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你羞羞脸。”陆卿卿挨到陆锦书身边，刮了刮她的脸，又亲昵地贴上去蹭了蹭，以自己的方式安抚她。
陆锦书破涕为笑，一把搂住陆卿卿：“淘气！”
“哦，妈咪笑了！”陆卿卿欢呼一声，得意地朝秦州眨了眨眼。
“卿卿当然是最厉害的。”秦州笑道，习惯性地抬手，却忽然意识到他们虽然只隔了一层屏幕，可他却已经远在英国。
“我还有事，先挂了。”秦州在心有触动之前，迅速挂断了视讯，甚至没有给陆锦书再说话的机会。
看着黑掉的屏幕，陆锦书心头一阵空虚，不由更加抱紧了陆卿卿。
没有秦州的日子，重新回归了。
实际上，陆锦书也没有太多的情绪去消耗在为秦州的离开而伤心，毕竟秦氏集团衰败之后，鼎市的经济圈空缺了一大块，所有的企业都在乘机抢占，陆锦书自然也不能放松。
“你知道么？秦氏又丢了一个项目。”白夜将手中的文件放在陆锦书的办公桌上，疲惫地扯了扯领带。
陆锦书自手头的策划中抬起头，看向刚走进来还满头大汗的白夜：“所以呢，项目是我们的了么？”
白夜自信一笑：“这还用说。”
“那秦莉肯定又气得跳脚了。”陆锦书无奈地摇头，似乎能看到秦莉气急败坏的模样。
“当然，她还在竞标会议室里就已经摔本子了，甲方很不高兴，感觉以后秦氏都不会在这个单位有机会了。”白夜打了胜仗，心情甚是愉悦，难得的把当时的情况都讲了一遍。
陆锦书听完哈哈大笑：“过瘾！以后就还是这样，如果秦莉要来找事，不要客气给我‘揍’回去！”
白夜立正：“遵命，boss！”
两人相视笑了一阵，白夜一扬头：“那我先出去忙了。”
“嗯，去吧。”陆锦书目送白夜出去，脸上的笑容便缓缓凝固，最终消失。
现在的每一天，陆锦书都觉得自己活得像是一个机器，唯一开心的时候，就是晚上与秦州视讯通话的那短短几十分钟。
她想知道秦州在忙什么，怎么忙碌的，甚至连秦州每天吃什么都要关心。
秦州每次都耐心地一一回答，今天见了哪个收藏家，明天要去哪个古董商行，英国的黑暗料理一如网上所传的难吃，但是有时候也会有一两道菜的惊喜……
林林总总，陆锦书听不腻，却知道秦州总有一天会说腻。
但她始终控制不住自己，越是害怕失去秦州，就越是想掌控他的一切，可事实上又如何做得到？一切都是一个恶性的死循环，不知哪一天就会崩断。
“秦州……”陆锦书喃喃念叨。
“嘀嘀！”
视讯的铃声像是有感应，突然响了起来，陆锦书一个激灵立刻伸手将手机拿过来，点开的同时，就露出了完美的微笑。
“州，你怎么今天现在就给我视讯了？”陆锦书眼中有一份惊喜。
秦州只是敷衍的笑了笑，说：“你在公司忙？”
陆锦书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理所当然地点头：“是啊，不然呢？你以为我会在哪里，现在是上班时间啊。”
“也是……”
陆锦书看出秦州的心不在焉，主动问道：“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和我说？”
秦州抬眸看了陆锦书一眼：“啊，是啊，我刚才听说，鼎市现在的商圈格局很不稳定。”
只需要说到这里，陆锦书就已经明白了秦州心中所想：“你是想问今天和秦氏竞标的事吧？没错，我截胡了，秦莉想靠这个项目翻身的计划落空，秦氏还要继续凄惨下去。”
秦州深吸一口气：“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没有为什么，生意场上总归都是你争我夺，今天我不和秦氏去抢，也会有别的公司，我只是做了陆氏集团总裁该做的事。”陆锦书越说口气也越公式化。
“这些事情我当然知道，我只是觉得，任何人都可以去打压秦氏，但这个角色不该是你。”秦州也没了笑意。
陆锦书哼笑一声：“秦州，你现在是同情心泛滥，要为秦莉谋福利了么？”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没必要故意再针对秦氏。”秦州生硬地拧过头。
“那你就放心吧，秦莉不来惹陆氏，我是不会对秦莉出手的。”陆锦书忍着气解释，“这次也是秦莉先在甲方那边抹黑陆氏，却好死不死正好传到我耳朵里，我才让人去参加这次竞标的。”
秦州听了，眼中的不悦方才逐渐消减，刚要说话，就又听陆锦书严词继续道：“而且，我不妨告诉你实话，若是以后秦莉还要来搞事情，我不介意次次都给她一点颜色。”
“你没必要这样。”秦州叹息，“我已经不想再和秦莉有所牵扯了。”
陆锦书越想越气：“什么叫你不想，我就不可以做？你为了秦莉说不要秦氏就不要，说离开鼎市就离开，你问过我想不想？对于秦莉，我现在是正当反击，有什么不对，还需要你故意来视讯警告我？”
“我不是警告你，锦书，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秦州眼中有些不耐烦，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最近忙碌于工作的疲惫让他头痛欲裂。
“我无理取闹？我哪一句说的不在理了？”陆锦书怒极反笑，若是秦州就站在她面前，她估计自己都要忍不住上去狠狠揍他一拳了！
“算了，反正我远在英国，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秦州紧紧皱起眉头，只觉得再多说一句话，他就要痛得呻、吟出声了。
“你不要这样说话，秦州，你知不知道你的态度和以前相比真的变化……”
陆锦书话都没说完，秦州就已经把视讯果断地挂了，只剩下空空的一阵忙音过后黑了的屏幕。
“呵呵，确实是变化太大了。”陆锦书苦涩地低声自语，“这就是不爱的前奏了么？”
陆锦书心中发疼，只得紧紧捂住胸口，这样才能让自己好过一点。
“咚咚！”
“锦书姐，你在吗，我进来了哦！”随着樊蓉清脆的说话声响起，办公室的门就已经被她打开了。
陆锦书慌忙理了下衣领，佯装无事，像往日一样打趣：“怎么，找我有事？你不是一向自己能做主，我提的意见都不听了。”
樊蓉一嘟嘴，将手中的iPad随手丢到陆锦书桌上：“你少来挤兑我，快给我看看这几个设计哪里不好，那边公司总在找茬，搞得我都要发毛了！”
陆锦书定定神，努力让自己遗忘和秦州刚才的不愉快，拿过iPad自己翻看了一会儿，说：“没什么问题啊，你的设计水平向来一流，只能说，是合约公司在故意找麻烦挑刺。”
樊蓉打了个响指，赞赏地看着陆锦书：“不亏是锦书姐，一眼就道破了敌方的动机！”
看着樊蓉搞怪的样子，哪里能想象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陆锦书亦是无奈，笑道：“你可别把我们的客户打成阶级敌人，该好好伺候的还是要好好伺候。”
“非也非也！”樊蓉煞有其事地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据我调查，对方是有备而来，出了高价找我设计，却一直挑刺拖延，一是要逼我们出违约滞纳金，二就是在做后手准备黑我们公司！”
陆锦书眉梢一抬，放下了iPad：“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樊蓉一拂头发：“拜托，锦书姐，我也是在鼎市商圈混了好几年了，这点人脉还是有的，要怪也只能怪敌人太愚蠢，自以为高明保密，却又没有足够的人脉来支撑她的恶计，三下两下就被人摸清了老底，计谋再好也是白搭。”
“你不会是说，这个人是，秦莉吧？”陆锦书已经听出了一些眉目，大胆猜测。
“对！锦书姐，你也是个神人！”樊蓉惊喜地捧住脸，“这你都想得到！”
陆锦书失笑：“你刚才透露了很多讯息啊，心机深沉、人脉不足、又有足够的实力做幕后推手，这一切都很符合秦莉这个久别商场、再度重启的秦氏现任总裁。”
樊蓉竖起拇指：“厉害厉害太厉害！”
“少贫了。”陆锦书推了推iPad，示意樊蓉拿走，“你自己既然都知道对手了，那你想过接下来要怎么做么？”
樊蓉兴致冲冲，刚要脱口而出，又迟疑地缩回去：“我倒是有，就是州哥那边会不会有障碍？”
陆锦书脸色微变：“你怎么会想到秦州？”
樊蓉这才意识到自己多嘴了，只能缩缩脖子承认：“刚才我就在门外了，刚要进来就听到你和州哥在视讯，所以又退了回去，那么一两句不该听的话，我好像还是听了一点点。”
陆锦书方才恍然大悟，难怪今天樊蓉会这么懂礼貌地敲门再进来，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锦书姐，我会全部忘记的。”樊蓉往嘴唇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陆锦书苦笑：“不必了，所有人都知道，我和秦州的感情出了问题，这不是我掩饰就能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