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眉一听差点站起来,张口的妈妈卡在喉咙里,不情不愿的从位置上起来,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泪眼汪汪的望着江泽夕,“泽泽,我走了。”
江泽夕还没反应过来,拉住她的手:“真的要分开吗?”
胡眉点头,瞪了讲台上的班主任一眼,“你不要想我。”说罢抱着书包去了另一个桌子前。
江泽夕还未从难过中回神过来,就看到一个人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书包哒的摔在桌面上,动作声音大得令她眉头紧皱。
“嗨,同桌。”那人还对着她打招呼。
江泽夕一看到他就知道他是谁了,这不就是她摔跤的时候,嘲笑她的那个人吗,真是没想到啊,竟然坐她旁边了。
韩昊也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眼睛亮了亮,好似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般,说:“你是那个……平地摔?”
“……”江泽夕决定从现在开始把这个新同桌当一个空气人。
韩昊长相阳光帅气,身高挺拔,气质吊儿郎当的,嘴角勾着一抹邪气,一下吸引了周身一干女生的视线。
而坐在江泽夕身后的男生叫宋啼,长相冷峻,气质优雅,肃冷的气息令人不敢靠近。
江泽夕被班上女生誉为最幸福的人,两个人帅哥都坐她旁边了,谁不羡慕。
江泽夕不以为然,她只想好好的看书,可旁边的这个人比她妈妈都唠叨,说些嘲笑她的话,折磨她为乐趣。
好不容易下课,那两个人终于离开了桌位,她得到空闲,刚吁了一口气,一干女生就涌了上来,问着她跟男神坐在一起什么感觉。
江泽夕都想跟她们换位子,想着班主任的脸,生生的压下,还是中午放学找班主任吧,这不换位子,她都要崩溃了。
主要是那个韩昊就是一个话唠,没事找话说,不仅烦她,周围几个人都没有幸免,都是认真读书的老实人,哪里受得了他的唠叨,挪着凳子离他远一点。
熬了四节课,江泽夕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度过的,黑着脸瞪着挡在她前面的男生,“让开。”
韩昊非但没让开,还张了张手臂,说:“好累啊,你要去哪吃饭啊?我们一起去呗?”
江泽夕强迫安慰自己,杀人坐牢杀人坐牢,微微一笑说:“我去天堂吃饭。”
“天堂啊?我没去过,带我去呗,我们一起去,上天堂咯!”
江泽夕:“………”
这人怕是一个傻子吧?
身后的冰山从睡梦中醒来,站起身手插着口袋,从他们一旁经过。
韩昊没再烦她了,“下午见咯平地摔。”说罢转身跟着冰山屁股后面。
终于走了。
江泽夕匆忙的整理完东西,就往办公室跑去,一定要跟班主任说一下,她要换位子!
“为什么想换位子?”班主任手搭在桌上,严肃的问。
江泽夕紧张的勾了勾手指,说:“我那个新同桌好喜欢说话,一节课他不停的说话,我物理课都没听,老师,能不能把我换到别处?”
班主任看了一眼日历,声音放轻了不少,“江泽夕同学,你知道的,过两个礼拜就是中考了,你忍忍,过了中考老师再给你换。”
江泽夕:“……”
“老师,他真的就是一个话唠!我从来没见过有他这么能说的人,太可怕了。”江泽夕一想到两个礼拜跟他坐一块,那可比物理得三十分还难受,用力的摇着头说。
班主任嘴角僵了僵,眼神穿过她看向她的身后,江泽夕疑惑的转身,蓦然看到两个男生站在她身后,其中一个还是她说坏话的对象。
江泽夕:“………”
韩昊脸色看不清是喜是怒,懒散的走过来说:“老师,她竟然说了我是这样的人,就跟她换吧。”
班主任敲了敲桌面,说:“好吧,那就换吧,下午我会去班上说的。”
江泽夕出去的时候经过韩昊身边时,心里其实有一些愧疚的,在心里叹了叹气,离开了办公室。
这人除了讨人厌之外,她这样做也挺过分的,哎,不过也不能怪她啊,她是想考重点高中的,物理一直都是她的死穴,她很想学好物理,这个人太吵了,上物理课的时候,根本没法静下心来读书。
*
一道长长的走廊里,零零散散走着几个学生,楼梯下来,两个长相俊美的男生一同走了下来,经过的女生移不开视线,害羞的望着他们。
其中走路吊儿郎当的男生嗤笑了一声:“那个平地摔当众甩我脸,我一定要让她尝到后果。”
一旁面容肃冷的男生没有理他,兀自往前走着,眼底一抹暗沉快速闪过,连旁边的男生都没有看到。
第二天大早。
江泽夕从被窝里起来,看了一眼窗外白茫茫的大地,房间开了暖气,掀开厚厚的棉被,换好衣服漱洗完走下楼。
江父不在已经去上班了,江母操忙着早饭,一看到她下楼,卷着围裙擦拭了一下手指,招呼说:“快吃早饭。”
江泽夕坐下说:“妈,我今天想骑自行车去学校。”
江母一愣说不可以:“外面积雪太厚了,马路上还结了冰,不能骑自行车,会摔跤的。”
江泽夕一想到昨天在路上摔的那三四跤,摇着头恳求:“不会的,我昨天都看到很多人骑车了,妈,我不想走路去,你不知道,昨天我差点摔死。”
江母一听到死字,眼睛瞪大:“走路还摔跤了?”
江泽夕点头如捣蒜:“是啊,摔了好几跤,围巾都湿透了,又冷又不舒服。”
江母陷入了沉思,过了片刻才道:“好吧好吧,你骑车的时候小心点,别摔着了。”
江泽夕兴奋的应着,一口闷掉碗里的粥,拎着书包出了门。
江母收拾碗筷,想到昨天去宋家跟宋母聊天的话,连忙往外跑,可女孩已经骑着车走了。
叹了叹气,说:“答应了宋母让夕夕跟她儿子一起去学校的。”
而另一边江泽夕骑着车出了门,虽然马路上撒了盐巴铲了雪,路上还是湿漉漉的,蔓着冰晶,骑上去滑溜溜的,她骑车技术还是不错的,骑慢一点就不会出多大事。
经过宋家别墅的时候,远远便看到大门口站着的人,深黑色的围巾围住了脸看不清是谁,身形颀长,是个男的。
她眉头皱了皱,宋姨家来客人了吗?怎么没见过这个人?
甩头不再想那么多,她握紧把手往前骑着,阵阵寒风吹在脸上,似把把冰刀刮过脸颊,麻木的冷。
一路经过,她没有看到背后站在大门口的男生眼里滑过的怒气与冷冽。
大铁门打开,一个身穿厚厚的皮草的女人走了出来,吹了吹手,问:“阿啼,小夕来了吗?”
宋啼手指用力,攥紧着自行车把手,呵了一声,“妈,我走了。”说罢骑上车走了。
宋母见状急了,追着他喊:“等等小夕啊!阿啼!!”
自行车越骑越快,一眨眼哪里还见得到人。
宋母诶了一声,停下脚步反身往江家走去,嘴里碎碎念着:阿啼太没有礼貌了,人家一个姑娘等他都不理,以后可怎么办啊。
可来到江家看到空荡荡的客厅,宋母拢了拢皮草,问着江母:“小夕呢?”
江母从厨房走出来,一见到她,脸上带着歉意,“我忘了跟她说了,去学校了。”
宋母一愣,“去学校了?啊,这样啊。”
江母见她脸色异常,便问:“怎么了啊?”
宋母摇着头说:“没事没事,下午来我家喝茶啊,我先走啦。”
江母点头应着。
*
江泽夕在马路上骑着自行车,脸上的围巾被风吹得到后脑勺那去了,脸颊暴露在空气中,被寒风刮的又冷又痛,用手摆正很多次都没用,老是刮后面去。
想着还是停下来弄,可远方一个大坑她没看到,等看到的时候,她整个人都飞起来了,哐的一声摔在地上,还好穿得多,可膝盖手腕还是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痛。
疼得眼泪都在眼眶蓄满了,揉着手腕坐在雪地上,站都站不起来。
她没看到一辆自行车从她旁边骑过,骑了没多久又转头骑到她身边,居高临下的凝视着她道:“你怎么了?”
嗓音清冷的如冬日寒风,江泽夕抬起含着泪的眼睛望着他,背着光没看清长什么样子,吸了吸鼻子,说:“摔跤了,疼。”
宋啼眉间纹痕加厚,思绪了片刻,终于还是从自行车上下来,走过去扶起她,低声道:“还是一个笨蛋。”
江泽夕顾着疼去了,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揉了一会儿等疼缓过去,带着鼻音道:“谢谢你。”
宋啼挑眉,“能走?”
江泽夕动了动腿,一阵痛从膝盖穿过头顶传导各处,疼得她差点跪下,要不是旁边的人扶着她的话,“疼疼疼。”
宋啼想扶着她坐下检查她的膝盖,可环顾四周,一处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只好作罢,“我带你去医务室。”
江泽夕哭唧唧的看了一眼她的自行车,摔倒马路中央去了,眼睛又看向男生,小声的哽咽:“我的车。”
宋啼额头青筋跳了跳,“还有时间看你那破自行车?”
江泽夕浑身一抖,望着男生凶巴巴的样子和那神似她爸爸的语气,连忙摇头说:“不要了不要了。”
宋啼脸色这才好了一点点,推着自行车到她面前,上车后回头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上车。
江泽夕慢吞吞的挪着重伤的腿坐上自行车,等车一开,速度快得她惊呼一声,忙揉着男生的腰,紧闭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