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难过后，一定是一片狼藉的。
不管是韩呈放还是乔辛揚。
满大街的舆论，以及所有的报纸，都拿“韩呈放刚出狱就结婚”的戏谑口吻来报道这件事情，更有甚者把韩呈放的照片旁边直接打上“跌下神坛”、“风光不再”的这些字样来做强烈对比。
而乔辛揚，狩猎真爱事务所关闭，《ROBO》杂志在他出事后就宣布革除了他创意总监的头衔，表示再无瓜葛。
曾珍拿着这报纸去找乔辛揚，乔辛揚自己也拿着一份坐在花园的长椅上，表情平静。
曾珍在他旁边坐下：“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玻璃心。”
“人需要心态好，不过是说明当下的情况很糟。”乔辛揚合上报纸，“你也觉得我情况很糟吧。”
“起码你比韩呈放好一点。”曾珍双腿交叠，就像在说课堂上刚听来的小故事，“你不需要重回巅峰什么的。”
乔辛揚眉峰高耸，不置可否地嗤之以鼻：“是啊，我比他好点，所以韩呈放重回巅峰什么的，你要多花些心思。”
曾珍微微一怔：“程迟都和你说了。”
“那你呢？你是不是也该说了，到底需要我做什么？”乔辛揚侧目她。
这些天，她不去上课，也没见那个徐管家再来过，安静地在书房待上几个小时，到了饭点就主动进厨房煮饭，和他们说说笑笑，就好像他们三个待在一个无须外人打扰的世外桃源。
而在这样的世外桃源里，亲耳听到韩呈放和莫菲结婚的消息程迟没有一点难过，该吃吃该喝喝，依然当他的小跟班。
这种感觉很不真实。
曾珍右手搭着椅背，一点点靠过去，左手轻滑过他的衣领，煞有其事地调情：“我要你做的……”
程迟适时出现，握过曾珍的手甩开：“说话就说话，动手动脚做什么。”
曾珍也不恼，拍了拍裙子从椅子上离开：“我看今天天气不错，别总待在屋子里了，我们出海玩会儿吧。”
程迟迟疑地望向乔辛揚。
“去一下我救你上来的地方吧。”曾珍微笑，“你有东西落在那里。”
程迟立刻明白了过来，某人这是要重游故地。
她丝毫没有看到某人的笑意里暗藏着诡谲的杀机。
“喂，你有什么落在那里了？”程迟瞪看乔辛揚。
乔辛揚眨眼，往椅背上靠去，嘴唇微卷：“恩，确实有东西落在那里了。”
“什么东西。”
乔辛揚眼底含笑，朝她招招手。
程迟信以为真地弯腰凑过去，只听他轻笑出声，她迅速转头，就这样主动送上香吻一个：“唔……”
乔辛揚望着她迅速通红的脸蛋，眼底闪过一丝伤感的温柔。他的唇轻微扭转，闭上眼睛，享受当下和程迟之间真实的靠近。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很不安，很不安。
曾珍准备妥当，携两人出发。
乔辛揚把车开到海边，曾珍下车很妩媚地把马尾放下来，长发随风飞起，她竟然还就地脱下长款T恤，露出里边早已穿好的比基尼。
这看的程迟是目瞪口呆，而且……惊叹不已——
一个高中生，发育的超级好，前凸后翘，有颜有料。
她回过神来，立刻伸手挡住乔辛揚的眼睛：“不准看！”
乔辛揚抓过她的手：“为什么不准看？美好的事物人人得而看之。”
“三心二意的男人人人得而诛之。”程迟像个小老虎，恶狠狠地咬着唇。
乔辛揚笑得歪头晃脑。
“喂，你们还在聊什么呢，赶紧上来呀！”曾珍已经上到游艇上，扭头催促。
程迟不情不愿地跟着乔辛揚的脚步上去。
三人出海，海水碧蓝的像水洗过后的琥珀，阳光很好，照耀在游艇的夹板上刺眼非常。
程迟双手打开，靠着扶杆感觉到咸咸黏黏的海风吹来，这时身后响起曾珍的声音：“第一次出海吧。”
说话间，曾珍走到她旁边推开安全小门，直接坐下，把长腿泡进水里：“来，试着学我这样，很舒服的。”
见她这么做了，程迟略迟疑后也走了过来，在其身边坐下。
“真的，凉凉的，很舒服。”程迟感觉到海水的魅力后如实点头。
曾珍笑着用脚板划动几下水花：“我知道你在查我。你的老板叫赵云升对不对？”
程迟眯起的眼睛缓缓睁大。
曾珍歪头一笑：“不过我也只是知道名字，其他的一概不知。我不管他交代给你的任务是什么。对于我来说，你不能再待在大叔身边了。”
程迟心口一恸，突然感觉到一股力量猛地推了她一下。
一切来的那么快，程迟还没反应过来就跌入暖暖的海水里。
所有的所有如同四面汹涌的海水将其紧紧包裹，程迟脑海里电闪雷鸣，好多不会出现的画面都交错出现——
……冰冷的仪器台……
……“程迟，如果我的目的这么容易被你知道，这个游戏就不好玩了。”……
……笔记本上，有这样的一行字：我的男友是韩呈放，我喜欢了他整整四年……
……“我真正喜欢的人是乔辛揚，不是你。”……
“救命，救命！”程迟感觉到自己呼吸不过来了，即将炸裂的肺部一下子让她从这些零碎的片段里抽回到现实，她拼命地拍打海水，拼命地探出头，“救命啊——”
曾珍就站在原来的地方，静静地望着在海水里沉浮的程迟。
乔辛揚听到声音从里边跑出来，看到这一幕，冲曾珍怒瞪一眼都来不及呵斥，直接下海去救。
当乔辛揚把程迟从海水里推到游艇上，自己再上来，他一把夺过曾珍手里的毛巾：“为什么要这么做。”
曾珍不说话，程迟拼命咳嗽。
乔辛揚抬眸间，听到程迟哑着嗓子说道：“我都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