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与君初相识(3)
空青2017-06-04 13:471,956

  零号或者说刘小云准时在十点出门,为了符合这个人生的设定,她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半裙,脚上是普通白领最喜欢的尖头中跟鞋。因为不能再开车,她需要步行穿过长长的彼岸巷,再走十分钟去公交站台坐公交。

  还没有走出彼岸巷,零号就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刘小云的人生会被总结为了一句:hard模式的人生。出门没走几步,就被人泼了一身水;为了追公交,崴了脚,高跟鞋跟也断了一只;好不容易到了第一个面试地点,下车的时候又被公交车门夹住了裙角,裙子也因此被扯破了一块……

  但是,好在赶上工商银行的面试。零号站在上升的电梯里,看着光洁的电梯壁上映着一张刘小云十分狼狈的脸,不由弯弯嘴角笑起来,所谓的hard模式的人生也不过如此嘛。

  此时,拥挤的电梯里,人们看见零号那“诡异”的笑容,都不由自主地侧身像避瘟疫一样避开零号,因为在他们看来,零号现在这种糟糕的状态,正常人是绝对笑不出来的。

  有小白领打扮的女孩子忍不住小声嘀咕:“她怎么还笑得出来呀,赤着脚,衣服都破成那样了,还有头发……丑死了……”

  另一个女孩就事不关己地打趣说:“也许是觉得‘爱笑的女孩运气都不会太差’吧。”

  说完了,两人一起看看零号,掩着嘴偷偷笑起来。零号就对她们也抱以淡然微笑,两个女孩子似乎被零号这种淡定的反应给吓着了,立刻讪讪地收敛了笑容。此时,电梯门打开,零号拎着高跟脚,赤着脚昂首挺胸走出去。

  但是,事实上,爱笑的女孩并不一定会有好运,就像已经“变身”刘小云的零号,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参加了四家公司的面试,其中三家公司的面试官一见到她就直摇头,连简历都懒得再看。最后一家公司,她连面试官都没有见着,就被以着装不符合公司基本规定,直接被前台叫保安请了出去。

  “真有意思……”夏日日头最毒的下午三点,零号在保安的“监视”下走出那栋商务大楼,抬头看看明晃晃地太阳,有点不服输地喃喃自语,“这种人生还真是比无限循环有意思啊。”

  这样想的时候,她就突然变得特别好奇起来,这个人生的主人,刘小云,到底会应聘上什么样的工作岗位呢?像刘小云这么倒霉的人,真的会应聘成功吗?零号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

  她翻了翻手机短信,发现还有一家投资公司的面试通知。她顺手百度了一下公司的名字,发现这家叫永胜的公司竟然是业内翘楚。零号正犹豫要不要赶去面试时,傅洛林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不是说中午可能会回来吃饭的吗?我中午做了柠檬香草鲈鱼。”电话里,傅洛林看似闲聊家常,零号却清楚地听出了他的担忧。

  零号当然不会告诉他,为了赶面试她都没来得及吃午饭:“因为面试的公司里提供更好吃的午餐啊。”

  “不会吧,”傅洛林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不相信,“这个刘小云不可能这么快就能面试成功啊……”

  零号打马虎眼:“反正……也差不多啦。”

  “对了,早上你走的时候,我忘了问你,你现在有多少钱?”傅洛林说,“要不,我现在给你打点钱吧,你晚上直接打的回来,别挤公交了。”

  “不用,我有钱呢。”零号赶紧找借口挂断电话,以防被傅洛林拆穿谎言,“我不跟你聊了。公司这边还有点事情,晚上回去再说。”

  挂了电话,零号坐在商务楼前的树阴里,对着空空的钱包发呆,傅洛林不提醒还好,一提醒,零号才迫切感觉到,现在作为刘小云的自己首要任务是想办法养活自己。

  别人交换人生之后,前生财富也会跟着一起交换,虽然作为人生交换局的主人,零号并不会失去她原来的财富,但是在之前多次“使用人生”的实践中,她发现,一旦动用不属于“新人生”主人的财物,她正在使用的那个新人生将会变得更糟,更不可以接受别人的资助,否则会给资助人带来厄运。所以,现在的零号虽然坐拥数不清的财产,但她能够使用的,只能是刘小云的劳动所得。

  “那就再去永胜试一试吧,也许有意外呢?”零号站起来,一边轻声为自己打气,一边往地铁入口走。

  路过地铁通道两旁的小商店时,她很想进去买一双高跟鞋和一件裙子换掉自己身上的,但是想想自己兜里仅剩的两百元财产,只好停下来,在来人来往的通道里,旁若无人地敲掉了另一个鞋的鞋跟,再将裙摆破掉的地方撕掉,然后若无其事地刷地铁卡进了站。

  半个小时之后,零号到达永胜投资公司,离规定的面试时间还有十分钟。零号一边等待一边暗暗观察,无论是所处地段,还是公司规模,再到普通职员的一举一动,无一不标榜着永胜是投资行业的翘楚,但越是实力强大的公司,越是会看不上刘小云这样的人吧?

  直到零号走进面试的房间,像所有应聘者一样,千篇一例地做着自我介绍时,她都还在觉得,自我介绍一完,自己必然会像之前一样被无情PASS。

  但是,等她讲完了,坐在中间的女性主面试官不仅没有摇头,反而突然抬起头来,定定看了她几秒钟,然后饶有兴致地问:“亲爱的,能说说你今天都遭遇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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