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统一动不动,任夏余音咬着。
夏余音咬了会儿,便松了口,她觉得与萧统如此闹也不是个法子,她又打不过他,何苦自找苦吃?
所以,夏余音冷静了下来,看了看萧统,“我困了,要睡觉。”
萧统松开胳膊,夏余音转身扑倒在床上,侧过身体,闭上眼睛。
夏余音转变的如此之快,让萧统觉得有趣,他扭头看着夏余音,她的小身子随着呼吸起起伏伏的,看的他心里有些酥痒,于是便也躺下了。
夏余音没有动,假装不知道萧统躺在她身后。
萧统嘴角玩味的笑容更浓了,他伸出手,隔着一段距离,沿着夏余音身体的曲线一路半空中虚幻地抚摸了一遍,而后他也闭上眼睛,准备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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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白居仁也送走了夏准。而后,他站在自己的宅邸里,平复自己尚未静下来的心。
夏准没有隐瞒着白居仁,他将夏家被人告密的事和盘托出,故而,目前最重要的事并非是夏余音被指婚之事,而是如何化解夏家这场危机。
“若夏家难逃此劫,我希望将我的妻儿和音儿托付给你,也唯有你才是我可信任之人了。”夏准对白居仁郑重道。
白居仁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了。
白居仁为人重信义,他点头应承的事,便是一诺千金不会食言。
夏准点了点头,所谓大恩不言谢,夏准不再多言。
将纪如嫣和孩子以及音儿托付给白居仁,也是夏伯渊的意思,他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京城里的夏家人或许无法保全了,但是燕城里的必须要护个周全。程儿和义儿是夏家的根,不可断了。
事情发展的太过出乎意料,白居仁不得不重新审时度势,思考明日。这一场风云远比当初指婚更甚,他不由猜测夏伯渊会如何做?若是他顾着忠义之名,执意回京城,那夏家真的就倾覆了。
既然两位皇子此刻都在燕城,那何不?
白居仁想到这里,不由握了握拳头,他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却也被这想法鼓动的无法静下来,他猜想夏伯渊和夏准也定是有过这种打算的吧。
到底会如何呢?白居仁颇有些急切地想要知道结果了。
时间不会拖得太久,拖得越久,夏伯渊便越被动。
燕城就要风起云涌了。
就在白居仁辗转不能寐的时候,夏余音却早已睡了过去。萧统不得不承认,夏余音的心真大,和一个尚算陌生的男人共处一床,她竟然也睡得着。倒是他,因着夏余音在身旁,好久才使自己平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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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翠儿一大早醒来,发现夏余音不见了,翠儿想了想,以为夏余音是跑去了后膳房,那个农夫今天来送菜吗?
但是去了后膳房,并未发现夏余音的踪迹。不得已,翠儿只好向后膳房的人打听,一大早,可曾见过小姐?
后膳房的人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看翠儿,天色尚未大亮,小姐怎会跑到后膳房来?
翠儿只好转身又去别处找了。
但是转遍了整个将军府,也没发现夏余音的影子。翠儿这才有些慌了,她甚至想着要不要去萧静的院子了看看,或许,夏余音一时兴起,一大早的跑去那里了?
但是想到这会儿,或许夏伯渊还在院子里,翠儿也不敢贸然前去,只好鬼鬼祟祟地靠近萧静的院子,隔着一段距离张望。萧静院子的大门紧闭,侧耳细听,也毫无声响,不像有人的样子。
翠儿也不知如何是好了,又不敢声张,想了想,只得去找纪如嫣了。
纪如嫣还未起,听婢女禀告翠儿来求见,急忙传了进来。
“少夫人,小姐又不见了。”见到纪如嫣,翠儿连请安都来不及了,带着哭腔说道。
“不见了?”纪如嫣边穿了衣裳,边也急了起来,“各处都找了吗?”
“奴婢就差把将军府翻一遍了。”翠儿说着,跺了一下脚。
“二皇子那里找了吗?”纪如嫣想了想,问道。
翠儿点了点头,“除了老将军的院子,别处奴婢都问了,少夫人,您看要不要通知大公子?”
夏准一早起床,就去了军营练兵去了。
纪如嫣摇了摇头,“此刻府里住着两位皇子,先别惊动了,我再遣人与你一道再四处找找,这丫头一向爱玩儿,指不定藏在哪里你未曾找见呢。”
翠儿虽然不觉得自己还有哪里未曾好生找一找的,但纪如嫣如此说了,她也没法子,只好和纪如嫣院子里的几个婢女又在将军府里找了一圈。
依然不见夏余音的踪影。
纪如嫣这才觉得问题重大,急忙找到管家,让他派人去军营通报夏准一声。
听到夏余音又不见了,管家的脸上也露出一副天要塌了的表情,不敢耽搁,立刻遣人快马加鞭往军营去了。
军营里,赵元隆,赵长治也在,他们难得到边疆,自然要看一看边疆将士们每日操练的情况。
待将军府的家丁急急冲进了操练场地,夏准一眼看见便觉不妙,这个时辰,除非府中有了大事,不然家丁绝不会来打搅。
夏准从操练台上对那家丁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等一会儿,家丁会意,站在一旁候着,表情却是甚为焦急。
赵长治在一旁见了,心中生了疑问,却仍是不动声色,只等着一会儿看发生了何事。
直到操练完毕,夏准从操练台上下来,那家丁急忙跑上前去,低声对夏准道:“大公子,小姐又不见了……”
“府里都找过了吗?翠儿呢?”夏准心里一紧,低声问道。
“到处找了,不见小姐踪影,翠儿还在,是她最早发现小姐不见的。”家丁急忙回道。
夏准咬了咬牙,暗想夏余音这死丫头真是不让人省心,但更多的,夏准有些担心,这一次是夏余音自己不见了,她会去哪儿了?是自己偷跑,还是被人掳走?
夏准分析了一下夏余音独自偷跑的可能性不大,因为府中住着两位皇子,将军府这些日子戒备甚为森严,凭着夏余音那两把刷子是绝对无法逃过兵卫之眼的。
若是被人掳走,那便危险了,是何人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避过那么多耳目,将夏余音这样一个大活人从将军府里弄出去?
事不宜迟,夏准也顾不得与两位皇子说明情况,带着家丁一道离开了。
夏伯渊和赵长治都注意到夏准匆匆离开,他们回头看了看,而后对视一眼,赵长治对夏伯渊笑了笑,“大公子走得匆忙啊。”
夏伯渊的心里也是忧虑不已,但面对赵长治的询问,也只是笑笑,“让二皇子见笑了,定是有何急事吧,不然不会如此匆忙。”
“我倒是好奇会是何急事。”赵长治仍是笑着。
一旁的赵元隆并未注意刚刚发生的事,故而对赵长治和夏伯渊的一问一答有些疑惑,他看了看这两人,却也没说什么,转身从操练台上下来,早膳,便是在军营里和士兵用一样的食物,彰显皇恩浩荡。
而今日,赵长治却并未留在军营里,他要回将军府。
赵元隆不明所以,也便由他去了,只当他用不惯军营里的粗茶淡饭,心里对他还有些嘲弄,果真是锦衣玉食惯了的,吃不得半点苦,倒越发觉得他不是对手了。
而赵长治却有他的打算,他隐约觉得将军府出了事了,他要回去看看,究竟是何事。
夏准回了将军府,把将军府又重新找了一遍,包括萧静的院子,也都找过了。
没有。
夏准这才觉得自己失了策,急忙派人去官衙请了官令,封锁各个城门,对过往人等严加盘查。
同时,夏准也派人将夏余音失踪的消息通知了白居仁,潜意识里,夏准希望夏余音的失踪是和白居仁有关的,若如此,倒也是好的。
但白居仁并不知情,得知夏余音失踪,白居仁即刻赶往了将军府。
夏准见白居仁匆匆赶来,便知此事定与他无关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夏准的心头,除了白居仁,夏余音还会和谁有瓜葛呢?
赵长治回到将军府,不久便见到白居仁也匆匆赶来,心里不由猜测,一定是夏余音出了什么事。
赵长治从第一眼见到白居仁就十分不喜,他不是个迟钝的人,白居仁喜欢夏余音,他看的出来,也感觉得出来他对自己的那份隐约的敌意。
此刻,他又来了。定是得到了消息才赶来的,多可笑,自己这个堂堂二皇子,夏余音的准夫婿都未曾得到一丝一毫的消息,但这个郎中,反倒比他知道的多。
“是不是音儿发生何事了?”赵长治找到夏准,也不绕弯了,直截了当问道。
夏准微微一愣,对赵长治细微的观察力有些惊讶,随即决定不再隐瞒,左右这事也是瞒不了的,便坦诚道:“是,音儿不见了。”
“不见了?”赵长治的眉头皱了一下,而后冷笑了一下,“一个大活人,将军府又如此戒备森严,她竟不见了?若是有人来刺杀我,是不是也易如反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