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又是你,今日再见,你可没那么容易走了。”老大立马认出了眼前妙龄女子,正是当日在他身上留下两道伤疤的女子。
妙歌此时也认出了三人,当即就甩了一鞭子,“好啊,原来是你们,我正愁找不到你们呢。”可当她目光落到草垛上的女子时,又是一愣,“念初,怎么是你。”
念初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整理了衣衫,便道:“妙歌,我没事,幸亏你来的早,你不用管,替我好好教训她们。”
“好!”妙歌话音刚落,便舞着鞭子到了三人跟前,鞭子舞的一次比一次急,老三,老二依次败下阵来,皆是捂着身体一阵哀嚎,眼泪都落了下来。念初一阵嫌恶,走上前狠狠补了一脚。
老二,老三又是一阵鬼哭狼嚎,张嘴就要骂念初,妙歌得了空又是一鞭子抽了过来,这边再也没了声音。那老大虽然厉害,但在妙歌的严密迅疾的鞭子下,也渐渐败落下来。再一慌张,妙歌立马找到了破绽,几鞭子毫不手软地抽了过去,这时,老大已经毫无还手之力。
“叫你为非作歹,今日我不抽死你。”妙歌嘴里一边骂着,一边毫不留情地抽了下去。眼看老大已经渐渐昏迷,脸上血肉模糊,念初连忙拉了妙歌一把,阻拦说道:“好了好了,妙歌,够了。”
“哼。”妙歌这才收了鞭子,问起念初,“你怎么会碰到这伙人的。”
念初有些尴尬,刚想说自己出来走走,那妙歌却是眼尖,已经看到了念初的包袱,不由大声尖叫,“念初,你要走?”
念初只好点了点头,“如今战事一触即发,我一直留在首领府也不好。”
妙歌望了念初一眼,也听鹿烈说起过念初的担忧,但没有想到她会说走就走,一声招呼也不打。当下也有些生气,扭过身子指着血肉模糊的三人问道:“那你就一个人走,若不是遇到我,今天你就完了。”
念初见妙歌真的生气了,连忙拉着妙歌的衣袖,讨饶说道:“好了妙歌,对不起,是我不对。”
妙歌却甩开了念初,“你要走就走,出了问题也和我们没关系。”说完,就往门外走。
念初连忙拿起了包袱跟在了妙歌身后,她知道妙歌说的是气话,从今天她救自己来看,妙歌也是把自己当做朋友了。于是念初又连忙追上妙歌,讨好般说道:“妙歌,我跟你回去就是了,你笑一下。”
“你要走就走,怎么那么啰嗦。”妙歌虽然言语还很冷漠,但也放慢了速度,和念初走在了一起。
回首领府时,正碰到要出门赵思拓和元括,见念初拎着包袱进来,微微有些诧异,“念初,你打算要走?”
念初哪里好意思承认,只说是在外面买的东西,碰到妙歌,就一同回来了。妙歌听罢,冷哼一身,直直地回了屋。
念初尴尬地笑了笑,也赶紧找个借口回了房。
因为有些心虚,这一天念初都窝在屋内看书,半步也没踏出门。待到天色渐晚,雨势完全停歇下来,念初打了一个哈欠,推开门,一阵清风拂过,顿时缓解了不少疲劳。
念初打算趁着夜色未至,出去散散心。门口的紫薇花凋谢了不少,密密匝匝的小花朵中央聚满了雨水,晶莹透亮,稍稍一碰,便是如珍珠落盘般滚落,一阵滴答。
因为这一场雨,空气也变得湿润起来,一扫几天前的烦闷燥热,似乎都能闻到泥土的气息。念初心情也变得轻快起来,加快了速度,游走在街上。
稍一转身,却遇到一熟悉身影,再一细看,又没了踪影。念初皱了皱眉头,这么晚了,鹿烈这是要去哪。
门口不知道谁放了一匹马,念初见四下无人,当下一跃使劲一夹马腹,马儿一阵嘶鸣立马冲了出去。出了城外,暮色四合,远处星光黯淡,却也渐渐追上了鹿烈的身影。
道路泞泥不堪,马蹄溅起不少泥花。远山、近树、丛林、土丘,全都蒙蒙胧胧,像是罩上了头纱。仲夏的夜风,飘着路边野花的清芬,轻轻地吹拂着念初的面颊与发鬓,犹如温柔的抚慰。念初老远就看到了鹿烈的马,自己也跟着停了下来,沿着还算清晰的脚印慢慢向前。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偶尔呼呼风声穿过,这是一望无际的田园,种着即将成熟的庄稼,而越过这片庄稼,就是一片草地,上面的雨水浸透了念初的鞋面,一阵清凉。
将圆未圆的明月,渐渐升到高空。一片透明的灰云,淡淡的遮住月光。田野上面,仿佛笼起一片轻烟,朦朦胧胧,如同坠入梦境。晚云飘过之后,田野上烟消雾散,火一样的清光,冲洗着柔和的秋夜。
念初正觉得有些疑惑,眼下四周无人,鹿烈会去了哪里。
再往前走了几步,便是浅浅的山洼,一旁却是更深,坐落着三三两两的帐篷,从远处看那些帐篷就像是稍高一些的草地,并不真切。念初看着脚下的草地,已经被蹂躏一番,混入了泥土之中,若猜到不错,这帐篷也是刚刚搭成,甚至是今晚临时搭建。
念初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鹿烈也在这里面吗?他为何要在这里搭建帐篷。不等念初多想,已经有站岗的人发现了念初,三五个人立马将念初压入帐内。
帐内一片冷清,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书案,上面摆放着文房四宝,似乎还有一副字画,左右摆放着几个案台,门口挂着一套盔甲和一支长矛。屋内人听到动静走了出来,正是鹿烈和柯孜墨。
鹿烈也微微有些惊讶,命人给念初松了绑,随即又问道:“念初,你怎么来了?”
念初有些失落地盯着鹿烈,那张关切的脸却是越看越觉得虚伪,她握了握拳头,撇过了头,“我见你慌慌张张往城外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既然你很好,那我可以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