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情就是交情,刚被燕子用“初吻”戏耍了一把,仅仅生了几秒钟的气,就啥事都没了。
吃着伊利雪糕,肩并肩走着,突然,燕子鼻子猛地一吸了:“什么味?”
“奶油味。”
“不对!是大蒜味。”燕子就像顽皮的小狗辨别妈妈身上的气息,贴着赵雨朦狠吸了几下:“是你身上的味道。”
赵雨朦掩饰不过:“呃……我帮厨切……”
“帮厨?!雨朦姐,你是主管呃,你更是美女呃!”燕子扇了扇鼻子,一副恶心的样子。
“好哇,你嫌弃我?!”
“不是嫌弃你,是嫌弃你身上那股——大、蒜、味!”
……
两人在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窗外,翠竹玉立,窗里,轻音乐飘渺。
轻松和惬意,赵雨朦陌生了一个多月,此刻,她真想有把躺椅,放在那片翠竹下,闭眼躺下,静静地感受着……
“雨朦姐,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吧?”燕子好像想起了什么,问道。
美好感受被打断,她略有遗憾,纳闷地问:“瞒你?我有什么事好瞒你的?”
“还没瞒?你自己说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
“怕人询问,瞒瞒瞒。”燕子伸出三个手指头,晃了晃,“一连三个瞒啊,你还说没瞒?”
哦。她反应过来:前几天早上,靠在床头顺口背的那几句《钗头凤》。
“怕人询问,咽泪装欢,瞒,瞒,瞒。”她把这句完整地背了下来。
“什么?雨朦姐,还要哭着瞒啊。”燕子看着她,似乎有点着急:“雨朦姐,到底什么事嘛?”
燕子是单眼皮,着急时,倆黑眼珠配合眼眶那么一动,就像是两只小蝌蚪在那蹦跶,有种说不出的味道。赵雨朦看了觉得很有趣,就生出逗她一把的心思。
“唉!”她重重地叹了口气,语气十分幽怨:“欲笺心事,独语斜栏,难!难!难!”
这丰富细腻的感情,分分钟就进入了唐婉那怨女的境界。
这种幽怨的玩笑,对没脑子、没心机的燕子来讲,开得有点大,她何止是急?
“雨朦姐,有什么难事,讲出来嘛!”燕子一把抓住她的手直摇晃,急切地说:“说出来嘛,我帮你。”
你帮我?你自己都稀里马虎的一个人,怎么帮我?她心里笑道。
逮着了机会,逗就逗狠一点,往死里逗。
赵雨朦仍然不说话,只是用一双凄楚的眼睛看着燕子,似乎在告诉她:我的悲伤,你不会懂的,就让我自己承受好了。
铁一般的交情,此刻体现出了价值。燕子认定了赵雨朦这个人,对她感到难难难的事,怎么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呢?
见她只用会说话的眼睛代替该说话的嘴巴,燕子受不了这无声述说,急了,很急的那种:“快说啊!雨朦姐,你想急死我啊!瞒瞒瞒,你连我都瞒?!”
她嘴角一咧,这一咧,说是笑,比哭好看不到哪里去。
燕子是个急性子,得不到答案,就“自力更生”了,推测道:“雨朦姐,被人甩了吧?!我就说嘛,对帅哥,不,对男人,你不麻不辣不烫,不行的,怎么样?让我说着了吧!”
本来,“不麻不辣”就够用,把“不烫”都说了出来,也许燕子真的觉得她俩的感情好到了发烫的地步。
赵雨朦和燕子吃过一次麻辣烫,对那股味道心有余悸。立马就产生了条件反射,舌头有了麻麻辣辣的感觉,这种感觉把她从唐婉幽怨、多愁的意境里拉出,她抿嘴笑了下:“没有啦,没有啦。”
这一笑,在燕子看来笑得那么勉强,根本就是一种掩饰,她劝道:“雨朦姐,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这么漂亮、这么优秀、这么善良,还怕没人要?走哪都是抢手货。”
前半句让人挺受用的,后面的‘抢手货’却让人有些尴尬。
“雨朦姐,女人啊,不能太傻。”
“太傻?”
“就是不要太老实、太温柔贤惠。”
赵雨朦浅浅笑了下。在唐婉所处的宋代,别说不温柔贤惠,就是不逆来顺受,等着女人的定是一纸休书。别看休书上那几行毛笔字会很不错,但没有哪个女人会有心情把它当成艺术品。她心里暗道:不温柔贤惠,那、那还算得是女人吗?
人小鬼大的燕子随即上起教育课来:“女人啊,结婚后可以温柔贤惠,结婚前万万不能。雨朦姐,你记住了,结婚前,你要把自己当成公主,这样才镇得住那些臭男人。”
“臭男人?燕子,你和男人有仇?”
“我还没初恋,有什么仇?”
“那你说得咬牙切齿的。”
“电视上就是这样教授经验的。”
赵雨朦哭笑不得,这是哪门子的经验?
“要我说呀,雨朦姐,不是那个臭男人甩你,是你甩他,甩那个王八蛋!……”燕子就像个机枪手,“哒哒哒”地说开了。“臭男人”似乎还不能解气,“王八蛋”也从牙缝里蹦了出来。
她没想到把燕子的脏话都给逗了出来,看这架势不能再逗了,再逗,不光王八蛋本身,怕是王八蛋它老爸——王八、王八蛋孵化出的那玩意——王八羔子,都会从燕子那张无遮无拦的嘴里,咬牙切齿地蹦出来。
“没你想的那么严重啦。”她赶紧打断燕子,挺灿烂地笑着。
“真的?”燕子有点不信,可那灿烂的笑容又不由得她不信。
“保证是蒸的,不是煮的,更不是炒的。”她笑得很轻松。既然在酒楼里混,那就和专业联系起来吧。
“嘻嘻……还有凉拌的。”没心没肺的燕子立马被这句俏皮话给逗笑了,她也是餐饮业从业人员,报菜名那是顺手拈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