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下来,我不回去。”夏余音挥着手打在萧统的身上。
萧统的胸肌结实,夏余音挥手打了几下之后,竟然伸手在他胸膛上捏了捏,问他:“为何男人的胸这么硬?”
萧统在心里哗地笑开了,这臭丫头,还真是无时无刻不骚扰他。
萧统将夏余音送进将军府的后门里,转身看了看呆在一旁的伙计,皱了皱眉。那家丁见了,倒也机灵,急忙上前,等萧统将夏余音放下,家丁急忙将后门关上,然后自己贴在门板上,做出一副即使被夏余音打死也不会打开的样子。
夏余音瞪了那家丁一眼,冲着墙外大喊:“木疙瘩,你就是个木疙瘩,好心好意帮你保媒,你还如此对我……”
墙外,萧统没有停止脚步,推着手推车离开。
翠儿看了看萧统,这才冲过来,拍着后门喊道:“开门开门,我还在外面哪。”
“翠儿姑娘,你走正门吧,反正这后门我是定不会打开的。”家丁壮着胆子看了看夏余音,如是说道。
翠儿气的在外面跺了跺脚,却也没法子,只好转身往将军府的正门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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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翠儿绕回将军府,回到寝院,夏余音也已经回了院子,闷闷不乐地仰头看着天空。
这日子啊,怎的就如此漫长而无聊呢?
如何才能不无聊呢?只怕要等到下次农夫再来送菜时……
之后的日子,夏余音安静了许多,白居仁给她带回来的医书,她每日都认真翻看,渐渐入迷。
而在白府,管家也终是将下毒之人找了出来。
是秋燕。她终是没能忍住心中对夏余音的嫉妒与愤恨,趁夏余音和白居仁都不在的时候,支开了翠儿,偷偷潜入夏余音的房间下了毒。
管家将秋燕带到白居仁面前,白居仁正在自己的配药房里研制药品,他抬眼看了秋燕一眼,而后低下头,继续自己的研制。
白居仁越不说话,配药房里的气氛越凝重。
管家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在白府大半辈子了,这样一脸冰寒的白居仁他也是第一次见。
秋燕一直咬着嘴唇,她看着白居仁,这个她自小仰望的男人,此刻那么陌生,全不似从前儒雅俊逸的谦谦君子,他嘴角抿着的那一丝冷酷,着实令人心惊。
过了许久,白居仁才将那药粉配置好,而后他用油调了,捏成一个药丸,而后走了过来,他看着秋燕,只问了一句话:“为何下毒?”
“秋燕自入白府,便仰慕公子,秋燕不求能成为公子的人,只想一生如此陪伴,而那个夏小姐,她并不喜欢公子您,她配不上您……”秋燕看着白居仁,横下一条心,将自己心里所想统统说了出来。
秋燕想的简单,反正那个夏小姐也没什么大碍,自己这么多年在白居仁身边照顾他侍奉他,就算没有功劳还有苦劳,她不信白居仁会如何严厉惩罚她。
白居仁听了秋燕的话,没有说什么,只是将自己手中的药丸递给秋燕,“吃了它。”
秋燕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与戒备,“公子,这是何药?”
白居仁没有回答,看了管家一眼,管家立刻上前,“公子让你吃便吃,问那么多作甚?”
说完,那管家拿了药丸便送进秋燕口中。秋燕吞下药丸,眼神里凝聚更多的恐惧,白居仁不仅医术高,下毒手段也高,她刚刚吃下的会是什么?
“带下去,关起来。”见秋燕吃了药丸,白居仁对管家吩咐完,便挥了挥手。
随后,白居仁燃起一炷香,静静算着时辰。
他刚刚给秋燕的那粒药丸,是一粒能致人深度昏迷的药丸,状如死亡。这方子是白居仁在医学古书上见到的,从来未曾试过,剂量拿捏不当,便会真的死亡。
他想用这个方子给夏余音使用,让二皇子亲眼所见,让他相信夏余音是真是死去,如此,夏余音后半生才会真正安稳。
但是未曾经过试验,白居仁不敢给夏余音用这个方子。
这下好了,秋燕心思歹毒,害人在先,让她帮着试药,也不委屈。
又过几日,将军府里也开始忙了起来。
大皇子要来了。
夏余音有些意外,二皇子还未到,为何大皇子先来了?问过大哥夏准才知道,原来大皇子和二皇子并非一起来的。
二皇子比大皇子会晚上十天半月。
“这么快,二皇子也要来了……”夏余音自言自语说了句,对于二皇子的到来,她也不知自己是一种什么心情,如果皇上没有将她指婚给二皇子,那她应该很愿意见到二皇子的罢。
“大皇子和二皇子只怕会在将军府逗留写日子,往后你可不敢像从前那般胡闹了。”夏准开始提前叮嘱夏余音。
至于夏余音如何推了皇上的指婚,夏准也是没有头绪,想了很多种可能,最后都是行不通。
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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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居仁抓紧制药,根据秋燕的不同反应,而决定药丸的剂量。
因为此药丸每次苏醒都需要时间,故而白居仁每隔两三日才能酌情添加或减少药量,进展有些缓慢。
掮客那面,在燕城为白居仁提供的宅邸里,也终于有了白居仁看得上眼的,他很快付了银子,过了地契,而后让管家派人去收拾了。
宅邸不算大,但对白居仁来说,作为一个落脚的地方,只要住的舒服,风水看的过眼便可。
待大皇子即将入燕城时,白居仁那宅邸也收拾差不多了。
夏余音得知白居仁在燕城购置了宅邸,十分开心,这就意味着,往后她闷的时候,就有地儿可去,也有借口可找。
只要将白居仁搬出来做挡箭牌,那是百分百好用的,到时候,她就自由多啦,打着白居仁的幌子,她愿意做什么便做什么。
夏余音兴致勃勃地跟着白居仁去参观他的新宅邸,正是入夏时节,院子里绿荫参天,花香鸟语,夏余音煞有介事地屡屡点头,称赞白居仁的眼光。
“你可觉得哪里有不足?我着人再添置。”白居仁陪着夏余音在宅子里转着,每转一个院子,便问问夏余音的意见。
或许,以后,这里也是夏余音的家呢?
“都很好呀,不过刚刚那个小花园里做一个秋千架便好了,你们男子大概不喜那个,但将来总有一日白哥哥你要娶妻的呀,花园里若无秋千就失了乐趣啦。”夏余音认真地说道。
白居仁点头,当即吩咐下去,在小花园里搭一个秋千架。
白居仁的心里,已经在设想着未来某日,他与夏余音携手在宅邸里散步,在小花园里,夏余音坐在秋千上,他在后面轻轻推着她……他们还会有一男半女,过世间最温暖的烟火日子。
他要为了这样的日子,扫平一切障碍。
然而萧统的身份,却并没有查个水落石出。户籍上,萧统的名字叫罗四,是罗老汉的远房亲戚,因家乡闹饥荒才投奔罗老汉而来。
然而罗老汉已经死了,所谓死无对证,他又是鳏夫,无人再能说清萧统的来历,萧统的身份便成了迷。
夏准将这结果写成信函,派人递给白居仁,白居仁看了之后,非但没有松一口气,却觉得萧统更为可疑。
白居仁决定亲自试探萧统。
那一晚,白居仁派了四个家丁去萧统家,他的本意是试探一下萧统,看他是否武功高强,再让他的家丁摸清他武功的门派。
但是第二清晨,白居仁派去丰水村的四名家丁无一人回白府复命,他们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那样人间蒸发。
白居仁吃惊不小,要知道他府中的家丁都是训练有素之人,普通人绝不会是他们的对手,何况,他们有四个人,四个高手,一夜之间无声无息地消息,可想而知对手有多么可怕。
但白居仁还是无法相信,凭借那个农夫一己之力,可以令人毫无察觉地解决掉这么多高手。
事情至此,越发扑朔迷离了。
此事,白居仁没有声张,也没有告诉夏准,因为大皇子的到来,夏准很忙碌。何况,派家丁去试探是他自己的主意,如今出了事,他也要自己去查明。
白居仁决定,选个日子,他亲自去萧统家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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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赵元隆到来燕城那日,先去燕城郊外的军营里巡视了一圈。
夏伯渊和夏准以及一众副将前来迎接,陪伴左右,与大皇子赵元隆一道儿在军营里转了一圈,而后又在大帐里,夏伯渊将这些年驻守边疆的一些事务说与赵元隆听。
赵元隆身为太子,将来是要成为一国之君的,他对日渐强大的北胡一直忌惮,故而对驻守边疆格外看重。
他站在大帐的地图前,和夏伯渊讨论若未来开战,该如何与北胡周旋,一直讨论到暮色降临。
将军府里,早已备好了晚膳。将军府上上下下,明灯高悬,每个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做好迎接大皇子的准备。
但是从午后开始,一直候了一下午都未曾等到大皇子,夏余音起初的热情耗尽,干脆回房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