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黑暗中，手机响了，展眉接起来，话筒里传来嗲声嗲气的话语：“展眉，亲爱的，睡了没？”
展眉回道：“没睡着。”
是素素。这个将生活过得姹紫嫣红的姑娘，是唯一一个和展眉有联系的大学同学。毕竟展眉上了一年大学就被送出国念书，和其它同学几乎没有任何交集。
素素问：“没睡着就快起来，我这里三缺一。速度下楼吧，我招呼个专职司机去你楼下接你。”
“好。”展眉并不想打牌，她明天还有工作要做呢，但是，转念一想，如其和周闵躺一张床上受刑，还不如熬夜打牌来得痛快。她答应了。
她悉悉索索地起床穿衣。
“又是素素？”周闵在黑暗中问，没有如期得到回答，他又不甘心地说：“别老跟素素混一块儿，她不是好人。”
“你是好人么？”展眉没好气的回。黑暗中没有回应。
小时候，她以为世界是黑白的，除了好人，就是坏人。长大后，她知道了，人心其实是色彩纷呈的。有些人，前一分钟还是好人，后一分钟就可能是坏人。有些人，前一秒还是爱人，后一秒就是仇人。
当初周闵还是素素介绍给展眉的。展眉走投无路，只得与周闵协议结婚。这场婚姻，价码很高，是展眉所得展氏集团股份的十分之一。展眉答应得很痛快。因为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也只有这条路韦行云想都想不到。
当初韦行云能对她釜底抽薪，如今她就能对他独辟跷径。
素素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她真实，坦然，做事从不拐弯带角。她家无背景，大学毕业后找不到好工作，便以吊金龟婿为终极目标。她遇到过几个人，但最终都不是她的良人。不过至少几场恋爱谈下来，她的消费水平噌噌地就上去了。
生活，有的人演得是满场的火树银花，有的人从头到尾扮演的北风雪花，翻开里子，都是一把辛酸泪。
周闵因为人穷，所以对所有的富人都有种骨子里的仇视。对曾经的展眉如此，对素素也是如此。他不希望展眉跟素素走得近，倒不是担心展眉被素素带坏，是因为富贵的素素和清贫的展眉在一起，显得了他这个丈夫的无能。至少在外人眼中，他是展眉名义上的丈夫。
展眉穿着停当，下楼。素素所说的专职司机已经驱车来到了。来接展眉的就是素素现在的男朋友，包晋遥。包晋遥算是气质儒商，年纪大了些，对素素倒是慷慨大方，也算专心，，只可惜似乎无意给素素一张婚姻之纸。
一路上，包晋遥跟展眉解释，说有个熟识的朋友刚回国，倒时差，才拉上展眉来凑一局牌。
包晋遥给素素购买了一套跃层大套房，偶尔带自己的朋友跟素素认识，因此结识了素素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之一展眉。
包晋遥对展眉，其实心里是非常可惜的，嫁给周闵那样的一个人，几乎人生就意味着一路黑暗。据说，展眉读过大学，虽然只念过一年；她也出国念过书，听说也没毕业。这样的一个女子一定经历过非常的磨折。但是，中国这个神奇的地方，无论你怀揣多少才情能力，找一份工作必须得有本科以上的文凭做敲门砖，所以才致今日展眉的潦倒落魄。
包晋遥曾经想过在自己的进出口公司里给展眉谋一份工作，但是素素要死要活不让他这么做。展眉虽然是素素难得的朋友，但是素素同样是一个有着正常嫉妒心的女人。素素不能让像展眉这样美丽的女人靠包晋遥太近，而至威胁到她现在的正牌女友的身份。
正是如此，一路上，展眉对包晋遥格外冷淡。对包晋遥的说话，她几乎没有应答。
从电梯里走入温暖的室内，她才展开笑颜。素素过来拥抱她，替她脱下臃肿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