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秋嬷嬷奉了上好的茶来,鼻下有清幽的茶香,夏睿文端起喝了口茶水,道:“天干气躁,母后的饮食一应清淡才是,儿臣已经嘱咐了御膳房了,只盼母亲一会儿见到桌上菜色不要怨儿臣才好。”
太后听后心中松了一口气,却依然垂着眼帘手中捻着佛珠并未看向皇帝,只是嗯了一声。
秋嬷嬷在一旁立马笑道:“太后才说要奴婢去跟膳房说一声呢,说是最近膳食油腻,要吃些清淡的养养胃呢,其中莲蓬豆腐太后一直念叨着呢。”
太后嘴角扯了扯,露出了一抹不怎么自然的笑容道:“哀家记得,你小时候也喜欢吃豆腐呢。”
夏睿文点头,搁下茶盏望着太后,眼神平和:“今日午膳便传了这道菜来,儿臣陪母后一同用膳。”
太后与皇帝俩人之间的关系并不算亲厚,一起用膳的次数更加的屈指可数,本来太后就浑身不再在,这会儿听说皇帝要留下来,一时有些吃惊,她不想让皇帝留下来陪着自己用膳,可也不知该如何回绝,一时语塞,瞅着秋嬷嬷见她点头,才勉强道:“皇帝有心了。”
这一顿午膳果真如同皇帝所说的那样,清一色的都是素菜,除了莲蓬豆腐,还有翠玉西兰花、山珍刺龙芽、什锦菜、 暇油黄瓜等,期间皇帝亲自给太后盛了汤,布了菜,俨然是母慈子孝的模样。
午膳过后皇帝起身离开,太后含笑送到了廊下,待看不到皇帝的衣角的时候,太后才完完全全地松了口气,对秋嬷嬷道:“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秋嬷嬷也只是摇头,太后叹了口气,看了看正厅中央的圆桌上的菜色,道:“去请明婕妤来。”
这边夏睿文出了居安宫,王总管说起卫琳所传来的话,夏睿文皱眉听着,良久道:“告诉卫琳,必须要她活着。”
只是情况似乎并不像夏睿文想象的那般的顺利,当天夜里卫琳便亲自来了勤政殿,她在廊下看到了王总管瘪了瘪嘴,沉了沉心还是抬脚走进了勤政殿的门,外头阴暗处是一路紧随而来的唐芷。
屋内夏睿文闭目养神,盘腿坐在床榻上,左手手臂垂在那里行动不便,卫琳行了礼站在那里垂手侍立站在一旁,道:“皇上,苏妃娘娘恐有性命之忧。”
夏睿文的眉毛动了动,并没有睁眼,道:“苏妃体格不是一向强健?”
卫琳心中有些难过,她竭力掩饰下去,又道:“苏妃娘娘舟车劳顿一路前行来到夏国,路上颠簸,而苏妃娘娘几乎又没怎么进过食,这两日以来也没合过眼。”
屋内有一瞬间的沉寂,夏睿文缓缓睁开眼,盯着卫琳道:“卫琳,你是朕调教出来的人。”
卫琳忙止住了自己奔涌的情绪,垂手愈发恭顺地道:“奴婢谨记。”
在夏睿文的手边的梨木方桌上搁着洁白如玉的瓷瓶,瓶身上描摹着金色的云纹,尊享富贵。他那黑如玉亮如星的眸子此刻蒙上了一层令人捉摸不透的神情来,心中一阵又一阵的烦躁令他无法静下心来,他静不下心来,自从他听到苏染要嫁过来的那一刻就无法令自己安静下来。
他动了动自己的左手,手臂上隐隐还有一些疼痛,这样的疼痛对他来说着实不算什么,他虽然没有上过战场,可也是文武双全的,自然舞刀弄枪的事儿也是会一些的,教他的师傅们都是男子,陪练的也都是男子,他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女人拿剑指着自己,他眸中有一丝恍惚,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绪,搅得他格外的烦闷。
一边的卫琳等候夏睿文告知她该如何在能够挽救苏染那垂危的生命,可也不过是等来了一句夏睿文的一句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