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怎么样我确实不知道,昨夜太后已经下命,不准我再去正元殿,凤仪宫外又都是太后的人看守着,我根本就无法与皇上取得联系。不过真正担忧你的,却是两位王爷。”
两位王爷?一位应该就是贤王爷了,不管季小弟是否会娶妃,慕容清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姐弟之情,是不会改变的;至于说另外一位王爷。
“碧云,难道我爹也知道宫里的事了?太后有没有为难我爹娘,他们怎么样了?”
碧云奇怪的看着慕容清,“我没有出宫,并肩王也没有进过宫,所以我并不了解清儿家里的事。”
“那你说的另一位王爷——”
“是睿王爷,清儿,这次还多亏睿王爷救了你。要不然,真的挨完那二十个板子,我不知道你还有没有清醒的机会了。你晕过去之后,正好睿王爷却赶到了,他当即向太后求情。本来太后是不准的,睿王爷却说他帮你挨剩下的板子。太后这才同意算了,只说将睿王爷的板子记在账上。”
这么说来,她昏迷之前听到的那个声音不是幻觉,是睿王爷喊出来的,是他救了自己?那个笑起来像谪仙一样好看的美男子?
碧云的话并没有说完了,慕容清明白,“然后呢?”
“哎,我也不知道,太后这一次为什么要这么狠的心,下这么重的手。那些太监不知道得了谁的命令,打得特别重,才十下你都已经昏迷不醒了,身下一片红,都差不多血流成河了——”
噗嗤,忍不住的,慕容清又笑出声了,看碧云怒瞪着自己,冲她吐吐舌头,“人家也不是故意的,谁让你说得那么夸张,就算我屁股被打开花了,至于嘛,血流成河?”
碧云也笑了,“大姑娘家的,说什么屁股不屁股的。”
“难道,你没长屁股?”
“得,你还越说越来劲了,行了,清儿,不疼吗?”说着,碧云坏笑了一下。
慕容清一个没注意,她居然伸手在她的臀部轻按了一下。
顿时,室内响起一阵杀猪般的叫声。
“好了,清儿,安分的躺着吧。”
瘪着嘴,她幽怨的望着碧云,在心里说:美女,我这是苦中作乐你不知道吗?
“看你伤得这么重,睿王爷本来抱着你要送你回凤仪宫的,居然被太后斥责了。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有违礼教,只是让两个小太监把你送回来。后来,闻讯赶来的贤王爷想要到凤仪宫来探视你,太后也不准许,还下令不准任何人到凤仪宫打扰,也不能让皇上知道。只是,睿王爷悄悄地托人送来了伤药,我也不会医术,只能随便的替你清洗一下,帮你上了药。”
碧云这段话,听起来,怎么就觉得怪怪的?
倒不是说,太后多么狠心,居然不让睿王爷送她回来,也不准季元仲来看她。太后能对她下毒手,就知道,她对自己不会太好心。
只是,回头往后望了一眼,这一天一夜,并没有太医来看过她,如果不是碧云,她就只能自生自灭了。
“你说,没有太医来看我,也是太后下令的是不是?只有睿王爷悄悄地送过来了伤药?”
碧云轻轻点头,似乎不忍看她的样子,将头转向一边。
慕容清看到,她的眼角有泪花在闪烁。
那一次季元仲被打伤,虽然她没有亲自去看,可是据容嬷嬷的消息,太医替他细心诊治了半个月才稍微好转了一点;以前王府里的下人,犯了规被打了,如果不是爹爹好心请大夫为他诊治,只怕,早就烟消云散了。
没学过医,可是她也略读过一些医书,有些微的常识。屁股肯定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了,只靠着碧云这个不懂医的人给她擦洗伤口抹药,还不知道是啥药,慢慢的,那伤口处会感染发炎溃烂,然后……
太后命人重打她二十大板,然后不准人给她诊治,这,不摆明了要她的小命?
噔噔,噔噔噔,耳朵里突然出现这种怪异的声音。
碧云没有说话,慕容清也只是默默地趴着,寝殿里面并没有其他的人在。突然传来的这打击之声吓她一跳,望着碧云,她也正看着她,两个人眼里,都有着惊慌失措。
噔噔噔,声音继续在屋子里回荡着,碧云掀开纱幔下床去查看,过了一会儿回来报于慕容清说:“清儿,声音好像是从窗户那边传过来的。”
碧云的话音刚落,却听到窗户那边,果然传来一个声音:“慕容清,打开窗子,让我进去。”
声音十分低沉,似乎是来人刻意压低了音调,不让人觉察出他的身份。这么晚了,这个时候?慕容清和碧云面面相觑。
“碧云,开窗,是——朕。”最后一个字,隔了一会儿,是拖长了尾音说的,而且也恢复了来人原本的声音。
慕容清蓦地瞪大眼睛,是季元彦?
听见主子的声音,碧云十分的开心,飞快的跑下床,朝窗边跑过来。
她跑动的时候似乎刮起了一阵旋风,层层帘幔在空中飞舞着,慕容清看到,碧云打开屋侧的窗户,一个黑影从窗外跳了进来。
看见那个人的时候,她忍不住乐了。也别怪她,季元彦这造型,也未免太……
非常简洁利落的扮相,他的一头青丝全部扎起束在脑后,身上穿着一套黑色的夜行人,与梁上君子非常相似。堂堂的一国之君,居然在自己的皇宫里,做起了这等鸡鸣狗盗之辈。
季元彦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说话,只是转身一挥手,又从窗外跳进一个人来,是,睿王爷?
这位王爷就更好玩了,明明是爬窗进来的鼠辈,他居然穿着一身白衣,跟他那个动作,实在是不般配啊。拜托,爱现也不用这样吧?
“皇叔,这边请,就拜托你了。”冲睿王爷一拱手,季元彦恭敬的说着,然后慕容清看到他,引着睿王爷慢慢床的方向走了过来。
飞快的拉好帘幔,她大声的嚷嚷着:“喂,你们要干什么?男女授受不相亲,三更半夜的,你们想要干什么?”
她只着中衣趴在床上,床铺也乱七八糟的,这种模样怎么能让男人看了去?特别是,这两个男人,跟她关系匪浅。
一个,是我的前任相公,一个,是前任相公的叔叔。
可是,她跟那位前任相公关系一点都不密切,更没有在这种状态之下相见过啊。
“闭嘴,你再大声叫,想惊动其他人吗?”季元彦低声怒喝,脾气不怎么好的样子。
慕容清撇嘴,在你们家柳美人面前就一谦谦君子的形象,每次看见了她,不是大吼就是大叫,看来,她跟前任相公还真是八字不合啊。
“慕容清,你别怕,我只是来给你看看伤口的。我掀开帘幔进去,可以吗?”跟季元彦截然不同的,床边的另外一个含笑的声音是那么的温柔。
对睿王爷的话慕容清表示十分的惊异,他给她看伤口,他懂医吗?
只听说睿王爷琴棋书画都很精通,闲暇时还喜欢养花钓鱼,博学多才的闲人一个。至于说医人看病,这——不但无法将他与大夫的形象联系起来,而且她伤的这个地方,也不适合给他看啊。
“可以吗,我要进去了?”见慕容清半晌没动静,睿王爷的声音又在帐外响起。
透过层层帘幔的遮挡,她还是隐约能够看清,床头站着的那个男人,一脸温柔含笑的表情。他脸上的神情,犹如最和煦的春风,看着他,她都觉得臀部的疼痛没有那么厉害了。
而睿王爷身边的那个,根本就是黑李逵。
见慕容清还是没有反应,黑李逵又吼了起来:“慕容清,你还要不要命啊,你的伤口再不看一下,会死人的你知道吗?”
对天翻了一个白眼,当然知道了,而这一切,都是拜你娘所赐。
结果,还没等她有所动作,某人已经自作主张的掀开了帘幔,碧云只来得及,拉了一层被子遮住慕容清单薄的身躯。
还好,季元彦没有无良无耻到这种地步,帘幔被掀开之后睿王爷走了进来,季元彦,他已经转过身子去了。
睿王爷对慕容清一抱拳:“得罪了。”
然后,就认真的俯身看着慕容清受伤的部位,伸出手,好像准备掀起她的衣服。
差点又要尖叫了,不会吧,一来就直接动手要给她脱衣服,这位王爷的风格也未免太那个了。心里有点着急,可是浑身已经疼痛的没有力气了,如今这副模样,就好比一只待宰的羔羊了。
这时才看到,睿王爷身后还背着一只药箱,真有几分像大夫的感觉。
反正是逃避不了,只能勇敢的去面对了,慕容清将头埋在枕头里,就当作,是碧云在帮她上药吧。
不知道一般的大夫给人病人,特别是给女病人看那个部位时,是怎么做的。慕容清只感觉到中衣好像被人撩起来了,然后腰部被托起,亵裤——被人脱下来了,屁股上感觉到一阵阵的凉意,现在是以最原始的初生状态暴露在那名美男面前了。
“疼吗?”睿王爷伸手在她的臀部按了几下,然后轻声问着。
不过他的手劲可没有说话的声音那么温柔,忍不住,慕容清都在心里骂开了。废话,您老人家雪上加霜的在我伤口上施压,能不疼吗?
似乎感觉到了慕容清的尴尬,睿王爷也不再言语,认真的给她看伤口了。
过了好一会儿,身后的人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好了,碧云,你帮她把衣服整好。”
然后就退了出去,帘幔重新被放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