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5 香魂.樱花礼赞
八尾2017-11-04 17:584,066

  Chapter 25 香魂。樱花礼赞

  Cherry Blossom——前调:佛手柑;中调:樱花、紫罗兰;后调:杏仁,蜂蜜,粉质花香。

  香水品鉴:藏在香水瓶里的花之精魂,最美妙的事情莫过于,在最好的时候,遇见最好的你。

  三月十二日晨,晴。

  天气郎朗,航班准时,机场秩序井然。

  此时的安流不在教室里,而是正坐在国际机场的候机厅里。想到自己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竟然有这么多节外生枝的事情,安流忍不住苦笑了下——其实考试对他来说并不难,不过他还不想因为缺课太多而影响毕业,可是他又不能不缺课。从Tella那里回去后,自己每天晚上都在做奇怪的梦,而且绝对不能称之为好梦。他在梦里总是一个人画着奇怪的东西,甚至,他的身体都变小了,不只是变小,连性别都变了,梦里的他根本不是他!有一个孤独的小女孩,每晚都在他梦里搅得他无法安睡。她说,“我要去那里,去那里。”这样的梦无比孤独,又带着极大的渴望——要去那个地方。

  安流摆脱不掉这个梦境,只是觉得再在这个梦魇里沉睡下去,他一定会疯掉的。于是他请了假,独身飞往梦中女孩要去的地方——日本。是的,女孩没有说那里是什么地方,但是安流就是知道,那渴望的尽头在日本。

  前几天死党白小海听到安流说出这个打算的时候,眼珠子都掉下来了。白小海说,“哥,你真牛,做个梦就要飞国外。”

  安流说,“你不知道,在梦里的场景有多真实,在梦里我就是那个小孩,那种极度想去的愿望快把我逼疯了。”

  白小海说,“说不定你上一世就是那个小孩,这辈子转世托梦来了。”

  安流想,不是,一定不是。那个小孩,安流隐隐约约觉得是Elluza,可是梦中的小女孩和见到的那个甜美但邪恶的Elluza完全不一样。安流也去拜访了Tella夫人,询问自己的梦境是怎么回事,Tella也只是迷茫地说不知道,但是,之前Elluza呆的疯人院确实是在日本。安流问她具体在什么地方,Tella说她说不清,只是Tella给了安流一个号码,让他去联系号码的主人。

  Tella是这么说的:“那所疯人院的地址是不被公开的,自己找也很难找到。如果要去,到了日本找这个人,他会开车带你去。”

  安流不知道他去那里干什么,但是他想去,仿佛被什么牵引了一般。

  在安流出神时,一个黑长发齐刘海的女生拉着行李箱走到了安流身边的座位。

  “你也去日本吗?”女生笑着打招呼。

  安流抬头,有一点惊艳的感觉。女孩子很漂亮,淡粉色的上衣配了棕色的裙子,卡其的复古皮鞋露出了暖羊绒的长袜子。在这个初春的早上,她像一朵嫩骨朵一样出现了,还带着冬日的寒意,却已经绽开了春天的美丽。

  玻璃窗的阳光斑驳投在女孩身上,连地砖上的影子都那么透亮清丽。

  这个女孩子……

  像樱花一样。

  “是的。”安流眨了下眼,仿佛被光刺到了眼。

  女孩露出洁白的牙齿笑了,“我也是。我是回日本,我来中国旅游,这里真是一个美好的国度。”

  安流惊讶了,“你是日本人?”

  女孩微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和一个小小的梨涡,“没错,我是日本人,我叫明日樱,请多多指教。”

  安流由衷感叹,“你的中文说得真的很好,非常标准,我一点也没听出来你不是中国人。”

  “谢谢夸赞。”明日樱很开心,漆黑的眼睛弯成了月牙,“你呢,你去日本做什么?”

  “我是……”安流忽然瞥到一个熟悉的影子,于是顾不上回答女孩的问题,“稍等,我一会回来!”

  女孩表示没关系,自己在旁边坐下。

  安流向那个熟悉的身影跑去,“秦筝?”

  秦筝回头,眼里的讶异不低于安流。

  “你怎么会在这里?”安流加重了“这里”的发音。

  ——我也想知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筝反问。

  秦筝今天戴了黑色的手套,穿着米色的长风衣,手里拖着一个轻便的小行李箱。他这副装扮看起来比在学校里成熟得多,并且依然惹眼。

  “我……”安流被反问住,拉起秦筝手腕往旁边洗手间走去。

  到了没人的洗手池后,安流才说,“我觉得我被什么东西缠上了,总是陷在同一个梦魇里,再那么下去我一定会疯掉的。我要去日本找出梦魇的根源。”

  ——我也一样。

  秦筝比道。

  “开什么玩笑,你现在应该呆在监护室里,那么深的刀伤你还想坐飞机?一定会裂开的,别妄想了。”

  秦筝解开自己的风衣,掀起里衣下摆。

  没有狰狞的缝合线,也没有丑陋的疤痕,光洁白皙的皮肤上只有一道粉色的痕迹,浅浅得躺在秦筝腹部,几乎不像伤疤,更像毛笔沾了朱红留下的笔画。

  “骗人的吧……”安流盯了好一会才喃喃道,伸手触碰那道几乎完全愈合的刀伤,“才几天而已,你怎么会好这么快?”安流自己手臂上被黑鸟啄的口子也才刚结痂,他也清楚记得那晚送秦筝进手术室的时候秦筝的伤有多严重,那晚肯定不是做梦,那么现在就是在做梦了?

  秦筝浅笑了下放下了衣服,没有给出解释。

  安流带着秦筝走回之前的座位,还是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诶?你们是……”那里坐着的女孩看见安流带了一个人回来,有点好奇地问,“兄弟吗?”

  虽然帅哥长得都是有一点相似之处的,但是安流和秦筝从给人的感觉来说其实是完全不一样的,也不知道明日樱是不是对中国人脸盲才把他们认成了兄弟。

  安流忍不住想笑,顺便占秦筝一个便宜,“是啊,我是他哥哥。”

  秦筝给了他一个白眼。

  明日樱来回打量了两人几眼后又道歉,“啊对不起,你们的气息很像,所以我才把你们认成了兄弟。但是显然不是的嘛!”

  “还是第一次听说认人用‘气息’来形容的。”安流对女孩的话很感兴趣。

  明日樱笑得甜甜的,“我是调香师,喜欢用人的气味来辨别人。”

  安流一指身旁的秦筝,“调香师?很厉害啊。那你形容一下他的气息呢?”

  明日樱看了秦筝几分钟又看回安流,“他不太好形容……我形容一下你吧?”

  “我不想知道我闻起来什么味,万一是臭的以后我还怎么好意思坐女生身边?”安流打趣。

  女孩被逗笑了,“你们身上的气息都很好闻。说实话,这个机场我进来之后,是你的气息吸引了我,像木质的香气,森林深处长出的绿色藤条。请想象一下,那种无人的森林,广大、茂密、未被人类涉足,只有精灵到得了的地方,纯净、坚韧、引人,你的气息就是那样的。”

  安流笑,“你描述得倒是很吸引人,不过我从不知道我这么有魅力。”

  “你很有魅力,至少对我而言是这样的。”女孩说得很真诚。

  这样漂亮的女孩子说出这样的话竟然让向来淡定的安流有些脸红,但偏偏对方说得无比真诚,好像是在谈论今天的阳光对她来说刚好合适。

  “他的话……”女孩的视线越过安流落在秦筝身上,“我一时找不到确切的形容词。”

  “如果我用兰花来形容你,你会不会生气?”明日樱对秦筝说,“不,也不是兰花。是东方花的香调,神秘静默,明明就在眼前,却捉摸不到。”

  秦筝淡淡一笑来回应。

  “虽然用花来形容男生不是很恰当,但是从你身上,我闻到的就是那样一种香气。”明日樱收回了视线,低头自顾自笑了,“不过我觉得你的气息会很多变,现在我遇见你,你的气息安静清澈,可是如果某个时候我再遇见你,你的香味也许就变了,变得野性孤傲还是阴郁深沉?”

  听到女孩的后半段话,秦筝把视线投到了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我看来,你闻得八九不离十。虽然我还没有见过秦筝安静清澈以外的样子。”安流看一眼秦筝,不太理解女孩怎么会得出秦筝气质多变的结论,但对这个女孩还是有点佩服,“人家闻花闻树,你闻人,很厉害。”

  明日樱谦虚道,“夸奖了,我只是把我闻到的说出来,我从小就有这方面的天赋,蒙着眼睛闻书本闻镜子闻花花草草什么的都可以闻出来,鼻子可灵了呢。我今年刚十八岁,还没有过完生日呢,但我成为调香师已经八年了。”

  “你还在读书吗?”

  “没有,我是家里请了私人老师教大的,没有去公立的学校读书。呀,我要登机了,我先走啦!”女孩站起来,拖着行李箱和他们道别。

  安流望着女孩的背影,“像樱花一样的女孩子。她叫明日樱,是日本人,你看出来了吗?”

  ——作为日本人来说,她中文说得真好。

  秦筝赞同得打手势道。

  安流盯着秦筝的眼睛,半晌才说,“其实我很早就想问你了——为什么你的眼睛是蓝色的?你看起来不像混血。”

  秦筝做出无奈的手势。

  ——我也不知道。我确实是中国人。

  “天生的?”

  ——可能是。

  “你父母也是蓝眼睛?”

  秦筝摇头。

  安流想,他摇头是在说“不是”还是“不知道”?

  ——你怎么钻进这个问题来了?

  “对你好奇。像明日樱说的,明明在眼前,却依然有捉摸不到的感觉。”

  —— 说说你的梦魇吧。

  安流想了想,给秦筝详细描述了他这些天一直做的梦。秦筝仔细听着,安流讲完问他,“你不会也做的和我一样的梦吧?”

  ——完全不是。我不是被梦魇困住,而是总陷入幻觉。

  ——我总是听到不存在的水流声,还有枪声。也会看见滔天的海水,咆哮着将我淹没。

  秦筝停顿一下。

  ——你经历过战争吗?

  安流带着疑惑,“没有。看过电影。”

  —— 真实的战争比电影残酷多了。

  “为什么提这个?”

  ——每当幻觉缠绕我时,我都仿佛再次见证了一场战争的爆发。虽然我看不到枪械炮火士兵将领,但我就是觉得,那是一场战争,残酷冰冷,无法逃避。

  ——这种幻觉是那天捉鬼游戏开始的。

  秦筝摘了手套,修长指尖依然有一个伤口。

  安流想起来,“这不是很多天前被玩偶咬到的?你肚子上那种刀伤都好了,这个怎么还不好?”

  秦筝思索着。

  ——我怀疑是它给我带来的幻觉。通常亡魂不散是因为有执念,那个玩偶附了亡魂,咬了我就刚好把执念传给了我。我们应该都是一样的情况,被不属于自己的执念弄得无法安宁。我想如果弄清楚源头,大概就能摆脱了。

  “那你执念的源头在哪?”

  ——我要去日本。

  安流皱着眉,“那我们要去的地方一样。可是你的幻觉和我的梦魇之间有什么联系?我完全想不出来。”

  ——去了才知道吧。

  ——走了。

继续阅读:Chapter 26 香魂.午夜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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