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叁,只有你不在的汴梁(四)——下
思念是折翼的2017-02-14 18:043,601

  (一)

  漆黑的夜,森林里自然没有灯,唯一算的上是光亮的地方,不过是头顶的那一轮弯月,还有远处那间大宅门口挂着那一盏上了年代的高脚灯,灯里的蜡油捧着的灯芯,上面是摇曳的火焰,明明灯外还有一层玻璃的阻隔,却是要熄灭的节奏。

  假如这放着久远的古代天朝国,门外灯火无风摇曳,那是最不吉祥的预兆。

  而这个时代已经是科学的时代,不再会有这种谣言的传播,毕竟经过了那个清除一切牛鬼蛇神的文ge时代,可不允许有迷信的谬言,故,走在门口的青年自然不知道这一个东西的说法。

  他左手撑从叶珊珊家里借来的拐杖,右手拿着那台一直亮着自己父亲号码的手机,他单脚夹在木板在地上磕得砰砰作响,行走到无人的森林入口处,前方一片黑暗,只有他手上的手机亮着的蓝光,和头顶的弯月,背后的灯光照亮着他瘦弱的身影。

  他的指尖按下了接通的按键,缓缓地将手机放在了耳边。

  “喂?爸吗?”

  没有回答,电话的那一头只是莎莎莎风飘过的声音。

  他的身边正好一整寒风刮过,卷起了森林树上无数的枝叶,少年的视线里出现了一道不自然的红光,来自之前明明什么都没的森林入口。

  “您好,这一世的斌。”

  只是这一句问候不是来自电话的另一头,而是森林入口的红光闪现处。

  “嘭!”

  强烈的风爆,猛风的刮起,让少年几乎睁不开眼睛,他的手臂试图遮住了飞来的砂石进入眼睛,不过下一秒他后悔了,他忘记了这一年下来的训练。

  风停,同时他的任何的动作都停下来了,保持着用手挡砂石的动作。

  ——嗯,是熟悉的感觉,是当时他爷爷用来定他身的道术,那紧绷的感觉,一年下来的锻炼他没有认错这一份感觉。

  只是,眼前的这个人,不,已经不能称作人了,该称作人形肉块的生物才对,绝对不是他的爷爷。

  大概就是他爷爷让他去躲避的人吧,那个口中的

  ——女神

  (二)

  少年开始质疑着自己的眼睛,因为他根本不能从眼前的肉块里看到一丁点跟他记忆里那个模糊女神相似的地方,对,样貌完全的不相像。

  ——他的眼前是一个接近了两米左右的巨人,仅仅穿着一件快要撑爆了白色衬衫,和一条相当破旧的牛仔裤,和一对普通的人字拖,但是他却分不清他或者她,是男还是女。

  胸膛前一边是高耸的山峰,另一边却是一望无垠的草原,而那一张脸更是扭曲得不行,左边是萌妹子的大眼长睫毛,另一边是大叔的死鱼眼,附带着蒜鼻和厚嘴唇。

  更重要的是这个巨人是完全不对称的,仿佛是一个少女而右边是一个抠脚大叔,他很好奇这个身体的构造。

  ——简直就是临时缝合起来一样的身子。

  不过,他的吐槽本性却失灵了,因为他被定身了毫无预料地被飞来的石子定身了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巨大的怪人一步一步地走到自己的面前,面带着丑陋无比的微笑,操着动人的女声和自己交谈着。

  “没想到,这一世的张斌这么孱弱啊,一点防备心都没有,要是前几世,估计他已经跑去找小志远了。”

  【小志远?爷爷?看来猜想是对的。】

  巨人的手缓缓地伸向少年的头颅前,少年极力睁大的眼睛,是恐惧的眼神,但是他动了,一年下来的修行发挥了作用,恐惧让他用了一秒的时间挣脱了。

  他快速的转身,正要张嘴喊着那个茅屋里的少女逃跑的时候,却发现

  ——晚了,太晚了。

  “嘘!你最好别动。”

  之前还是在身后巨人如今却挡在自己的面前,同时,手稳稳当当地按在了自己的脸上,他丑陋的脸,带着和善的笑容,却让头被握住了的少年感到了刺骨的寒意。

  ——那是杀意,她有着要杀他的心。

  “小斌,你啊,腿别抖了,再抗拒我的话,我的一个不小心就会在抽取你记忆的时候可能会让你变成白痴的了。”

  那一刻,他没想到差距会如此的之大,他用了一年的时间练习的逃跑技术仅仅给自己争取了一秒的时间,就沦为了别人手上待宰的羔羊,他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一张大手可是能随时像捻爆西瓜一样将自己的脑袋给捻爆。

  就这样,他放弃了,停止了任何的反抗,唯独身子发自内心的恐惧的发抖停不下来的话,就任由眼前的怪人抽取着自己的记忆。

  【或者就该听爷爷讲的,本该立刻离开汴梁的。】

  太晚了,少年的决定太晚了。

  他的身子成了断了线的风筝缓缓地倒在了地上,呆滞的视线望着头顶的那一轮暗淡的弯月出了神,同时,听到了那一把动人却让人无比心寒的女声。

  “啊,看来我还是做对了,就该先找你们调查一下情况,要不这样下来我还真的有可能让小志远过来偷走了纳的主神格项链了。”

  丑陋的巨人,银铃一般的清脆笑声,嘭佟作响的沉稳脚步,在倒在了地面的少年面前走过,同时给他留下了最后的警告。

  “喂,小斌,不,应该叫你小响才对。毕竟,这一世的你和绘什么都不知道,看在了这么多年下来的情谊,我还是绕过你一命好了,看在你这一次如此合作的配合我。”

  “放心,我不会这么早取走叶绘性命的,她还没到该死的时候,这样纳的封印强硬解开会对他损伤很大的。给你最好的忠告,别参与这一趟浑水了,你这样乖乖地苟活下去,我还是能让你和你的绘好好过完这几年的时光的,同时,绕过你那个父亲的一死,当然,我和你见过面是秘密哦,你懂得。”

  话毕,巨人他的消失就如他的出现悄无声息,毫无预兆,仿佛没有存在过一样。

  同时,他愣神了一样颤抖一下,一切都事物都开始扭曲了起来,等到眼睛里光彩恢复正常的那一刻,才发现自己还保持着刚刚出门的动作,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撑着拐杖,站在了叶珊珊的门口。

  唯一和之前发生的事件,不同的是大宅门前的高脚灯上火焰陨灭了,地上面满是风挂下来的落叶,他耳边的电话传来了机器发声的冰冷中文。

  “喂?响?听到我的话了吗?怎么忽然不说话了?”

  “嗯爸爸吗?”

  “你之前不是都喊了我爸了吗?怎么还问我是谁?你到底怎么了,响?”

  “没什么都没,对了,爸,我我发呆没回你话,多久了啊?”

  “没多久啊,就两三秒啊。你到底怎么了,响?”

  “啪啦!”少年颤抖的手拿不稳手中的手机衰落在了地上,在安静的森林里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地上的手机还不断地传来了他父亲的喊话。

  “响!你怎么了!”

  “响!”

  呆滞的少年,僵硬的手,被拉着线一样的木偶般捡起了地上的电话,不断重复着同一句台词。

  “爸,你还是快点离开汴梁吧,有多快离开得多块。我不能和你解释太多,你照办就是了!”

  (三)

  同在夜深的那一刻,那一位少年受到了精神的重创,而那一位青年也不例外。

  他看到了最想见到,又最不想见到的人。

  最想见到是因为他亏欠了某人最多,最不想见到也是因为亏欠了太多。

  他的回头,是一张带着稚气的少女脸庞,浓浓的大小姐气息,涉世未深的双眸倒影着自己蹲在猫耳女孩前的佝偻身影,并且带着不满的申请,手里拿着饭厅里饭盒准备打算代替之前扔不中的水果刀,再一次扔向自己。

  “茱丽叶,是吗?”

  他微微侧着的脸,偷瞄着的视线,不太敢转过去的头,用着不敢肯定的语气询问着,明明他知道就是她

  之前还本能地喊出了当年习惯性骂她的句子。

  “臭道士!你是不是想收走了候妹妹!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你就别想得逞!别指望用食物诱拐候妹妹!她都不吃我从饭厅里摸来的饭!你是不会成功的!”

  因为急诊室没有开灯,光线不够明亮看不清,蹲在地上的青年的脸,少女狠狠地对着青年走去。

  “你转过头来!我要收拾你。”

  青年没有打算回头,却被莫名的灵魂力拉扯了过去。

  他被强行转过去的脸,看着那呆滞的少女,下意识地紧咬的嘴唇,他猜到了发生的事情。

  而事情和他预想的几乎一样。

  少女在看到了那一张五百年来几乎没有多少变化的脸蛋,失了神,受害保持着拿着饭盒砸某人的脸的动作。

  还有那青年不安地叹声。

  “命数啊你遇到我就是你这一辈子最大的幸福,如此这样的你还要遇上我刺激到你的记忆了吗?硕妃”

  只是,他的预料只是几乎准确而已。

  对,少女是看到那张脸呆滞了,因为这一张脸和那个她魂牵梦萦的原值的脸是一模一样的。

  不过,她的记忆却不是完整的,是残缺的,是遗失的,不可能找回来的。

  所以

  “啪!”

  饭盒狠狠地砸在了某位青年的脸上,空中飞舞着的饭粒,漏出来的酱料,冒出的香气,和徐徐倒下的身子。

  还有那一句娇嗔。

  “臭道士!你当我是傻子啊!原值现在都是八十多的老头了,还用这一张脸来蒙骗我!幻术能不能再差一点啊!”

  听到这里,在饭盒后的那一张脸笑了,又哭了,最后默默地倒在了地上,任由那个少女鬼魂卷走了他的木桶和饭盒,还有那个饿晕了过去的猫耳女孩。

  一切都混乱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猫耳女孩的行踪又消失了,而那个女神用着临时拼凑起来的身子再一次降临回来汴梁,同时,青年的计划在这一刻已经没有成功的胜算了。

  ——因为那个少年退缩了,在见识到了比自己爷爷还要强大无数的绝对实力差后退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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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传说研究社的猫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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