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聪明的,在联系不上人的第二天就把所有的银行卡冻结。他知道,我从来不会把卡里的数字换成现金,他了解我生活的每一种常态。
没法逃了,再一次,何邵生就要发怒,然后动一动手指,就能毫不费力的将自己捻死。
这些年,想过要彻底脱离他的编制。但悬在心底的那一丝渺茫的希望如牵绊,捆住了手脚。动弹不得。
没有去处了,就算整日呆在这个不算家的家,我也得忍。实在忍不住了,就去商场,一条又一条的消费短信提醒着何邵生。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女人在等他。
除了这样,别无选择。
指针跑了一圈,睡意趁着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溜了出去。懊恼着翻了一个侧身,手却重重的磕在了床边上。
痛,是撕心裂肺的痛。
夜色太浓,看不清脸上细微入至的表情,只觉得昏暗的光线下五官扭曲成一团。
过了许久,五官又恢复到原来的位置。
窗外响起一阵高跟鞋踢踏有力的声音,节奏清脆入耳。我正听的有些入神,它却突兀的停了下来。余后,则是细碎的响动。
像是两个女人在对话。
夜半,这般动静,再加上一些轻微的想象力。整个气氛就很容易变得诡异起来。
我忍不住轻咳了一声,以作自我镇定。
但还是不上不下,连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女人是胆小动物,所以犹豫了几秒后,还是从被窝里伸出手来,畏首畏脑的按亮了卧室里的灯。
心,顿时安生许多。
过了些许时候,一阵引擎穿彻了整片郊区。
门外,没了高跟鞋的声音。就连那细碎的对话也在这段时间里消失的无踪无影。
我掀开被子起了身,往肩上披了件白色外套。夜深,气温徒然的又降了几度。将双手合十在胸前,轻轻的揉搓了一会儿。这才发现手心渗出了细细的一层汗来,是因为刚才的惊吓吗?
我端着一杯温水,看着镜子里苍白的脸,一边哑然失笑,一边数落着自己的胆小。
目光最后还是转到手上,白皙的皮肤因为那杯开水,薇薇泛红。虽不似白日里那般发烫,仍隐隐担心留下难看的疤痕。我可不愿意身体留下任何瑕疵,那样只会拉低自己的标价。
我,才不要这样子。
一条简讯让手机在沙发上欢腾起来。我的思绪被打乱了,然后一愣,朝它走去。
还是那串陌生的数字。
“我有点想你了。”
落款人是苏铭。
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暗潮涌动。
现下,正值寒冬。每天醒来,就是一片又一片的浓雾。浮在江面,渗进心里。
我睡眼惺忪的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中午。卧室里的灯还亮着,这才记起昨晚忘了关灯就睡下了。或者,只是不愿承认自己怕黑,就随便胡诌了个理由。
怀孕的女人,挑食挑的厉害,我也不例外。接连几天来都没怎么进食,以至于整个人的气色看起来都很差,脸苍白的如一张薄纸,唇色淡的略微发青。
可食欲就算再不好还是要勉为其难的吃些,身体是自己的,别人照顾不了。
于是,我束起马尾下了厨房,还特地在胸前挂了张围裙,没有化妆的脸少了平时的冷艳,看起来多了一份温和。锅里熬着清粥,热气慢慢的蒸腾出来扑到身上,没嫌麻烦,反而拿起勺子来回的推着,生怕米粒粘了锅底。
如若,有个男人愿意娶自己,那我也会是个好妻子,好母亲。