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琴傩的鹦鹉
月晚碧2016-01-15 16:016,392

  “后来,我知道了你为什么那么对我的原因,我那时候已经觉得我深深地爱上了你,可是你爱的却不是我。你知道么?我在感情上是很自私的,容不得一丁半点的杂质在里面,所以,我选择离开你。”

  我叹了口气,道,“本来我是还在犹豫不定的,可是,琴傩的孩子掉了之后,你一口咬定是我干的,是我妒忌琴傩,这才更加坚定了我离开你的决心。”他把头闷在我的肩窝里,喃喃道,“珑儿,对不起,我想到过我那样做会给你带来伤害,可是没有想到会给你带来那么大的伤害……”

  我的唇探索着堵住了他的话语,渊,你要知道,在我选择再次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原谅你了,并且这辈子都不在怀疑你。

  月光淡淡地笼罩着,洒下点点华光。我与玄渊都不曾睡觉,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对方,生怕错过一丝容颜,直到五更天亮,我才困倦地闭上眼睛,而他,也要强撑着去上朝,这是一个帝王的尊严。

  不知过了多久,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书桌旁坐着了,我翻身下床,心疼地为他披上一件衣裳,只是知道埋怨他不会照顾自己,我又何曾学会过照顾他人。

  我轻声道,“你昨晚都没有睡觉,现在不困么?赶紧去休息去,免得病情恶化了。”

  他反手摸着我的手,柔声道,“刚刚见你睡着,我想你必是困倦了,便没有去打扰你。”

  我心下一阵感动,只催促着他去休息,却没有注意他眼底的那抹哀伤,知道许久以后的以后,我才明白这份不舍,对他来说,或许是他永远也难以忘怀的荼靡之殇。

  玄渊乖乖地躺倒床上,却睁大眼睛看着我,我疑惑地望着他,他狡黠一笑,道,“珑儿,你说,万一我们又生宝宝了,我们应该叫他什么好呢?”我正待说话,他又自顾自道,“算了,还是不要生了好,看你那么痛苦,我才不要你生了。”

  我心下感动,柔柔地攥住他的手,道,“只要你说想要孩子,无论你想要几个,我都帮你生,好不好?”

  他点点头,乖乖地闭着眼睛,仿佛进入了梦乡一样。

  我长舒一口气,盯着他倦极了的容颜,只是便如初生的孩儿一般,纯净安然,没有一点人世间的苍凉。

  我帮他盖好被子,便掩了门出去。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的身份是多重变化着的,跟玄渊在一起的时候,我是他温婉的妻子,跟宝儿谦安在一起的时候,我是他们耐心的娘亲,而面对伤害玄渊与孩子的人,我却是一个修罗,不带一丝感情的修罗。

  扶杏已等候我多时,我示意她将最近的调查结果说来与我听,她斟酌了一下,却依旧摇摇头,事情到上次那个地方,却是已经停滞了,要说玄湳可以将药物带进来,也完全不是没有可能,可是,为什么玄湳行动的时间会选在我离宫之后呢,按理说我是对他起不了任何威胁的,可是事情除了这样解释,似乎也没有更好的理由了。

  我蹙着眉坐在一边,看着扶杏也是埋头苦思的样子,我脑中却又冒出一个想法,或许,不是玄湳下的毒也不一定,可是,那又会是谁呢?现在需要解决的问题却是,为什么玄渊中毒会在我离宫之后,这是首要解决的问题。

  我伸了个懒腰,想起了许久未见的琴傩,便对扶杏说一起去看看她。

  两人行至琴傩的宫殿前,虽然琴傩没有自己单独的宫殿,不过她的偏殿却一点也不比正殿寒酸,相对于上次她小产之后的样子,莫不是华丽了许多。

  早有宫女进去禀告,我便在一旁喝着茶,等着琴傩。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才见琴傩慢悠悠地走出来,一见是我,便惊喜道,“原来是珑儿姐姐,我还以为皇上新宠的珑妃是何等人物呢,心里还暗自为姐姐打抱不平,以为皇上忘记了姐姐,现在看来,琴儿的担心是多余了。”

  她亲昵地上前握住我的手,我不着痕迹地挡开之后,淡淡笑道,“琴美人说笑了,本宫是珑妃,却不是珑儿,本宫王氏羽筎,难道册封之礼没有说过么?”

  她讪讪地笑着,册封之礼上却是说过,不过那个册封之礼却只有我和玄渊两个人,对于玄渊的新宠珑妃娘娘,十个倒有十一个人能猜出我是谁,看见琴傩这吃惊的模样,倒是让我吃惊了一把。

  她点头道,“姐姐教训的是,是妹妹说错了,姐姐乃当今兵部尚书王大人的女儿,又岂是李珑儿那种无名之人可以高攀的。”

  我心中一股无名火烧起,指桑骂槐么,倒是我不清楚的是,为什么琴傩自一开始,就那么针对我,且一点都不留有余地。我冷笑一声道,“妹妹说的也是,李珑儿连一个端茶送水的丫鬟都不是,又怎么会是本宫这种身份呢?”

  她眼底划过一丝微笑,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抹愤怒的眼神,却让我恰好捕捉到了。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为何,我总有一种真相就在面前的感觉,却又始终抓不住,捞不着。

  我微微一笑,道,“本宫还未进宫之前,就曾听说过妹妹贤惠温柔,堪堪是一朵解语花,这不本宫最近忙着照顾皇上,好不容易空闲下来,所以来看看妹妹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样温柔解语。”

  她为我沏了一杯茶水,双手递过来,笑道,“说实话,妹妹还羡慕姐姐呢,可以时时刻刻地陪在皇上身边,听说皇上最近的病情又恶化了些许,本来妹妹就一直相信皇上吉人自有天相的,可是不知为什么,心里还是忍不住为皇上担心。”

  我正待接过茶,她却手一松,一杯热茶全数倒在我的裙子上。她忙起身为我擦拭,嘴里还不停道,“真对不住姐姐了,妹妹因为一时心急皇上的病情,没想到会这样,姐姐你就惩罚妹妹吧。”

  我知她是故意要给我一个下马威瞧瞧,便也不再跟她计较,只揉着肿痛的大腿淡淡道,“没事,妹妹能这样为皇上着想,时时刻刻牵挂着皇上,皇上知道以后不知道会有多高兴呢,姐姐怎么又会怪罪妹妹呢。”

  她眼里噙着泪水,感激道,“姐姐能这样体谅妹妹,妹妹真是死不足惜了。”

  我嗔道,“好好地说什么死不死的,再说你死了,你的家人该怎么办啊?”她面色一滞,随即恢复正常,我继续道,“琴妹妹的家人都还好吧,当初送妹妹进来当宫女,实属迫不得已,不然谁会将这样一个温柔可人,如花似玉的闺女送到宫里来不是?只是好像没怎么听琴妹妹说起过家中之事啊。”

  她抬起头,泫然欲泣道,“姐姐不知,妹妹从小便没有了父母,是姨母把妹妹养大的,姨母贪财,为了一点钱财就把妹妹卖了进来,幸好遇见了皇上,否则妹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是好了。”

  我无心安慰她,她也只好收起那副表情,道,“不知姐姐今日来找妹妹有什么事呢?”

  我看着琴傩的花翅鹦鹉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毛发,便笑道,“也没有什么事,不过就是来串一下门子罢了,妹妹的鹦鹉很好看呢,不知妹妹有没有教它说话呢?”

  “不曾教过,不过是一只笨鹦鹉,教了也不会,不如不教。”

  我笑道,“那正好,本宫很是喜欢这只小鸟儿呢,不如就给本宫玩几天再给妹妹送过来可好?”

  她哪有说不的道理,只好道,“姐姐既然喜欢,那便拿去吧,也就不要送过来了,难得妹妹宫里还有能入得姐姐的眼的。”

  我也不说什么,与扶杏交代了一下,便将那鹦鹉拿走了,回到枫翎堂里去,只是琴傩不曾知道,采荔虽然烧的一手好菜,却是也能调教地一手好鸟儿呢。

  再过几天等采荔将鹦鹉调教好的时候,我再与扶杏到了琴傩的宫中,与上次不同的是,琴傩这一次没有让我等许久再出来,而是一听到我来了,便马上就到了,我笑道,“妹妹金今天真是好速度,莫不是知道姐姐要来,便早早地就梳妆打扮了?”

  她低头一笑,恰似一汪碧波荡漾,道,“姐姐说笑了,自从上次姐姐来过之后,妹妹就一直盼着姐姐再来,又不敢去打扰姐姐与皇上,所以就一直在这里等着姐姐的到来,不知有多心焦啊。”

  我抿嘴一笑,“好一个甜嘴的丫头,诺,上次妹妹借给我玩的那只鹦鹉,我瞧着这只鹦鹉也着实笨,教了它许久都不曾教会只言片语,本宫看着心烦,便送过来了,还是给妹妹照顾着吧,妹妹有它也好有个伴。”

  她温婉一笑,道,“姐姐上次说要借去玩时,妹妹就说过了,这只鸟可笨了,就跟妹妹一样,现在你看,妹妹没有说错吧,好吧,既然姐姐不要,那妹妹就还是收着这只鹦鹉,等姐姐什么时候无聊了,再拿去玩也好,不会说话是不会说话,可是它也是一只伶俐的鸟儿呢。”

  我与琴傩又扯了几句,实在没有什么话说了,便告辞回了枫翎堂,最近几天不知为何,玄渊却不让我去近旁服侍了,我心里虽忧,却也知道他执拗的性子,便由着他去吧,正好让我加紧时间去调查这些东西。

  我刚回到枫翎堂,便见宝儿与吕染带着谦安在一边玩,吕染这小子我是许久不见了呢,原来今日已经是初七了,自从上次玄渊生病以后,又过了两月有余了,想想他现在憔悴的容颜,便觉得心里堵得难受。

  几个小孩见了我,便齐刷刷地来我身边问安,我看着几个小东西,玩的脸上汗津津的,红扑扑的脸蛋尤为可爱,便觉什么烦恼都抛去一边了,吕染恭谨行了一礼道,“娘娘万安,许久为见娘娘了,吕染心中甚是想念。”

  我扑哧一笑,这小孩许久不见,嘴倒是甜了不少,便道,“那是有多想念呢?”

  他的小脸一阵发白,讪讪道,“反正就是很想念,”忽而又严肃道,“没有娘娘当初的争取,就没有宝儿和吕染的今天,说不定吕染此刻还生死未卜呢。”我点点头,又道,“那你爹对你怎么样?”

  他停顿了一下,道,“我爹对我很好,我有时候真的想就原谅他了,可是一想到他把我娘亲丢在这冷冷的宫殿里,我便心里有所不甘,觉得他害了我娘。”

  我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有必要告诉你的,当初你爹,向先皇求过,想将你娘亲带出宫,可是不知道什么因为什么原因,而没有带出去,后来直到你娘亲死了,他也不曾知晓,更不曾知道你的存在。”

  他应了一声,谦安牵着他的衣角,奶声道,“锅……玩……”

  他低头看着谦安,抱着小家伙亲了一口,笑道,“好啊,走,咱们去玩去!”两个大屁孩带着一个小屁孩摇摇晃晃地往旁边走去,幸福得直跺脚。

  我舒了一口气,对扶杏道,“你说,人世间要是没有那么多的误会,没有那么多的地位,会不会就会少一些烦恼呢?”扶杏摇摇头,“只不过人心总是不会满足的,就是一点欲望,能迸发出无穷的邪恶,就像猜疑在肚子里一旦生根,毒苗就会疯狂生长,直到占据整个心窝。”

  我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往屋里走去。

  连日来的阴雨绵绵,让整个空气都稠了不少,湿哒哒地,就像是一拧就会挤出水来,闹得人心绪不宁。

  我缓缓地推开玄渊的房门,见他正看着一幅画出神,我缓步走过去,正是以前他说像是我母亲风格的那副山水画,我找了一件衣裳为他披上,看着打开的窗户,不悦道,“渊,你又不关窗户。”

  他回头一笑,道,“珑儿,你说,要是最开始我从这幅画认出了你,后来的事是不是会减少很多麻烦?”

  我扶他到一旁坐着,“谁又清楚呢?或许你就不会爱上我了也不一定。”他拍拍我的手,我知道他已然看不清许多东西,包括那幅画。可是他就是如此的执拗,依旧坚信自己只是暂时的眼睛不适。

  我为他捏着肩,道,“渊,我今天看见吕染了,是个不错的孩子。”

  他想了一会儿,才道,“是啊,吕振山跟我说过,说吕染这孩子天资聪颖,学东西特别快,特别是对于兵法武功,简直是可以一目十行,举一反三的。再过几年,他必定是我倾玄的可造之将。”

  我笑着将头埋进他的颈窝里,道,“你说宝儿今年也十一岁了,你说要不要将宝儿许配给他啊?”

  玄渊一愣,拍着我的脑袋道,“我倒是还没想到宝儿都这么大了,吕染也十三了吧,时间过得真快啊,我都感觉跟你还没过够呢,三年就没有了。”

  我啐了他一口,道,“要不是你强行把我这个黄花闺女掳进宫来,我才不要来呢。”

  他跟着我一起晃悠着,喃喃道,“是啊,当初我要是不把你拉近这蹚浑水就好了,你应该还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吧。”

  小姑娘或许是,却不再是天真无邪。

  “对了,你这几天都不让我过来,你在干什么啊?”

  他轻笑一声,呵出的气把我弄得痒痒的,道,“没有什么啊,不过是云释跟我说有一种新的医治方法,问我试不试,我当然试啦,结果就不能跟你在一起咯。”

  我应了一声,许久才道,“渊,你一定要答应我,好好的,知道么?”

  他捏了一下我的鼻子,笑道,“傻瓜,说了多少遍了,我知道了,再说我可就烦了。”

  我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咯咯笑着,就像烦恼从不曾来过一般。

  日子渐渐地回暖起来,宫中的女子都退下了笨重的冬装,换上了轻便伶俐的夏装,薄薄的纱衣下面是女子妖娆的胴体,就像是一幅幅妖娆的画卷一般,惹人垂怜。

  我却未曾与宫中的女子一般,换上轻便的夏装,因为玄渊居住的宫殿,不适宜炎热。

  几块硕大的冰块堆放在房子的四角,空气中丝丝的凉气肆意地飘荡着,就如严冬一般。我紧了紧衣服走了进去,却见玄渊依旧着了一件单衣在那里坐着,我不禁心急,取了衣服便往他身上盖,他一把手挡开,无奈道,“热。”

  我心里难过,这明是三伏天气,他却畏寒厉害,细细一算释给的一年期限,都过去一半了,我不禁心焦不已。

  我抬手抚摸着他的额头,明明在这极寒的天气里,他的体温却是比常人还要高一点,释说这是毒素进一步侵蚀身体的特征,现在我只盼望赶紧能找到解毒的方法,好少让他受这一份罪。

  “你派出去的暗卫也没有查出来是谁么?”

  他摇摇头,道,“许多暗卫一派出去便被杀害了,能够存活下来的,也不知道调查了什么东西,简直让我都开始心寒了。”

  我扑哧一笑,道,“你可别心寒了,你再心寒,这几块冰都不够你用的。”

  他看着我裹得严实,只心疼道,“外面的女子都穿得那么漂亮了,你却还要在这里陪我,我真的不想再这样了。”

  我忙堵住他的嘴,疑惑道,“渊,你说你派出去的暗卫都被杀了,那肯定有人知道我也在查这件事,为什么我却没有事呢?”

  他摇摇头,“这个问题我也想了很久,至今都没有得出结论。”

  我点点头,就像我始终想不出为什么只有在我离宫之后玄渊才毒发一样,玄渊也想不出来为什么没有人敢动我一根汗毛,就连跟在我身边的暗卫也是平安无事的,或许唯一的解释就是,下毒的人与谋杀暗卫的人不是同一拨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清楚了。

  一想到这点,我高兴地向玄渊汇报我的结论,他低头思忖了一会儿,道,“你说的也有一点道理,只是为什么会有两拨人出现,他们的目的是不是相同的呢?”我摇摇头,揽着他日渐消瘦的腰身,道,“你说,宫中有没有人特别喜欢香料的,也会研制香料的?”

  他摇摇头,道,“据我所知,没有谁特别喜欢研制香料,各个人都会喜欢香料吧,不过皇后好像挺喜欢香味的,只是比较喜欢植物的芬香而已。”

  我点点头,突然想到刚刚去琴傩那里拿了那只鹦鹉过来,便叫扶杏把鹦鹉拿进来,它依旧一副痴痴傻傻的样子,我不禁被它的样子逗乐了,玄渊疑惑道,“这不是琴傩的鹦鹉么,怎么会在你这里?”

  我晃着脑袋不告诉他,对着鹦鹉不停地唤“鹩哥鹩哥,你是不是鹩哥?”

  那鹦鹉本来还恹恹的,一听这话立马来精神了,道,“鹩哥鹩哥,我不是鹩哥。”

  我哈哈一笑,道,“好玩吧?这可是采荔教它的,现在它可是会模仿很多声音了呢,不过在琴傩那里它还是这个样子,不然的话,琴傩肯定不会让我拿他出来的。”

  “琴傩?琴傩怎么了?”

  我撇撇嘴,玩弄着鹦鹉的爪子,鹦鹉叫道,“姑姑姑姑……姑姑说……”

  姑姑说?

  我接着挠它的爪子,它继续道,“姑姑……姑姑……要……”

  我满脑子都是糊涂的,这只鹦鹉它是要闹哪样?

  不对,我想起来琴傩是无父无母,被姨母养大的,那姑姑,喊得是谁?

  我歪着头看着玄渊道,“琴傩有没有跟你说过她的姨母?”

  玄渊摇摇头,道,“自打她服侍我一来,就很少说家里的事,我也不知道她的姑姑到底是干什么的。或许她就是说说而已嘛,应该没有什么的。”

  我摇摇头,要是真的有一个姑姑待她那么好,她完全没有必要隐瞒她有姑姑的事实,原因只有一个,琴傩当初对我说的她只有一个姨母这件事,是骗我的。

  我一想通此劫,便心里一阵酣畅,忙叫来扶杏让她去打听关于琴傩进宫以前的事情,越详细越好,免得疏忽了什么重要的环节,这一切,或许要等查清楚琴傩的身世才能进一步前行了,只是,希望这次的假定是正确的吧,琴傩,不要让我小看你。

继续阅读:第91章 皇宫失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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