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站在他们不远处的宋啼,手指捂着眼睛笑了起来,低沉的笑声在寂寥的巷子里异常突兀,脸庞隐没在手掌里,那笑声让疤男浑身更是一凉,似掉入了一汪寒潭里,骨髓神经都冻结了。
犹如鬼魅一般的笑声让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想要逃跑的另外两个男人脚步一顿,脸上露出了恐惧,眼里好似看到什么东西,指甲用力的抓着皮肤,不一会儿身上看的见的皮肤没一块好肉,场面极其恶心冲击。
江泽夕瘫在地上,捂着眼睛,将头埋在膝盖里,鼻尖散着浓郁的血腥味,耳边的响起的惨叫声好似死神勾魂,神经急剧紧绷,恐惧占据了整个心脏,害怕她会变成下一个自残的人。
头上一重,一股书香味盖住了那股血腥味,江泽夕抬眸,眼前一片漆黑,一件外套盖在她的身上,安抚了她紧绷的神经,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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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位于市外偏僻树林的木屋里,陈旧的木墙上面有些岁月的痕迹,屋内半空挂着的风铃随着清风扬了起来,响着清脆的声音。
一张木床上,被子微微隆起,睡在床上的人辗转反侧,转了转身,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女孩乌黑的短发温顺的遮住了脸,起伏剧烈的胸口诉说她的情绪,抬起爬满惊恐的脸颊,精致秀气的脸庞一片苍白,泛着水光的眸子瞪得很大,动了动手腕,手腕上扣着的金色的锁链发出清脆的响声。
不单单是她的两个手腕,还有她的脚踝,都扣上了金色的锁环,而锁环上包围着一圈绒绵,贴着皮肤十分舒服,没有一丝难受。
“………”江泽夕无法形容她现在的心情,望着那沉重的锁链与陌生的屋子,没想到记忆她都以为她穿越了……
一想到巷子里恐怖的记忆,与少年如鬼魅一般的脸庞,身体就一片冰凉。
宋啼……
宋啼怎么会变成那样?那个人真的是宋啼吗?被人夺舍了吧?
江泽夕从床上下来,拉了拉手腕的锁链,链子连着地板,怎么用力都扯不开。
放弃了锁链,她顺着床沿来到窗户前,木窗并没有锁上,开得亮堂堂的,根本不怕她能从窗户逃出去。
窗外的景象十分漂亮,树木葱茏,蓝天白云,树林深处还有一汪河塘。
看样子她这里是二楼,看了看不太高的高度,再看了看手腕的锁链,她放弃了跳下去的想法。
门口忽然传来响声,江泽夕心尖一抖,连忙跑到床上盖上被子,闭上了眼睛。
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停在床边,江泽夕紧张的屏住了呼吸,忽然感觉到一只手覆上了她的脸颊,她猛地睁开了眼睛,后退着躲开了那只手。
“不装睡了?”宋啼一身黑色的衣服,衬得他的皮肤更加苍白。
江泽夕抬眸,惊骇的望着他,“你……你不是宋啼!”
他和宋啼长得一模一样,可气质神态都不是宋啼!
宋啼讥讽的勾了勾嘴角,俯下身靠近她,“我当然不是他!一个胆小鬼而已。”
“才不是!他不是胆小鬼!”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江泽夕大声的反驳道。
一吼完,她就后悔了,白着脸后退,身体贴上墙壁后,绝望的咬唇。
“呵呵。”宋啼笑了笑,站直身体,收敛脸上的笑容,道:“喝掉它!”
江泽夕目光移到桌上的碗上,眉头紧皱,用力的摇头。
是毒药吧?用这种方法杀死她吗?还不如直接给她来一刀呢!天啊,她今天是要死在这里吗?不要啊,她还只有十几岁,还没有把世界美食吃完,还没有……
“我杀你不用会毒药!弱不禁风的小东西,我一根手指就能了结了你。”宋啼不屑的说。
“…………”江泽夕抿了抿嘴唇,抬眼瞪着他,“请不要用弱不禁风形容我!谢谢!”
江泽夕已经气昏了头,根本已经把眼前这个人是个大魔头忽略在脑后,不要命的反驳。
还有他是怎么知道她心里所想的………
宋啼看着她变化万千的脸蛋,无不在诉说着她的心思,抱了抱胸,眼里阴沉的可怕。
“你喝不喝?不喝我倒掉了!”
江泽夕捂着饥肠辘辘的肚子,连忙道:“我喝我喝!”说罢端着粥一口一口喝了起来。
宋啼站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把粥喝完。
江泽夕把碗递给他,小声的说了声谢谢。
宋啼把碗拿在手里,转身离开了房间。
“………”空荡荡的房间又只剩下她一个人,江泽夕跑到门口敲了敲门,门从外面反锁了,她根本出不去。
“喂!喂!”
她必须知道顾墨和宋啼怎么样了?想到巷子里的惨状,她根本不敢往深处想,这个人就是一个杀人狂,西巷杀人案就是他干的!
门猛地打开了,宋啼脸色看不清神情,却阴阴沉沉的令人不敢直视。
“什么事?”
江泽夕害怕的咽了咽口水,结结巴巴的问:“那个……宋啼还有顾墨怎么样了?他们……没事吧?”
话落,宋啼抬手拉住锁链,用力一拉,女孩就撞进他的怀抱,粗鲁的钳住她的下巴,低声道:“你不怕死吗?”
江泽夕惊恐的闭上了眼睛,又卷又翘的睫毛微颤,诉说着主人的心情。
“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杀了你吗?因为他不让啊。”宋啼声音低沉,带着毛骨悚然的笑意:“我真的真想杀了你呢,把你的皮拔掉,把你的手脚砍断,做成艺术品,那该有多美丽了。”随即便是一阵笑声。
江泽夕强撑着镇静,抬着眸子对上他的视线,颤声问:“宋啼……宋啼他在哪?”
宋啼没想到女孩还有力气问他,有些意想不到,手指在那光滑的皮肤表面拂过,道:“他啊,他不在这。”
说着,宋啼伸手指了指门口,徒然笑了起来,“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可能已经死了吧。”
江泽夕震惊的瞪大了眼睛,直到少年把她松开,瘫在地上看着门关上,也没有回过神来。
宋啼……宋啼死了?怎么可能!那个变态一定在说谎!一定在说谎!
江泽夕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万万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她坐立难安的站了起来,在原地踱步。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出去,一定要走出这个地方!报警!让警察把这个变态绳之以法!
可怎么办……
一定要想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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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日子维持了几个礼拜,江泽夕得到了一个规律。
变态每天三餐都会给她送,不会落下,怕她死了的感觉。
而每到晚上的时候,变态都会去树林里,提着一个灯走出屋子,每次都会去一个小时回来,不知道是去哪里。
江泽夕发现她手腕上的锁环上是有个小孔的,应该那就是钥匙孔,只要有钥匙就能打开。
想到在国外在一个铁锁师傅那里学习到的开锁知识,她就无比庆幸起来,也是阴差阳错下学到的,没想到在这会用上。
她等着变态端着碗走出去,当关上门的刹那,她眼睛瞟了一眼墙角不起眼的小型摄像头,慢条斯理的走到床上,躺了上去闭上眼睛,而手里却在不停的试着钥匙孔。
已经试了三个礼拜了,还是打不开,也不知道这金锁是什么材质,谁做的,这么复杂!这可是她开过最复杂的一把锁了。
忽然手腕一松,她眼睛一亮,心情激动起来,又用同样的方式开了左手的锁环。
她差点就要激动的跳起来了,硬是压制住了,握着锁环转了转身,头对着窗户口的方向看着。
天色已经暗下来,变态八点的时候就会提灯出去,这个时候她再出去,离开这里!
激动的心情久久没有平复下来,她盯着墙上的挂钟,直到时钟转到八点后,果然听到楼下响着脚步声。
她假装把锁环扣在手腕上,大步走到窗前,看着变态提着灯往树林走去了。
她连忙解开锁环,轻手轻脚的推开门,常日待在床上不行走的双腿有些发软,她扶着木梯走了下去,顺着月光的照映,看清了木屋的一切。
走出了木屋,她赤着脚踩在泥地上,白瓷般的脚丫子染上了一层泥巴。
尖锐的石子与树枝擦过她的脚丫,滑过一道道红痕,江泽夕皱了皱眉,没有察觉一般快步走在与变态相反的方向跑着。
一定要跑出去!不然被抓回去一定会死的。心里的恐惧占据了整个心脏,她脚步不由自主的加快,喘息声在耳边响着,犹如她的心情一般激动。
暗淡的树林一幕幕滑过她的眼前,幽远的鸟鸣声不知从何处传来,走了不知道多久,终于能看到一座座大楼,她眼里一喜,大步往前跑着,跑到马路边上,行驶着一辆辆汽车,她当看到马路对面的商铺,犹如看到了亲爹一般,眼里满是水光。
电话!打电话!
这么久了没回家了,爸妈一定很担心她!
江泽夕赤着脚丫走在马路上,耳边直响的喇叭声并没有阻止她的脚步,直到一辆大巴向她驰来,她停下脚步,转头一看,当看到一辆大巴即将撞上她的时候,身体被人抱住往前一滚,那辆大巴与她插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