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周老爷欺凌咬耳女 老夫人惩罚偷玉贼
将心照明月2017-05-05 17:083,253

  魏青衡单手撑地,把身子翻了过来。她感觉胸口上火辣辣地痛,呼吸艰难,好像要死了一样。“不行,我不能衣衫不整地死在这里。”她匍匐着往卧房爬去,鲜血顺着嘴角流下,形成了一条蜿蜒的轨迹。

  巳时已至,绣娘阿湄照例来教魏青衡缝制老夫人的寿衣。她远远看见一个人影匍倒在地上,连忙扔下手中的针线篮子,冲了过来。

  “阿衡,怎么是你!”阿湄扶起魏青衡,看见她原本雪白的衣服被混杂着血的尘土所覆盖,又见她嘴角仍然往下滴着鲜血,心中猛地一惊。

  “阿湄,你来了。”魏青衡睁开眼,虚弱地笑了笑,随即又闭上了眼。

  “阿衡,你不会有事的,我这就给你去找大夫!”阿湄望向在院外探头探脑的婆子丫头,大喊道:“快来人啊!这里有人晕倒了,快来救救她!”

  魏青衡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地睡着。她做了一个梦,梦见爹娘在天上呼唤着她,娘的笑容还是那么温柔,她真想了却一切凡尘之事,追随他们而去。

  “衡儿,你现在还不能跟我们走,别忘了你的使命!”爹爹魏青山铺下一张网来,把她困在原地。魏青山在笼里几番挣扎,脱不了身,望着爹娘远去的身影,她痛彻心扉地喊道:“爹,娘,快回来,你们不要丢下我!”

  魏青衡醒了,她发觉自己已经泪眼模糊了。眼前站着一个衣着艳丽、发饰繁华的女子,正是周承义的妾室席双双。

  席双双一双丹凤眼倏地眯了起来,浑身上下散发着邪恶的气场。她伸出指甲寸长的右手,滑向魏青衡毫无血色的脸颊。

  魏青衡的脸颊上一阵疼痛,似乎被那尖尖的指甲划破了,她坐起身来,“啪”地一声打开席双双的手。

  “小贱蹄子,你敢打我!”席双双揪起魏青衡散乱的头发,连声叫道:“快来人啊!家里出了贼了,快来把她抓起来!”

  魏青衡不知道席双双在说什么,头皮被她扯得生疼,脑袋里嗡嗡乱响,她忍痛爬起身来,抓起席双双的脖颈,用了大力掐下去。

  席双双被她拿中了要害,呼吸不及,手上的劲儿也松了下来,转去拉魏青衡的手。魏青衡大病初愈,那股猛劲却一点也没受挫,她死死僵持着,任凭席双双怎么掐她、打她,就是不放手。席双双的脸由青转紫,她表情难受,就像吃了屎一样。

  “放手!”一声巨吼从门口传了进来。周承义本是来接席双双去郊外骑马的,此时看见自己的爱妾快要被魏青衡掐死了,大步迈到魏青衡身边,抓起她的衣领往上一提。魏青衡立刻像焉了的茄子,手头失去了力量,双脚在半空中扑腾。

  周承义把魏青衡往床边一摔,魏青衡的头撞到了床沿上,眼前冒起了金星,整个人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

  席双双缓了过来,扑进周承义的怀里,眼泪哗哗地流。“老爷,这个贱人刚才差点把我掐死了,你可要为妾身做主啊!”

  “我的宝贝儿,告诉我,你想让我怎么为你做主?”周承义看着席双双梨花带水的面容,伸手勾起她的下巴,邪魅地笑道。

  席双双一时情迷,双手环过周承义的腰间,把身体紧紧地贴在他身上。“双儿也不是赶尽杀绝的人,那就让她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不行!”周承义果断地说。

  席双双看着周承义瞬间严肃的面庞,虽然还是那副让她着迷的脸,却凭空多出一分畏惧来。周承义无情地推开席双双,走到魏青衡面前,蹲了下来。

  “女人,考虑得怎么样了?”他用修长的手指在魏青衡脸颊的划痕上来回抚摸。

  魏青衡看着周承义俊美无铸的容颜,道:“你想知道结果?”

  周承义用鼻子“嗯”了一声。

  “你把耳朵凑过来,我只对你说。”魏青衡对着周承义粲然一笑,轻轻吐出那颗如草莓般的舌头。周承义咧开嘴,抓起魏青衡的小手来回抚摸,耳朵也凑到了她的嘴边。

  魏青衡在周承义的耳边吐气如兰:“周老爷,哦,不,周大哥哥,我的结果是……”她张开嘴,看着周承义的耳朵,重重咬了上去!

  周承义大叫一声,猛地推开魏青衡。他的耳垂被魏青衡咬掉了一个角,滴滴鲜血落在玄色的衣服上。他一只手捂住耳朵,另一只手往魏青衡脸上狠狠扇了十来个巴掌,扇得她的脸又红又肿。

  一旁的席双双从来没有见到老爷这样暴怒过,走也不是,留又害怕。周承义打够了魏青衡,回过头来对着席双双叫道:“你不是说她偷了老夫人的东西吗?东西在哪里!”

  席双双不知道周承义怎么突然想起了这个,不敢犹豫,指着魏青衡的耳朵道:“就是那个玉兔捣药的耳坠,老夫人前段时间说不见了,不知怎么地跑到了她的耳朵上!”

  “很好。”周承义看着魏青衡耳垂上那对极致精美的耳坠,冷冷地道:“没想到你是这种手脚不干净的人,之前你的惩罚若是让你不服,从现在起我便让你心服口服!”

  魏青衡被一干仆从反剪其手,他们压着她前往老夫人住处。

  老夫人所住的地方叫芳斋阁,之所以取这个名字,是因为院落之中种了各式鲜花,阳春三月,鲜花尽数开放,姹紫嫣红,争妍斗艳,好不美妙。同时老夫人又是个信佛的,平日里不沾腥荤,只吃斋饭。

  魏青衡刚进周府时,就听说老夫人是个极其公允的人,做出的判决从来不会有人说”不”字。再加上老夫人乐于拆解府中的争执冲突,因此府中大事的决断权其实还是牢牢地把握在老夫人手中。

  周承义此前治不了魏青衡,现在抓住了魏青衡盗窃的把柄,他相信在老夫人的公正判决下,魏青衡一定会一改往日刚烈性子,对他周家心怀愧疚。到那时他再公开原谅魏青衡,魏青衡还不对他感恩戴德,迫切想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老夫人院里的花儿都开了,红色的牡丹艳压群芳,侍女欢蝶用纯银的小剪剪下一朵,替老夫人别在头上。

  老夫人也才四十出头,加上平时保养得好,竟比衣衫和头发皆凌乱不堪的席双双、魏青衡显得更为年轻些。

  ”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吧。”老夫人看着堂下立着的几人,道。

  ”老夫人,事情是这样的,您前阵子不是说有对玉兔捣药的耳坠不见了吗?那可是上好的蓝田玉,又是墨派白三公亲自打造的,做工极其精美,价值连城。妾身就想,这么个宝贝的东西丫鬟婆子必然不会粗心大意到弄丢它,一定是有人见财起意,把它偷走了。”席双双说着瞄了一眼老夫人,老夫人微微点头,似乎赞同她的推测。

  席双双心中得意了起来,又道:”妾身知道老夫人极其钟爱这对耳坠,心想若是能找到它,必定能让老夫人高兴,便时时刻刻留意着。这不,妾身在这小蹄子耳朵上发现了这对玉兔捣药的耳坠。”

  席双双早已把耳坠从魏青衡的耳朵上摘了下来,用个盘子装着,让欢蝶递到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拿起耳坠,详细察看了一番,道:”玉兔捣药这副耳坠,市面上有很多赝品,你怎么断定它是我丢的那副,不是市面上的赝品?”

  席双双早料到老夫人会这么问,胸有成竹地道:”妾身有证人,可以证明这副耳坠就是老夫人丢的那副。”

  ”哦?那还不快把证人叫上来!”周承义扫了一眼泰然自若的魏青衡,心想你现在还能假装镇定,等会儿证人来了,看你还不原形毕露!

  证人便是魏青衡的贴身丫鬟彩玉。她很少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话,紧张得张口结舌。

  席双双道:”彩玉,你不要怕,只要你说出实情,老爷和老夫人都会保你周全,不会让你落入奸贼手中的!”

  彩玉这才说道:”奴婢亲耳听见青衡主子说她这块玉就是从老夫人那里偷来的。”

  ”你胡说什么!”魏青衡见彩玉张口便污蔑她,气不打一处来。她想冲过去质问彩玉为什么要这样做,却被反剪着手,动弹不得。

  ”青……青衡主子,你不要打我,彩玉虽然是您的贴身丫鬟,但更是周府的人,不能做对不起老爷老夫人的事。”彩玉飞快地看了魏青衡一眼,望着老夫人那端庄慈悲的模样,心中一阵激动,生生挤出了几滴泪。

  ”魏青衡,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周承义幸灾乐祸的看着魏青衡,想看她惊惶失措跪地求饶。

  谁知魏青衡道:”彩玉,你说我亲口告诉你这耳坠是我从老夫人那偷来的,那我问你,我何时何地跟你说的这话?”

  彩玉一怔,没料到魏青衡会这样问她,犹豫了一会儿,才道:”隔得有点久了,我记不得太清了。好像是你来的第三天,去拜见了老夫人,回来便对我说了。”

  ”好,我什么时候回来的?”

  ”申时还是戌时去了。隔得太久,我记不清了。”

  魏青衡微微一笑,道:”老夫人,不知您还记得我拜见您的时间吗?”

继续阅读:三 蠢女人乱断葫芦案 周老爷再次表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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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起衡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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