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虽然做人不太靠谱，但是办点事情的效率还是让人非常满意的。
第二天在工作室的会议小厅里，朴仁赫正讲着一个PPT，讲着讲着，目光却慢慢放在了我身上。到了后来，我能清晰感觉他眼神里的温度就落在我的脸上，虽然PPT还是那个PPT，解说还是那么解说，甚至朴仁赫并没有放慢自己的语速，依然有条不紊地继续讲下去。可是，他的目光始终定在我身上是什么意思？
我还记得那天从试衣间里出来，他轻轻把我压在了狭小的墙壁间隙中。我落在他的怀抱里无处可逃。而他犹豫的吻落在了我的脸颊，低声说着让许多女孩子都魂牵梦萦做梦都想要听到的情话。
从那天之后，我再也没敢直视他的眼睛。
就算他正要交代一些重要的工作事项，我也只能不断地在显示屏、办公会议桌、其他同事的脸那里寻找视线的落脚点。反正，怎么都不愿意落在他的身上。
我的冷淡，不知道朴仁赫察觉到了没有。他告白之后就没有再进行下一步的动作，却常常会在讲话的时候、聊天的时候，甚至饭局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忽如其来地沉静了下来，然后把目光投放在了我的身上。
他相当优雅从容，进退得宜。他还是会在人群中谈笑风生，举香槟喝酒，可眼神却能隔着很远捕捉到我。我就算背过身去，脊背上依然是两道温热的目光。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我再次被朴仁赫的目光钳制住，默默坐在会议桌子的最后一排不知所措的时候，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我感激涕零。
摸着震动的手机，我顺势找到借口出去了。
无人的洗手间里，金助理一副我欠了他几百万的语气：“我可是把他注册的昵称告诉你了啊，你记得要感谢我……”
我微微一笑：“金助理，我这是在帮您‘排忧解惑’呢，谁感谢谁还不一定呢。不过咱俩都这么熟了，也不用一板一眼礼尚往来，您记得我这份人情就好了。”
也不理会对方什么反应，挂了电话，我在app上搜索了刚才金助理告诉我的那个昵称。
这大概是季深第一次用这种社交相亲类的app软件，我倒是真怕他在填写昵称的时候会把自己的姓名如如实实地放上去。可还好，他给自己取的网名是，旧季风。
我默默念了几遍这个名字，发现倒是真的和季深给我的感觉非常相像。像是渊源非常深远，却又像是交集与相识都一瞬即逝。
搜索栏里输入了这个昵称，我在添加和不添加之间徘徊了许久，怎么都没有办法鼓起勇气按下那个键。
如果按下了，立刻就得到了对方的回应，那我应该开口说什么呢？
此刻洗手间安静一片，连水声也没有，我照了照镜子觉得今天的样子和打扮还过得去。
转念一想。
对方又看不到我。我的打扮过得去，跟这件事情有半毛钱的关系？
但归根结底，就是因为我此刻置身的环境，这个背景，这个布光，这个瓷砖的质地，都不利于我思考。因此，我没有办法调整到最好的状态和对方进入聊天的互动里。
原地转了两圈，我放弃了，决定等到晚上下班之后再做。
接着我回到了工作室的会议桌子上，大家还在根据刚才的问题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着，一切都照旧。除了朴仁赫的眼神不再落在我的身上，其他没有什么变化。
会议散了，朴仁赫走到了我的身边。
“晚上结束之后，一起吃晚饭吗？”他轻声问我。
这大概算是一个邀请。
而且，还是我的老板邀请我一个基层的小员工，问我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吃晚饭。
我满脑子只想着要加季深为好友的事情，不愿意再花多余的时间精力在别的事情上耽搁，眼神扫视一圈，立刻就捕捉到了不远处的吴允儿。
“晚上我要和吴允儿出去做发型，可能就没有时间了吧。”
我想到了放在我桌上的那只卷发棒。那个姑娘是几次劝说之后，放弃了带我出去的想法吗？
谁知道这句话刚好落在了吴允儿的耳朵里。
“做头发？”
她立刻就回应了我，顺带眼尖地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眼。
“是呀，沈森森说她要做一个大波浪的卷发，”她点点头，向朴仁赫男神论证我刚才说的话是真的，接着又话锋一转，发出了一个真诚的邀请，“但是我一个人等着也是挺无聊的，不然，我们一起陪她过去吧？”
半小时后。
朴仁赫男神和吴允儿女神共同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我一脸木讷，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情，已经被一件宽大的布罩套在了椅子上，造型师正摸着我的头发陷入了深思。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出来做造型身后有一个这么吸引眼球的亲友团陪同的。
我真是一点都不怨恨吴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