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中国留学生会馆，会议室内。
“哎呀，这可实在是不好办呢……”
默默地听完睚眦等人的讲述，容姿端丽的女性略显苦恼地皱着眉。
“老实说，我并不看好你们。罗斯柴尔德毕竟是罗斯柴尔德，说句不客气的话，他们哪怕是拿钱砸都能把你们砸死……所谓第六帝国，欧洲的幕后掌控者，可绝不仅仅是一句调侃那么简单。”
虽说时间与空间都相差甚大，不过这却并不妨碍这位端庄优雅的东方少女得出跟尤达一样的结论。忧心地看了他们几人一眼，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一切的一切都化为一声幽幽的叹息。
少女穿着在中国留学生生中极受欢迎——亦是令孙雯长久以来一直都念念不忘的女学生装。绸缎般顺滑的黑发堪堪齐肩，在那修长而雪白、优雅得如同白天鹅般的脖颈的衬托之下，更是显得分外好看。
她的身材并不算高挑，哪怕是在亚洲人中都只能说是平均水准。但不知为什么，她只是简简单单往那一站，却能让人产生一种其他人都矮她一头的感觉——就连壮实得不似人类的狴犴，也同样如此。
……天生的女皇。
相信在见过她之后，不少人都会做出这样的评价。
当然了，评价终归是人做出来的。有人信服，自然也有人不信服。退一步讲，就算是面对一位真正的女皇，有些人也照样会直言顶撞。
而睚眦，恰好便是这种人。
“……喂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啊，螭吻。”
撇了撇嘴，东方少年似乎对这种说法相当不屑。
“先不说什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之类的，你这比喻本身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哦？那动不动就把「四万万同胞每人一口唾沫就能把日本淹没」之类的说法挂在嘴边的又到底是谁？”
“嘁……”
被她这么一反驳，睚眦只得咂咂舌，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看着他那无话可说的样子，又看了看面前的那位前辈——九子之一「螭吻」那不似作假的严肃神情，一旁，囚牛小心翼翼地举起了一只手。
“那，按照宋……螭吻姐姐的说法，我们岂不是……”
“……岂不是根本就没办法战胜他？”
狴犴皱着眉头接过了她的下半截话。而对此，螭吻在沉思许久之后，还是微微摇头。
“也不能这么说。他毕竟跟你们还是一个年级，技术上的差距并不大，希望多少还是有的。”
……潜台词就是，希望非常渺茫。
哪怕没有任何人解释，他们也都读出了这一层意思。一时之间，房间内只剩下他们四人的呼吸声。
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总算是有人率先忍耐不住了。
“……可恶！”
一拳重重地擂在墙壁上，睚眦咬紧了牙齿。
“……哪怕是忍辱负重，接受了那个傲慢的英国人施舍的公平，最终却还是这么一个结局么！”
“冷，冷静点啊睚眦！那位尤达前辈也是出于好心，才……”
“啊，是啊，我当然知道……”
他点点头，声音低沉而沙哑，迥异于往日的张扬。
“但是……但是……我还是恨啊！”
“……为什么中国就没这个底气，没这个骄傲，没这个荣耀说出那样的话来！”
“作为中国人……中国少年……想捍卫祖国的尊严居然都这么困难么！”
“……”
又是一阵难熬的沉默。直到许久之后，螭吻才长叹了一口气。
“……归根结底，还是实力太弱的缘故。无论是我们，还是中国……”
紧接着，狴犴同样也叹息道。
“若我们有醒狮前辈的实力的话……”
话未说完，他自己却摇了摇头。
“……算了。现在与其讨论这些，还不如多做些准备来的实在。”
“准备么……”
闻言，睚眦微微愣了愣，随即突然笑出了声来。
“哈哈哈……没错，就是这个道理！”
“与其在这里怨天尤人，倒不如多准备准备，在狂欢夜上给那家伙一个大大的「惊喜」。”
“就算赢不了，也要让他伤筋动骨，狠狠地脱一层皮！”
说到这里，他的表情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啊，是了……那玩意儿也将近十年没见过血了……”
“剩下的时间不过几天，显而易见，我们不可能让你在技术上取得长足的进步。”
与此同时，蒸汽贤者的实验室内，尤达这样说道。
“操控魔导兵器的手法也好，运行魔力的方式也罢，想要在这些方面有所提高，归根结底，还是需要经验的积累——而这几天的时间显然不足以令你完成这一过程。”
“你应该也认识到这一点了吧？”
孙雯轻轻地点了点头。
“所以，”他又接着开口道，“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最大幅度地提升你的实力，我们不能仅从这一个方面入手，而应该双管——甚至多管齐下。”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他这样说道。
沉吟了片刻，少女很容易便得出了那个结论。
“魔导兵器……吗？”
“没有错，这便是我们的打算。”
从正面走来的杰瑞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自然地加入到了他们的对话之中。
“感谢现代魔导科学体系。它虽然为某些不法分子提供了作乱的工具，却也赋予了我们反抗强权的最佳武器。若是没有它的话，就算有一位贤者站在你的身后，想赢也绝不是那么轻松。”
……但若不是它，对手的实力也不至于这么强吧。孙雯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吐槽了一句。当然了，不管怎么样，她至少在表面上仍不动声色。
“那么，在这方面，我们又该怎么做呢？”
“这便是关键了。”
他清了清嗓子。
“首先，是对魔导兵器本身的强化。你的……是叫「秦王」是吧？以目前它两倍于列强平均水准的机能，投放到亚洲那边的战场自然是无往不利，但若是面对罗斯柴尔德，这种水平可不够……远远不够。”
“因此，我会对你的魔导兵器进行一些小小的……嗯……加工。当然，只是在原有结构的基础上进行一定程度的修改，并不会擅自添加原本没有的东西——按照我们老师的性格，那肯定是要收费的。”
收，收费？看了看面露苦笑的杰瑞，又看看无奈地按着额头的尤达，察觉到了些什么的孙雯果断转移了话题。
“那，那……其他方面呢？”
“自然就是术式单元了。”
尤达接过了话茬。
“这应该是除去蒸汽机关与术式单元之外，对魔导兵器的战斗力影响最大的部分了。只要你能够承受得住那个负担的话，我们往你那魔导兵器上插个几十枚，你就算躺着恐怕都能赢他。当然了，还是那一句话——老师会收费。”
“请千万不要怀疑他的扣费手段。这个老葛朗台绝对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你的银行账户里转账。如果没有钱……那你的七大姑八大姨可就都得做好被扣费的准备了。”
“……”
孙雯感觉到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对视了一眼，尤达和杰瑞两人都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但不管怎么说，青年还是得硬着头皮说下去。
“所以，基于此，我们决定选择对你来说性价比最高的术式单元——”
“空白的，记忆单元。”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