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夫人小姐也出手大方。
伶人眉笑颜开。
因那戏演的实在动人,众位夫人小姐还沉浸在适才的气氛里。
苏蘅芜因为有心事,也情绪有些低落。
她低着头想心事的时候,忽然闻到一股异香。
自从她被苏蘅君与安宁伯夫人灌了药去代替洞房花烛夜后,苏蘅芜之后对香味十分敏感。
这香味……像是迷/香。
苏蘅芜赶紧拿帕子掩住鼻子,又去摇长公主,并伸手捂长公主的鼻。
长公主一怔,眼底再次流出不容错失的复杂感。
苏蘅芜却无心思虑,长公主将手伸到腰间,想去找那个火焰信,却手垂垂无力。
长公主用眼神示意苏蘅芜。
苏蘅芜当即明白过来,只怕长公主腰里藏的东西是拿来报信用的。
不想,那台上原本扮演原配妻子的青衣却眨眼的功夫冲到了她们的面前,一脸义愤填膺的问长公主:“昔年太子对你照顾有加,太子有难,你却袖手旁观生活奢侈,今日就替天行道,取你性命,再取拿你的头颅去找那狗皇帝算账!”
在场身子均软弱无力的妇人闻言听了,均是心头震惊。
当年便听说太子府的势力众多,后来太子被废,那些势力却不知所踪,如今圣上刚刚重用太子府旧人,太子的这些势力就迫不及待的冒头了……
太子果真是皇家的种,记仇的……
众人胆战心惊。
偏偏那群伶人中已有人当场挑断了镇国公夫人的手筋,镇国公夫人嘴里早被塞了布,就是那痛也发不出来声。
众人中了药,身子软绵绵的,想呼救,声音却卡在喉咙眼里,怎么也发不出。
那青衣的剑照着苏蘅芜的手斩落下来。
紧急时刻,苏蘅芜只觉得插翅难飞,她闭上了眼睛,预想的疼痛却没有袭来。
她睁开眼,才发现,那青衣却是拿剑挑走了长公主的腰带,长公主慌忙去捂,鼻口失去相护,长公主意识陷入混沌。
又有人伶人说道:“这妞不错,临死前先让我爽一把……”
苏蘅芜脸色灰白。
那大青衣面无表情的看了看苏蘅芜。
身后已传来撕裂衣帛的声音。
戏台上却还有伶人在咿咿呀呀的唱着戏曲,掩人耳目。
四周原本侍候的人早被换了人。
玲珑倒在了苏蘅芜脚下。
这时,脖子里有一块胎记的男伶人瞧见了苏蘅芜,眼睛里发出亮光,像苏蘅芜走来……
苏蘅芜止不住后退。
前所未有的恐惧,淹没了苏蘅芜。
那胎记男伶人眼神轻佻将苏蘅芜从上到下打量一遍:“好个美人……”说着话,就解了外衣往地上一甩!
命悬一弦的时刻!
苏蘅芜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对着自己的喉咙处,面上表情皆然是惧怕之色,冲着那愈走越近的带有胎记的男伶人,颤声说道:“你……你别……别过来……再过来,我就……”她比了一个自了的动作。
那胎记男子却好似看到了一只垂死挣扎的小猫一般,只觉得此时惊惧交加的苏蘅芜更让人难以把持,只想压在身下好生的舒爽一把,不,是舒爽几把。
胎记男子不仅不为所动,反而走的更近。
长公主突然冲那大青衣流露出哀求之色。
那大青衣对着胎记男子欲言又止,却又冷漠的不发一言,别开头去。
长公主闭上了眼睛。
美人,你刺啊……你刺啊……我平生最喜贞洁烈性的女子,把玩起来更觉比烟花女子有个中难以言说的刺激……你只要不怕痛,就尽管刺……我告诉你……美人不要怕,等下你会舒服的上西天的……”说着,还淫笑了几声。
苏蘅芜却急的哭了起来,又将那簪子靠近自己脖子一些。
手却都在发抖,眼圈红红的。
那胎记男子好似看到一只雪白的兔子一样,那假充坚强的模样让他难受,整个人满脑子都是那事,竟不觉将手里的原本提着的武器都扔在了地上。
终于……
苏蘅芜眼睁睁的瞧着,那胎记男子向自己靠近,那胎记男子张开了手,那胎记男子凑上了嘴……
苏蘅芜“尖叫”一声……
那胎记男子好似看到有一道厉光从苏蘅芜眼中一闪而过……
快的让他以为眼花……
却来不及起疑,苏蘅芜身上天然的幽香如同迷魂计一般引着那胎记男子靠近再靠近……
想象里的情爱畅快却并没有如期而至。
取而代之的是,簪子快准狠的插入那男子的喉咙处,鲜血急喷……
那男子神情愕然,瞪大眼睛,翻出一掌欲取苏蘅芜性命。
示弱以诱敌放松警惕,再给其致命一击,这已是苏蘅芜能做的最大极限。
眼看着男子那掌就要朝着苏蘅芜而去。
长公主再也忍不住,大喊一声:“阿芜,小心!”
那大青衣原本波澜不兴的脸上,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似犹豫了一下,才终于出手阻了那胎记男子。
苏蘅芜得救。
那大青衣却看也不看苏蘅芜。
长公主瞧着倒地而亡,脖子里依旧在流血不止的胎记男子,似看陌生人一般打量苏蘅芜。
及至苏蘅芜伸手搀扶长公主,长公主也躲了过去。
苏蘅芜紧靠在长公主身边。
虽然发现的早,吸的药香少,但架不住这么久了,苏蘅芜的脑袋也渐渐开始不灵光。
她一头栽倒在地上,在意识彻底消失前,苏蘅芜隐隐约约听到那大青衣冷清的声音。
她彻底昏迷了?”
苏蘅芜暗暗称奇。
却听到长公主的话:“你们什么时候走?”
那大青衣的声音又一次传来:“快了……”
苏蘅芜还想再听下去,却只觉得身子一阵轻盈,紧接着身子飘飘然起来。
好似冥/冥之中有指引,苏蘅芜漫无目的的飘/了一会儿,直到看到烫金的四个大字:定南候府。
她愣了一下,是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身子却怎么也着不了地,轻飘飘的,浮在半空中。
她眼睁睁的看着下方的人忙忙碌碌进进出出,还有一个眼熟的身影。
苏蘅芜怕自己眼花,想揉揉眼睛,却发现自己碰触到自己,却是嗖的一下穿过去了。
这种奇异的感觉前所未有。
她迷迷糊糊的记起之前是在长公主府,拿簪子刺杀了那想猥亵她的人之后,因为吸食迷/药的时间过久,倒下了地。
莫不是此时她已经不在人间?
苏蘅芜恍惚的摇摇头,试试发出声音,声音却是能发出,可下方却好似完全听不到。
但她却能听到下方的声音。
一名瞧着像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冲一名背着药箱的男子行了礼,口里道:“这么急将大夫请来,实在是世子夫人情形有些不大好?”
是秦太医?
苏蘅芜又在上空多打量了秦太医几眼,果真是秦大夫。
她想起那管事口里说的世子夫人,世子夫人……
定南候的世子夫人不就是苏蘅君吗?
那个从前拉着她的手,喊她妹妹笑的一脸真诚的苏蘅君。
苏蘅芜一直拿苏蘅君当做亲生姐姐,加上俩人年纪相仿,苏蘅芜在芝兰苑时,比起安宁伯夫人,反倒和苏蘅君关系更亲密些……
可,苏蘅芜却被用了药代替苏蘅君洞房花烛夜,之后又被灌下毒药……
苏蘅芜重生到平国公府时,无数个夜晚半夜醒来,那种被最亲近人伤害的痛苦就想蚂蚁食髓一样麻麻的痛。
眼见得秦太医进了门。
苏蘅芜略一犹豫,也跟着进了门。
在今日之前,她还曾抱过一丝侥幸,想着只怕都是按宁伯夫人一人的手笔,说不得苏蘅君被瞒在鼓里。
可苏蘅君见到她时,那种不容错识的惊吓与刺激却是明明白白将苏蘅芜最后一丝侥幸也驱赶的干干净净。
苏蘅君是知情的。
可笑,苏蘅君怎么可能不知情!
秦太医跟着那管事,东绕西绕进了一个雕梁画栋的屋子,屋子里陈设美轮美奂,处处透着精致。
苏蘅芜眼见的秦太医进了门,也想跟过去瞧一瞧。
却不想那门上发出一道亮光,直把她冲撞出好远。
苏蘅芜这才正视自己眼下的情况。
她莫名的恐慌起来。
她还没有找到梅妈妈,就已经在世间消失了吗?
可是她也没有看到常逸玉,也没有看到传说中的亲生父母。
是他们还没来得及接她,还是说他们还活着。
但愿是第二种。
屋子里传出秦太医的声音:“从脉象来看,身子并无大碍……”
一名中年女子的哭声传了来:“求求你太医,救救世子夫人,从回来的路上到现在就一直昏迷不醒……”
秦太医的声音却言之凿凿:“确实无大碍,或许只是受了刺激,不愿意醒来……慢慢等着吧!我开几幅安神 汤……”
那中年女子就呜呜的哭了起来。
苏蘅芜凝神听了一会,猜出是许嬷嬷。
秦太医应该是写完了药方,在交代屋里侍候的人熬药的注意事项,就起身告辞。
许嬷嬷却哭着拦住秦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