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突然间咣地一声响起,轰雷似的将床上的两个人炸醒了。程天泽停止了对她的侵犯,他愕然地回头,看到景钰笑站在门口,她一脸错愕地盯着他们两个。
“你们在干嘛?”她穿了一件薄如蝉翼的真丝睡衣,因匆匆从床上爬起卷曲的头发显得凌乱不堪,洗尽脂粉的她又带着几分憔悴,她的两只眼睑底下隐隐地镶上了一圈青色。
程天泽很快地镇定下来,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一语不发。
禹俏赶紧起身这才发现脖子底下泄漏了一大片春光,衣不蔽体,她又羞又急地扯过一旁的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
景钰笑下意识地想喊叫,她的脸色涨得通红,程天泽眼明手快地捂住她的嘴,用脚把门踢上。
“你放开我!”景钰笑使劲地咬了他一口。他吃痛地松开了手。她的脸色变得比纸还要惨白,发丝又乱蓬蓬的,那样子简直像个女鬼。她那憔悴而又深陷的眼睛里燃烧起熊熊的烈火:“你们在干什么?深更半夜的,居然做出这种苟且的事来!”紧接着她将那怨恨至极的目光瞄准了禹俏:“你这个女人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我跟天泽都已经结婚了,你还不肯放过他!你到底想怎么样?到底要多少个男人才能满足你!”
她伏身咬牙切齿地盯着禹俏微微发烫的脸,恨不得对着她上前搠两刀。她伸出手冷不防地掐住禹俏纤细的脖子,几乎是歇斯底理地喊起来:“你说?你这个女人,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他,是不是只有你死了才可以!”
她被景钰笑紧紧地箍着脖子,很快的,连气也透不过来。眼泪沿着面颊迅速地坠落下来:“我……我……”
景钰笑的手加重了力道,她被掐得翻起了白眼,景钰笑又松开了手,对准她那娇嫩的脸挥手就是两记耳光:“禹俏,你这个贱货,不要脸的婊子,上辈子一定是个妓女……”咒骂声连续地响起来,景钰笑的声音异常地流利。
“好了!你闹够了没!”程天泽已经从地上拾起了自己的衬衫,慢慢地系着扣子,他的双眉间划下忧郁的细纹,看到禹俏被打得脸颊红肿起来,他走过去抓住景钰笑的手,用往常一样的口气说道。
景钰笑奋力地挣扎了向下,将他的手撩开了,她双眼盛载着怒火,恨不得把禹俏千刀万剐。原以来禹俏当初跟她说的那样,保证不会跟程天泽有关系,原来都是骗人的。想到那半夜程天泽好端端地不见了,想必也是到这贱人的房里来偷欢了。一想到这里,她咬了咬牙说道:“怪不得呢,我们结婚当天你突然间失踪了,想来也是来这里与这女人偷情了。程天泽,你突然答应跟我结婚,难道也是为了这个女人吗?”
“随便你怎么说。”程天泽的声音像利剑一样穿透了她,口吻显得异常的阴冷。
“程天泽,你对得起我吗?我顶着巨大的压力,婚礼所有一切都是由我安排的。我为了你付出我所有的真心,可是你却在我的眼皮底下与这个女人偷情!好,我就成全你们,我要把这件事告诉我大哥,还有程天泽,我要跟你离婚!”景钰笑说着便想拉开门走出去。然而程天泽却一个箭步挡在门边将她拦下了。
“你想跟我离婚?”他露出了颇有深意的笑容,“我完全同意,婚前协议书上写得很清楚,如果你跟我离婚的话那么你就要支付我五亿的精神损失费还有你们景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景钰笑握在门把上的手不由得垂了下来,她那漆黑的眼眸睁得大大的,咬紧双唇,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声:“程天泽,原来你一早就设计好的,原来你根本就不是诚心诚意想跟我结婚!”
“难道你就一点也看不出来吗?难道你不知道我一点也不喜欢你?如果不是你顶景家大小姐的名衔,你以为我看上你什么了。”他冷幽幽地微笑着,抱着双臂站在那里。
禹俏趁他们吵架的空隙已经从衣柜里找出一件洋装穿在身上,她回过头看到从程天泽嘴上流下来的居心叵测的笑容,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钰笑……”
“你不配喊我的名字!”景钰笑低头咬着嘴唇,双肩发出微微地震颤,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眶里溢出,在她的脸上汹涌起来。
“你误会了!我根本就没有跟他偷情,我是被逼的……”她简短地扫了他一眼,鼓起了勇气说道。
景钰笑忿怒的表情开始急遽变化,笑声像山洪那样爆发了:“你在说什么呀。你当我瞎了吗?被逼?你这种话说给谁听,你要不要跟我大哥说下,看看他会不会相信你。”
“你要跟我说什么!”话音刚落,景牧荫便板着面孔走了进来。他半夜起来睡不着,想去楼下看会电视,然而经过她的房间听到里面有吵闹的声音便不假思索地走进来。
景钰笑一见到他,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上前拽住他的袖子,带着哭腔说道:“大哥,你来的正好!”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见到房里所有的人都一整副表情严肃的样子,顿生疑窦。
“大哥,你知道吗?我刚才来到禹俏的房里见到了什么?”景钰笑眼中泪水滚滚,滚到了蓬松的鬓边,她舐了舐嘴唇,指向了他们两人,“他们两人居然在床上……”
景牧荫嘴唇微动着,心里却已经波澜起伏,仿佛千万枚冷冽的针刺入了他的心坎里。然而表面上却是一如往常地面无表情:“你别胡说了!”
“大哥,难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吗?”景钰笑又高声地嚷了起来,眼睛里噙着泪花。“我都羞于用字眼去形容他们当时的情形,一对奸夫淫夫衣衫不整……”
“你别再说了。”景钰笑的话就像针刺痛了他的耳膜,他抬起眼睛看着她那泪汪汪的样子,还有那露在脖上的吻痕,一切真相大白。他一直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大哥,你还想再逃避到什么时候。”景钰笑嘴唇轻颤着,似乎在克制情绪上的激动。“你还想让她多给你戴几顶绿帽了吗?”
景牧荫的脸色攸然地变得比雪还白了,两眼怔怔地盯着泪流满面的她,他将视线移到了景钰笑的脸上,朝她咆哮道:“我让你别再说了!”
“我偏要说!”景钰笑面容僵了僵,眼睛黑黝黝地盯着他,“你的老婆都已经跟别的男人上床了,你却像缩头乌龟一样还不肯吭声。你景牧荫的骨气和勇气都跑到哪里去了!”
她一语说毕,腮帮子上便重重地挨了他一个巴掌。
“我让你不要说你还要说下去吗?”他的两道眉毛虬结在一起,脸色变得相当阴沉难看。为什么他还是不忍心去责备她呢?当她失而复得,他曾发誓从此以后一定要好好地照顾她。可是眼下呢,景钰笑不可能撒谎的。他的目光调到她的身上,见到她身上扣错扣子的洋装,看到洋装下一览无遗的大腿,一只拖鞋还在她的脚上,另一只却是光着。一想到别的男人的手在这条修长的腿上曾经抚摸过的时候,他的心就止不住地战栗起来。
“牧荫,我只问你一句,你相信我吗?我是清白的,是他,一直在危胁我……”她用手指了指程天泽。程天泽一震,木无表情地与她对视了一眼,随即若无其事地从裤袋里掏出手机。一见到手机,她的面孔攸然变色,就好像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中了心脏一样。
“他危胁你什么?”景牧荫的口气缓和了下来。他那目光恳切地瞧着她,希望她能给一个真相,希望从她的口中得知她爱的是他,而从来没有背着他跟别的人男人乱来。
程天泽神情自若地玩着手机。但是她却说不下去了。如果她说出实情,那么裴若尘怎么办。明天她就要到牢里探视自己的母亲,希望能够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是即使知道了又怎么样呢。裴若尘在牢中这几年,已经老了十几岁,而且百病缠身。她怎么忍心揭穿呢。
“你说啊。我倒要看看你要编出一个怎么样的借口来。大哥,刚才我问她的时候,她居然说是被逼的。你觉得可笑吗?连这样的话她说的出来。”景钰笑一时间忘记了景牧荫甩在她脸上的那一巴掌,语带讽刺地说道。
她眨了眨眼睛,那双又大又黑的瞳眸,又重新涌出了泪水。她的心就像被针锥扎着,骨子里像冻住了般冰冷。她要怎么说呢。她能说吗?她咬了咬下嘴唇,什么也没有说。
“怎么你没话说了?你编不出来了吗?”景钰笑连珠炮似的诘问她,又将脸撇向景牧荫,“大哥,你看看她,她根本就说不出口。”
“我相信她是有苦衷的。”突然间景牧荫的声音又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