一夜,索性直接开门而入。
秦筝还在睡觉,听到开门声才模模糊糊醒过来。宿醉带来的头疼让秦筝一时没反应过来此时他身处何地。
“快把衣服穿好,夜之风已经开门营业了,你还穿成这样是真想当这里的头牌吗?”安流拿过秦筝的衣服塞到他手里,“昨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昨天?
秦筝有些恍惚。
“昨天那个女人,是哪里来的?”
——女人?
“你不会都忘了吧?你昨天可是、嗯、风情万种地演了一把这里的牛郎。”
——演牛郎?
秦筝自己都震惊了。
“……不然我给你详细地复述一下。”
——不用……我想起来了。
“所以是怎么回事?”
——那个女人,我不认识,她应该是被昨天那群黑道上的人追杀。
——她从窗户翻进来的。
——等黑道人离开后她又从窗户翻走了。
“和我猜的差不多,城堡王子救落难美女的戏码。”安流顿了顿,“你们,没有发生什么吧?”
——发生什么?
“你有没有吃亏?”
——你在想什么。
安流摇摇头,“没什么,感觉你喝醉后没什么自我保护意识,而且有点低调地张扬。”
——确实是醉了,不然我也不会帮她。昨天来的黑帮,是往吉会的,歌舞伎町的常理黑帮之一,他们西装袖口有往吉会标志性的刺绣,很好认。如果被卷进去,会有大麻烦。
“幸好没卷进去,他们可是客客气气地走了。不过要早知道那个女人走得那么快,我昨天就进来睡了,他们这里的沙发真不适合睡觉,硌死我了。”安流伸着懒腰,忽然僵硬,“我钱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