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蛇一直很渴望白娘子的爱情，她也的确得到了。因为白娘子深爱许仙，可许仙只爱白娘子的容貌，一旦得知她是蛇妖的真相，便迫不及待的要找和尚降妖，甚至宁可出家，也不愿与蛇妖在一起。
而青蛇同样是深爱战神，可惜她只是一条小青蛇，她入不得战神的眼，也难以接受战神屠戮她同类的事实。彼此的距离太远，终归无法在一起。
相比我的惊讶，顾渊倒表现得淡定多了，只见他淡淡地说道：“那你可以不用等了，石妖出世，战神应战，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便与你所见的那些妖魔一样，变成满地碎尸了。”
有时候我真的很敬佩顾渊，能将一段如此血腥残忍的话，说的就像问你“吃了么”一样轻松，却不知他这样的轻松，给别人带来了多大的震惊。
“你，你说主人快死了？”
青蛇愣了愣地看着顾渊，得知这样的消息，给她的打击可想而知。
我不免有些同情她，同时也在暗骂自己，这一切本来可以避免，却因为我的一时恻隐，救了一个灭世的魔头，才造成了这样大的麻烦。
“可是，那石妖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何连战神都不是他的对手？”我不禁提出疑问。
“管他什么来头，反正我们已经归隐了，这种事也用不着我们操心。”顾渊说着，端起一杯桃花酒，一饮而尽，开怀大笑。
我却怎么也笑不起来。
至于青蛇，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本以为我们归隐的生活应当会很开心，可现在开心的只有顾渊，那时起，我便明白了，很多问题是逃避解决不了。当世界末日来临，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完全脱离干系。
那晚，我做了个梦。
梦里，我看见了很多人，听见很多话。
首先，是穿着粗衣麻布的师父微笑着对我说：“如果不能接受你的欺骗，我又有什么资格来爱你？”
师父是很少对我笑的，我怀疑那不是师父，又或许他就是师父，是我梦里的师父，信不得真。
然后，我遇见了姬忽，他躺在病榻上，脸色苍白：“初见时便觉得你长得像我娘子，走近一看，你还真是我娘子。”
再之后，便是苏漠，落魄的苏漠，狼狈的苏漠，对我说：“我一生做过最清醒的事，是爱上你。最不清醒的事，便是离开你。”
我其实很讨厌他们说的话，我无可避免的想要逃避，我在漫无边际的天地间奔跑，我以为我跑得够快，就没有人能追的上我。可那些声音仍是不停地在我耳边重复，萦绕。
最后，我撞在一堵肉墙上，却感觉不到痛，抬起头，只见顾渊浑身是血的出现在我面前，双手掐着我的肩，发了疯地吼道：“他们说的全是谎话，你能相信的，依赖的，只有我，也只能是我！”
意外的，我没有想要逃离，只能呆呆地望着他。这样的顾渊，即使疯狂，即使恐怖，我心中依然产生不起丝毫厌恶，只有心疼，无限的心疼。末了，我张开双臂，想要抱住这份心疼，却一下子扑了个空……
“不——”
我猛然惊醒。
顾渊完好无损地坐在我身边，嬉笑着问我：“做噩梦了？”
我也笑着摇头：“我梦见你了，你说是不是噩梦？”
顾渊得意道：“那就是美梦了。”
我连连称是，心里却隐隐作痛。
可惜，是梦见失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