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回头向陆一鸣和许金珠望去,好像还挺不屑的样子。
许金珠刚想要骂娘,定睛瞅见狐狸嘴里叼着一颗金晃晃的东西,于是他一摸脖子,大叫道:“这贼孙子,敢偷你爷爷的东西!”
“愣着干吗!快追啊!”
那只小狐狸看到面前这两个气急败坏的人,倒也没有感到慌张,人的体格可是比狐狸大得多了,这只狐狸确实只是狐狸,并不是化成人形的狐妖,所以它处变不惊的样子倒是还让人多几分钦佩。
小狐狸只是双眼微睁了一下,撒腿就跑。
它跑,许金珠和陆一鸣就追,这场追逐战乒乒乓乓弄得动静震天响,墙上的画被无意间划破,转角的花盆也因为许金珠奋力扑狐而落得个四分五裂的下场。
他们就这样追追跑跑,一直从二楼追上了顶楼,而后转身又为了追狐狸窜进了一条长长的走廊。
走廊里的灯随着他们追逐的脚步,一盏盏迅速亮起来。
“这小孙子,怎么脚程这么快!爷爷我都追不上了快!”许金珠气喘吁吁骂道。
“别废话了!那金珠子可是你爹妈给你的,这么多年了离过身没有!快追!”
“奶奶个腿!”
眼看着即将抵达走廊尽头,陆一鸣看到走廊尽头的那堵墙,心中暗喜,这小狐狸终归是没地儿跑了。
然而,眼看着那只小狐狸要撞到墙上了,可它压根没有减速了,愣是一跃而起往墙上撞去。
“我去,这孙子不要命了啊!”
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幕,不仅让许金珠和陆一鸣晃了眼,还让他俩忘记停下奔跑的脚步。
小狐狸跳起来撞墙,似乎在它触碰到墙体的瞬间就消失不见了,仿佛被墙面吸收一般。
此时,陆一鸣和许金珠脚下踩肥皂,根本没来得及刹车,直到两人快要撞墙的时候,才咿咿呀呀大叫起来。
正当这两人以为自己的脑子即将撞成脑花的时候,那堵墙不知怎么的猛然从墙面正中间,从天而降一道笔直的光。
瞬间,墙面立刻显现出它本来的样子,是一道双-开门。
门迅速打开,许金珠和陆一鸣毫无防备地摔了进去,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陆一鸣好不容易搬开许金珠压在他肚子上的腿,扶着脖子坐起来。
而他另外一只撑着地面的手里似乎压到了什么东西,他捡起来一看,是许金珠的那颗金珠项链。
“给你。”陆一鸣把金珠塞到金珠手里。
“我去,这一跤给许爷我摔得不轻,那孙子就这样把东西给爷爷搁这儿,自个儿跑啦?这什么狐狸,闹着玩呐!”
“别逼逼了,你快看看这里。”陆一鸣拍了拍许金珠的脑袋说道。
“我去,许爷我这定睛一看,才发现……这屋子也太气派了吧!”
偷东西的小狐狸已经不见了踪影,陆许二人站在距离房门不远的地方,张着嘴巴,他们已经被这壮观的精致的屋子震撼到了。
整个房间都充满了浪漫且高贵的气质,高挑的穹顶和身后气派的大门,让人恍惚间以为自己来到了欧洲。
四周圆形的拱窗和钻叫的石砌,清新脱俗。脚下是黑色大理石铺成的地板,一尘不染倒映出穹顶中间那盏灯巨大,而又华丽的水晶吊灯。
水晶吊灯的光线通透得让人心生宁静,放眼望去皆是高级的质感。
房间的装饰虽然华贵,却因为家具摆放的简洁对称,从而显得端正和沉稳,这不经让人疑惑,什么样的人才会住在这样的房间里。
“既然来了,就先过来吧。”
一个慵懒且不容质疑的声音从房间一侧传来。
陆一鸣和许金珠两人不由循声望去,刚才空无一人的长椅上,居然凭空出现了一个人,他斜戴着狐狸面具,手持烟斗,似乎根本不在意房间里突然出现的两个人。
这人是谁?难不成是狐妖王?
陆一鸣看了看许金珠,许金珠会意,却用眼神告诉陆一鸣,他也不清楚状况。
两人愣愣地站在原地,因为他们知道,即便这突然出现的人不是狐妖王,那也肯定是敌人。
虽然他们现在非常想把傅宏这厮打一顿,但是还是记住了傅宏给的忠告,那就是在这个地方,不要相信任何人,因为用屁-眼想都知道,这里除了妖怪根本没有人类,除了他们自己。
陆一鸣刚想问他是谁,那躺在长椅上的人却抢先开口道:“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九尾狐王,呼晴。”
“呼晴?”
“来吧,我们聊聊。”
陆一鸣和许金珠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呼晴躺着的长椅前面是一张玻璃质感的纯黑香木桌,桌子的另外一侧,也就是靠陆一鸣他们这一侧,放着两把水晶椅子。
陆一鸣看着那两把椅子,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这种椅子中看不中用,坐着硌得慌,一点也不舒服。
“你们大可以站着,也没必要坐下来。”呼晴面带微笑,可这句话说出来却是叫人听着难受。
陆一鸣本不想坐,他这一说倒还成了他不请陆一鸣坐,后面那句没必要坐下来,更是带着嘲讽的意味。
许金珠一脸疑惑地看着陆一鸣,用眼神问道,那到底坐还是不坐啊?
陆一鸣同样用眼神问道:“你累,还是不累啊?”
许金珠的眼神:“废话,当然累啊!”
陆一鸣的眼神:“累就坐啊!”
两人心领神会,快速坐好。这椅子果然坐着不舒服,麻皮。
呼晴拿开烟斗,从嘴里吐出一口烟雾,细长的眼睛微微颤抖了一下,道:“还是那句话,若是不舒服,你们大可以站着。”
被呼晴看穿心思着这件事,陆一鸣感到很不舒服,不耐烦道:“别废话了,我们坐就是坐了,你把我们骗到这里来了,想要干什么?”
“哦?”呼晴一听,转身躺着,看着天花板,也不看他们,抽了一口烟,道:“我可没想要干什么,你们就这样闯进别人的房子,倒还有理了?”
许金珠掰着手指夹,又冲着指甲吹了一口风,也没抬起眼睛,道:“还不是你手底下的人手脚不干净,把我们弄到这里来,本来你爷爷我都准备走了。”
呼晴从躺椅上坐了起来,把手里握着的烟斗轻轻放在桌上,他看着那根烟斗,淡淡道:“手脚不干净?这个词应该是相对的吧?与我而言,你们杀了我两个兄弟,手上染着他们的血,到底是谁的手脚不干净呢?”
听着他说话的声音,陆一鸣不知为何有些心虚,道:“你们还不是一样,吃了多少人?人命大于天!”
呼晴的胸口起伏,似乎在嗅着什么东西,他依旧低着眼睛道:“你们俩的味道,以前我从来没有闻过,你们不属于这里,新来的吧?既如此,你们根本就不知道在这片土地,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那你说说,发生了什么?杀人还有理了是吗?”
“这是片土地所在的空间是沃野之国的分支空间,是囚禁人类各种恶与欲望的地方,本就不是你们人类该涉足的地方,对于这里来说,你们人类才是异类。是你们的贪婪,你们的欲望侵蚀了这里,打破了这里的平衡。也正式因为你们的恶,才让这片土地,变得越来越污浊。”
“你什么意思?沃野之国的分支空间?囚禁恶与欲望?”陆一鸣问道。
呼晴抬起头,陆一鸣这才清晰完整地看到了他的脸庞,白皙的皮肤,银色短发,脸颊略稚嫩。
陆一鸣认出了这个人的长相,这人分明就是傅宏!坐在一旁的许金珠也看傻了。
呼晴和傅宏虽然长得很像,但是不对,呼晴的眼睛和傅宏的眼睛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呼晴刚才所述中提到了沃野之国,这四个字的像是一座大山似的轰然落在陆一鸣的心里。
陆一鸣在心里重新捋了捋所见所闻,为了寻找神木找到沃野之国的秘密,他们历经艰险与磨难,这一切瞬间像走马灯似的在他脑中闪过。
所以,傅宏说的银印是打开郑和创造空间的钥匙也成立,他眼前看到的一切也都是事实。
对于神木,对于沃野之国,陆一鸣觉得眼前的线索开始变得清晰。
呼晴表情漠然,继续说着:“说了你也不会明白。”
陆一鸣鼻子一哼,道:“既然你说这里是囚禁人类恶与欲望的空间,那这空间里的一切都是恶的,是坏掉的,你也不必纠结人类闯进这里所做之事,他们不过是消灭了不干净的东西罢了。”
呼晴细长的眼睛陡然睁开,略带愠色道:“恶、欲望,只不过是你们人类为之套用的名词。这里的妖魔鬼怪,有着自己生存的法则,你知道何为极恶?你又可知道,超越极恶之后,又是什么?”
陆一鸣不知道,他摇了摇头。
“就是自然,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它有着自己的平衡,我们也以此拥有着和平,这就是这个地方的规矩。你们打破了规矩,你们人类的社会同样是这样,只不过选择不去看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