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姑娘会喜欢他?疯子才会喜欢她!呵!就在刚才他割手臂的那一瞬间,我成了那个疯子!我恨我自己,不就是给自己采了几次药吗?怎么就那么容易被打动?你喜欢人家,人家可不喜欢你!人家是想早点休了你,才这么不顾生命危险,别被骗了,付出感情到时候受伤的只有你自己!
可我就是喜欢上他了,就是不可自拔,不顾一切,傻傻的喜欢上了这个可能不喜欢我,不,就是不喜欢我的不会笑,脾气又暴躁的冷一南。
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可能随时随地会香消玉陨,也知道他永远都不可能喜欢我,但能在人生最后阶段和自己喜欢的人度过,死了也没有遗憾了。说真的,我不希望自己好起来,最好是死在他的怀里,也好过他休了我。我不要,不要看到那封休书!也不敢看到那封休书。
他端了药进来,还是没有什么表情的雕塑脸,“熬好了,喝吧。”
我尽量让自己语气正常,但还是略带鼻音:“你能不能喂我?”但愿他听不出来我的不对劲,因为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对他的心意。
“好。”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药汁蓝色,如同大海般深邃,入口无味,只有清香。他一汤匙一汤匙的一边吹一边喂我,我看着他,舍不得移开目光,从未发现他这么好看。浓黑的眉毛,黑宝石的双眸,高挺的鼻梁,还有从没上扬过的嘴唇。多希望自己是能看到他的第一次微笑的那个人,哎!只是不可能的空想罢了。
他把汤匙凑近我的嘴巴,“张嘴。”
我乖乖的喝掉。
他平淡的问:“你一直看着我做什么?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我心里一惊,“谁会喜欢你啊!我喜欢的是富晓。”
“你不是说你拿他当好伙伴?”
“以前是不喜欢,但就在刚才,我想起了这么多年他对我的好,他为我付出的一切,我心里最柔软的部分被打动,我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他了。岭主大人,我想好了,拿到你休书之后,我就嫁给他,无怨无悔。”
“只有他对你好,是吗?”
“是,这辈子我只喜欢他一个。”
他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他不悦道:“你是不是迫不及待现在就想嫁给他?”
我微微翘起唇角:“现在还不行,我还是你的妻子,得把病治好了。”
“你在利用我?”
“是你提出娶我的,怎么说是我利用你?”
“我说娶你才能解开凝血珠,你就嫁给我,那么如果我说你只有怀了我的孩子才能借来凝血珠,是不是让你和我睡觉你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我打了他!他却像没什么感觉似的,把剩了一半的药递给我,“自己喝!”
他生什么气?他凭什么生气?
喝了药睡了一会儿,醒来是太阳已高高升起,我下意识的遮住眼睛。
“睡醒了?穿衣服。”
蓝灵草果然是药效够好,喝了感觉精神好了许多,说话底气也够足,“你做好饭了?”
“出去吃。”
我们并肩走在路上,谁也不说话,好像把那段对话忘了。其实我也在想是不是我做了个梦,梦到他用自己的血给我做药引,我被他打动,爱上了他。荒谬!这是多么荒谬的一个梦!但它不是梦,因为我看到他的脸上还有我打的巴掌印。
走出血山,来到了人来往往,熙熙攘攘得繁华街市,卖包子油条等早餐的,卖胭脂水粉化妆品的,卖手镯项链饰品的,卖衣服的,把街道两侧排的满满当当。
年轻的女子有的只身一人和卖首饰的讲价,有带着丫鬟帮自己挑选胭脂的。有年轻夫妇领着孩子买包子的,看着孩子包子开心满足的样子,我也觉得好开心。以后自己有了孩子,那该多好啊!我这个想法要想实现真的比登天还难,自己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难道要和自己不喜欢的人生孩子?那我宁愿这辈子都不做母亲。想这么多干嘛?目前最重要的是填饱肚子,就是哪天离开了,起码对的起自己的肚子。
我兴奋的指着那个早点摊位:“岭主大人……”
他捂住我的嘴,“不许暴露身份!”
我点点头,他才放心的松开手,“说吧。”
“那个包子看起来好好吃,有好多人都买了,我们也买几个好不好?”
“不行。外面的东西不干净,吃了你身体不好,还是去客栈吃,走出这条街,转个弯就到了。”
“买两个,就两个,尝尝总可以吧?”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客栈什么都有,想吃什么都行,干嘛偏要吃这个不干不净的?”
客都来客栈。
走进去就有店小二热情的上前打招呼,“两位是吃饭还是住宿?”
冷一南说:“吃饭。”
“请这边来,”他指引我和冷一南到楼上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下,“两位吃什么?咱们客栈什么都有,您尽管要。”
我说对冷一南说:“相公,我想吃猪蹄。”
“不行,你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
店小二说:“客官放心,咱家的猪蹄做法清淡的很。”
冷一南瞪了店家一眼:“胡说!清淡就不是猪蹄了吗?”
店家战战兢兢的道:“那客官就来点儿别的吧。”
冷一南对我说:“你不是想吃包子吗?小二,来一屉素馅包子。
我说:“不……”
“不够?那来两屉。”
“不是,我……”
他靠近我,轻声说:“喝蓝灵草要戒荤十二个时辰,否则和没喝并无分别。如果你想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执意要吃荤,我也不会再拦着你,你自己看着办!”
他以己之血做药引给我熬药,我不珍惜就太不是人了!
我露出大大的笑容:“我喜欢吃素馅包子。”
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吃,配上秘制的酱汁吃了好几个,冷一南往窗外看了一眼,起身说:“你慢慢吃,我出去一会,马上回来。”
“去哪儿?”
他冷漠得道:“我的事你不许问。”
我又一次嘴欠,该打!他转身的时候我扇了自己一个巴掌,告诫自己再说话务必三思。
我吃完了他还未回来,困意袭来,伏在桌子上睡去。醒时余光瞧见面前坐着个人,我以为是冷一南,欢喜道:“你回来啦?”
“你是在等你的相公?”
我抬起头,对面坐着的人竟是……
冷南山山巅。
沧桑的嗓音在山巅回荡,“孩子,你后悔吗?”
没有犹豫,“不后悔。”
“孩子,其实你没有必要这么做,还有别的办法。”
“不,这个办法是最好的。”
“孩子,他们会恨你。”
“无所谓,像我这样的人,被人恨比被人爱要好很多。”
“孩子,难为你了!”
“路是我自己选的,所有后果都由我自己承担,谈不上难为,一切都是我自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