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荐给我的造型是那种弧度很大的卷。传说中的大波浪。
“这样我们走出去才有闺蜜的队形呀。”她这么说。
吴允儿的头发是微微的小卷,像海藻一样,在阳光下透着微妙的栗色。我无数次靠近她的时候闻到她头发里的香味。这种味道很好闻,而她自己却不知道。
美女就是拥有这样的能力。能让身上的味道成为一种自身无知无觉、旁人却铭记于心的标签。
如果要给女神打分,我给她打九点九分。
“剩下的零点一呢?”她知道我在想什么之后,不死心地问我。
“你要是今天不把朴仁赫带过来,我就会给你打满分。”我回。
她挑眉,就不再做声。大概觉得这种零头可以忽略不计,不影响她的心情了吧。
说真的。吴允儿看着是赏心悦目,用着实在是让人糟心。
比如这一次,这种把男神带过来围观我烫头发的恶劣行径,一般闺蜜是做不出来的。但是她,不光做出来的,还做得非常开心。连笑的时候,都会多露出一颗牙。
“会烫到吗?”朴仁赫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我周边种种的高端设备,其中一个似乎还是滋滋滋地向外冒着热气。他蹲下来,琢磨了一下,然后问造型师,“应该不会烫到吧?”
“不会不会。”造型师连连摆手,已经是第N次强调了一遍,他们会操作得非常小心,不会触碰到除了头发以外的其他地方。
接着我就被上了药水,然后包裹了保鲜膜在头上缠了两圈,接着又是有卷发工具,把我的每一缕头发都卷在五颜六色的小棒子上。它们最终在我头上盘旋成了港剧里常见的包租婆造型。
我顶着这个奇异的造型有点郁闷。
后面的吴允儿早就不耐烦等,开始和朴仁赫谈天说地,聊点有的没的。似乎还是聊得非常开心的样子,笑起来的时候撩一下自己的头发,或者用涂了大红色指甲油的手在嘴的部位轻轻遮挡一下,经典的网红标配。
朴仁赫虽然在和她聊天,但是嘴上是说着话,眼神却不经意再次落到了我身上。他不知道是对这些高端设备感到非常惊讶,还是想要探讨一下这些玩意对人体是不是有潜在危险性。总之他像一个要保护一只宠物狗的主人,不断地留意我这边的情况。
当时的我已经被造型师折腾出了一个新高度。
一个超级大的半圆形的机器顶在了我的头顶上,我的每一缕头发都被拎起来,三个造型师围在我的身边,帮忙把它们都固定在上面的机器的位置。
折腾完了,我的造型就是头发分成不同方向的十几缕,在后脑勺形成了一个随时可以普度众生的圆弧形,接着它们的末梢都被固定在了高处。
像是“悬梁刺股”的那种造型。只不过人家是悬一根,我是刷刷刷,悬出了一个白玉圆盘。
吴允儿终于是忍不住笑了。
她一笑,旁边一个被爸爸带过来剪头发的小朋友,也指着我咿呀咿呀地笑了起来。
“爸爸,她好奇怪哦。”熊孩子这么说。
说完,熊孩子就被他爸爸给捂住禁言了。
我什么心情也没有,只是生无可恋地坐在转椅上,等待着造型师一会儿这么折腾我,一会儿那么折腾我。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挤在这家造型店里面的女孩子渐渐变多了。
我们刚坐下的时候,只有旁边一位阿姨客人。等我被折腾成了这个样子后,店里已经有五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坐在不远处的小沙发等排队了,其中几个还掏出手机,朝着我们这边拍了一个照片。
如果她们不是在拍我此刻的糗照的话,(当然,想想也应该不是),就是在拍我身后那个迷倒众生的朴仁赫男神了吧。
等我的头发终于从大机器那里撤回来,造型师把它们重新还给了我的头顶上空的时候,店里的女孩子已经十来个,黑压压地挤在等待沙发那,非常狭小的一片区域中了。
“陈师傅,”其中有一个女孩子,非常怯生生地问了一句身边的理发师,“坐在那里的那个哥哥,是这里新来的造型师吗?他是几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